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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鲁莽,反而搅和了,岂不……
“这……没办法!我没办法!你……瞪我也没用……好、好!有一个办法!但是……你得听我的话。能做到么?”寒景习道。
咬着牙,靳磊郑重点头:“……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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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富丽而雅致的杭州林府园林中。
寒景习叫翘着二郎腿坐着,慢悠悠的喝着茶。一身黑衣的靳磊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
那样冷峻的表情,沉稳,却有一股子戾气,倒真像是一位高深莫测的高手护卫。
趁此刻无人,寒景习低声对靳磊道:“我已收了风,林大夫人认了她为义女。”
“义女?何处收的风?”他们一行昨夜才到,城门已关,今日一早进城,还没来得及修整休息,便被他靳磊逼着来林家,哪里有时间探查情况?
寒景习一笑:“他们林家能在我身边安插奸细,我就不能在林家装个眼线么?你放心,她现在好好的。只是……这义女之事,你别以为这是什么好处。说是义女,其实只是把她当做个小玩意儿罢了!你还不知道么?就快变天啦!淮南王现在是大权在握,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他最爱的不是金银、也不是古董,而是杭州美女。听说现在王府中女子不比皇宫来的少。林家唯一没出嫁的女儿——六小姐失了踪,这会儿正急着找回来,好送去巴结呢。这水姑娘……唉……”
寒景习的眼中有些钦佩之色,靳磊却因那声叹息忧心忡忡。
她自投罗网,以自己给交换条件,让林家不可再去找六小姐回来。林家自然知道水潋滟的才情容貌皆胜过林慧玉,更有可能得到淮南王的欢心,故便没什么不可答应的。那林慧玉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如今有了水潋滟这步好棋,自然就舍了她,不觉半点遗憾亏欠。
只是……相信水潋滟必定有了下一步的妙计,不可能就这样甘心的被如礼物一样送出去……
“她是我妻子!”靳磊咬牙说道,额上青筋暴露。
“你放心……淮南王不计较这个。”寒景习摆手,说的是实情,但措辞上却故意做了锐利的字眼儿,“想这杭州哪有那么多待字闺中的美女?后来杭州知府徐寿想了个主意……
“他府中有一美妾。与淮南王饮宴时,故意唤出那美妾前来服侍。见淮南王果然有些欢喜,并未计较,这才将那女子送给了他。
瞟了一眼靳磊:“唉……此例一开,便又成了风气。但凡家中有貌美的女子,也不管是嫁过人还是没嫁过人的,就算是青楼名妓,也都紧着买来送去。你没听说?这次听闻淮南王又要下江南,如今杭州买妻卖妻竟成了风气!往日那些吃不上饭的苦人,都是卖儿卖女。可现在……只要自己妻子生得还有几分姿色的,都改了卖妻子了……这世道,男人啊,居然都不介意戴绿帽、当王八……”
“我靳磊岂会……”
寒景习不等靳磊说完,已打断了他,随意扫了对方一眼,却因那双瞪若牛铃的厉目吓了一跳。
可……这话……听着不顺耳,却一定要说嘛。他可是一番好意……
又道:“我看……唉……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又所谓禁门宫树月痕过,媚眼惟看宿鹭窠。这深宫里,多少女子,明争暗斗,却是一辈子也得不到宠幸……大哥呀大哥,不是我唬你,这事只怕没这么顺利!不管如何,你不可声张,要配合嫂夫人的计策才好!”
这表情未免太狰狞了吧!忙不迭提醒:“呃……别忘了在路上你答应我的。你得听我的!”
“……”半晌,靳磊沉重的点头,“我听!为了见她,我一定听!”
或许是吸取了上次林六小姐被劫的教训。这会儿林府在招护卫,日后要护送水姑娘上京。这就是寒景习找的机会。若是由他做推荐……靳磊或许有机会入选……
可……送她上京的护卫?亲自把她送去给另一个男人!
靳磊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不一会儿,后方珍珠帘轻分,一位青年公子步了出来,在正座上优雅端坐,肤若傅粉,脸似玉盘,凤目薄唇,身材精瘦,气质高贵中略带温文的书生气,只是目光略略有些冷默呆板。身上穿秋香色绣金莲织锦外袍,内衬素金石青二色穿花松竹纹斜襟缂丝书生衫,袖口襟口锁金线,腰上束双龙吐珠带,挂着五彩攒花长绦,头上没束冠,只戴着家常镶珠宝簪。
“坐吧。”他伸出右手,左手敛袖,而后又缓缓放回膝上。声音淡淡的,客气温和,却没多少感情。说完,窥探一下寒景习的表情,不等对方开口要求,他已侧过头,对旁边的侍女吩咐道:“哦,对了……去把……潋滟小姐请过来吧。”
“是,大公子。”聪明伶俐的小婢循规蹈矩的行礼,遵命而去。
心急如焚,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忽听“吱嘎”一声响,沉重厚实的院门被缓缓推开。
一阵穿堂的劲风吹来。院中道路两边几排硕大的白瓷花盆中,本开着的无数银盆大的红艳牡丹。花已是开过了极致,此刻被风的大手一抹,便成了凋在地上的无数花瓣,厚如红毯。
一队人有序的绕过影壁,走进庭院。
四个穿粉色衫裙的大丫鬟走在前面、四个穿浅绿衣裤的小丫鬟在后面,整齐划一,一样半垂的脖子、一样恭顺的表情,手中或银盆、或玉碗,捧着种种不同的器物。
而在最后面,靳磊看见了她,那个他想念着的女人。二十几日来,积压在心头的悔恨,快要将他击倒了。
年轻的身体包裹在纯白色暗织兰草纹的轻罗深衣里。外头罩着一件湖蓝丝缎长袍,宽大的袍袖、曳地的袍摆上都绽放着用银线绣成的婷婷莲花,还有其他繁复华丽的花纹围绕着半敞的领口。腰下配着流光四溢的雀翎间彩八片裙。银亮透光的鲛鳞纱披帛松松的搭在左右两肘,垂在下面的两头被风吹得轻轻飘舞着,青缎绣鞋踏上了花瓣铺成的地毯……
她的发……靳磊心头一阵痛,瞬间弥漫了全身,让他喉头压住一股坚硬的紧涩。
她的发已不再挽起了,而是被梳成大家闺秀常梳的百合双髻,后头则柔软的披陈着,直到腰际。头上并无那些过分奢华外露的金银首饰,只在前压着白玉梳,两鬓各插一支玉雕芙蓉花钗,其下垂两股翡翠珠串,正在耳畔腮边,轻轻摇晃着,映照着她脸上浮显着的一种清淡飘渺的混沌笑意……
她端庄高贵,只是……那股灵性似乎被掩了起来。
回林家求一劳永逸 相追随盼厮守终身(下)
她端庄高贵,只是……那股灵性似乎被掩了起来。
“大公子日安。”十来个女子一同行礼,清灵灵的声音一起说着。
可靳磊却准确的从其中找到了那个最熟悉、最柔软的。
“滟……不。义妹……你来了……”大公子对众婢女挥挥手,眼睛只看着水潋滟。这个被赤鹰堡退货的待嫁新娘,又回来了。虽然,这女子现在的身份已是他的义妹,可他仍常常恍惚的以为那是以前的日子。他享受着她的侍奉,唇边勾起的略显僵硬的笑容,跟这些婢女脸上的一模一样虚浮。
水潋滟起身,看见了寒景习,当然也看见了靳磊,不由得瞳色一闪,红唇轻启,可终是按捺下了,收回视线,仍是径直走到了林博群的身前。
他来了……终于……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水潋滟才忽然觉得心都痛起来。
靳磊却因她的平淡,而心头一沉。她看他那一眼,甚至就仿佛他是这屋里最寻常不过的一件摆设。
她接下来的动作,周到、到位,但却刻板得像一部机械。
由第一个婢女手中的乌木雕仙桃方盘里取过一个白玉小碗,另一手持一把柄上镶着翡翠的银质汤匙:“大公子……大夫人吩咐,这几日暑热,请您注意休息。这碗汤药有避暑凝神的功效,用上好的药材炮制而成,请您务必服下。”
林博群有些厌恶的看了那玉碗中的深褐药汤一眼,可随即,还是点了头。
靳磊听着她温柔的跟那个男人说话,然后竟还一勺接一勺的,将那药汤喂进那男人的口里。
一十八匙,正正好好,不多也不少。那一碗药汤吃尽了。
她将碗和匙放回到第一个婢女手中的托盘里,那婢女立刻退下,同时第二个婢女已经上前,她动作连贯如一气呵成,从第二个婢女的正圆红漆刻牡丹木盘中拿起一个彩描牡丹花的瓷杯。手儿揭开杯盖,将杯沿抵上男人唇间,用由蜂蜜调制而成的甜水冲淡男人口中的苦涩。男人含住一口,漱了漱,然后吐在第三个婢女捧来的紫铜金箍小盂儿中,之后,依旧是就着水潋滟的手,将那杯中的蜜水喝尽了。
第四个婢女又送上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盅。其中是一个跟水晶盅一样晶莹剔透的果实——那是一粒圆大的、已剥去了皮的荔枝。水潋滟用金签将那荔枝挑起,那流动着甘甜汁水的果肉被送进林博群口里。林博群抿去果肉,然后薄唇轻揭,将紫黑小巧的核吐在水潋滟手中早已备好的方块纸张里。水潋滟将那果核包住,复又丢进那个紫铜金箍小盂。
第五个婢女端上银盆,俯身,让林博群毫不费力的将双手搁在盆中,第六名婢女提着一个银瓶,举高过胸,冲洗着公子修长白皙如女子的手指和手掌。
水潋滟从第七个婢女捧着的锦盒里取了一块白绢帕子,擦干一寸寸皮肤。
第八个婢女这才奉了吃的茶来。“大夫人说,这药忌茶。旁的茶不好再饮,潋滟泡了这菊花麦香茶,虽有茶字,却没有茶叶,你且尝尝看吧。”
林博群喝了一口,对水潋滟赞许的点头:“滟……义妹……寒堡主,你见过的,他来了。还举荐了一位侍卫来。”
水潋滟转过身,对寒景习礼貌的笑笑,她美丽的眼里映照的却是靳磊。
她弯腰行礼道:“谢寒堡主。”
“呃……水姑娘觉得这侍卫怎么样?”寒景习故意挑眉,问的很有些别样意味。
靳磊心一跳,想听潋滟要说什么。可她却已转向了林博群,温驯柔和,甚至嘴角还保持着微笑:“一切听大公子安排便是。”
那声音和表情……让她显得存在得好虚无,让人心疼。然后,她如一阵风,带着那八个婢女一起,转身离开。
她知道那个男人在看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她心里愿意也让他看看,她之前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她相信,他看过之后,会明白自己为什么爱上群狼寨,爱上他……
当她的裙踞拂过院门下那些汉白玉台阶的时候,靳磊的心燃起熊熊的火,像是再也扑不灭似的,几乎要当场喷薄而出!
半日后,花园中隐秘的角落里。
寒景习问面前的女子:“你……真的还要继续?若林家真把你送到王府里去,怎么办?”
蓝衣女子眼光深幽,徐缓的说道:“置诸死地而后生。若是不能置诸死地,又怎么生呢?再说,淮南王虽不计较女人是否是处子Qī。shū。ωǎng。,但一定不会要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吧……”
她已有了永绝后患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其实倒不是靠她,而是指望着靳磊呢……
“你、你……”她有孕了?寒墨习吃惊的看着对方,因其眼中有一种志在必得的神采而觉兴奋起来,“好!我帮你!”
玉手轻拂过小腹,面上如盖了一层柔纱,有一种看不透的朦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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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叩首……起……手再高一点!”
“跪……叩首……起……对!敛裙的时候膝盖要打点弯,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