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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在小白鸽的腿上。
取下了一枚极小的耳钉,母亲曾赠予他,留有母亲的气息。因着极小,一直未被他人发现。
耳钉让小白鸽嗅过之后,连同衣襟一起绑在它的小腿。
“去吧!”他哑声命令。
小白鸽扑腾了两下,便逆光朝漫出阳光的小天窗冲去。
他深深地凝视着它,凝视着它纯然雪白的羽毛。
更深沉地凝视着它那双洒满阳光的金色翅膀。
……
********
静谧。
沉睡。
仿佛可以持续到永远。
她这是——死了吗?
为什么一直是漆黑?
直到——
艰涩而缓慢地睁开眼,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嗓子干涸得厉害,根本开不了口。
四周仍是一片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是——地狱?
可她为何会下地狱?明明杀了许多人的人却没下。
一股没由来的恼恨升起,这股怨气一直支撑着她虚弱的身体和微弱的呼吸。
然后,她又沉入了长长的睡眠。
无数画面从她的脑海里飞跃而去。
梦里,洒满阳光的走廊。
光滑地砖辉映着星星点点。
她的白色长裙泛上了金色的光点,一点一点爬上她的脸庞与长发,发出熠熠光芒,眼睛里也闪动着异常美丽的光彩,有那么一瞬,璀璨阳光下的她犹如梦幻中的影像。
“姐姐,有很多话我想跟你说,却又无法告诉你。”
“是什么?告诉我好吗?”
“不,我不能。姐姐,只有你一无所知,你才是安全的。”
她抬脸看向他的眼睛,金色的琉璃般半透明色彩,唯美梦幻神秘,就要夺走她的呼吸。
“姐姐,在我六岁那年,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知道我这一生是与你联系在一起了。我从未见过你那样的女孩,蹲在我面前,笑嘻嘻地哄着我这个小乞丐,还费力地把我抱起来。那个时候,姐姐 ,你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在别人都对我避之如蛇蝎时,只有你全心全意对我,将我放在手心里。
“我怎可能不爱你呢?我一直都在爱着你,从来没有改变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三点还有一更。
第77章 第三世
“当我发现你也爱着我时; 简直欣喜若狂,却不敢在你面前显露一丝一毫。因为我的处境是那么危险,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将你拉入万劫不复之地。很多年来,你对我的爱,一直是支撑着我不被那些视我为禁脔的男人女人击溃的支柱。
“姐姐,我曾经对你的粗暴,对你的无礼,甚至对你漠不关心,全是为了保护你。只要我稍微流露对你多一点的情谊; 你就会陷入极端的危险,而我,也难以保护你……”
她看着他的金色半透明眼瞳; 无边酸楚渐渐溢出,想要流眼泪; 却发觉梦里是没有眼泪的。
轻轻浅浅抽泣里,细碎的阳光剪影中; 他的动人眼神渐渐模糊、朦胧,仿佛蒙上一层浅白色的白纱。
画面渐渐变了,站立在她面前的他,变成为了另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温柔地道:“我的女王; 你为什么哭呢?我会一直保护你。当我第一次看见你时,就觉得你是我命中的那个人。你的性情很像我的母亲,纯真; 自然,美好。”
“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了你。”
她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抽出了她的手。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梦着梦着,就醒了。
让我们的梦,就此醒吧。
这只是个梦,
而梦里的一切全都是不真实的。
呼吸渐渐紊乱,身体微微动了两下。
竟真的从梦里醒了过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发亮,灰白的天空透过没有玻璃的圆形石窗若隐若现,漫长一夜已经过去。
这两个梦,竟像是真的一样。
但这怎么可能……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灿烂的辉芒洒入室内。
原本想起身看看,却因虚弱至极而无法动弹一下。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铺着破烂棉絮的床上,陈旧泛白的紫红色旧纱幔摇摇欲坠地垂落在地上,大理石铺成的地砖裂痕斑斑,圆形石窗斑驳老旧,石灰不断往下落。
她没有力气去思考现在在哪儿的问题,只是半梦半醒地躺着,有时睁着眼,有时闭着眼,混沌沉睡,不知不觉地,竟已日落夕山。
这时的她积攒了点力气,勉强能支撑半个身,坐在床上,透过圆形石窗,看到了更多的风景。
破败的花园,干涸的喷泉,垂死的老树,还有即将入夜天空那如火烧般的红云。
一个钟头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她打了个哈欠,困倦袭来,眼皮子越来越沉重,直至再也睁不开……
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竟又是一天。
初晨的日光照在破败的地砖上,形成一个个明亮的金色光圈。
她开始思索,这是什么地方?
她现在又成为了谁?
她的力气稍稍恢复了一点,已能勉强下床,踉跄着走了几步,摔倒在地。
连着试了好几次,才能走到门口。
走廊一片死寂,金色的阳光照在陈旧得看不出颜色的破烂地砖上。
她扶着斑驳破败的土灰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再次倒下。
阳光照在她苍白如雪的脸庞,有种触目惊心的疲惫感。
艰难地往前走着。
或许走廊至花园的距离不算长,但她却足足走了大半天。
连滚带爬到花园时,太阳已逐渐西沉。
看到草丛里的长长叶子上的晶莹露珠时,她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抓起就往嘴里送。
那一滴滴普通露珠,对她来说却像是无比珍贵的东西。
干涸的嗓子顿时得到了缓解。
她吃下了不少带露珠的叶子,直到喉咙不再冒烟,才停了下来。
力气比之前又恢复了一点。
荒废花园的另一处草丛里还有不少从老树上落下的果子。她不认识这种果子,也顾不上有没有毒,力气一恢复便往那边冲去,抓起果子就往嘴里塞。
果肉竟意外地清甜可口,有点像苹果又有点像梨。
她如同饿死鬼投胎,连吃了五六个,速度也快,差点被噎住。
直到有微微饱腹感,她才停下。
这时的天色完全黑了,她摸黑回到最初的那间房里,摸回床上,再度睡着了。
醒来时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的日子,太阳已升得老高。
这是她在这里的第三天。
第一次开始慢慢地走动。
从宽阔的宫室、穹顶天花板、旋转楼梯、斑驳剥落的壁画、破败花园等来看,这里应是一座被废弃的城堡。
整座城堡阴冷、森寒,散发出一股如同死亡般的腐烂气息。
空旷、安静,看不到一个人,也没有一件家具,空荡荡。
阳光从没有玻璃窗的石彻窗户里射进来,无数浮尘在金光中跳舞,仿佛魔法诅咒过后的被静止在时空的废弃城堡。
三日来的鲜美果汁滋润下,她终于可以开始发声。
站在一个灰尘较少,结满蜘蛛网的角落,她大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可声音在空旷的城堡回荡,响着回音,却无人回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现在又在遭逢什么样的际遇?
站在大殿中央,仅只她一人。
巨大的恐慌袭击了她,她又开始一声接一声地喊着。
可回音一阵接一阵,来回飘荡,却依旧无人回应。
直到喊累了之后,才走到破败花园里找果子。
吃喝饱足之后,她直接躺在枯黄草丛里睡午觉。
闭上眼睛。
午后阳光懒洋洋地照在她身上。
忽然觉得,就这样过一生也挺好。
没有烦恼,没有痛苦,只是简单地过着。
上两世的事再也与她无关。
无论心伤也好,痛苦也罢,再也不用去理会。
第四天,她已从悲伤情绪中解脱出来,好奇地打开城堡里的每一间房间,挨个看着。
在一间宽大空荡的房间里,她发现了一面镜子,抹去上面的厚厚浮尘,清楚地看到了里面的自己。
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着揉了几下,激动得无法自已。
一头如云的黑色秀发垂至肩头,漆黑幽深的眼眸,微卷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略嫌苍白的嘴唇。
这是她自己,现代世界的自己。
她终于回到自己的身体,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也许是那个方向盘上的红宝石粉末帮了自己吧。虽然没能回家,却顺利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再也不用假装别人,再也不用被谁痛骂强占别人的身体,再也不用与另一个女孩争论不休。
“天啊!”她站立镜前,呜咽出声,喜极而泣。
再也不会有人指着她的鼻子痛斥,“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有谁谁看上你……”
更不会有人尖声对她叫着:“把我的身体还给我,你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我的……”
现在的她,或许不算漂亮,不算出众,却是真真实实的自己。
再也不用背负太多艰难前行,从现在开始,只用做好自己即可。
想到这里,她竟高兴地尖叫起来,在空荡房间里不断转着圈,欢呼雀跃。
转了好几圈后,她突然想起了那个黑女巫的梦,想起那一座被废弃的王城的半塌城堡,房间里躺着一位从未见过的古怪穿着的沉睡女孩。
原来那个女孩,真的就是自己。
她低垂眼眸,这才注意到身穿的原来是一袭紫色碎花长裙,只是这袭长裙因过于陈旧而失去了原来的颜色,所以她才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
这是她妈妈送给她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
二十二岁……
现在的她多大了?
她蹙眉想了半天,没能想清楚。
第五天,她开始打扫每晚睡觉的房间,并将走廊也扫得干干净净。
既然可能长住,就得把这地方整理得舒服点。
慢慢地,第六天、第七天……第十天过去了,在住得舒服自在的同时,也有点开始厌倦每日吃果子,只是一个人待着的日子了。
她打算出去走走。
没有玻璃的大石窗里透出的明亮日光,漫天浮尘在光线中跳舞。她坐在一块废旧的地毯上修改着紫色碎花长裙。
她还记得那个黑女巫说过的话,“裙子长度只到膝盖,在我们这里连娼妓都不敢这样穿……”
她想出门,但不敢穿上这条裙子直接出门。
将一块陈旧的紫色窗帘碎布缝在长裙边缘,修修补补之后,看起来奇奇怪怪,但好歹长度快到脚踝,而且这条紫色碎花长裙也很旧了,与那块陈旧的紫色窗帘布相比,颜色对比还不至于太突兀。
修改完毕后,她穿在身上,对着镜子上下打量,感觉还不算太糟。
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推开经年失修的漆皮剥落的破损大门,她第一次跨出了城堡。
被强烈的夏日阳光差点刺得睁不开眼。
高低不平的山坡,干躁的黄土,几棵光秃秃的老树,一群黑色乌鸦嚣张地沙哑叫着飞过,不远处还有两条潺潺流动的小河。
四周围一个人也没看见。
走了莫约一个时辰,才能隐约看见街道与市集,隐约听见并不喧嚣的人声。
炙热的阳光火辣辣地照着,她的额头已泌出了汗,全身上下也弥漫着躁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