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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得真不错。”一道幽幽的叹息从心美身旁传来。
心美看了鬼魂甜心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几个资深女官环绕左右,自是不方便“自言自语”。
这是鬼魂甜心几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甜心裹着薄薄白纱裙的身体似乎在冷风中微飘,“不说从前,就说现在吧。你刚查出怀孕时便披甲上阵,指挥军队,大获全胜;获胜以后,却没有受到应得嘉奖,反而迎来了猜忌、抵制、嫉妒,所有权贵男女对你极是顾忌,生怕你影响他们的利益;但你为了自己与孩子,并未就此消沉,而是拼搏再起;硬着头皮走进议事殿,厚着脸皮坐在主位上,大着肚子日夜谋划,为了挽救日益空虚的国库,顶着重压,硬是做成了一两个富国的项目;在减税、反垄断计划失败之后,你还在重压之下提出强国的学校计划,虽获得了众臣的一致好评,但并未改变他们对你的顾忌,还使他们对你更加忌讳。英诺森王的交换条件让他们如获至宝,巴不得把你远远送走,可这时你的丈夫归来,交换计划只得作罢。”
甜心的声音带着几分空灵与叹息,“随后,异鬼军团召来了凤凰王,你们的大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我的前夫最擅阴谋诡计,心机极深,表面上假攻东希达尔斯,实则假意与东希达尔斯达成联盟,进攻西希达尔斯。我前夫的目的是要将东西希达尔斯全数灭亡,东希达尔斯则是想借我前夫之手,灭掉西希达尔斯。是以,西希达尔斯才会首先面临灭国问题。
“你不计前嫌,为应对灭国危机,产后不过数月竟拔剑与我前夫决斗,赢得了缓冲三日的宝贵时间。但你以命相搏的行为并未换来权贵们的感激,因为英诺森王的援军实在太诱人,权贵们只想赶紧把你打包卖给他……你空有一身才华,且至情至性,却交付错予贪得无厌的权贵与子民。对他们而言,女人不是人,只是一种可用于交换的货品或工具,哪怕你对他们再好,做再多有益的事,甚至还生下唯一继承人,可他们交换的时候仍不会有半分内疚与怜悯之情。人性的残酷与贪得无厌就在于此。
“当王国利益与个人利益相冲突时,首先顾及的便是王国利益,个人只能被牺牲掉。从道理上来看,这本无可厚非,因为利益总是需要权衡,总有大小之分的。可是他们牺牲掉的是一个对王国全心全意,不惜以命相搏的女能人,不免会使人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剧感。这样的王国能往前走多远?又能有多强盛?又能有多少人真心效忠?世上又有多少大事能真正用表面上正确的道理与情理来权衡?
“他们如此也就罢了,毕竟与你是利益冲突的对象,可你的前夫,在重压之下也没能保住你,不是他不愿,而是他无能,再多的借口与理由此时都显得软弱无力,内疚与怜悯多一点也不能改变他没法保护你的事实。你与他从小相依为命,你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用尽全力养了他几年,他将你接进城堡后却难以对你呵护倍至。你委屈落泪,彻夜难眠,甚至与他打闹骂架都无济于事。火刑事件之后,你重获新生,得到至高无上的女王身份,却在阴差阳错之下被向来喜爱女强人的英诺森王一剑击中,再次魂飞魄散。临死前甚至还要再助你的前夫一把,让他从此摆脱悲惨命运。可你所做的一切并没能给你带来更多的感激与幸福,你的所作所为全被人认为是理所当然。在世人眼里,你仍是一个出身寒微的贫穷女孩,你来历不明,你长相平凡,你性格偏激,你一无所有,这些全是你与生俱来的原罪,任你做得再多也无法改变。给你一个王妃身份,再来点男人宠爱,已是对你无上的恩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甜心微微停了一下,深深地凝视坐在壁炉旁的心美,“我分析得对吗?”
甜心说得很长,她们早已穿过长长的走廊,踏上王宫顶层,回到温暖如春的房间,
落地窗外的大雨哗哗作响,室内却一片奇异的宁静。
壁炉里的火光轻轻摇曳,映照在心美的脸庞,透出一种异样的潮红。
心美轻轻叹道:“简直入木三分。”抬眸看向这个薄薄长裙的瘦削苍白女子,“你在我身上观察了多久才得出了这些结论?”
“没多久,也就是几天吧。”甜心飘到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端坐,眸光闪动,“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离开西希达尔斯时你没有流露出半分不舍与依赖,也没有痛哭流泪。你只是依依不舍地抱着你儿子,紧紧地,不愿放手。你对你的前夫的感情,早已被失望、委屈、痛苦、心痛一点点磨掉。虽不至完全磨光,可也至少磨了一半。”
“可能吧……”心美叹息着。
“你这次离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只可惜没能带你儿子离开。”甜心道。
心美感叹:“我不能带我儿子离开,他是裴诺尔目前为止唯一的儿子,别说王太后与权贵的阻拦了,就连我自己也不放心。我把我儿子带到这里,岂不是让他成了凯洛特的人质。凯洛特可以随时把他当作筹码与西希达尔斯交换任何利益相关的东西。”
甜心注视着她,平静道:“还有一个原因,你的儿子与你才相处几个月,你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太深。我也是母亲,与凤凰王生下两子一女,很清楚这种感情。”
“你与你子女之间的关系好吗?”心美有些好奇地问。
甜心有些无奈,“他们小时候都很可爱很听话,可长大后没一个听我的。”
落地窗外的雨声哗哗响着,偶尔电闪雷鸣,走廊外的一个小侍女将耳朵贴在房门,静静地听着,不时露出迷惑神情。
半个小时后,小侍女出现在英诺森王的房间内,恭敬地跪在地毯上,如实禀报听到的一切。
英诺森的神色深沉,看不出有多大变化,沉冷问道:“你是说,心美夫人似乎是与人在说话,但却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
“是的,陛下。”小侍女又补充道:“而且,房内应该只有夫人一人。”
一旁的首席女官不禁担忧道:“陛下,心美夫人该不会被鬼魅缠住了吧?我听说有些异种没有形体,却能与某些特定的人交谈。旁人既看不到他们的长相,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是这些特定的人却能与他们交往。可异种极会吸收能量,会将这些特定的人身上的体能吸收殆尽,强大自己的力量。”
“去查。”英诺森的眸光冷郁,脸色逐渐难看,“召集神殿祭司,让他们拿出看家本领来。”
“是。”
夜雨唰唰地下着,春雷轰隆作响,不时有扭曲的白色闪电从夜空划过。
心美仍在与甜心交谈,不知不觉竟过了一夜。
天际泛起鱼肚白,虽仍有乌云聚拢,但雨势渐小,淅淅沥沥地下着,心美困了,眼睛再也不睁不开,趴在安乐椅上睡着了,披着天鹅绒披肩,就像一只慵懒的猫。
甜心却毫无困意,望着落地窗外的大雨,终是入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依楼看雁归的地雷~~
也感谢营养液们~~
第187章 甜言蜜语
初春大雨倾盆; 哗哗落下,竟是连下半个月,各国都传来洪水泛滥的消息。最倒霉的莫过于西希达尔斯,一方面忙着与凤凰王的军队打仗,一方面还要应付洪水危机,可谓焦头烂额。
心美想了想,便将甜心告知关于凤凰王与东希达尔斯勾结一事传给了远在西希达尔斯的裴诺尔。儿子还在那里,西希达尔斯一旦倒了,儿子也会失去最大依仗。
当然; 就算没有儿子,她与裴诺尔姐弟、夫妻情分一场,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还是会将这个消息秘密传送给他。
一连两天,心美也收到了来自妖兽国附属三座小王城的洪水急报。心美立即召开御前会议; 与首相、权臣商议治洪一事。
心美拿出了现代社会常用的“堵不如疏”的方案,翻开布满线条的地图; 提出将离泛洪区最近的一座王城作为疏通口,紧急撤离人群,留下空城任水淹。
首相与众臣面面相觑。几分钟后,年轻的首相不疾不徐地说道:“这座王城乃是三座王城中最富饶,税金最高的王城; 一旦被洪水淹没,损失不可估量。”
“可这座王城一是离泛洪地带最近,二是城西有一条大河; 如果能将洪水疏导进入这条大河,就能缓解另外两座王城被洪水淹没的危险。”心美指着一条弯曲的深红色线条道。
“那我们王国的损失怎么办?”一个老权臣直言不讳地道,“是否由你心美夫人一人来承担?你又有多少能耐承担?”
靠着君王才能坐上执政官位置的离婚妇人,能有多少本事挽救本国危机,不要帮倒忙就好了。
真有厉害本事的话,西希达尔斯又怎会让她离开?
“如果这座王城不被淹,那最后被淹的就会有三座王城。是一座王城被淹的损失大,还是三座王城被淹的损失大?更重要的是,三座王城一旦被淹,子民流离失所,伤亡无数,君王又会失掉多少民心。妖兽国长年内部动乱,归根结底还是君王的威信不够的原因。”
心美的一袭话让首相及众臣同时吸了口凉气。
敢当众指出君王的威信不够,这女人是吃了豹子胆吧?
虽然说的算是实情。自英诺森王亲弑外祖父,血洗皇廷后,一些守旧派的贵族一直心有不服,暗暗挑动分支家族或煽动一些民众闹事。因着这些旧派贵族在妖兽国与其他大家族的利益是盘根错节,英诺森王便无法出手整治,否则一个不小心,遭到有心人利用,会落得众叛亲离下场。
但由于英诺森王向来残酷非常,手腕铁血,掌握总军权,旧派贵族也不敢轻易与他为敌。
另外妖兽国的旧派贵族的势力本就极大,垄断王国税金极高的几大产业,名望极大,英诺森王也不大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而且旧派贵族们顽固得厉害,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肯轻易妥协,这也是妖兽国多年来能独立自治的原因之一。
当然,妖兽国与凯洛特的种族、风土人情、文化经济也有太多的不同,也不大可能采用同一种王国管理方法治理。
“你们所在意的是这座王城的税金损失,却没在意这三座王城同时覆没的话损失会有多大。”心美平静地道。
年轻的首相摇摇头,“心美夫人虽说得有理,但这座王城实在太重要,另外两座王城的税金加起来也不及这座王城的一半,损失太大,恕我无法认同。”
另一个权臣插嘴道:“我看还是用传统的水土来掩,修建堤坝防洪吧,虽然也花费不菲,但总比牺牲一座王城好。”
“是啊。”有权臣立刻接应,“今年水患究竟如何目前还是未知,也许水患没那么大呢,现在就要撤理一座王城的子民未免小题大作了。”
众臣顿时议论纷纷,讨论激烈,但总归起来就是反对心美的撤离之法。
一个钟头后,心美拖着疲惫的步子从议事殿出来,她自然没能说服这些顽固的旧派。
英诺森此时在另一座偏殿里与其他臣子处理凯洛特的政务,同时研究应对凤凰王军团的各种战策。
心美闭着眼睛倒在安乐椅上,两条腿随意地翘在椅凳上。
“你比我辛苦多了,”甜心坐在安乐椅下的地毯,感叹道,“我前夫从不让我参与这些政务。”
“他是怕你学会了本事跑了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