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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更简单粗暴的作法,陈诺完全可以抓了它魂魄炼魂,既能除害,又能防止报复,但炼魂太过阴毒,作为一个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牢记于心的五好青年,陈诺还是不愿意干这样损阴德的事。
晚饭,阮妈把饭菜端到奶奶家,因为装着心事,大家吃得不多,都在枯等。
也不知过多久,一阵凉风刮来,挂在床头的铜铃叮叮叮响起,让所有人为之精神一振。
“是来了?”阮春婷有些惧怕的往陈诺身后躲了躲。
陈诺点头,示意她别出声。
陈诺这样讲也是有原因,寻常肉体凡胎很难看见虚幻缥缈的“能量场”,但“能量场”作为一种极精微物质,能将人的一举一动看清,所以当你有察觉周遭环境异常时,保持镇定,不说话,快走不回头是最正确的做法,否则极大可能是好奇心害死猫。
随着摇铃叮叮叮响,阮春叶开始躁动起来,她挣扎起了床。
正如陈诺心里猜想的那样,是只女水鬼,一身粗布麻衣,脚下滴滴答答滴着水,悬在床边,时近时远,勾着阮春叶出门。
阮妈脸色煞白,要拦住女儿。
陈诺一把抓住阮妈,自己顺着镇魂结跟出去,阮爸阮妈不放心,紧跟在后。
阮春叶带他们往山上走。
海泉乡多山,近几年政府开发,大肆平山,山上多是碎石厂和洗沙厂,开山炸石之后,遗留多处深坑,下面积着水,清澈见底,当地村民称它“石头塘”,白天很多村民会把家中大件衣物带到这里清洗。
几乎每个碎石厂旁边都有一处“石头塘”,白天很热闹,到晚上清清冷冷,塘水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阮春叶径自穿过碎石厂,深一脚浅一脚爬下“石头塘”,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塘边嘤嘤悲哭,听得人鸡皮疙瘩骤起。
不远处隐隐传来狗吠声。
陆迟连喊几声“黑将军”,平时训练有素的黑将军充耳不闻,朝哭声奔去,叫声不急不缓。
“三更半夜,谁会在大山里哭,还哭得这么吓人。”余婷婷搓搓胳膊,降下窗户伸头往外看,黑黢黢的,鬼影不见一个。
“哎,你们难道都没听说过?狗叫也有说法,急咬人,缓咬神,不急不缓咬鬼魂,说不定黑将军是……哎呦!”刘勇还没说完,肩膀上就挨了一巴掌。
余婷婷没好气道:“你还像个警察吗?”
刘勇悻悻住嘴,踩大油门追黑将军。
林禹年开口道:“我们追嫌犯追到邻市,为的也是治安,不管怎样,应该去看眼,或许对方需要帮助。”
陆迟坐在副驾上沉默不说话,显然是赞同林禹年说法。
……
陈诺正打算和女水鬼通灵,没想到一只大黑狗身姿矫健,从石头塘上一跃而下,横冲直撞过来,冲挡到陈诺面前,下巴高仰,一阵汪汪狂叫。
“哎哎,大兄弟,你别叫啊……”陈诺看眼已经没了踪迹的女水鬼,欲哭无泪。
黑将军听话收了声,围着陈诺打转,直摇尾巴,好似在邀功。
陈诺认出它了。
下秒,陆迟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黑将军,坐下!”
黑将军立刻就地坐正,一派严肃公安模样。
陈诺:“……”
石头塘上站一排刑警,石头塘下坐着阮家人和陈诺,相顾无言,都有点傻眼。
陈诺看见林禹年,向他挥手,“年年。”
她先爬上来,咕咕唧唧跟林禹年说一阵子,那边刘勇去向阮爸阮妈了解情况,正如他所想的那样,黑将军极有可能在咬不干净的东西。
干他们这一行,虽说要坚信科学,但在外跑案子,很多稀奇古怪的事都见过听过,有时也会怀疑到底存不存在这些东西。
阮爸是个守本分的人,这辈子没进过警察局,更没和警察打过交道,有点紧张,他擦擦额上汗,说:“几位同志,晚上赶路危险,要是不急着回去,去我家住一晚?”
说完,又补充一句:“是诺诺的朋友,也是大春的朋友,我家房间多,住一晚明早再走吧。”
陈诺点头附和:“不是工作时间,不算违反法纪。”
她这句话讲到了点上,刘勇先松动,嘿嘿笑,“那多麻烦叔叔啊。”
连叔叔都叫上了……陆迟看他一眼,太没节操。
阮爸直说不麻烦,然后领回了一群没节操的人。
……
夏天就一点好处,不用拿太多被褥,床板铺上凉席,再有台电扇就能睡。
阮妈去铺凉席,阮爸在楼下煮面,陈诺去阮春叶房里,在她枕下放一张安神符,招来黑将军守在她门前。
再下楼,这群饿了两顿的人民公安已经狼吞虎咽上了,阮春婷还给他们开了啤酒,代父母招呼他们,笑容腼腆。
陈诺没看见林禹年,她四下看了看,从厨房窗口看到林禹年身影。
正要进去,又收住了脚步。
“师兄,我不喜欢吃鸡蛋,给你吃。”余婷婷把她面碗里煎蛋夹到林禹年碗里,又说:“你的青菜能给我吗?”
林禹年声音一如既往温和:“好,你夹走吧。”
第8章 黑将军
“好,你夹走吧。”
类似话林禹年曾对她说过无数遍,陈诺想起刚认识年年的时候,两家人在一起吃饭,大她两岁的林禹年长胳膊长腿,已经能站起来夹到自己喜欢吃的菜,她还只能坐在椅子上乖乖等爸妈夹菜到碗里。
爸妈给她夹菜,永远是:“诺诺吃这个有营养,诺诺吃这个长得快,诺诺吃点胡萝卜补充维生素……”
可是她最讨厌吃胡萝卜了……
陈诺眼巴巴看着林禹年碗里的鸡翅根,声音小小,还有点害羞:“哥哥,你的鸡翅看起来很好吃,能给我尝一口吗?”
只有七岁大的林禹年愣了愣,看眼舔嘴巴的邻居妹妹,很大方的说:“那你拿走吧,都给你吃了。”
“诺诺,我给你剥螃蟹。”
“诺诺,我的玩具给你玩。”
“诺诺别怕,我保护你。”
……
有时候陈诺觉得她像只傻瓜,沉溺在年年的好中,却忘了年年可能对谁都是这样好,或许她只是因为占据天时地利,刚好和他成了邻居,才平白无故享受他十几年的好。
胸口胀闷闷的难受,陈诺缓缓吐出一口气,去了客厅,阮春婷喊她:“诺诺,晚上只顾着看我妹了,你都没怎么吃,再过来吃点。”
陈诺摸摸肚子,她确实有点饿了,接过阮春婷递来的筷子,连吃几块卤牛肉。
刘勇开了酒:“美人,来点儿?”
“好啊。”陈诺递个玻璃杯,接来满满一杯啤酒,铛啷一下,和他们碰杯。
正巧林禹年端了面碗从厨房出来,身后还跟着余婷婷。
“诺诺,少喝点酒。”林禹年在她身边坐下。
陈诺鼻子哼哼出气,没听他话,和坐她对面的陆迟碰了杯,转开话题:“陆大哥,你们去哪儿抓逃犯啊?”
突然被点名的陆迟,前一秒还在想案子,他抬眼看向陈诺,丢出几个字:“机密,无可奉告。”
“哎哎,算什么机密啊,不就是追个杀妻在逃的嫌犯么。”刘勇暗道陆迟这人可真不会讨美人欢心,他拍拍胸脯说:“美人,想知道啥,来问我。”
刘勇是个会带动气氛的人,说了好些稀奇古怪事,讲到那次追逃犯追到边境时,正对上阮春婷盛满好奇的一双大眼,配上圆乎乎的脸,怪可爱。他嘿嘿笑,挠挠板寸头,说得更起劲。
他们边吃边喝,说着光怪陆离的事,陈诺不觉喝得有点多,大脑格外兴奋,晚上躺在电风扇下,翻来覆去睡不着,悄无声息爬上三楼露台,两手向后反撑,仰坐在露台上看满天繁星。
一分钟之后,陈诺就开始拍起了腿上的蚊子。
啪。啪。啪。一声接一声。
陆迟睡眠浅,又因换了张陌生的床,他和刘勇同睡一间屋,被刘勇的呼噜声吵醒之后,再也睡不着,索性下床出来透气。
山间的乡村夜晚凉风习习,空气清冽,陆迟刚上顶楼,就看到了陈诺一下一下拍蚊子。
陈诺拍完最后一只叮在胳膊上的蚊子,听见身后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见是陆迟,似有些失望,懒洋洋说一句:“是你啊。”
陆迟应了一声,随意看了看楼下,s市这个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海泉乡却万籁寂静,连黑将军也累了,趴在院子里守门神一样的存在。
他在陈诺身旁坐下,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一时无话。
忽然一阵夜风吹来,陆迟隐隐闻到一股有别于自己身上的味道,是种说不出来的芬芳,他转头看了眼陈诺,门口的路灯远照过来,隐隐有些光亮,借着微弱的光,他看见她披在后背半湿的头发,她秀挺的鼻子,她白皙的脸颊,还有一双失落的杏眼。
她似乎察觉到,猝不及防转过头,视线刚好相撞。
陆迟干咳一声,若无其事撇开眼,陈诺转过头那眼,让他想到了被遗弃的小狗。
他大概能猜到小狗被遗弃的原因,无非是年年惹她不开心,年年怎么不对她一个人好,年年怎么不只爱她。
女人,大概就是给点甜会自己脑补出一场爱情剧。
陆迟提醒她:“已经很晚,明早你的年年要六点往市里赶。”
言下之意,可以下去睡了,明天好早起做个田螺姑娘送年年出门。
这句话听在陈诺耳中,无疑是在揶揄她,她窝了一肚闷气,一声年年宛如导火索,砰地一声原地引炸。
“不用你管。”陈诺转头看他,眼中有羞恼,还泛着水光:“倒是你,既然明天早起赶路,不下去睡觉在这干什么?陪我喂蚊子吗?”
她拖长声音喊:“陆大哥……”
话说完,她立刻扭回头,陆迟看到她反手抹眼,撑地起身,似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算我多管闲事。”
他先下楼,正好林禹年从客厅的卫生间出来,见陆迟从三楼下来,随口问句:“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陆迟本想告诉林禹年他的青梅在楼顶,但他向来不以雷锋标榜,迟疑一秒之后,权当做不知道这事,回房关门。
刘勇的鼾声仍在,陆迟仰躺在床上,两手枕在头下,看着天花板上的吊扇,没有半点睡意。
约莫凌晨两点时分,陆迟在鼾声中挫败叹气,不打算继续睡,再次踏上通向顶楼的楼梯时,他脚步稍滞,随即拾阶而上,这个点,林禹年的小青梅应该是不在。
实则不然。
小青梅还在,露天席地睡着了,侧躺着,只穿了热裤的两条腿微微蜷缩,腰间t恤上移,露出一截后腰。
陆迟没有过去,而是走到露台另一边,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和烟,寂静的夜空发出一道清脆的“咔”,伴随一道火焰,几缕白烟自他口鼻中逸出,陆迟全身放松依在铁门上,连抽了两根烟。
“陆大哥,你怎么还在啊……”陈诺睡得并不实,她被蚊子咬醒了。
陆大哥……声音软软叫的亲切……刚才冲他张牙舞爪,现在又“若无其事”,果然,最善变是女人。
“不允许我上来透透气?”陆迟还是没忍住,呛了她一句。
听出了他话中不爽,陈诺有点心虚,无缘无故怼他,是不应该。
好在陈诺是个知错就会改的小青年,她走近陆迟,及时道歉:“陆大哥,对不起,刚才心情不好,讲了重话……”
看她一本正经道歉,陆迟也不是小气的人,正想说没关系,只听她又说了一句:“可是,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