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事情?你叫人来传句话就行了,还弄得这么麻烦。”卫少儿犹自不知,说道。
“这件事,不能让……知道。”
虽然卫子夫含糊了那两个字,但是姐妹多年,卫少儿自然了解她的,忙道:“什么事情?”
“是关于一个女子的。”卫子夫说道。
“女子?”卫少儿立刻从这句话中嗅到了硝烟的味道。
“你替我去调查一下,茂陵邑一个叫陈皎的女子。”卫子夫说道,“她的出身,她的容貌,她的能力还有她现在身在何处,本宫都要知道。”
“娘娘要知道她做什么?”卫少儿问道。
“姐姐,你无须问。只管让姐夫替我调查就是了。”卫子夫叹道。
“那,如果找到,是否让你姐夫……”卫少儿也隐去了后面的话,但是她相信卫子夫绝对明白其中之意。
“不。”卫子夫立刻道,“姐夫只要调查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还有,千万小心,如果我猜测的没错,那姑娘现在应该已经被陛下带走了。只是,陛下不知为何竟然没有让她入宫,所以,本宫不放心。”
“娘娘如何得知陛下已经将此人带走?”卫少儿大吃一惊。
“姐姐,我跟随陛下十余年了,他的心思,我虽不能懂十成,也能猜到七分。”卫子夫脸上泛起一丝苦笑,说道,“最近,他的情绪几乎完全失控……”
“那么,娘娘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吗?”卫少儿问道。
“做点什么?”卫子夫摇了摇头,“不,不需要。什么都不做才是我唯一能选的路,姐姐。而且,我现在也不能做什么,那位王夫人……”
“王夫人?”卫少儿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惊。
“王夫人已经身怀有孕。”卫子夫的话让卫少儿倒抽了一口冷气。
“什么?”卫少儿急得几乎跳脚,“怎么会如此?”他们卫家的地位眼下完全是建立在卫家出了一个皇后,而这位皇后生下了当今皇帝唯一的皇子,嫡皇子,这个基础上面的。如今,居然会有另外一位皇子诞生,那对他们卫家来说是大大的威胁啊。
“王灵入宫承宠已有年余,如今身怀有孕,本就是意料中的事。姐姐何必惊诧?”卫子夫看着惊慌失措的姐姐,左掌紧握。
“子夫!”
“本宫知道姐姐担心的是什么。但是,你不了解陛下,本宫什么都不能做,这是为了据儿,也是为了卫家。我们能做的除了谨言慎行,还是谨言慎行。绝对不能有一丝丝出格的行为,如果想要活得更长久……”卫子夫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一贯平静的眸子中带着一丝的沉痛。
“不要看卫家如今风光无限就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姐姐。”卫子夫继续说道,“你一定要明白,我们今天的一切都是从陛下身上来。所以我们一定要知道龙的逆磷所在,绝对不可以去触犯它。因为他可以让我们从奴婢之女变得贵倾天下,也可以瞬间将一切都拿走。”
“不能干涉朝政,不能结交外臣,不能欺凌后宫,必须让一切都风平浪静,让他可以全力于国事。这就是陛下给本宫的底线。姐姐,你明白吗?”卫子夫说完这一切时,红润的唇已经被咬成了灰白色。
“那么,娘娘让我们去调查,是想?”
“他要本宫无为而治,可以。但,那必须是后宫尽在我掌握之中。”卫子夫说道,“必须是据儿的地位不变,本宫的地位不变,卫家的地位不变。”
“娘娘,我知道了。”卫少儿郑重地点了点头。
“姐夫是曲逆侯后人,智计不凡,姐姐回去要好好和他商量。查到结果后,就带去病入宫来。”激动过后,卫子夫又恢复了冷然,她开口吩咐道。
※ ※ ※
长乐宫。
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一口饮尽,随着药水入腹,王娡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宫女端着药碗退了下去,而宫女身侧另一位身着素色衣裳的女子则上前一步,说道:“娘娘,你的脉象渐趋平稳。接下来,只要安心调养,身子可保无恙。”
“哦?”王娡听到这话倒是感到有趣地抬头正视了那女太医一眼,说道,“义女医是吧?你是第一个为本宫诊治的女太医,也是第一个敢如此有把握地说本宫无恙的人哦?莫不是第一次入宫,一心立功才夸下如此大口?”
那女医被王娡如此提问,却是不慌不忙地回道:“义只是根据脉象判断。至于其他太医的决断……太后娘娘,有时在宫中久了,人就会变得患得患失,连基本的医术判断都会因为某些外来因素的影响而失衡的。况且……”说到此处,女医不觉犹豫了一下。
“呵呵。”王娡笑道,“你说便是了,很久没见过像你这样大胆的孩子了。哀家保证不怪罪。”
“而且,您这病本就是心病。所以臣才会说,要安心调养。只要娘娘能做到安心二字,您的病,自然不药自愈。”女医面色平常地说道。
王娡听完之后,不自觉地又多看了那女医一眼,很是寻常的相貌,比起这宫中的如花美人们,这个女子本应该黯然失色。但是那只是本应该,她那特别的气质,却能够另她鹤立鸡群,该怎么形容呢,也许就只有那句话……
“医者父母心……”王娡喃喃道,她笑了笑,问道,“义女医,你行医多年,手中可曾有不治的病患?”
女医神色一暗,说道:“义得到姨娘允许,独立行医已经七载。七年之间,共有四百二十八人不治。”
“呵呵,这么说,假如本宫不治,那会成为那第四百二十九人了?”王娡笑道,她脸上满是赞许地点头道,“难怪哀家觉得你不凡,在这宫中看惯生死不难,难的是你这份慈悲心肠。只是,以后在宫中说话不要如此直接,不是每个人都不介意被人揭穿心事的。退下吧。”
“……是。谢太后。”女医没有多言,径自退了下去。
到此时,一直在一边等待着的刘嫖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她扬了扬眉,说道:“皇帝找来的女医?很特别的女孩。”
王娡转过头,含笑道:“叫淳于义,是那位太仓公的外孙女,算得上是家学渊源了。也是凑巧,近日到了长安,缇萦行踪不定,皇帝就先派人唤了她进宫。”
“原来如此。”刘嫖点了点头,然后抬头说道,“进来这么久,怎么一直没见余信呢?记得你可是离不开他的。”
王娡也不隐瞒,直接答道:“我派他去照顾阿娇了。省得婧儿不知轻重。”
刘嫖没想到能听到如此直白的答案,她转过头深深看了王娡一眼,许久才吐出一句话,说道:“谢谢。”
“不必。”王娡摇了摇头,说道,“说到底,阿娇也唤我一声舅母,一声母后。况且,那些年多亏了你和她,该是我说,谢谢。”
刘嫖一时无语,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多年了,没想到,到今时今日,在这长乐宫中,我还能听到你这一声谢。”
刘嫖眼中闪过一丝泪花,看着熟悉的宫殿的摆设,回想起自己还是长公主,还是窦太主的那段岁月,竟然有些恍惚。那时,刘彻母子是多么弱小,多么地需要她的庇护,如今……
“是好多年了。年轻时候,我们也勾心斗角过,也委曲求全过,可到了这个年月,才发现,想找个老朋友谈心,不容易呢。”王娡抚摸着长发,说道,“还记得当年,你告诉我的那些保养长发的秘方,长公主,我是一直感谢你的。没有你,先帝不会看上我,没有你,先帝不会在我生下来隆虑后,还继续宠我,没有你,彘儿就只是一个胶东王而已。”
在王娡的描述中,刘嫖也回忆起了当年的岁月,虽然当年的王娡是曲意奉承,虽然当年的她对王娡也只是利用,然而人就是如此奇怪,当这么漫长的时光过去,当曾经促使她们联合对立的那些人逝去,两个人之间反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亲切感。
“阿娡,阿娇会回来的,对吗?”刘嫖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将话题转回到自己的正题。
王娡眯起眼睛,却不回话。
“我们之间,或许是复杂的。但是我想,你和阿娇之间,应该从来都是简单的。你只是她的舅母,婆婆,她只是你的外甥女,媳妇,对吗?”刘嫖说道,“她在宫外,你可以让余信保护她。如果她回来了呢?回到这个有皇后有后宫的皇宫后呢?阿娡,你也是从这六宫中走出来的,没了皇后的光环,没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你觉得阿娇真的适合回来吗?”
王娡淡然一笑,说道:“卫子夫,是个很有分寸的皇后。而阿娇,也变了。”
“可是即使如此,在这宫中,多的是能够掀起巨浪的小虾米。”刘嫖直视着王娡,说道。
“你想如何?”王娡回问道。
刘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阿娡,太后,今时今日,我也只能来求你,求你将心比心。无论如何,阿娇都是我的女儿。我真的,很想保她万全。”
王娡看着刘嫖忽然一笑,说道:“长公主,也许这就是我和你们这些生在皇家的人的不同,同样是这个年岁了,可你却不会觉得疲倦。罢了,多年交情,你想做什么,不妨直说。”
刘嫖听王娡说前面一段的时候脸色本变得十分难看,后来听才渐渐缓和了下来。她也不客气,张嘴就说:“阿娇太单纯了。人会变,单是人的本性却很难变。我要的,只是希望她重回宫廷后,能有一个贴心人,在她身边保护她。”
王娡扬了扬眉,说道:“你想我在她回宫后,插手她身边宫女的安置?”
“不。这种蠢事,我做过一次了。”刘嫖回道,“从前,我给她安排好一切贴身伺候的人,但是,那些人并没能保住阿娇。你也说,卫子夫是个很有分寸的皇后,过头的事,她不会做,这一点我还是相信。我希望你做的,只是招一个人入宫,然后让她可以出入阿娇身边。”
“谁?”
“江都王翁主刘徽臣。”
王娡扬了扬眉,不解刘嫖为何推荐这样一位陌生人。
“昔年,先太后也有招淮南王翁主入宫陪驾的先例。所以,我想,你这一次招江都王翁主入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刘嫖解释道,“那刘徽臣如今就在我府中,她和阿娇是生死之交,而且这个孩子,很聪明,一点也不输给当年的刘陵。阿娇不会照顾自己,但是我想,从江都王府出来的刘徽臣却可以照顾她,只是她这样身份的人,必须要一个理由才能入宫。”
王娡点了点头,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王娡深深看了刘嫖一眼,说道:“这件事,我帮你,因为如你所说,我舍不得阿娇。不过,馆陶,你真应该去见见她。见过之后,你才会知道,她变了多少。”
※ ※ ※
桂宫。
公孙弘与张汤正面红耳赤的对峙着,如果陈娇在场,想必能为两个人想到一个形象的比喻,两头双眼发红的斗牛。看着手下的两位重臣如此作态,也不觉揉了揉太阳穴,感到有些头疼。他开口说道:“两位爱卿,此事暂且搁下不议。关于律法之事,你二人各写个详细的表奏上来,朕仔细看过后,再做考虑。”
刘彻发话了,公孙弘和张汤自然不敢不听,只是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在听令的同时也都恨恨地瞪视了对方一眼。这样的小动作,刘彻全看在了眼里,他毫不在乎地笑了笑,对于他这样的强势君主来说,手下人之间有嫌隙从来就不是什么问题。
“既然今日该议之事都已经……”刘彻正想说点什么总结今日的内朝议政时,他的话却被人打断了。
“陛下,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