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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姬不笑躺在床榻上，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花纹，他咬住牙，舌头舐着嘴里的腥甜气味。
柳惜年带给他的背叛和耻辱，他这就算是记住了。
“圣上昏迷的那一日，她”
颜知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那一大片人。
“你们都退下。”
姬不笑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浊气，他已经猜出了颜知想要说的话。
“怎么？人你们抓到了？”
“回圣上，侍卫们将皇后的寝宫团团围住，严丝合缝，然而，却被那人跑了。这是奴才们的失职。”
颜知的脑袋已经完全碰在了冰冷的地砖之上，伴君如伴虎，他曾经和柳惜年一起欺骗过姬不笑，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对颜知而言，为今之计，就是和当年的柳惜年一样，成为皇帝真正的一条狗，然后取代柳惜年的位置。
“那么，那个狂徒的脸，你们也没有看见？”
“那些守卫，全部殉职了。”
“什么？”
饶是姬不笑也不得不小小吃惊，他微抬起身子，颜知忙给他的背后加了个软垫，轻扶他靠着。
“依奴才之见，恐怕那开杀戒，并不仅仅是为了逃脱守卫们的追捕。”
“你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想要逃脱，那根本就不需要杀那么多人。只怕，他是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的脸。这说明，他心里的鬼，是很大的一只。”
颜知的视线和姬不笑有了短短一瞬的交汇，他立刻低下头去。
第四十九章深情（二）
谷。
赖小幸快要走到青山脚下，却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她心里很清楚，这次回到谷，只能做短暂的停留，再离开的时候，可能真的永远都回不来了。
甘苦霖，还是不见的好。
不然又要被那暴躁家伙摁住一顿好揍，附赠一顿好骂，他一定会狠狠说自己矫情白痴。
如果可以，她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做一做，比如拆掉这伏魔结界什么的。
总不能只有他们在那里痛苦，也要给别人找些麻烦才是。
半日多的光阴，赖小幸还是和白狼们滚做了一处消磨的。
冷如夜走到境溪，却没有发现赖小幸的踪迹，只有甘苦霖泡在水里冒泡。
“她没有来找你？”
“她回来了？”
甘苦霖整个身子钻了出来。
冷如夜不欲理会他，找不到赖小幸，他拔腿就往回走。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能出得了这个结界，我会是你们的朋友。”
甘苦霖难得地说话不暴躁，赖小幸不来这里的原因，他也猜得到。
他虽然是妖，但感恩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
冷如夜的脚步顿了一顿，终于还是转过身来，走进了结界。
冷如夜的动作很利落，飞快地划破了自己的手臂，鲜血淌下。
甘苦霖改变形态，一滴不落地接下，正要捧着他的手去，冷如夜却把手收了回去，青色的叶子如丝线，裹住了伤口。
“别碰我，我讨厌你。”
“你”
甘苦霖火气一下子就来了。
“等着吧，只要我和她都活着，离你走出这青山的日子，就不远了。”
冷如夜淡淡地抛下一句话。
“哼，那也得你们有本事才行。”
甘苦霖的眼睛亮了亮，冷如夜这个人狂傲，却不会说大话，或许竟是可信的。
——
——
不知为何，见过甘苦霖之后，冷如夜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好，默默地等待着赖小幸爬到自己的来。
“该知道的事情，你都从高阳那里听说了么？”
赖小幸关上门，从发带开始解起，一头青丝柔顺地飘散下来。
冷如夜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服，他点点头。
赖小幸踢踢满地的脏衣服，软软地滚到去，冷如夜用力推开她。
“快去洗澡。”
赖小幸如今手脚都没有受伤，可以一个人去澡堂洗澡了，她今天只是懒得动弹，急着要和冷如夜腻歪着，最好能一动不动。
“你再赶我，我就去和白狼们一起睡。”
冷如夜下了床，一把捏起她的领子，就提着她要往外拎。
赖小幸眼珠转了转，指尖微动，的带子一滑，她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冷如夜满脸黑线地拎着那件，看着赖小幸光滑的背脊。
“嘶！”
冷如夜冰凉的手指从背后划过她的腰肢，赖小幸痒痒地，他摸得狠了，赖小幸突然就害怕起来，倒吸一口凉气。
“去洗澡，不然我就把你地抱去澡堂。”
冷如夜的声音已经略微地沙哑起来，他想起前几世时，她身体的热度。
赖小幸“唰”地接过那件，飞快地穿好，一溜烟跑去了澡堂。
冷如夜的手拂过自己的脸颊，微热的温度传达到指尖。
不知为何，一抹甜的发腻的笑容不自觉地浮起。
柳惜年靠着女澡堂的门坐着，神情狼狈。
“柳惜风在里面？”
赖小幸拉开门。
“嗯。她已经喝了药，什么也不记得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是么？”
赖小幸淡淡说出疑问，走进了澡堂。
这答案，很明显不是的，柳惜风的年纪都可以做她娘了，早已经不年轻了。
中年失忆，只怕她连活着都会很迷茫。
赖小幸一言不发，将身体浸入水池之中。她没有和柳惜风说话。
柳惜风也只是神情呆滞地浸在池中，一语不发。
这个女人和她哥哥一样，并不是一个好人，但柳惜风从来没有对自己的事情做过一次主，在不知不觉间被反复操控却不自知。
从这一点来讲，她或许值得同情。
想到这里，赖小幸突然觉得兴致全无，匆匆换过衣裳，就走出了澡堂。
柳惜年仍旧坐在门外等候，他心里有惊惧有悔意有恨意，简直是负面情感的百感交集。
你的罪过真是大了，赖小幸默默地想道，从他的身边绕了过去。
房间里，冷如夜在等她，没有装睡，只是睁着眼睛躺在那里，默默地等待她。
赖小幸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在心里默念着：我不能伤害他，我不能伤害他。
她赤脚方才踏出一小步，就被他低声唤住。
“你别过来。”
“为什么？”
赖小幸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红纱，连带着她的双颊都被染红了。
“你一定要我说出来么？”
那原本清冷无味的声音此刻却如滚珠脆玉，赖小幸叠在胸前的手紧紧绞在一起。
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所以她紧张。
但是，如果不是现在，应该是什么时候呢？鬼域之行将会危险重重，或许，这一世，他们的生命很快就会终结。
而且，冷如夜的身上有焰灵之蛊，他只有十年不到的寿命了。
“我想要。”
赖小幸的色胆大了小半辈子，这却是她最胆小的一句话。
她觉得应当更加地豪放一些，说一句给老娘把衣服脱了之类的，但是她说不出口，只有脸颊烫的像被火烧过了一般。
她的话音才落，冷如夜就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赖小幸尚且没有缓过神来，就迷迷糊糊地被丢在了床榻之上。
帐幔禁不住床榻的这一阵晃动，掉出了钩子，落了下来。
冷如夜大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唇。
“我恨不得把你生生了吞进肚子里，你明白吗？”
冷如夜问她明不明白，却又捂着她的嘴不让她说话，他的眼神里满是焦灼，仿佛盛满了痛苦和忍耐，和他说出口的字眼不同，他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怜惜。
不知为何，赖小幸突然就觉得很安心，她伸出小巧的舌头，如小动物一般，在他的掌心。
冷如夜的眼神开始变深。在看的小天使留个评论好吗？给笑笑一点动力。
第五十章深情（三）
赖小幸不止一次想象过冷如夜真正的体重。
她轻轻颤抖着，柔软的身体在他蜷缩成一团，赖小幸被他死死按着难以动弹，被迫去品尝他滚烫的吐息。
冷如夜双目赤红，连那只金色的瞳孔，也隐隐散发着猩红的颜色。
赖小幸难耐地闭上眼睛，冷如夜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她紧张地一动不动，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他却只是不停地在自己的额上辗转。
“冷”
呢喃般的呼唤，还没有将他的名字说全，就被狠狠吻住，再说不出话来。
唇舌之间，赖小幸尝到一片深深的苦涩，她微微睁开迷离的双眼，看见他的两行泪珠。
冷如夜地亲吻着她。
他不是第一次吻她，也不是第一次要占有她的身体。
可是他一次比一次绝望，甜蜜永远是分离的前奏，终将化为毒药。
他们靠的这样近，几乎是完全贴在了一起，赖小幸听见他的每一下心跳，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懂他的心了。
她微微抬起身子，迎合他的亲吻，娇嫩的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两人的气息混乱迷离地交织在一起。
赖小幸一阵眩晕，这甜蜜好似有毒，不断地吞噬着她的思考和仅存的理智。
长夜漫漫
——
——
这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
大约睡得最为安稳就是吕他和和高阳无泪了，赖小幸看着他们如沐春风、仙气飘飘的脸庞，怀疑他们是不是连睡觉的时候都要吸收一下日月。
高阳无泪保持着谦谦君子的笑容，赖小幸看上去又比昨日美了几分，眉目间满含，嫩颊微粉，偏偏她没有自觉，才显得更加摄人心魄。
吕他和颇为古怪地看着赖小幸，这丫头未免太心急了。
“我要去鬼域，你带我去。”
微妙的沉默持续了太久，赖小幸很快就不耐烦起来。
她伸手就是在桌子上一记狠拍，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应该说，是她手臂上遍布的红痕。
柳惜年心情不佳，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公主好快活。”
赖小幸下了床，早就不知道羞涩为何物了，她一记白眼就飞了过去。
“现在你妹妹在我的手上，你不想带我去也得带我去。”
她一脸无赖模样，看上去只是孩子气的耍赖，实际上，在场的这几个人都知道，赖小幸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这个女人内心的道德观，和其他人的大相径庭。
“我去。”
柳惜年抛出简短的两个字，算是一种屈服，他的心防已经打破，气势全无，只能任由赖小幸这个无赖随意摆布。
“我也去。”
高阳无泪不出意外地紧跟着说。
“你和我一样，是不能去的。你应当不想看到死很多人的场面。”
吕他和摇摇头，鬼域第一煞气太重，第二身上带着神格的他们去了，会被当做是发动战争的挑衅。
天和地，是阴与阳的两个极端。
“高阳还是回焰都照顾越，他看不见，我总是觉得不放心。而且，我怕皇帝的眼睛已经盯上了火焰盟。”
赖小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们三个人去，要是出什么事，少死一个人算一个人，这是最简单的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