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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宛垂着眸,白皙的脸上一派温婉宁静,她柔柔地说道:“听说事情有点大。”
赵俊扯着车帘的动作僵硬着,好一会,他涩着声音问道:“这是哪里来的消息?”
冯宛一副你明知故问。低声回道:“是卫子扬刚刚分析出来的,因情况未曾证实,他没有禀告五殿下和陛下。”
顿了顿,冯宛凑近赵俊,低低说道:“战事重大,夫主何不在这几日里,多多收罗一下北边诸族的异动。不管是在卫子扬之前上禀,还是在他后面,相信夫主把这事一说出,都会令五殿下刮目相看!”
身子略直,冯宛温婉地说道:“陛下重将才,那卫子扬当面拒了四公主的婚,陛下都因他有才而不怪。夫主如果也展示出这方面的才华,哪怕比不上卫子扬,朝中也是愿意重用的。”
那当然,他的出身可比那姓卫的好多了!
赵俊刚刚想到这里,又有些不安地嚅道:“可真上了战场,我怕……”
怕原形毕露么?
冯宛冷笑:如果你真有将才,我还会给这么重要的出头机会给你吗?不过就是让你暂时风光一下,省得老缠着我挑刺罢了。
冯宛垂眸,沉思一会,她低声说道:“夫主才华过人,所欠的,不过是贵人们的重视罢了。借用这个机会,夫主若是能得到贵人的重视,便是上得战场不行,在别的地方显示一二,也能改善目前的处境。”
这话正是赵俊爱听 了,他一直认为自己有才,一直认为自己比大多数权贵强,至少比卫子扬强得多,一直觉得,如果五殿下早重用自己,他现在说不定都是太子了。
因此,冯宛这话,简直是说到他心坎上了。当下他嘴角一扬,忍不住呵呵笑道:“夫人所言极是。”
这笑声,这六个字一出,站在后面的婢妾们,议论声指点声同时一哑。
在四周绝对的安静中,冯宛垂眸,她苦涩地说道:“可夫主,却听由妾室……”她似是说不下去。
赵俊现在看冯宛,正是越看越喜,甚至昨晚上他听不进的那席话,“他没碰我。”
“美貌如四公主,他都不屑要。夫主以为,他会碰我这个毫无姿色的妇人?”
“他只是喜欢戏弄我……他知道我们有求于人了,便戏弄着寻开心。”
这时也一遍又一遍地响起,而且越回想越是有理。
抬头望着眼前温婉雍容的妻子,赵俊忖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只有我的宛娘才能给我带来富贵。
当下,赵俊转过头去,他瞪着妩娘,暴然一喝,训道:“妩娘,你对主母不敬了?”
啊?
妩娘大惊,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正要辩解,赵俊已没有心思再理会她。他转头看向冯宛,大声道:“为夫昨晚不是喝多了么?夫人放心,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这个府中的夫人,是她们的主母。”
顿了顿,他温柔地说道:“你呀,别总是这般慈善,不过是些婢妾,你想打几下,想骂几下都可以,便是发卖了,难道为夫还会计较去?”
这话一出,妩娘脸色大白。
赵俊又是哈哈一笑,他温柔地扶着冯宛的手走下马车。一边走,他一边大声说道:“宛娘与卫子扬真是比亲姐弟还亲啊。”他瞟了一眼四周。
又笑呵呵地说道:“怪不得昨晚听到他在叫你姐姐呢。”
他这是在证明冯宛的清白。
当然,更重要的是,给他自己留体面。
冯宛微笑中,婢妾们同时低下头来,她们向后退出一步,目送着郎主和夫人离开。不约而同的,她们转头看向妩娘,暗暗好笑:真是个可笑的,郎主给了她一分颜面,她就不管不顾地闹起来了,还想踩在夫人头上。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便是左儿,这时也在暗暗高兴。上次的教训,对她来说是记忆深刻,因此这一次,妩娘轻易就得意了,她却一直按捺着,面对夫人和眉娘她们,更不曾出言嘲笑半句,现在看来,自己的谨慎是对的。
赵俊牵着冯宛的手回到房中,只是一边温柔地说着话儿时,他的目光,还是有意无意地扫过冯宛颈脖处。见到冯宛转身,他伸手一把搂住,借着亲热有意无意地摸着她。
冯宛知道,他是想确定自己与卫子扬的关系。
这本是小事,只是被他的大手这般摸着,她的胃中一阵翻滚。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在赵俊的大手移向胸前时,冯宛像记起一事,说道:“对了,听说五殿下为了庆祝卫子扬升职,已准备宴请诸将。”她回头说道:“宴席便在今日中午,在那里,夫主可以见到各位主持北方军事的将领们。”
赵俊一怔。
他收回手,蹙眉道:“今天中午?”
冯宛点头。
赵俊苦涩地说道:“没人告诉我。”声音中,免不了有些气苦。
冯宛微笑,她温柔说道:“过几天,他们就不会这样了。”
赵俊猛点头,昂然道:“不错,以前那么艰难的日子我都过来了,何况是现在。”
他衣袖一振,大步朝外走去。
目送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冯宛像个小妻子一样连忙送出,望着他的背影,她温柔地说道:“夫主,要小心呢。”
赵俊回头朝她看了一眼,点头道:“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目送着赵俊的马车扬尘而去,冯宛暗松了一口气,忖道:这一下,他便是还有些无法释怀,面对我时也会压制一二。
回头朝众婢妾看去,冯宛又忖道:最重要的是,现在的耳根子,终于可以清净了。
在冯宛的目光看来时,众婢妾们都低下了头。
要知道,便是一直与她关系不错的眉娘,在听到冯宛有奸情时,心里未尝就没有一丝开怀……人都是这样,他人的悲惨和倒霉,在激起同情心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这种心态,越是身边的人,越是邻近的越明显。
永远,永远,只有真正的亲友才会为你的忧而忧,因你的喜而喜的。
冯宛朝前走去。
在经过妩娘的旁边时,她的脚步顿了顿。
缓缓转眸,在逼得妩娘退后一步,老实低头时,冯宛静静地说道:“以后,谨记自己的身份。”
说罢,她飘然入内。
直到房门关上,妩娘才抬起头来。
望着那还在轻轻摇晃的房门,妩娘一张脸青了又红,红了又青。
如果上一次不是那场该死的雨,现在的她已被郎主升为平妻了,掌了家,又是平妻,便是夫人又怎么样?还不是想捏就捏!
偏苍天无眼!
妩娘正愤恨中,身后传来左儿小小的声音:“主子,我看夫人许是个有能耐的。”顿了顿,她低低说道:“你看,每一次郎主不管有多大的怒火,夫人总是很快便把它抚平了。郎主欢喜也罢,发怒也罢,夫人都应对得好生自在呢。”
妩娘回头,她瞪了一眼左儿,正待开口,左儿已连忙解释道:“主子,这话是奴听弗儿说的。奴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主子你觉得呢?”
她觉得?
妩娘想了想,脸色更难看了。她咬牙低骂道:“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回屋去!”
冲到台阶处,对上眉娘等人,妩娘尖声道:“看什么?别忘了夫主说的话!哼,夫人我是管不着,可管你们,我还是有本事的!”
声音一落,眉娘等人低着头,灰头灰脑地缩回了各自房中。
第六十九章 孕事
赵俊回来时,脸上带着喜色,从妩娘手里拿了些金锭子,便坐着马车出了门。
晚间回来时,赵俊浑身酒气中夹着胭脂粉味。
这还只是第一晚,到得第二晚,他直应酬到半晚才回来,衣襟半敞,胸口上唇印和指甲挠得到处都是。
第三个晚上,赵俊干脆到了凌晨才回,扶着浑身脂粉味的他步入房间时,妩娘被那一口一个心肝弄得眼泪都出来了。
坐在房中,把赵俊侍候睡着后,妩娘越想越不对,她忍不住来到冯宛的房门外,想了想,唤道:“夫人?”
“什么事?”
房中,冯宛的声音清冷自在。
妩娘咬着唇,说道:“夫人,你跟郎主他说了什么?”感觉到这句话带着指责,现在有点不敢惹冯宛的妩娘语气缓和了些,她说道:“夫人你不知道,郎主这几天说梦话,他说,有个什么将军一定要把自己的义妹嫁给他,郎主还见过那义妹,梦中连呼‘手若柔荑,美目盼兮’的。”
说到这里,妩娘的声音有点涩有点气急,“夫人,你到底跟郎主说了什么?他以前便是应酬,也不曾这般的!”
听起来,她似是急了?
也是,这府中虽然有几个女人,可自己不管事,眉娘绢儿不足为虑,妩娘正过得舒服着呢。再进来一个有身份的女人,她的地位将受到严重的威胁。
这个女人还是如前世那样,傻得可笑啊。难不成,她真以为自己可以当上赵俊的平妻?她真以为,自己全心全力助了赵俊,便能得到他的恩爱和感激?
几乎是突然的,冯宛心神一动。
当下,她温婉淡雅的声音传来,“妩娘,你有孕了?”
“啊?”
冯宛这句话,明明平淡,明明清柔,可落在妩娘耳中,直似一个炸雷。
她猛然向后退出一步,惊疑不定地瞪着房门,那青白交加的脸色,仿佛这房里关着的,是一只可怕的怪兽。
感觉到妩娘的异常,冯宛微微一笑:果然是有孕了。
也是,自己嫁了这么久了,还不曾有孕。在这个时候,妩娘若是为赵俊生下一个儿子,那就是长子。育有长子,又管着家,这个赵府,她不就是比夫人还要贵重的人么?
好一会,妩娘有点气虚的声音传来,“夫人你,怎么知道?”
吱呀一声,冯宛拉开房门,她衣带当风,一脸娴静地看着妩娘,淡淡说道:“你说呢?”
这三字一出,妩娘脸色一白,她不由盯向左儿,暗中忖道:我有孕这事,除了左儿,连夫主也不知道,难道是左儿?
她不想怀疑的,可事实在此,由不得她不怀疑。
几乎是妩娘的眼神一瞟来,左儿脸色便是大变,她急急说道:“主子,我没有!”
一连叫出几个字,左儿中上来,又辩道:“主子,不是我,真不是我。”
“好了!”
打断她的话的,是冯宛,冯宛静静地瞟过妩娘,淡淡说道:“区区小事,我这个主母便没有资格知道么?”
这话很重。
妩娘连忙道:“不是,不是这样。”
她刚辩到这里,对上冯宛静得冷漠的眼神,剩下的话不由一噎。
这时,冯宛的声音传来,“有了孕是好事,当少争闲气。夫主回来后,我会告知夫主。”
说罢,她轻轻把房门带上。
妩娘还在呆呆地看着房门,看着看着,听到旁边左儿那反反复复的解释,妩娘厌恶地说道:“够了!”
她瞪了左儿一眼,身子一转,扭向了自己房中。
站在角落里,弗儿同情地看着欲哭无泪的左儿,好一会,她低声唤道:“左儿。”
左儿拭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
弗儿朝左右看了一眼,小小声地说道:“夫人可能是诈的。”
诈的?左儿精神大振,她大力地点了点头。刚提步走出,左儿忍不住回过头来,小小声地说道:“弗儿,其实夫人她,是个好相处的。”
她没有说下去。
不管是弗儿还是她本人都明白,这话很清楚,比起妩娘来,夫人岂止是好相处?
弗儿呆了呆,良久,她咬唇说道:“我也知道夫人是个好相处的。可夫人她……”她不喜欢我。
最后几字,弗儿没有说下去。
左儿朝妩娘的房中看了几眼,终是没有勇气现在就过去。她来到弗儿身边,两人趁无人注意,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