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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沉默之中将这个小黑人在心里骂了不止一万次。
小黑人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我心想他该不会是把我认成了尉迟翊,所以才追杀我吧?那我可就真的亏大了!才这么想着,就听见一直沉默的小黑人说话了,带着一如既往的冷冰冰,像是我欠了他多少多少银子一样,“都一样。”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先是愣了一愣,而后才慢慢的反应过来,难道他说的意思是,我和尉迟翊。。。。。。不管抓谁都一样?我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忽的眼前便伸过来一只手,手里端着玉白的瓷碗,配了同色的小勺,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碗的表面约一半的颜色都是深色,似乎是装着什么东西。
我动了动鼻子,闻到熟悉的药香味。不,不仅仅是药香,还有上好的白米,用小火慢炖熬制出来的粥的味道。这。。。。。。这是药粥?我再嗅了嗅,闻出这碗里进添的草药都是上好的补药,大补,虽说没有血融草管用,但是这么多补药熬制而成的药粥给我一个目测只是脑后受了外伤的人进补。。。。。。我觉得有点可疑。
我小动作的往后面缩了缩,警惕的看着那个戴着黑色面罩的小黑人,“这是什么?”
小黑人没有说话,露在口罩外的双眼似是一把利剑牢牢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戳个洞出来。我还没有说话,他便突的出了手,速度快到就跟上次一掌把我打下悬崖一样,一把揪起我的衣领,我惊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发出本能的惊叫,便被他紧紧抓住一把拎了起来。
真的是拎,而且是单手。
他的动作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我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被他一把扔在床头,在我的脑袋快要跟硬邦邦的床壁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他却用另一只手甩来一个软枕,稳稳的托住我受伤的后脑。只是这枕头虽然来得及时,但是由于他抓住我衣领的动作幅度太大,还是扯到了我受伤的脑袋,疼痛来得比龙卷风更快,我就感觉脑里都是浆糊,一摇叮叮咚咚响的那种。
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也太粗鲁了吧?!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我张着嘴看着他,居然觉得相比之下,尉迟翊耍流氓我是可以忍耐的,而且,我被刺中肩膀的那一次也是十分温柔的。没有杀戮,就没有对比。
黑衣人完全不管我的表情是多么的惊悚,只是重新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放在床那边的瓷碗,稳稳的端起来,朝着靠在床边的我递过来,声音不咸不淡,“你是大夫,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人的声音太冷,就连这一个反问句问的都是陈述句的口气,而且,还是带了向人讨债的语气。我还没从刚才的动作中回过神,冷不丁被他一问,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我的问题。我合住张了很久的口,动了动僵硬的脸,“我不是大夫,我就是个学徒。”
黑衣人撇过脸,不再看我,手上的碗却还是那个方向,“吃了。”
我靠着身后的软枕,被他这种完全就是“奴隶主惩罚奴隶”的态度气得想打人,于是也学着他的冷冰冰的口气,道,“我不吃,你伤了我,又给我药粥,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小黑人没有转头,视线一直盯着门口,不愿多看我一眼的样子,然而,那黑色的口罩,却动了动,“什么心?”他顿了顿,眼睛都没眨一下,“你的命还有用的心。”
我:“。。。。。。”
我?我有什么用?这样下去,不是他折磨死我,就是我要被他折磨死了。我挺了挺腰,脖子因为受伤,僵硬硬的,“这位小哥,咱们都是混迹江湖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跟踪我,把我打伤,又救了我,还给我大补的药粥,言语之中又都是我还有用的意思,我就算智商都长在胸上也该明白,他肯定是有求于我。不对,说求这个字,好像有点不太准确,看现在这个情形,应该是我求着他让他好好的利用我,才对。
小黑人仿佛没想到我会这么坦诚,我话音才落,他果然顿了顿,慢慢的转过了脸,那双深邃的眼就那么看着我,只是却终于没了之前的冷意。他似乎是动了动唇,因为黑色的口罩微微动了动,我也回望着他,不是我胆大,而是我知道,当他真的需要我去做事情的时候,我的命,最起码是保住了。
“我要你,救一个人。”
闻言,我原本有些紧张的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别的事情难说,但是若是这件事情,我应该,还有活命的希望。救人就是神医谷弟子的拿手戏啊,我微笑着看着这位小黑人,“谁?”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救人即可。”
哦,这个要求我知道,《大夫的职业操守》这本书里有讲过,就是得保守病人的基本信息,我能理解。我笑容没变分毫,“请问他得了什么病?”
小黑人眼睛都没眨,声音都没变,“鸩心(1)。”
听到这两个字,要不是我还受着伤,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我真的想立即掀开被子就起床,说一句“江湖再见”然后关上门再也不见。你说鸩毒,我还能帮你治治,但是鸩心,呵呵哒,你是想拉着我一起围观怎样死的吗?
鸩心,是比鸩毒还要毒上三分的毒。与别的毒不一样的是,鸩心并不是什么奇毒,而是所有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的毒,并且,这配方,基本上是每个帮派都知道的。原汁原味的鹤顶红,还有唐门独家秘制的断肠散,哎呦我去,这酸爽,你值得拥有。
我斟酌良久,选了一个较为委婉的说法,“我觉得这个毒吧。。。。。。它。。。。。。挺难治。。。。。。”
我话音才落,小黑人的目光陡然一冷,就那么冷冰冰的看着我,仿佛我说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话一样。我被这目光一瞪,蓦地想起要是打起来,我是肯定打不过他的,心里便有些不安,就怕他一个没忍住,把我一掌打死了。
我跟他打商量,“要不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病人的情况,我再看看怎么用药行吗?”
不得不说,我这个主意真真是极好的,因为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声音冷冰冰,眼神冷冰冰的小黑人居然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虽然动作很小,但是也是确实是点了头的。我心下一松,明白他大概是同意我这个想法了。
有种人的内心就是,同意归同意,但是吧,同意的方法,有点特别。
小黑人就是这种人,当他的魔爪再次伸向我的时候,我看着那只手,刚才被他一把抓起来扔在床壁上的回忆一下子涌入了大脑之中,余痛犹在的伤口好像就有些隐隐作痛起来,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连忙往后缩,大声提醒他,“我是,是病人。。。。。。啊!!”
话都没说完,小黑人一把毫不在乎我说了什么,一把抓起我的衣领,将我从床上抓起来,整个人都腾空了,只是靠着薄弱的衣领在支撑着重量。我都醉了,只来得及感叹我买的是上好的布料,居然还能勉勉强强飞翔,呵呵哒。
只是这样一来,我的后脑便向后仰着,恰恰卡在受伤的地方,肌理相碰,酸爽滋味妙不可言。我被这感觉弄得是头晕眼花,只觉得大白的天都成了黑夜,脑袋里的浆糊响啊响的,我都以为我差点就要去见阎王了。
小黑人武功果然了得,半个时辰也没耽误,抓着我,一脚踢开门,我头晕眼花,哪里看得见门外的世界长什么样,只觉得他带着我飞快的奔走之间,我胃里的东西也在奔走,叮叮咚咚的,我脑子里昏昏沉沉,有点庆幸,又有点惋惜。
庆幸的是,幸好我没有吃那碗药粥,要不然现在指不定就吐了;但是惋惜的是,我要是吃了那碗药粥,总归还能有点力气,不像现在,简直就是一脚踏在地府边缘了。
☆、第48章 温润男子
第四十八章:桃花流水窅然去,师兄才是真绝色
小黑人武功果然了得,半个时辰也没耽误,抓着我,一脚踢开门,我头晕眼花,哪里看得见门外的世界长什么样,只觉得他带着我飞快的奔走之间,我胃里的东西也在奔走,叮叮咚咚的,我脑子里昏昏沉沉,有点庆幸,又有点惋惜。
庆幸的是,幸好我没有吃那碗药粥,要不然现在指不定就吐了;但是惋惜的是,我要是吃了那碗药粥,总归还能有点力气,不像现在,简直就是一脚踏在地府边缘了。
幸而这折磨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是目的地到了,小黑人抓着我衣领的手一松,我一时没有防备,突的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又是受着伤的病人,冷不防就那么掉了下来,跪坐在地上,揪着衣领不断的咳嗽。
娘啊,亲娘啊!衣领揪得太紧,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你造吗?我只觉得喉咙处被什么东西勒着,那感觉久不消散,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好的我是病人呢?人与人之间敢有一点信任吗?
也许是我在地上咳嗽的太久,小黑人站在我旁边,冷冰冰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耐烦,“起来。”
我在地上,后脑又疼,又想吐,又想咳嗽的,整个人都难受到极点了,听见他这声音,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抬起头对着小黑人道,“我快死了你知道么!”
这一看不要紧,我想揍人的心更严重了,在我被小黑人的动作弄得求死不能的时候,罪魁祸首小黑人却正抱着臂,冷冷的看着我,仿佛坐在地上正跟他说话的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都醉了,我的命不是很重要吗?你不该好好地对我吗?!
可惜的是,这句话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小黑人的眼神一凛,伸出一只手遥遥的指了个方向。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我一边拍着胸口平顺呼吸一边往那边看,却只看到薄薄的纸窗,不知道纸窗里是什么。
我慢慢站起身,“什么啊?”
站起来我才有空发现,原来我已经不在那个古色古香的房间了,正站着的地方,是青色的石板路,似乎是个小花园一样,虽然栽了许多杏树,但是由于入秋,杏花扑簌而下,为这小院子里平添一丝生气。
小黑人让我看的地方正是这院子右侧的一个房间,门关着,没有开窗,我能看得见个毛?小黑人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冷不防将我往前一推。我踉跄一步,皱着眉回头,“你让我进去?”
小黑人眼神都没变,只是高冷的点了点头。我转头,视线移向那扇薄薄的纸窗上,有些不明所以,“那人,在里面?”
小黑人再点头,一副不愿意和我多说话的样子。我皱皱眉,慢慢向门的方向走去,只是越走,心里却存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小黑人不进去呢?
但是开方子,是必须要看一眼病人的情况的,所以我去这一趟,也没错。这样想着,我慢慢推开面前这道紧紧闭着的门。“咯吱——”一声,门开了。
入目是红色的四方桌子,上面的紫色瓷瓶里正插着一束开的旺盛的杏花。这种时候,杏花还在开?我暗暗称奇,脚步不自觉走了进去,左手边有个珠串幕帘,幕帘里是一张贵妃榻,铺着白绒绒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雪白雪白,睡在上面,一定很暖和。
我慢慢扭头,向右边看去。名贵的地毯铺在整个地面上,就算是这入秋的天气,却也让人感觉到不浓不淡的暖意。视线上移,我正欲往前的脚步一顿。
那张摆着砚台,狼毫的书桌旁,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