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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桌上冷掉的茶水,他润了润唇。
“长点心,”他瞄了一眼她□□的脚丫,回想对门的包子铺主人是怎么教训不听话的大黄的,“不然把你嫁给绿帽子色老头。”
柳无常当场吓软了脚。
“爷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那就选大黄吧。”
“我愿意终身服侍爷爷,追随您老人家到天涯海角!”
“嗯,”他放下茶杯,“乖。”
柳厌离恨的直磨牙。
柳小姐,我可以理解你作为受过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对于长辈之命的尊重和无胆匪类对于强大生物的遵从本能,但是你忘了把你嫁给谁这种不负责任的大事按理来说是你师父说了算的?
向着毫无威胁力的师弟狂奔吧,老婆婆!
“等等,我来这里是有正事的!”终于想起来自己找荀爷爷不是为了被耍着玩的柳无常一锤手。
“你最近去过忘川吗?”
既然整个地府的办公人员都住在人类小镇上了,还期待着在地底下寻找忘川的人请去默默的面壁反省。
忘川完美的将芝麻烧饼形的酆都镇变成了被撕成一大一小两半的烧饼,与传说中的时间之河弱水一样,真正的忘川处在普通人碰触不到的空间,对于酆都镇的一般镇民而言,这条穿过镇子的河流除了名字比较渗人以外并无甚特别,别说让人全盘失忆了,连让人忘了今早上因衣服扣子扣错了而被嘲笑这等恨不得忘得一干二净的小事都做不到。
这样人畜无害的忘川在平时都是被遗忘的存在,可柳厌离说起它时脸色郑重到略显扭曲。
“近日忘川出现了多具死于溺水的孕妇的尸体,可是我一次也没有勾到过魂……不管是大人的,还是小孩的。”
她抿了抿不带丝毫血色的唇。
“在这样下去,迟早会出现鬼子的。”
第三章 灰衣相士和小汐姑娘
“这位公子请留步。”
林苑博用几乎是憎恶的目光瞪向拦住他的灰衣相士,自半个月前在同样的地方遇上那个白衣女鬼后,他的生活就变成了活生生的地狱。
在熟悉的地点看到盘桓的各色鬼怪突然成了家常便饭,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镇彻底向他展示了狰狞的另一面。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一路仓皇逃回家,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的打开房门时的情形,呈现在眼前的画面现下回想起来仍能令他呕吐不止。
在他自以为安全无虞的屋子里,凌乱的分布着数截还在蠕动的血腥肉块,一个只剩半拉身子的男人正躺在他夜夜安睡的床榻上裂开歪斜的嘴看着半只血淋淋的胳膊像毛毛虫一样一弓一曲的向躲在椅子下面血肉模糊的右腿爬去,而被剁下的双脚则在书柜上“啪啪啪”的踩来踩去,留下连串的血脚印。
林苑博认得那个男人,他是自己任教的学馆的前任教书先生,一手青词写的让人自叹弗如,三年前从外地赶夜路回家误遇匪人,被砍成数段扔在了镇子门口。
林苑博正是顶的他的缺。
死去已久的夫子冲他扯出了饱含恶意的扭曲笑容,不停颤动的身体似是想要从床铺上弹起来,自顾自嬉戏的残肢似乎注意到了林苑博的存在,也一齐向门口爬来……
“啊啊啊啊啊啊!!!!”
悲鸣骤起。
等林苑博回过神来,他已经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家门口的街上。
太、太可怕了!他竟然一无所知的在那种恶心可怖的地方生活着!他竟然曾经跟那么恶心吓人的鬼睡在了一起!
惊魂未定的他万万不敢再回去那间布满残肢的屋子,踉踉跄跄的跑去友人家求助,却又被饭桌旁窝着的小鬼和屋顶垂下来的舌头吓得瘫倒在地,友人在拼命安抚无果后,只得让彻底吓破胆的他暂时住到了有圣人画像镇守的学馆里。林苑博将被褥铺在学馆正厅的圣人像下,不是彻夜抱着棉被发抖就是整宿整宿的盯着屋顶不敢合眼,一有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
就这样生生挨了半个月,起初他还能强打精神给学生们上课,后来就干脆称病停了学,生不如死的熬着日子。
现在的他面色憔悴,双颊凹陷,神情萎顿,脚步飘忽,与半个月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半个月里他除非必要绝不出门,就连小汐姑娘也忘到了脑后。
灰衣相士对他警惕怀疑的神色视若无睹,兀自爽朗的一笑。
“公子可是在半个月前开了鬼眼?”
林苑博整个人一僵,他不明白什么是“鬼眼”,但是一切都是从半月前开始的却是千真万确,又见相士说示意他跟上,他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出于意料,相士的摊位并不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林苑博跟着他东拐西拐在小巷子里转到头晕还没走到,本来就疑神疑鬼的他越想越怕,怀疑这相士故意带他绕来绕去是想杀人劫财,又随着走了几步,不小心瞥见一个穿着前朝服饰的小孩爬在墙头看着他们,心下猛然一惊,就在他想拔腿往回跑的时候,只见那相士也转头看向小孩,还没对上眼睛就见那小孩惊叫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子莫慌,一个小鬼而已。”
相士回头安抚,林苑博虽已面色如土,仍伸手死死的攅住了他的衣角。
“大师!大师救我!”
“公子还是继续随着在下来吧。”
相士笑着说道,伸手轻轻一拂就拂掉了林苑博紧抓的手,转身迈开步子。林苑博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木木呆呆的跟了上去。
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才走到了一个有些破旧的小摊子前。
相士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在摊子内坐下,林苑博的喉结一阵上下滑动,连忙坐在了摊子前的凳子上。
“大师可要救救我!”坐稳后他便急不可耐的开口。
“哈哈哈,公子莫急,”相士的脸上还是挂着爽朗的笑容,“其实在下并无驱鬼捉妖之能,只是靠着这双招子混口饭吃罢了。”
林苑博闻言这才细细的看向灰衣相士的眼睛,惊恐的发现对方的瞳孔竟非寻常人的棕黑而是浅浅的碧绿色。
“你!你……!”他指着那双妖异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公子放心,在下是人,绝对不是什么妖怪变的!”
相士似乎是被林苑博的反应逗到,笑的直眯了眼。
经过了这么一惊一乍,林苑博紧绷了半个月的神经反而逐渐缓和了下来,也许是逐渐对周遭的变故麻木了吧,他竟找回了一丝丝的冷静。
这个相士从拦住他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而这个人的态度和表情只用一个词就可以概括。
爽朗。
这个人在这一个半时辰里,一直都很爽朗,表情神色都没有变过分毫,爽朗的甚至到了不合时宜的地步。
爽朗的可疑。
“在下姓钟,单名一个淼字,今日在街上偶遇公子也算是缘分,见公子不知为何被人强开了鬼眼,方才上前一问。”
林苑博想起了那日见到的荀慕寒和女鬼。
“……一、一定是他!是那个姓荀的干的!他一定是想害我!看他成天折腾那些晦气的棺材……!”
没想到他只结结巴巴的说到一半就被钟淼挥手打断了,对方脸上的笑容未变,语气却更加轻快。
“哈哈,在下看公子只是突然见到那些鬼神之物吓的糊涂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哎呀哎呀,真是可怜。”
林苑博呐呐的住了口。
“没办法啊,虽然可以理解公子的心情,可是那位掌柜可不是有心情陪蝼蚁玩的闲人,一不小心说错话了说不定连投胎的机会都保不住,公子可能不介意,在下却还不想死啊,哈哈哈哈哈。”
“老实说公子的鬼眼只是机缘巧合之下的产物,在下虽然不才,但也有一个小小的办法应对。”
被那双碧青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一股寒气顺着林苑博的后背爬了上来。
“人们常说开鬼眼要鬼气,殊不知关鬼眼更需要鬼气,公子的见鬼才能其实并不如何高,只要身边的鬼气到达了鬼眼承受的限度,为了自保,鬼眼自然就会闭上,公子自然也就见不到那些讨人嫌的玩意儿了。”
“只是公子既然已经见到了鬼物,就算以后看不见了难不成公子就不知道这些鬼物真的存在?知道存在却看不见岂不更可怕?况且关闭鬼眼的地方大都不甚安全,不如公子干脆适应了不去理它如何?
“大师莫要戏弄与我!”林苑博脸色铁青,早就不再关心这人异常爽朗的原因,全当是对方天生缺心眼。
“啊哈哈哈哈哈,在下乃是一番好意,既然公子执意如此,那就自去忘川吧。”
“忘川?大师这是何意?”
钟淼有些诧异的打量着林苑博。
“公子当真不知?这个月忘川已淹死了近五六名怀孕女子,要说这酆都镇鬼气最重,自然非它莫属。只是这忘川恐怕有厉鬼作祟,公子要当心呐。”
林苑博是当真对此一无所知,他这半月来日日夜夜心惊胆战,对外不闻不问,连老死在学馆的想法都有了,哪有心思关心这些事不关已的小事,就算偶尔出门买些吃食时传到耳里,也置若罔闻。如今确切听到这个消息,他眼前掠过无数想象中妖魔杀人的画面,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只恨方才话说得太满,当下反悔又实在丢面子。
这叫钟淼的相士不知是没看出他那点小心思还是懒得理会,劝了他几句后就自顾自的絮叨起了他来酆都镇后遇到的几件买卖。
原来,这钟淼来自千里之外的京城,自幼因为这双异于常人的眼睛受尽白眼,长大后虽逐渐摸索出了这对眼睛的用法,可运气太差还没等他利用这双眼睛好好捞一笔就被嫉妒的同行串通官员按了个妖言惑众的罪名逐出了京城,无奈之下,索性不远千里直接跑到妖物怪人扎堆的酆都镇来开启崭新的人生。
“这绝对是在下一生中最英明的决定!”钟淼笑得春花灿烂,“尼玛碧色的眼睛在这里算什么,彩虹色的眼睛也能活出精彩本色!”
“大、大师,……?”林苑博见到他闭口不谈自己关闭鬼眼的事情,自己又拉不下脸主动开口,心里着实着急。
“哈哈,兄弟!”钟淼一巴掌拍到林苑博肩上,拍的他不禁倒退几步,“在下有一句话不得不据实以告。”
“你特么说话能不能不要老是特么的咬文嚼字成么?!特么的说的老子浑身起鸡皮疙瘩啊!尼玛跟你个大男人说话比跟那个怀了鬼胎的小汐姑娘说话还累啊!”
“……且慢,”被对方突变的态度和谈吐惊得呆愣愣的林苑博猛然回过神来,“你说怀了鬼胎的小汐姑娘?”
“哈哈哈哈哈哈,”说漏嘴的相士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我没说什么小汐姑娘,你听错了,哈哈哈哈哈。”
“到底是哪个小汐姑娘?”林苑博不禁提高了声调,尖利的简直刺耳。
见蒙混不过去,钟淼一拍脑门,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酆都镇还能有几个小汐姑娘,城南的那个呗。”
第四章 谁动了我的妹子
“让开!让开!”白衣人一手撩开衣摆,一手扶着帽子,形象全无的在黄泉路上狂奔。
索性黄泉路上的鬼魂只知浑浑噩噩的往前飘,对有人插队这件事没有半分反应,押队的鬼差也相当识相的对“白无常大人衣衫不整的在黄泉路上练冲刺”这等不符合地府整体阴森形象的污点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