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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和林无弃已经把情况上报组织,科研部开始了假设论证阶段,他们猜测,樊衍的家有可能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而樊衍本身是因为受到能量场的影响才会出现异象,能感觉到能量的存在,但他们也不敢肯定。
“三可的事情,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我猜她如果一年前没出事,说明她找到那个蛊师了,并且她对那蛊师有用,所以我推测,三可应该在蛊师那儿,而且现在是安全的。”
樊衍看了看江面,忽然说:“你吃过火锅吗?”
彼岸正跟他说正事,没想到这人思维竟然跳跃这么大,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樊衍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下午因为琢磨三可的事,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得想挠墙。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我们去吃火锅,我还想听你说说其他时空的东西。”
彼岸确实没吃过正经的重庆火锅,唯一一次吃的还是老北京的炊锅,那味道清淡鲜美,但是总缺点儿意思,她想起重庆火锅以麻辣够味著称,不由有点心动。
彼岸五官很精致,眉眼微动的样子在漆黑的屋顶仿佛闪烁起来,这一切被樊衍收入眼底。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处二十四小时的火锅店,装修很有点民国味道。现在接近凌晨,人也不多。
樊衍把菜单递给彼岸,对方摇摇头:“你推荐吧。”
樊衍搓搓手,也不看菜单,对着服务员说:“麻烦两张桌子拼一下,一个九宫格一个子母锅,肥牛五斤,肥羊五斤,牛肚黄喉蹄筋牛蛙鸡翘肥肠各十盘,蔬菜你们看着来,十样各十盘……对了,一定要有火锅面和豆腐皮。谢谢。”
服务员吓得忘了记录,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哥,别愣着啊。”
“这位客人……你们人多的话可以分五个包间,两张桌子不够坐啊!我们……我们可以去掉屏风……”
樊衍早就习惯了:“没别人,就我俩。”
这还是彼岸认识樊衍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个吃法,她想起被林无弃的小可爱影响食欲,这人依旧吃了八块披萨,于是保守地问:“一盘有多少?”
樊衍神秘地笑笑。
等菜上齐的时候,樊衍他们已经一半牛羊肉下肚了,当然,几乎都是进了樊衍的肚子。
彼岸看看每一盘都有脸大的菜,四周整整齐齐排放着几十个菜架,继续低头淡定吃东西。
“那刚刚说的第四层是人类社会早期文明发展和大兴土木时候形成的,植物的能量和人类的能量对比是怎样的?”
彼岸意外地能吃辣,吃得尽兴话也多了起来:“其实一棵树和一个人本身都属于生命体,能量差别不大,但是人类摄取的能量和思维的能量加起来远大于植物,所以正常情况下比例大概是一比十吧。”
“那不正常的情况呢?”
彼岸他们那个时空,所有的通讯都是植入皮下的,称为个人终端。她把自己个人终端上的一些资料传到手机上,把手机丢给樊衍:“我们那里很多物种都有能量异常的情况,最高能达到一比一……我们的植物进化,和你们的有点不一样。”
樊衍拿过手机打开相册,一树生三色叶,有嫩绿、墨绿、朱红,这还不算奇,奇怪的是一株茎杆上开出了五种花,樊衍粗略认了一下,只认识玫瑰和东洋菊。
“这都是什么花啊?”
彼岸从噗通噗通冒着滚滚油汤的辣锅里把眼睛挪开看了一眼:“暗香、苦菊、黄樱、合庆还有彼岸。”
樊衍一一对应,暗香应该就是玫瑰,苦菊是东洋菊,黄色的樱花和见都没见过的合庆,还有……
“原来这就是彼岸花,这些花绝了,都不是一个季节的啊!”
“我们在两百年前开始疯狂陷入基因研究,一开始是用植物做实验,后来是动物,到最后是人类,可是最终实验项目被证伪,这些植物就是那项研究的遗物。”
樊衍想起彼岸说三层的渝城就是变异生物的禁区,大概……也就是那些实验人类的家园,而那些人,也是遗物吗?
“基因研究的方向是什么?”
彼岸嘴上不停,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两个,延长生命和增强身体功能。”
“哦……”樊衍看这天聊得挺好的,忍不住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你为什么叫彼岸?说实话,这名字真的很不寻常。”
彼岸沉吟一会儿,把东西咽下去,嘴里忽然吐出几个奇怪的发音,听起来像是“彩翁几多”,“这是我的名字,意思是亡灵之花,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彼岸花,我们两层的语言体系并不相同。”
樊衍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有些后悔,连忙给彼岸捞了一筷子豆芽:“不说这个了,我也听不懂你们的语言,接着说平行时空的诞生吧,第五层是怎么产生的呢?”
彼岸嫌弃地翻了翻豆芽,指指锅里道:“给点荤的。五六七层都是战乱产生的,五层亚裔人种最多,据考证是你们的春秋战国一直到三国结束那段时间产生的,第六层,起源于你们的十字军东征,但是他们至今都很落后,是七层空间里最落后的,至于七层,则是因为一二战形成的,和你们相隔年代最近,差别也最小。”
“那这么说,所有的平行时空,都是从源时空分裂出来的,这不符合道理啊,其他时空也会发展,也有物种变迁和纪元事件,怎么就没有分裂出新时空呢?”
彼岸刚想说话,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忽然走过来,后边还跟着抬果盘的四个人:“两位客人,今天你们在店里的消费已经超过三千,这是我们免费赠送的果盘,还免费赠送了一个鼎金会员名额,今天的所有消费都可以打八折,稍后还麻烦到前台登记一下。”
樊衍满意地点头,并且真诚建议:“你们的辣味是够了,但是花椒还缺点儿,重庆火锅,怎么能不够麻呢!对了,跟厨师说少放点八角,后味趁得有点苦了。”
彼岸拿筷子的手却是一顿。
在三层,公平是一切的前提,所有东西都要靠自己付出代价去换取,无论是钱、物还是生命,从来没有赠予这一概念。
那个世界,毫无感情可言,夫妻之间是利益交换,没有邻里往来这回事儿,孩子八周岁时需要签订赡养条约,学校营利化,想要接受教育必须在学成后为本校公司服务。社会发展靠彼此之间的利益交换推动,所有的一切明码标价,都被打上了利益的标签。
彼岸是来到一层之后,才第一次学会说谢谢,尽管学得不太好。
她今天第一次露出笑容,真诚地对主管和服务员说谢谢,弄得几人受宠若惊,直接忘了樊衍“真诚的建议”。
“彼岸笑起来真好看啊。”樊衍想。
等樊衍回过神来,几人都已经走了。“哎我说你听见没有!”
“啊?啊……什么?”
彼岸想把筷子甩他头上:“我让你给我递一下水果。”
樊衍端起一个果盘放到彼岸面前:“这些人真会做生意,连果盘都知道上独份儿的不够吃。”
彼岸白了他一眼:“身在福中不知福!”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儿西瓜,小口小口吃起来。
樊衍并不知道这是彼岸第一次接受赠予,她这样子搞得樊衍有点不敢伸手去拿水果,总觉得抢了她的宝贝。
“彼岸,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彼岸继续吃西瓜:“回答不了。”
樊衍一头问号。
彼岸解释:“为什么只有源时空能分裂出新时空,世界的第一个细胞从何而来,为什么非同源基因最终都能繁衍出相同的人,也就是每层都有一个你。这是我们的三大未解之谜。”
樊衍理所当然地说:“这不是达尔文进化论里说到了嘛,物种是进化而来的。”
“那是你们的理论体系提出的推论,而且所有的进化都是有基础的,地球的条件适合生存,但是生命并不是与生俱来的。你有没有想过,第一个细胞,从何而来?”
樊衍对这方面的认识也只处于常识水平,所谓常识就是学校里学的那点儿皮毛。
他忽然想起以前上生物课的时候,他们的老师说过,地球起初是一个水行星,在某种特殊情况下,产生了第一个细胞,之后细胞分裂,不断组合进化,出现了新的物种,再后来地壳碰撞产生陆地,物种上岸不断更迭,才有了今天的人类。
某种特殊的情况……樊衍在心里不断重复这句话。
那是什么情况呢?
好多天没好好吃饭,突然一顿辛辣油腻的火锅下肚,樊衍第二天就闹肚子,一下飞机,他二话不说直奔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樊衍看见彼岸一个人站在扶梯边,看着一阶一阶上升的电梯发呆。
“老林呢?”
彼岸回过神来:“找地方抽烟,先出去了。”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云南,周行涛的尸体已经运到了昆明医科大学,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地铁转出租,他们到昆医的时候早过了午饭时间,陈峰替他们联系好的人接他们吃了饭,出发去停尸间。
那小警官不解地问:“死者死亡都超过五天了,而且几经转运,我们的法医说就算现在验尸,也很难得到第一手资料了。你们怎么还大老远地赶过来啊?”
樊衍尴尬地笑笑,不知怎么接话,彼岸低头摆弄手机头都没抬,直接懒得回答。樊衍斜眼去看,这姑娘,居然在吃鸡。
樊衍:“……”笑得更尴尬了。
林无弃绝望地看了看两人,开口解围:“我们也是刚好到重庆办事,现在是很难得到最有用的信息了,但是这尸总不能不验,不管死亡多久,都会有一定线索,如果我们错过了,就是对死者,对案件甚至对生命的不负责。”
小警官看对方说得正义凛然,不由肃然起敬。
樊衍不敢笑了,他怕自己嘴角一翘就变了味道,破了小警官的幻想。
他们到停尸间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里边了。那人是昆明警方的法医,一群人进来的时候,他正对着尸体皱眉想事情。
周行涛的尸体被白布盖着,彼岸进门招呼也不打,直接掀开了白布。林无弃跟在后边,对那法医尴尬地笑笑。
周行涛生前体型偏瘦,再加上他总是拘谨地缩着肩,给人一种不健康的感觉,更容易被人遗忘。而现在,周行涛赤身裸体躺在停尸台上,却成为了在场人的焦点。大概是在水里泡了太久,他脸色青白,皮肤肿胀,已经开始有腐烂的征兆。
樊衍一看,头一天吃的东西差点又吐出来,他忍者腐臭凑上前去看,没看出什么端倪。
彼岸问法医:“尸体解剖过了?”
法医点点头,转身拿过一个玻璃器皿,里边是一条死去的泥鳅,樊衍看得出这泥鳅比一般的泥鳅大出至少一倍。
他转头和林无弃对视一眼,意思是问:“这就是蛊虫?”
林无弃点点头,伸手去拨开切口看周行涛的内脏。樊衍只瞟了一眼,实在受不了这种视觉冲击,赶快转开眼光去看那蛊虫。
死去的泥鳅是很好的伪装,死尸本就惹虫兽,况且周行涛被弃尸荒野,身体里有几只虫子,是很正常的事。一般人一定想不到,周行涛是死在这样一个小虫子手中。
☆、储能
这是一只看上去很普通的泥鳅蛊,并且早已经死亡。要说懂蛊,其实彼岸也只是掌握了基本,她开始到外层执行任务也不过两年时间,接触巫蛊术的时间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