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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一点也不似当初在中央界的桔云,有无可能……其实并非同个人?不,不可能,同样缠着绷带,同样有双湛蓝眼瞳,且让夜冥死心塌地的缠着,他不是桔云是谁!
炎冰冷眸扫过云那双一泓清澈的蓝眸,一贯冷静的心绪也被云全身上下的谜团搞得烦躁起来。
他在演戏,他一定是在演戏!他要看吾露馅,吾偏不让他称心,他要让吾因疑惑而感焦躁,吾偏不中他的计!
炎冰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不急不徐地道:“罢了,我不饿,全给你也行。”俗气的包子他看了就倒胃口,更何况他想要什么,随意一唤便有。
“不,你有帮忙晒笋子,怎么说也得给你。”云手执笋干,垂首迅速排着。
“就说我不用。”
“你年纪小小尚在发育,三餐要正常吃啊!不然以后长得比我矮可就不好。”云以衣袂拭去汗水,移动步伐再蹲□,动作迅速地排着笋干。
“不会。”炎冰美眸半垂,手一晃,浅浅白芒划过,瞬间将掌中笋干排成一列,如此来回,短时间便排了一大片,他看向云,见云未有半点察觉。
“不会?你怎知道。”
“因为……”话一顿,炎冰唇角冷扬,美眸掠过一抹精炯。
哼,云果然在试探他!
眸一转,炎冰发出孩童才有的天真嗓调道:“因为我的爹娘都很高,所以我也会很高。”
“傻瓜,营养不良怎能长高?对了……你不是说你无爹娘么?”抬首,云眸微眯,透着些许的狐疑。
“不久前才去世的。”
“喔……也是,不然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么?”云恍然点头,继续垂首排笋干,然而下一刻,他猛地抬首,双瞳大瞠,瞪向炎冰惊道:“你怎么排这么快!”
“因为我认真。”炎冰略抬下颚,挑了挑眉,将适才施术的指掌缩回袖中。
云以指挠了挠发,咕哝道:“我以为你没在排呢……这下我怎好意思吃三颗包子呢。”
“那就吃一颗。”
“可是我好饿……”云唇角略噘,又是一副稚气的模样,炎冰见状冷哼一声,撇眸暗忖:“吾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既然想演戏,吾便奉陪。”
“但是你不认真。”就是要逼你施术,一根一根排如此费时,云一定是故意在吾面前假装不会术法。
“没有啊!这是最快了,可能我没这方面的天分吧……”云眉眼低垂,一副甚是沮丧的模样,后突抬眸笑道:“温水在这方面真有天分,啊!要不然以后我叫你排笋干达人好不好?”
“不好!”炎冰缩在袖中的指一攥成拳,撇眸看向他方,额间似有青筋隐隐跳颤。
他一定是故意的,这名字越取越难听,越取越俗气,定是要让他因厌恶而离去,他偏不让他这般称心。
念头一转,他又突地一愣。不过想想……这家伙会这般幼稚,以怪名字来逼他走么?
“不然……无敌笋干手如何?”云咧起白灿灿的贝齿,在艳阳照射下,刺眼得很。
会,这家伙就是这般幼稚……
炎冰于心底烙了个认定。
这家伙虽聪明,却又十分幼稚。
“与其花心思在这上头,倒不如专心排笋干。”炎冰低下眸,伸手一捞,十指扣住竹篮内的笋干,抓了一小把,弯□佯装专心排笋干,云见状话语堵在喉间,噎了住,他无趣地摸摸鼻,同炎冰静默地排着笋干。
炎冰懒散且随便地排了几条笋干,后转首看向云,见他头低垂不再看自己,甚是专心,手上笋干也越渐减少,后又至竹篮里补充,如此来回数次,竹篮内的笋干也越发减少。
炎冰唇角突扬,眸底无波,他将塞在袖中的掌掏出,纤白的指一晃,便见一道淡芒再现,转瞬间,一大片空地全排满了笋干,竹篮内的笋干则大为减少,约剩两把即可排完。
云哼着小曲儿,微微晃首,将掌中笋干利落地排完,后伸手欲掏放置在身旁竹篮内的笋干,然而手一掏,那陡然空荡的触感令他为之一愣,猛抬头,却见笋干整整少了一大半,而原本蹲在他身侧的炎冰已站在远方,原先的空地则布满排放规律的笋干。
云晶亮的眼瞳再次大瞠,哼到一半的小曲儿尾音也滑稽一岔,转为难以置信的抽气声。
一阵静默伴着浓郁的笋干味,两人大眼瞪小眼,此情此景显得有些诡异,蓦然,云高声一呼:“温水你好棒!你好厉害喔!”
云甚为激动地朝炎冰竖起两只大拇指,炎冰神情原是淡敛,然而在见到他透着崇拜的晶芒之际,紧抿的唇角也不自觉绽出一抹得意的浅笑,他将下颚微微抬高,睨视着云,以食指揉了揉鼻,朝云轻哼了一声,殊不知他这模样,像极了一个被夸赞到既显得意又显害臊的小屁孩。
“你真是高手,喔不,是天才!大神啊!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小孩了!大人快教我,你怎么做到的?”云猛冲上前,涎着笑脸帮他按摩,双眼绽着崇拜的光芒,眨眼间瞳底好似浮出金币一般。
太好了,没想到捡了一棵摇钱树,看来今天能排好几篓了,一篓五文钱,三篓就十五文钱,四篓、五篓……呵呵呵……
有了温水,就算以后没得住二层天也没关系了,如果能学会他的“无敌排笋手”,还能招收弟子,当起师父来,未来定衣食无缺,说不准他还能变成大富翁呢!
思及此,云再次傻笑,然而掌中按摩的力道依旧未减。
“啐,这点小事这么简单。”炎冰闭上双眼,享受他崇拜的言语与轻巧的按摩,唇角勾得更加上扬,尖巧的下巴抬得更高。
“那温水大人可以教教小的么?”云眨了眨甚显期盼的亮眸。
“哼,这有何难。”炎冰优眉一挑,手指一晃,然而术法尚未施放,却突然停滞了住,唇角弧度瞬敛,小指一缩塞回袖中,他心下暗忖:“该死,吾差点中计了!”
果然啊果然,他果然是故意引吾施上术法,他果然怀疑着吾!
炎冰倏然站起身,跃离云数步,神情凝肃地望着他,望进他那双湛蓝如天的眼瞳,自他眼底却见不到一丝阴谋,若不是他藏得太好,就代表是无辜的,当然,炎冰可不相信眼前人毫无心计可言。
“桔云你……”
原欲摊开话语,然而炎冰语未落,却闻身旁门扉“咿呀”一声打了开来,一名妇女手捧酒壶含笑地走了出来。
“小哥你渴了吧,这是我们家酿的梅酒,适才才开封而已,请你喝喝看。”妇女瞥了炎冰一眼,笑道:“瞧你的样子可是想喝?”
妇女伸手将酒壶搁在炎冰面前,炎冰伸手欲拿,孰料下一秒妇女又将酒壶缩了回去,伸手捏了捏他的颊,却被他一手击开,冷眼瞪视,妇女见状仅是笑道:“呵呵,可是小孩不能喝。”
炎冰冷冷扫了妇女一眼,后撇首不看,他唇角微微上扬,那是嗜血且带仇意的冷笑。
“小哥给你。”妇女将酒壶递到云面前,却见他突地一愣,猛摇首道:“谢谢你,可是我不能喝酒。”
“喔?为何不能喝酒?”妇女一怔。
闻言,炎冰眯起双眼,也感到十分好奇。
“因为我酒后会变得……怪怪的。”云挠了挠发,羞涩地吐了吐舌瓣。
妇女闻言倒也未强迫他,仅是“喔”了一声,耸了耸肩,感到没趣地转身回屋。
“为什么?”待妇人入屋,炎冰上前凝视他的面容,见他眼底清澈不似撒谎。
“呃……因为我酒后会失控。”云蹲□继续排起剩余的笋干,眼神闪烁有着闭谈的意味。
炎冰便是看中如此,眯起眼眸缓步接近他,蹲□于他耳畔再次询问:“喔?是怎样的失控?”
“我也不知道,因为醒来我全都忘了。”
“那你怎知道你会失控?”
“那是因为……”云左右看了看,突然压低嗓音道:“我不是有跟你说过,我之前住在二层天么?”
“嗯,如何?”炎冰轻挑优眉。
“唉,跟你说,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衰!”
“你不说我怎会知道。”
“呃,对喔,呵呵……”云干笑几声挠了挠发,故作神秘地凑近炎冰耳边,他温暖的热气扑上炎冰的耳畔,挠得炎冰一阵麻痒,炎冰习惯性地拧双眉瞪了云一眼,却见他湛蓝眼瞳与自己十分靠近,那双眼眸好似能摄人魂魄一般,令炎冰身子一颤,心脏有些不适地加速跳动。
炎冰咬牙撇眸,双颊难以扼制地微微胀红,他在心底暗忖:“就是这双眼,那日的耻辱,一年后吾定加倍奉还!”
每每专注于这双眼,他就会莫名说错话,都是这双眼的错,定是过于气愤的关系,才会使他心绪紊乱。
“我跟你说,听说我这双眼与过去神魔大战里头的神祇思雪十分相像呢!”
“思雪?”炎冰反复念着此名,感到熟悉却又无印象。“思雪是?”
“就是那个背叛天界的夜冥,他的爱人,被 逼跳崖的思雪啊!”
闻言,炎冰双眸由疑惑转为恍然的精明,一瞬间所有事情都接上了。
原来他就是那个思雪,怪不得夜冥会背着他偷偷接近此人,可是……他却说自己的眼瞳与思雪相像,难不成……他并非思雪?
“所以你不是思雪?”他说他是云,可实际是桔云,如今又说自己佯装思雪,他到底有何阴谋?
“当然不是啦!我这么丑怎可能是!”云皱皱鼻,指了指自己缠上绷带的脸蛋。“不解下来你不知道,我长得有多可怕!”
炎冰冷啐一声,不信。
就因当初在中央界他已见过云的真面目,且不说那模样与丑陋沾不上边,就说他身为无性别的灵体,样貌一定不会太差,甚至比他不少妃子长得还……还可以看,反正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只是比较顺他的眼而已。
不想夸赞他,炎冰忍不住将思绪打了个弯。
云十指成爪弯曲,假装恐吓地嘶声道:“你别不信,拆下来定吓死你。”云想吓吓他这个“小鬼头”,孰料却被他冷寒的眼神给冻了回去,只好摸摸鼻子继续弯腰排笋干。
哼,这家伙所说的话果然不可信,就连待他的态度也不一定为真,倒是他说的饮酒后会失控,不知是否为真了。
瞧他害怕的模样,就不知是真是假?可是应该没必要骗他才是……
“你适才话未说完,说是如何饮酒失控?”
“呃……就是对桔雪大神做了些怪事,不过我也不太明白到底是何事。”云双眉揪成一团,一副甚为苦恼的模样。
一旁的炎冰,一双紫红的眸瞳被阳光衬得晶亮,然而眼底却浮上一丝寒意。
哼,你说不能喝酒,吾就逼你喝!
好半晌,云终于排完余下的笋干,他同屋内的妇女领了五枚铜钱后,牵起炎冰的小手,喜孜孜地走出围篱外,打算先去买包子,晚点再继续回来排笋干。
临走前,炎冰回首冷眼扫过一切,定睛于中央矮屋之上,他略眯美眸,唇瓣微启寒声道:“大胆妖妇,竟敢对吾无礼,下场自己负责。”
虽说魔界不可找四界众生的麻烦,可是他手下又不只有魔界魔灵,那血契也无说妖灵不能自己打自己人。
思及此,炎冰唇角上扬,不再看向那间矮屋,回首望前由云牵手前行。
敢对吾不敬,吾定要她加倍奉还!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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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傻眼了。
他甫吃完两颗包子,肚子还是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