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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羡举起小爪子揉了揉眼睛,身上的光也暗淡了下去。“要出什么了?”它懒懒的问。
琅鸢无心跟它废话,把它往包袱里一塞就出了雅间。
夜越深,万花楼里越沸腾。
琅鸢快步下了楼,目光落在人群中便在也无法移开。
“吃啊!吃啊!肉果子延年益寿!”
“哈哈哈哈哈……人间美味啊!”
男男女女围坐在舞榭下喝着酒,唱着歌,手中拿着肉果子。
灯火交相辉映,透过通天接地的蚕丝绣花帘看万花楼百态,纷纷扰扰,光怪陆离。
这一刻,一切都仿佛变得很慢……
他们慢慢地大张起嘴巴,手捻着肉果子慢慢将其放入口中,心满意足地慢慢咀嚼吞咽,他们的喉咙里仿佛发出了一声声人的惨叫,无数肉果子混合在一起,震耳欲聋。
“呕!”琅鸢忍不住扶着楼梯作呕。
“你怎么了?”乾羡把脑袋从包袱里钻出来,循着琅鸢的目光看去,也吃了一惊。
客人搂抱着的女人喂的是肉果子,舞姬端的是肉果子,就连高处名贵的玉盘里,盛放的依然是肉果子。
“天呐。”乾羡的小眉头蹙在了一起,皱着鼻子仔细闻了闻,小声对琅鸢道:“和黑医馆一样,有一股肉腥味。”
琅鸢惨白着脸,走到一个正在纵情喝酒欢笑的男人面前,盯着他手中的肉果子。
“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吗?”琅鸢强忍着恶心问。
男人看见琅鸢一直盯着他手中的肉果子,警惕地把手缩了缩。
“外地人啊?肉果子都不知道,这是神树结的,吃了能延年益寿,治愈百病!”
“你怎么知道这是神树结的,而不是别的东西做的呢?”琅鸢蹙眉问,乾羡先睁着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枚肉果子。
“世间有什么都东西能像肉果子一样美味?”男人神秘的笑了笑。
琅鸢的胃液开始翻江倒海,“我给你银子,也让我尝尝有多美味?”琅鸢心里疑惑,这肉果子是否就是母后留给她的那种。
男人瞧了瞧琅鸢手中的银两,同周围的女子一起不屑的笑了起来。
“你这点银子也想买肉果子?想知道有多美味啊,看我表情!”
他捻着肉果子,慢慢放入口中,仿佛将要享用琼浆玉露。
琅鸢一把打掉他手中的肉果子,带着极度的厌恶的脸色大喊:“不能吃!”
衣冠楚楚的男人竟然立马跪在地上满地去寻那颗肉果子,回头骂琅鸢,“你这人有病吧!”
身边的女人上前推开琅鸢,劝阻男人道,“这种人就是仇富,不必理会。”
男人将失而复得的肉果子又吹又擦,小心地收入怀中,起身大骂琅鸢:“你这厮对神树不敬!老子今日就替神树收拾你!”
男人冲过来,琅鸢摇着头往后退,听着万花楼里嘈杂的声音,周围的场景仿若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旋转。
离开这里,去官府,是琅鸢此时此刻唯一想法。
男人一把拉住想要逃跑的琅鸢,挥起拳头就要招呼到琅鸢脸上。
“出人命啦!”
有女人的声音从“阳春白雪”传来。
众人一怔,男人的手也停住,琅鸢抬头望着那一群聚集在“阳春白雪”前的人。
王老菊死了?不对啊,她走得时候他还睡的香呢,那是那个老陈死了?
“刚才有什么人进了屋子?”老鸨一路小跑上楼问他们。
那些人想了想,其中一个高声道:“有个丑女!”
琅鸢疑惑地低着头想,方才没有看到别的女子啊……
乾羡紧张地在琅鸢耳边道:“他们说的似乎就是你。”
琅鸢心头一紧,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往万花楼外走。
结果……
背后仿佛突然被炙热的目光穿透,紧接着身后传来老鸨尖利的喊声:“抓住那个女扮男装的家伙!”
琅鸢捂紧怀里的文书撒腿就跑。
门口有万花楼的人听令迎面堵来,琅鸢还未刹住,扒在她肩头的乾羡狠狠冲他们的脸吐了一团火。
那是一个磨盘一般大的火球!
人群传出一阵惊呼惨叫后,他们都顾着扑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那火焰却经久不灭!琅鸢趁机冲破阻拦逃出了万花楼。
夜晚的花柳巷人来人往,琅鸢站在混乱的万花楼门口短暂地懵了一下,乾羡从她肩上跳下来跑在前面,“跟上老夫!”
琅鸢应了声跟着小东西跑起来,像一条鱼窜入水,很快消失在人潮中。
万花楼冲出带着一大群人的老鸨,叉着腰看了看私下街道,对身边的人下令。
“你们分头追!追不回来等着挨板子!”
无人的巷子里,琅鸢大喘着气停下来,弯腰扶着膝盖,“跑……跑不动了!”
跑远的乾羡又折了回来,“必须跑啊!万花楼死了人,他们一定会捉你回去的!”
琅鸢无助的望着前头,努力迈动瘫软的双腿。“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乾羡抬头认真地看着她,“安全的地方。”
琅鸢艰难地跟上它,继续向偏僻无人的方向行进。
后半夜,乾羡终于停下来了,琅鸢立在墓地边上,有些意外。
“这就是你说的安全的地方?”
乾羡点点头,有了上次的教训,它坚信人烟稀少的地方比人多眼杂的地方安全。
风在墓堆间穿行,发出呜咽的声音。
乾羡有些担忧的看向琅鸢,“你怕鬼么?”
琅鸢疲惫地坐下来靠在一个墓碑上,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人心比鬼神更可怕。”
它看见琅鸢合紧衣裳仍然发抖,便靠在琅鸢身边,把脑袋搭在琅鸢腿上,它小小的身子很暖,像一个小火炉。
琅鸢轻轻抚摸着它的背,暖流如春风般一股一股的渗入她体内,疲惫和寒冷都被驱散了,令她觉得很是神奇。
“都说蜥蜴这种动物的血是冷的,你身上怎么总是这么暖?”
乾羡无奈地看了看琅鸢,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琅鸢的手指,挑起小眉毛道:“因为老夫见着美人儿就热血沸腾。”
“哈哈哈……你这小东西。”琅鸢低低发笑,目光环视四周,她的笑意渐渐散去,见着黑暗里一幢幢墓碑,只觉得心里发苦。
夜风卷起破碎的纸钱在墓碑前回旋,草木摇动。
“他们尚有一处安息之地,母后……”琅鸢凤目低垂。
它坐起身,用小爪子拉了拉琅鸢的手。
“把证据交给官府,相信肉果子的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琅鸢点点头,反握住它的爪子,不无感激的望着它。
这一路多亏有这个小东西,待把证据交给了官府,一定买很多烧鸡好好犒劳一下它。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墓碑间闪过。
琅鸢吓得一抖腿,乾羡猛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痛的只翻白眼。
琅鸢紧张地看着周围,“你看见什么没有?”也许是野猫吧,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乾羡从琅鸢腿上跳下来上前查看,那黑影再次闪过。
琅鸢倒吸一口凉气,哪会有那么大的猫啊!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琅鸢鼓起勇气厉声问。
乾羡弓起身子,呈战斗姿态暗暗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我就是想问问……”墓碑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接着,她露出了一张黝黑的,面目难辨的脸。
“你吃不吃?”她伸出黑瘦的手,手里拿着一个馒头。
琅鸢没有接,问道:“你是什么人?”
女子由于肤色太黑,猛地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面前的黑暗中有一对闪烁的眼白,非常可怕。
“我叫阿灰,我住这儿。”
琅鸢眯着眼伸长脖子,在黑暗中用力观察女子,发现她头发蓬乱,还穿着一身破衣烂衫,看上去像乞丐般落魄。
“这里是墓地,你一个大活人怎么住这儿?”
阿灰笑了,一口白牙在嘴里像月牙一样,“总有人给死人送吃的,等他们走了我就拿来吃。”
琅鸢看到她一直举着那个白馒头,给乾羡使了个颜色,它会意的蹦过去双爪接过馒头,回来递给琅鸢。
琅鸢接过馒头,乾羡凑到旁边闻了又闻,琅鸢道:“多谢你了。”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不远处有人举着火把四处搜查。
琅鸢回头一看,不好!是万花楼的人。琅鸢赶紧缩在墓碑后,乾羡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见他们如此紧张,阿灰低声道:“跟我来!”说着,阿灰窜到了另一个墓碑之后。
琅鸢迟疑了一下,但后头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她迟疑的目光正好对上了乾羡的眼睛。
它回以她郑重的点头,接着,它便跟上了阿灰。
它是在告诉她这个奇怪的女人可信?琅鸢疑惑地跟上去。
这个小东西看人似乎看的向来很准。
“这边没有!去坟堆那边好好找!”
那些人的声音一出,琅鸢她们赶紧缩在墓碑后不敢动。
阿灰低声道:“看我脸色行事!”
琅鸢和乾羡同时眯伸长脖子努力盯着阿灰一团黑的脸……
非常努力。
接着,阿灰一摆手,带着他们向一处坟墓爬去。
琅鸢把心一横,爬就爬吧,成大事不拘小节!粗粒的地面很快就把她的长指甲磨断了。
阿灰对着巨大的石头墓碑用力一推,那墓碑竟然被她堆的向一边移开!
底下露出一个不大不小刚好容一个人出入的坑,隐隐可以看到有楼梯。
乾羡先试探着随阿灰跳下去,不一会儿又上来冒了个头,冲她招了招爪子。
琅鸢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待琅鸢走下了楼梯,阿灰便将墓碑徒手拉回去。
好大的力气啊。琅鸢在心中暗暗道。
黑暗中响起打火石的响声,接着一点光芒在阿灰手里亮起。
她举着小小的蜡烛,悄声道:“随我来。”
经过狭窄的通道,一个不大的地下洞穴在他们眼前呈现。
琅鸢惊讶的打量着这坟墓底下的小天地,有桌椅,有浴桶,甚至还有一个四角架子床。这些东西破旧且花色不成套,大约是阿灰捡来的。
“你真的住这儿!”琅鸢惊道,“你不害怕么?”这方圆几里都是坟墓,她一个活人,而且还是女子。
阿灰笑道:“我什么都不信,所以我什么都不怕!”
琅鸢继续环视四周,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不敢相信有人能在坟墓底下住。
“太不可思议了。”琅鸢喃喃道。
“嘘!”阿灰小心的提醒琅鸢,用黑瘦的手掩住蜡烛的光。
上头传来人的脚步声,随着他们的路过,灰土从顶上落下来,琅鸢一动不敢动的贴在墙壁上。
“没想到陈老板年纪轻轻竟然喝酒喝死了。”
“可不是么,不过咱们这样动不动熬夜找人,说不定哪天也得猝死。”
“这次不一样,老鸨说了,那女人偷走的陈老板的东西,万万不能落到官府手里,不然大家全都得完蛋。”
待听见他们走远了,阿灰将手中的蜡烛放在了烛台上。
琅鸢松了口气,迎着烛光,看着阿灰黝黑粗糙的脸正色道:“阿灰,你为什么要帮我?”
阿灰看了看琅鸢的脸,低头羞涩的笑了笑,没有搭话,目光落在她怀里露出的半个馒头上,顿时有些低落。
“你是不是嫌弃啊?”
琅鸢赶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阿灰叹了口气走到她的架子床上坐下,“随你吧,你要是不想吃,说明你不够饿,人要是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