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应北微站在远处的门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慢慢靠近暮晓枫。
“喂，你还不知道叶壹为什么让你一起来吧？”
暮晓枫双手抱在胸前，还未来得及换去之前应北微恶作剧一般让她穿上的学生制服，冷笑道：“你想说什么？”
应北微转身看一眼身后举枪对准自己的叶叁，笑意更甚了：“暮姐姐，你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才是最让人绝望的么？不是同性之爱，也不是天涯海角，更不是生和死……”
暮晓枫正在专心听她说话，未料想她猛地用嘴从门后抽出一把刀，横着一刀就往暮晓枫的脖子处抹过来。暮晓枫一惊往后急退却无法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眼看刀就要割到她的脖子，身后枪响……
刀落地，扬起一片尘土。暮晓枫脖子上浅浅的一条刀伤开始往下滴血。暮晓枫直直地看着微笑着的应北微——她的笑容一直都是这样放肆，就算现在身中数弹且嘴角不停地往外溢着鲜血，她的笑容都从来没有改变过。
“是恨……”应北微说，“是无法跨越的恨，今生都不能遗忘的恨把爱化为乌有。”
恨。原来恨是比爱更坚强而不可磨灭的存在。但是你心里的恨究竟是谁造成的呢？是红杏团是宫信吗？恐怕，最可怕的恨还是来自于你自己的心。
“有些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六年前红杏团灭青弘帮的时候应北微青涩的模样暮晓枫还记得几个片段。那时候的应北微长长的头发穿着连身的白色长裙，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上流社会的大小姐。可是一夜之间，她的白色长裙上就沾满了血迹。
“走。”暮晓枫看应北微一脸的稚气和害怕，手中的枪放低了。
可是缩在角落的应北微却没走，惊恐地看着暮晓枫。红杏团的人就要来了，暮晓枫蹲下扯住应北微的衣领：“你想死在这里就继续发抖，没用的家伙。”
被嘲笑之后的应北微眼神里燃烧起一团火焰，狠狠地把暮晓枫的手打掉，扭头就跑。
“滚！别再出现在红杏团的面前！”
那是暮晓枫第一次放走应北微，她没有想到当年那个看起来娇弱无力的女生之后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她剪去了长发，性格也完全改变，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她强大了自身，却依然栽在红杏团的手里。
暮晓枫第二次放过了她，没想到她死意已决，偏偏又被留在人间，她的恨意是别人无法体会的。
她本就是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她早就下定了必死的决心。最后她还是成功了，在报仇之后死去，但是最后那一刀是真的要杀死暮晓枫吗？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
应北微死前倒在暮晓枫脚边的时候企图在暮晓枫的心里种下一个永远都没有人会去解开的秘密，暮晓枫却望着远处，缓缓地叹了口气：“傻子。我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
*********
叶叁的车里，气氛依然很凝重。
乔卡看了白勇几眼，见他精神不济，却也不像是受了重伤。想要开口问他几句，却觉得不合适，何况乔卡她自己肩膀处的枪伤也快要让她痛到昏厥了。她靠在车靠背上，发现车底有一把枪。
对于之前那番生死混战乔卡回忆起来觉得简直是一场梦，她没有想到过自己能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而且还活下来了。但话说回来，要不是有如此强悍的紫谦在，乔卡有几条命都是不够的。
紫谦靠在另一侧闭目养神，她的确是彻底没有一丝力气了。乔卡心里很乱，吻着紫谦的感觉还在双唇间徘徊，可是未来到底会是怎样，乔卡不太想这么快就去下一个定义。
只是，离开了那么久，再一次拥抱了温暖的梦，乔卡真的舍不得放手了……
叶叁开车至荒凉处停了下来，乔卡正纳闷，见叶叁从驾驶位上下来，把后车的门打开，把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白勇从车上拽了下来。
“你干嘛呢三哥。”听见叶玖的呼唤，叶柒也醒了过来，往车外看去，见白勇倒在地上，叶叁踩在他的脸上，从腰间掏出一把枪对准了白勇。
“杀了，以免勇义堂反复作乱。”叶叁回答叶玖。
叶玖从叶叁那里听说了，之前墨西哥那帮人就和勇义堂在利益的问题上闹翻了。应北微杀掉了勇义堂的老大钱无庸，并且绑架住了支持勇义堂存活下去的最大财政支柱白勇。现在如果把白勇杀掉的话勇义堂就自动七零八落了。
“慢着。”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车里传来，正准备开枪的叶叁转头居然看见乔卡拿着枪抵在叶柒的太阳穴上，“放了他，不然我就开枪了。”
叶玖难以置信地看着乔卡：“你是不是疯了？”
乔卡持枪的手颤抖不停，心像被马群踩过一般，却用力咬了一下嘴唇，让自己的快要涣散崩溃的意识恢复过来——持枪的手也不再发抖了，她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放开白勇，不然我就开枪了。”
叶柒双眼望着前方，冰冷的枪口正触在自己的最脆弱的太阳穴上，只要乔卡牵动手指，她就会死。
但其实她有能力可以躲开。叶玖也明白她姐姐可以躲避甚至是还击。叶柒可以击退任何强悍的敌人，但是面对乔卡的挟持，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不止是心里，连肉体也一同死去了般僵直。完全无法动弹。
叶叁呆了呆，随即便举起手来，把枪丢到一边。
“叶玖你下车。”乔卡命令道。叶玖下车的时候冷笑：
“乔卡，你还是人么。”
像是电流从大脑穿过，乔卡感觉到让她头皮发麻的耳鸣声。
你还是人么！你还是人么！
“JOKI。”叶柒笑了，“这就是你的答案吧。”
乔卡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她只知道白勇现在还不能死。
白勇上了车，乔卡拉着叶柒走到了驾驶位上，在她的后颈上落下一吻：“忘了我吧。”随之把她用力往外推出，驾车载着白勇快速离开。
叶柒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那辆车发呆。尘土扬起，迷蒙了她的双眼。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某个夜晚，乔卡对她说“试着恋爱吧”，然后两人坐在出租车里，乔卡送她回家。
夜晚的气味，情窦初开般的甜蜜，乔卡的体贴和她温柔的话语如一把尖刀准确无误地刺进叶柒的心脏，心里突如其来的锐痛让她昏眩倒地。
她最后还是选择了那个男人，因为我叶柒除了这个名字之外一无所有。
可是你连最后的一点时间都不给我，不给我时间和机会去证明我爱你。为什么当初要爱上你？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么？爱你的眼，爱你喝水时的模样，爱你刚沐浴之后潮湿的头发……只是一回忆，那都是多久前的你了呢？
一眼万年的那个女人，或许早已经死在记忆之中，再也不会出现了。
叶柒是惊醒的，醒来时浑身的汗，左腿已经被重新打上了石膏，身上的伤口也全数被处理好。她在医院。
叶玖坐在她身边：“七姐，你醒了。”
叶柒缓缓地扭头看向叶玖，问出的第一句话是：“JOKI呢……”
叶玖翻了个白眼：“你还惦记那个女人？你忘了她怎么对你的了？为了救那个白勇她用枪指着你！”
“JOKI呢……”
“她根本就不爱你，你还没清醒么？”
“JOKI呢……”
“……你这个疯子！”叶玖受不了了，抓狂道，“她现在应该死了！死了！”
“什么意思？”
平静的医院里两个护士们正并肩走在走廊里，惬意地聊着天。突然一个左腿打着石膏的疯女人从她们中间穿了过去，几乎把她们俩同时撞飞。
“哎，怎么回事！站住！”
叶柒在奔跑，燃尽最后的能量奔跑！
她不知道什么是断腿，什么是受伤，她的耳朵也听不见任何阻止的声音！
小玖说柏木组起码有一百人去伏击乔卡和白勇了，一定要把他们杀掉。小玖说柏木组不会留下后患。小玖说医生都警告过了，你这腿再滥用以后铁定残疾。小玖说叶柒你是疯子，她那样对你了你还要去救她，你贱不贱贱不贱。小玖说你根本不是叶家的人，叶家没有你这样的窝囊废。
可是叶柒就是停止不了自己身体本能的指引，她知道乔卡有危险，她要去救她，一定要去。
她从医院冲了出来，身上没有带一分钱，她沿着繁华的公路狂奔，她钻进拥挤的人群，在大风吹的大桥上狂奔。奔跑成为了断腿的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乔卡说，你除了叶家之外你还有什么？
我还有我这副身躯，属于我的身躯。让它最后一次燃烧，让它为了最爱的人，最后疯狂一次。
我爱她，那是这辈子最最疯狂的事。
欢喜解散
又是一季春，叶家的庭院里的矮树上又开始冒出来新芽。
“光秃秃的树枝真难看。”叶壹和叶贰坐在刚被佣人擦得一尘不染的走廊上，看着满园春光。阳光恰如其分地洒在她们上身。叶壹在叶贰的肩膀上蹭了蹭，顺势靠了上去。叶贰转头看她，一脸的无奈：
“你是猫么？”
“这样很舒服呀。”
叶贰笑，低下头，下巴抵在叶壹的头上：“姐姐，小柒什么时候回家呢？”
“怎么，贰你想妹妹了？”
叶贰轻轻叹气：“小柒没有离开家这么长时间过，而且她腿脚不便，我能不担心吗？”
“就算她腿脚不便，以她的身手也不会出事的。”
说的也是，叶贰对于七小姐更多担心的不是她在了外是否会有人身安全问题，担心的是她的心情调节过来没有。
那日叶柒不顾一切冲去解救乔卡，叶壹亲眼看见叶柒以一人之力击退百人。叶叁非常生气，让柏木组的人不要顾及情面把七小姐拿下，但是叶柒站在已经倒地不起的乔卡连同白勇身前一毫米都没有退后。
叶壹站在一边看着叶柒操起地上的棍子漫天舞动，把企图接近的所有人全部打退。
那是受了重伤早已经虚脱的人，还断了一条腿，究竟是怎样的信念在支撑着她战斗到现在？是什么让她的生命力一次又一次的迸发？
当柏木组的所有下属倒地不起的时候，叶柒用棍子撑地，支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叶壹走到她面前问她，你要为了一个和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和叶家为敌么？
叶柒呜咽一声放开了棍子，跪倒在叶壹面前，她拉着叶壹的裤子一边哭一边说：
“姐姐……姐姐不要杀她，放过她……以后我再也不会见她了再也不……”
“实在太窝囊了。”叶贰听完叶壹的描述后完全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亲妹妹能做出的事情。
“可是啊……”叶壹露出一脸向往，“虽然我也觉得小柒那样实在很丢脸，可是你知道吗？当我看见她为了心爱的人与全世界为敌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家小柒长大了呢……之前我都觉得她性格太懦弱，总是跟随在别人身后，而这一次她彻底忠于自己了。”
“没有原则的忠诚就是长大了？”
叶壹笑：“我相信这是她人生的分界线，从这件事以后她的变化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吧。”
叶贰望向天空，天空蓝的如此纯净。
叶壹的声音渐渐变得轻柔，像是要睡着了：“我们总是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变得成熟。回头看看自己的曾经或许有那么些不堪回首的决定，可是那些事情在当时不也是让我们义无反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