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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您不过去瞅瞅?”陆希凝眨巴眨巴眼睛,很是好奇,“我可是听那些下人说了,那一家子鼻青脸肿的就不说了,身上鞭痕累累,还散发着辣椒水的味道。”
江兮浅抚摸着怀中雪团儿的手微微顿了下,“哪有什么好看的。”
“姐姐就不好奇?”陆希凝微微蹙眉,而后上身前倾附在江兮浅耳畔,“我还听说,他们一家子身子都很是,嗯,奇怪。男的下身疼痛难忍,女的噩梦连连,姐姐,别说这跟你没关系哦。”
“那又如何?”江兮浅嘴角微勾。
下身疼痛,简单的珊瑚果加藏红花磨成粉末而已;至于噩梦连连,她不过是抹了点儿迷离花的花粉而已。
自己心中有鬼,干她何事。
陆希凝瘪瘪嘴,“姐姐就任由他们这般?”
“不然呢?”江兮浅抿着唇,“让他们好好享受享受,本小姐现在可没时间陪他们折腾。”
……
“小姐,主院派人过来,老爷、夫人有请。”水冰恭谨的声音响起时,江兮浅正在盘算着自己该如何把那些碍眼的家伙打发了。
江兮浅抿着唇,“谁过来的?”
“是红梅姑娘。”
“好,让她等着。”江兮浅想着,将手中的雪团儿交给陆希凝,“我去去就回。”
“行了知道了。”陆希凝撅着嘴。
江兮浅颦眉蹙頞,尤其是看到红梅那略带担忧的眸光,“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四老爷,今儿上午刚被观茗带人接回来,下午就不安分硬闯进老爷的蚕室里骂骂咧咧,说小姐,说,说……”红梅几次抿唇却始终说不出口。
江兮浅轻哼,“行了,可还有其它?”
“四夫人无意间瞧到了夫人的血燕之后,非说自己身子不舒服需要补补,直接将汤盅都给抢了去。”红梅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
“……今儿的膳食谁负责的?”江兮浅声音淡淡的,可红梅却知道其中酝酿的怒火和不满,她低着头恭敬地应道,“自若芸姑娘离开之后,一直由小厨房的梁妈妈负责的。”
“很好。”江兮浅嘴角微扬。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主院。
“二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女儿也太没有教养了。”江嘉金义愤填膺,“有哪家姑娘会将小叔给扔出大门的。”
“就是,二哥;你怎么说也是朝廷大员,这种辱没门庭的女儿,干脆打死了干净。”张玲玲更是咬牙切齿。
季巧萱面色难看着,“我的女儿如何,还容不得你们说三道四,要是觉得江府呆着不舒坦就滚。”
“萱儿!”江嘉鼎面色有些难看,轻喝一声。
“看看,看看,二哥,当年爹娘就不同意你娶的,这么个没教养的娘,才会教出那么没教养的女儿。”江嘉金指着季巧萱的鼻子。
江嘉鼎身子本就虚弱,此刻因为江嘉金硬闯蚕室招了风,更觉有些不适,轻轻咳嗽两声。
“大哥,你看看,你身子都这么虚弱了,她竟然还有心思享受。”江嘉金又像是抓着把柄般,“我们在刑部大牢带了三天,每天被人虐待,她这个蛇蝎毒妇当真是好狠的心肠呐。”
江兮浅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喘着粗气,“够了!”
“大人说话,有你小孩子插嘴的地儿吗?”
看到江兮浅,江嘉金更是恼火,若不是她让人将他们扔出江府,他们又怎么会遭受无妄之灾,又怎么会被抓紧刑部大牢遭受折磨。
“哦?”江兮浅面带冷色,“本小姐可从未听说有人上江府寻亲啊,只听得有人在外边仗着江大丞相的势力,耀武扬威,调戏了太子妃嫡亲的妹妹不说,竟然还吃霸王餐,让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可当真不知道是谁呐?”
江嘉金缩了缩脖子,显然他已经知道了江嘉鼎被贬官的事情。
“当初有些人一口一个相爷,一口一个相府,我们江府庙小,没什么一品大员,也没什么当朝丞相,本小姐可知从哪儿跑出来的疯子?”江兮浅淡淡的,江嘉鼎的面色却是越来越黑,尤其是听说江嘉金竟然胆敢调戏太子妃嫡亲的妹妹,那可不就是宋家的女儿吗?
江嘉金气急,“那,我,我那不是不知道吗?”
“哼!”江兮浅冷哼一声;眼角瞥到江嘉鼎捂着唇间的手帕上猩红点点,再转头看向江嘉金时,“江大人,看不出来,您这位不知道多少年没见面的弟弟和弟妹可真是关心您呐。在我江府耀武扬威也就罢了,抢了云梦公主赐给娘补身子的血燕我也不说了,这明知您的身子可招不得风,还把窗户大门都敞开着,呵呵,这是生怕阎王爷不收您啊!”
“放肆!”江嘉鼎面色难看。
江嘉金也面色黑沉着。
“是啊,我说放肆,从来都这样,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江兮浅面色冷冷地扫过江嘉金夫妇,而后语气淡淡,“忘了说,这公主赐的东西可是有规制的,有些人呐,怕是没那个命享受;娘,您也累了,女儿扶您去歇着吧。”
季巧萱有些担忧地看着江嘉鼎,“可是浅浅……”
“您还担心什么?”江兮浅冷冷地,“本小姐可是让江管家紧赶慢赶将这睡房改成了蚕室,可人家的弟弟、弟妹是恨不得有些人早点儿去见阎王爷,恨不得我们死呐。瞅瞅,那眼刀,咱娘俩就不留着这儿遭人嫌了,对了江大人,您日后身子不舒坦自个儿寻大夫吧,女儿已经让林太医回太医院了。”
江嘉鼎面色难看。
“二哥,她这是什么意思?”江嘉金面色难看。
“咳,咳咳……”江嘉鼎轻轻咳嗽两声,被他责令去泡茶的观茗这才端着托盘回来,在看到那大开的窗户和大门时,面色一变,“老爷,这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把窗子大门都打开了,奴才这就让人把他们给押到刑房去。”
话音未落,他已经飞快地将所有的窗户全都阖上,大门也紧紧地闭上,之后小心翼翼地将炭盆朝着床边拢了拢,“老爷,您先喝点儿热茶吧,奴才这就让人给您熬药去。”
“不,不用了。”江嘉鼎咽了口口水。
江嘉金狠狠地瞪了张玲玲一眼,“都是你这个婆娘,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话,你想害死二哥是不是?”
“……我,我又不知道;刚才你不也同意了!”张玲玲起身反驳道。
“老子我不懂,你一个女人难道也不懂?”江嘉金恶狠狠地扬起巴掌就要打下去。
江嘉鼎深吸口气,只觉得头痛难忍,“好了,你们先回房吧。府中如今是那丫头管事,你们没事别去招惹她。”
“……大哥,你怎么能将府中大小事情交给那丫头呢?”江嘉金心里恨恨地。
“就是就是,要让弟媳说啊,就凭您这身份,三妻四妾也实属平常,嫂子也忒善妒了些。”张玲玲心中轻笑着,“我娘家有个妹妹,也算是您的表妹了,长得如花似玉,您要不要考虑考虑?”
这话停在江嘉鼎耳中就像是恶狠狠的打脸,一把从床上拎起一个枕头扔过去,“滚,都给我滚!”
“二,二哥,你,你别这样。”江嘉金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发火,只是双手抱着头,“好,好,二哥我们先回房了,你好好养着身子啊,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他飞快地说完这一句,然后忙不迭地跑出房间。
大门开合间发出砰的巨响声。
季巧萱任由江兮浅搀扶着她,“浅浅,不管怎么说他们到底是长辈,你这般做法也委实过了。”
“长辈?”江兮浅声音冷冷的,她嘴角微勾,“娘可知女儿在外这三年怎么过的?你以为江家老宅那些信是谁写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扔给她,“女儿虽然不学无术,但一手簪花小楷却无人能及,难道您也以为女儿就只会那些鬼画符不成?”
季巧萱双目崩裂,拉着江兮浅健步如飞回房,将自己珍藏的锦盒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已经泛黄的宣纸,上面稚嫩的语言,虽然字写得难以入眼,但却很是认真的一笔一划,“这,这……”
她险些站不住,双手撑在桌子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都过去了!”江兮浅取了锦帕轻轻地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滴,“你看女儿现在不是过得很好?”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季巧萱抓着江兮浅的手臂,不自觉地用力。
江兮浅强忍着,“娘,你现在还怀着弟弟,可不能动气。”
“那你就告诉我,告诉我!”季巧萱双目泛着血色,她死死地咬着下唇,泛着血色。
“也没什么。只是在外流浪几年罢了。”江兮浅声音淡淡的,“再说,就算没有他们,女儿一样过得很好,不是吗?”
季巧萱深吸口气,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每次她想回老宅时,江嘉鼎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阻止她;怪不得,怪不得每次每次她收到的信都是那样稚嫩的语气和让她别担心的内容。
“是娘对不起你。”季巧萱眼眶通红,一把将江兮浅拥入怀中,“浅浅,娘的浅浅,是娘对不起你。”
江兮浅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娘,没事了,都过去了。只是娘,希望接下来,不管女儿做什么,您都能冷眼旁观。”
“……”季巧萱微微蹙眉。
“女儿不是寺庙里供的观世音菩萨,有些仇女儿定会报!”江兮浅掷地有声。
季巧萱看着这样坚定的女儿,心中陡然浮起一股深深的自责,她本以为,本以为她可以代替那个人照顾好她的,可是现在,她真的不敢确定了。这些年来,她受的委屈她不知道,她受的苦她也不知道,她这个娘还真是……失败啊。
------题外话------
心儿:放心女主后面都会非常强硬了啥,这些都是炮灰炮灰,但确实必不可少的炮灰,慢慢揭露江相的身份之谜,喵啊喵啊
☆、第120章 小小教训,薇、芸醒转
“今儿个女儿只是通知娘一声,女儿可不想某日如娘这般连自己的吃食都护不住。”
江兮浅心中有气,连说话都不自觉地夹枪带棒。
张妈妈抿着唇,想要开口反驳,却被季巧萱拦住,她摇摇头,“浅浅说得对,都是娘的不是。若不是娘无能,这些年你也不,不用……”说着,她眼中的泪滴骤然决堤,宛若断线的珍珠般,“堂堂相府嫡出之女竟然流落在外,哈哈,这话说出去谁信啊?我可怜的女儿……”
当初她也不是那般放心,也曾想过她是否无辜委屈。可每次,她都那般孤冷清傲,不屑于解释,而季巧巧初来相府时,她与江嘉鼎都怜惜她母亲初丧,父亲又另娶不得不背井离乡,所以每每对她总是宽厚些,却不曾想过,江嘉鼎的怜惜带着怎样的目的,她却又……
最终伤害至深的,却是自己的女儿。
“是娘对不起你。”季巧萱抿着唇,紧紧地握着江兮浅的手,“所以,不管你想做什么,都放手去做吧。娘,永远都支持你。”
江兮浅抬头,深深凝视季巧萱一眼,知晓她所言非虚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今天的事情,女儿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娘知道的。”季巧萱抿着唇。
“那最好。”江兮浅深吸口气,“往后若本小姐再听见这样的事情发生,主院所有下人全部打发了去。既然连主子都护不住的奴才,要来何用。”
“小姐饶命,小姐息怒。”
明堂内若干下人顿时全部放下手中的活计,双膝跪地,头叩在地上。
季巧萱想要阻止,可想到江兮浅刚才的话,又生生忍住了。
“哼!这次本小姐就当没看到,可若有下次……”江兮浅一巴掌拍到面前的桌子上,她嘴角微微勾起,浑身散发着戾气,“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