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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变应万变”。当然,老师说的都是为了考试,但上辈子有人用事实教会了他,这个道理也可以用于战斗。
不等荷伦安询问它的价格,旁边有人咒骂了起来,并且带动了更多的旁观者暴动,他们不容许一个废物出现在这种场合中,那就是一根刺痛他们眼睛的钉子。荷伦安担心那个猩猩会被抛弃继而失去买入的机会,心急如焚地推开拥挤的人群,拼命往商人的方向赶去。眼看就要到了,商人突然跳上了台子的边沿,手里提了一个桶。
他吼了一声:“要看点好戏吗?”台下响起狂热的咆哮与喝彩。商人享受了一会儿为他而起的热情,接着,他把桶捧到猩猩的头上,桶口朝下翻转,许多“嘴巴”扑簌地落下。那是半个手掌大的东西,粉红色的皮肤,它裂开前方的皮肤,露出了锋利的一整排牙齿。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荷伦安一瞬间忘了动作,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嘴巴的头顶的两个小孔喷出白色的气体,原来蜷缩着的庞大猩猩晃动了几下,四肢摊开往后倒在了地上,那些嘴巴蜂拥而上,鲜红的血肉四处飞溅,一块血肉冲着荷伦安而来,但在台子边沿就被无形的东西挡下了。
血液浸湿了那些嘴巴,它们身后的真身显露了出来。是一个人头似的肉团,那些嘴从它的脸部延伸出来,为它吞食别的生物血肉。
猩猩与人很相似,让这一幕显得越发血腥,但人们马上就爆发了几近疯狂的欢呼声,有人还往台上扔宝石。
那块肉团仿佛得到了鼓舞,朝别的怪物爬去,进行了单方面的屠杀。
荷伦安脚下踉跄了几步,手紧紧攥着腰后的匕首,走出了帐篷,他的呼吸很急促。抬头看往四周,类似虐待怪物与剥夺它们生命的行为随处可见,失去理智的叫嚣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在这个地方,怪物比路边的野草更可怜,它们当中,有的最后价值一整座城池,有的却在转眼间被剥夺性命,连生存的机会都不被给予。可以预见,真正的怪兽角斗开始后,整个柯来申镇都会被血的腥臭与凄惨的吼叫淹没,成为中土里的一座暴戾地狱。
荷伦安现在才深刻地了解,当初以为这只是普通比斗的想法到底有多天真,这里不是T国,不是那个已经被规矩约束了绝大部
分生活的世界,艾斯蒂大陆有着近乎原始野蛮的一面,虐待与杀戮,在有些时候还是受人欢迎的乐事。
他不能理解,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参加这种角斗。
剩下的半天时间里,荷伦安近乎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走,看得越多,对于这场角斗就越反感。
他不小心闯进了窑洞里,那是直接开凿在石壁上的洞,他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撞见了几个人类在和巨人做交易,他们后方堆了几个笼子,都是些体型较小的怪物,其中一个笼子正摆在中间,似乎是他们争吵的原因。
那些人把他堵在了窑洞里,打量的眼神不怀好意。
荷伦安急中生智,连忙叫道:“我要买了它!它实在太合我的心意的了!”指着的正是那只蔫蔫的小东西,虽然看不清楚具体的模样,但……也只能这样了吧。
几个人类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忽而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说:“它可不便宜,这个面生的小兄弟可以付出多少?”
荷伦安看见了男人口中尖利得异常的牙齿,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听说过人类与其他种族能诞生异于常人的后代,有的特别厉害,有的……特别凶残。这些人看着面熟,但他过于紧张,什么都想不起来。
对方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他把身上所有的纸币和葡萄宝石掏出来,勉强笑着说,“我可以出去取到足够的钱。”
“哈哈哈,”他们的笑声像破烂的乐器,刺耳而嘶哑,“这个蠢材打算用这么点钱买怪物吗?”
最初与他搭话的舔了一下红得发黑的嘴唇,“我嗅到你身上有美味的香气,要不,我给你钱,买你的四肢?”话音刚落,一把匕首从外头飞进来,□了男人的眼眶里,一个人跳进来,站在了荷伦安的身边。
“准备离开了。”米提莱特说,从死在地上的男人脸上拔出刀子,对荷伦安展露出安抚人心的温和笑容。
荷伦安不记得上一辈子的米提莱特有如此狠厉的时候,也不会用这张脸笑得如此……虚伪。到底是哪里不同了。他躲开了米提莱特的手。
上一辈子,米提莱特没带他来过这个地下卖场,他们也不曾经历怪兽角斗,是的,那时候没有这个血腥的游戏。命运终究还是有了不同的走向。
另外的几个男人把死人踢到角落,又走出一个代表说话,“光明精灵先生哦,你的身
手不错,可也不能打断我们的交易不是?这位甜美的小朋友可说了要买这个小东西呢。”
米提莱特侧过脸,嘴唇微动,荷伦安自然能读出他的话,‘甜美?’抬眼便与他的视线交缠了,荷伦安不动声色地移开。
之前领路的小丑,欢乐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块金黄色的发光晶石,照亮了他身前的一小块地方,衬托得他的脸更加狡猾。他看了看两方的人,对荷伦安说:“我听到你们要进行怪物交易,请曼森先生把纸币或宝石交给我。”
男人咧开嘴角,“看吧,连欢乐都来了,这笔交易是走不掉了。”
荷伦安辩解,“可是,你知道的,我可能还没想好……”
欢乐打断他的话,“原谅我的无礼,你曾经高声表达了购买的意欲,我的耳朵捕捉到了每一个细节,这是无从抵赖的,你必须承认。”
荷伦安局促地说:“我身上带有的钱可能不够,能不能,我的意思是,先付一部分,剩下的回去再在下次带给你?”他把所有的钱都递到了欢乐面前。
欢乐慢条斯理地把晶石挂到墙壁上,从靴子里抽出一柄长刀,他舔了一下刀刃,勾起了嘴角,“真不好意思啊,曼森先生,地下卖场只接受一次付清全数,实在不够的话,您可以用身体的一部分抵账,我看,您的耳朵应该不错,噢,如果能给我您的脑袋固然更好,但普通精灵没有脑袋就会死,我做不出来这么残忍的事情。您的选择呢?”
荷伦安颤抖了几下,抽出了匕首,开始凝聚冰元素。米提莱特高大的背部挡到了他的面前,他听到与很多精灵不同的低沉嗓音说:“多少钱,我帮他付。”
“不。”荷伦安咬紧牙关,不让眼眶的酸涩蔓延到心脏。模糊的记忆里,因米提莱特的这个维护的举动,又浮现了一个画面,荷伦安发现眼前的这些男人,就是上辈子与他们一同游历过某个城镇的旅人,记忆中的他们彬彬有礼,一派绅士的做风,邀请他和米提莱特一同乘坐他们镶着珠宝的马车。某一天,森林里下起了滂沱大雨,他们被困在陡峭的山道上,才短短半天,饥饿让这些绅士暴露了嗜□灵肉与人肉的本性。
那时候,米提莱特也是这么站到了他的前面,一个人独力对抗这群野兽。
后来呢?
荷伦安尽力在脑海中翻找记忆的碎片,并站到了米提莱特的身旁,“这、这是,我的事。”
》 后来米提莱特受了伤,这群人掉落了山崖。
米提莱特分出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与自己并肩的人,心里有点意外,他以为荷伦安会就这么躲在他身后的,因为他惊惧得连眼眶都泛着水光。他活动了一下肩膀,想起熔岩谷中荷伦安的表现,又觉得荷伦安现在的举动合理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匕首的握法?”他撩起半边嘴角,不太善意的笑容让欢乐收敛了气焰,“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快熟悉它,在保住性命这方面,它是个不错的帮手。”
荷伦安收紧了握着匕首的手,另一边的掌心冒出一个纤细却泛着冰冷光泽的冰锥。
欢乐眼珠子一转,把刀子收了回去,举起双手,“客人们请别动气,欢乐怠慢了,衷心地像您们道歉。”
米提莱特的手指灵活跳动,长刀舞出了一个漂亮的花式,“所以?”
欢乐连忙说:“当然是由您代为付账。”
接下来的事,荷伦安都记不清楚了,被谁护着离开这个地下卖场,直到在旅店的床上躺下,他的眼前,仍然只有米提莱特耍的一套花式。
荷伦安的姑父小时候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头,凭借独创的玩小刀手法,赢得过一众小鬼头的崇拜。荷伦安身上野性的因子不多,这玩刀子的手法,算是仅有的一点了。上辈子,他把这套玩法教给了米提莱特。是的,上辈子……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我重生了,重新活过来了,所有事物都是新的,米提莱特也是陌生人了,这套玩刀子的手法,怎么可能还有人知道。
越是思考越是惊疑不定,荷伦安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心脏像有火在炙烤,耳朵上的疼痛尖锐如刀剜。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遍,突然开门出去,用力砸起了米提莱特的房门。
“米、米提莱特!”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怯于呼喊,但现在他的神智已被那个可能性蒙蔽了,他用力捶打木门,“开门!你这个混蛋!开门!”
十刻钟前,米提莱特正与贝基在讨论计划进行以来的情况。
随着与荷伦安的接触增加,某种微妙的感觉对他的影响也日益增强,他偶尔会想起最初对荷伦安做过的事并为此自责——例如逃离苏尔西镇途中他对待荷伦安的态度,以及折断了对方腿骨的事。这种情绪很混乱,他捉不到由头,心乱如麻。
贝基是他最得力的下属,却也帮
助不了他分毫。
“比较庆幸的是,荷伦安变强了,您也没必要付出更多精力仅仅是为了保住他的命。”贝基试图把他们的陛下从那些不明所以的情绪中转移。
米提莱特笑了一下,“是啊,这一点我赞同。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追逐更强大的力量。”
他刚说完,房门就被荷伦安砸响了。
贝基皱了眉头,米提莱特举手制止他,“让他进来。”
贝基躲到了窗外,米提莱特喝下一口药水,让外貌恢复为光明精灵的模样,开了门。
荷伦安揪住米提莱特的衣襟,步步逼迫着对方往后退。
米提莱特顺手关上房门,问:“这么晚过来,是要取回你的小宠物?”
荷伦安哽咽地把每字每句从牙缝中挤出来,“米提莱特,告诉我,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记忆一战
米提莱特反问:“你在说什么?”
荷伦安把米提莱特撞到墙上,“告诉我!你他妈的是不是还记得上一辈子的事!”他感到焦灼不已,平日里不会说的粗劣词语也一个个地蹦了出来。曾经的悲伤、怨恨、迷惑和当下的细微喜悦,把他的心拧成了一股麻绳,红色和透明的液体交杂着渗出来。他迫切需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米提莱特左胸上不知道何时留下的旧伤闪过一丝尖锐的痛楚,他单手制住荷伦安揪着他衣襟的手,另一只手捂住了左边的胸膛。
这个动作引起了荷伦安的注意,他爆发出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神力,挣开了桎梏,左右手一下子就撕开了米提莱特的睡衣,露出了那个可怕的疤痕。
伤痕正正在心脏所在的位置,有一个半中指那么长,宽如拇指,像一个竖着的眼睛,睫毛的位置就是冰的裂纹似的细伤痕。
米提莱特语气平淡地说:“闯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