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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凡丹不能不买，死命讨价还价一番，女修终于做出一副‘你厉害’的样子，不情不愿地收回两千灵石，客客气气地将她送出了门。
“唉……白丸，我们要不要出城捡点儿灵草来卖？”
蠢兔子黑幽幽的眼珠盯着何淼淼，呆愣愣的，没有什么反应。
“我跟你说个什么劲。”
何淼淼觉得自己都被带蠢了，脚步一转朝着城门口走去，见兔子一蹦一跳紧跟身后，倒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果真是蠢了，跟着个同境界的妖兽，还觉得安全。”
何淼淼觉得有些好笑，看着兔子努力朝自己跳来，初到此地的忐忑也被冲散不少。
经过城门时，那隐晦的神识再次从她和白丸身上略过，何淼淼已经在路远口中得知，散修汇在紧要大型城池安排的，都是化神修士。
留仙城正好是其中之一。
“化神期……真是令人向往。”
第235章 决定
“站住！将储物袋交出来！留你和你的……灵宠一命！”
何淼淼看着眼前目露凶光的长须中年男修，忍不住暗叫倒霉，看来沧澜界散修，也是要打劫的。
男修炼气圆满，气息比她深厚太多，离筑基期都只有半步之遥。他身着一阶超品灰色法袍，款式极为简单，看起来却不凡。手中短剑也是一阶超品，让何淼淼有些气闷。
这沧澜界打劫的，都比她穿得好用得好，什么世道！身家都这么富裕了，干嘛还盯着她这种穷人不放！简直可恶至极！
“废话真多！”
何淼淼气势一涨，祭出魅影飞身而起，双手置于胸前飞速掐诀，黑色邪气如雾，柳叶般的匕首带着幽蓝光芒，电光火石间飞向中年面门。
中年目露不屑，显然瞧不上一阶上品法器，连防御护罩都不曾祭起，宽袖一挥将短剑打入半空，顿时分化为九道白光，从四面八方将何淼淼包围。
他们身处的地方，正是何淼淼刚来时的山林，她才靠近瀑布，就遇上这人找上门来。
二人斗法的余波，将水潭岸边的碎石震得四下翻飞，何淼淼越打越警惕，此人剑法精妙，根本不是青琅界那些散修能比！
他一招一式都将金系灵气发挥到极致，与灵根、法器都极为契合，让何淼淼吃了好几个暗亏！
“轻敌了……”
她心中有些懊恼，不该在陌生的大界如此骄傲，青琅界的同阶或许能任由她宰割，可沧澜界各种招式秘术，不是毫无章法的她，能够轻易破除的。
体内灵力不断消耗，她虽然摸清了对方招式，却找不到破绽弱点，慢慢处于下风，只能防御不能反攻。
何淼淼知道不能再打下去，收回魅影，瞬间祭出豆粒大小的黄焰，一闪没入毫无防御的中年左臂，眨眼功夫就将其连带储物袋，一道烧成飞灰。
她顾不得可惜，将斗法痕迹清理一番，扯着白丸的耳朵迅速离开了此地。
……
何淼淼盘坐在刚刚开辟的洞府中，靠着软绵绵的白丸，一手环住巨大的兔头，捏着长长的兔耳发呆。
这里离留仙城不远，算是郊外的距离，连山林外围都算不上。能在此地遇到的修士，实力自然也不算多强。可就是如此，她也差点败于对方之手。
她并不觉得丢脸，甚至隐隐有些兴奋，遇强则强，她从来不是软弱的性子。
此时心情不佳，不过是因为心中那一丝不曾被发觉的自负，让她想起来有些后怕。
身后又软又暖和的触感，让何淼淼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想到那人的剑法，她觉得自己筑基后，也该寻上一门正经招式，总不可能一直靠着异火对敌。
毕竟是外物，不能过于倚重。
激战一场，何淼淼有些疲惫，远郊的灵气不比城池中差，反而清新自然，让人不由自主就闭上眼，想要沉入修炼之中。
她没有刻意运转功法，只让身心彻底放松下来，沉浸在渐渐黑暗、安静下来的山水间。
还凡丹已经到手，反正也要散去一身修为，再修炼也是白搭，何淼淼只想让这几日的心绪起伏，彻底平静下来，为闭关做好准备。
……
一月时间晃眼而过，何淼淼还在山中闲逛。
虽说灵草灵果都没见着，还遇上两次妖兽袭击，她却没有回城居住，因为客栈实在是太贵了……
她只偶尔进城买些玉简来看，倒是了解到不少信息，譬如她担心手中青琅洞天的灵植卖不出去，也只不过是多想了。
沧澜界可通往不少修仙界，各种灵植丹药、法器符箓都不会引起谁多问半句。
这日何淼淼正在小溪边坐着翻看玉简，路远的传讯符就飞到了眼前。在茶肆二楼的小间见面时，何淼淼觉得他整个人都有变化，像是气势更加凌厉了一些，甚至隐隐带着煞气。
“何道友来啦？”
他看到何淼淼，态度倒是依旧，身上气势也收敛不少。见到呆呆的白丸，煞气也彻底消散。
“何道友可还有事要办？若没有，我们这就出发前往逍遥城。”
何淼淼抱歉一笑，“这次我就不去了。我有些要紧事，恐怕不能与道友同行。”
路远有些惊讶，怕她不知晓群仙大会的盛况，好心劝导了一番。
但何淼淼已经做下决定，不会轻易更改。盛事虽令人向往，但毕竟五十年一回，总有机会前去。而她身上的邪气，还有那讨人厌的禁制，却是不能再耽搁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多劝了。何道友万事小心！”
“多谢路道友，也祝道友心想事成！”
路远站起身来，准备带着白丸离开。可无论如何喊叫、牵扯，白丸始终不肯动。
“这……这可怎么是好……”路远有些着急，又有点不好意思，无论怎么尝试，蠢兔子都盯着何淼淼不随他走。
何淼淼眼皮直抽抽。
她这一个月也没怎么照顾白丸，偶尔带着它去瀑布洗洗毛，击杀的两头妖兽烤熟后，也只给它分了两块肉。
多半时间还是靠着它当肉垫，捏捏长耳朵把玩，还笑话它蠢来着……
为什么就不肯走了呢！！！
早知道就不给它洗毛，不给它吃烤兽肉了！！！
“那个……何道友，既然有缘……”
“不行不行！”
“就是暂时……”
“那也不行！”何淼淼虽觉得蠢兔子在身边，也没那么讨厌。不过自己是要闭关散功的，毫无修为的时候，她可不会让任何活物接近自己。
“唉，好吧。那何道友先走，把门带上，我待会儿再离去。”
何淼淼朝路远抱拳告辞，摸了摸蠢兔子的头，出了茶肆准备去阵法铺买副高阶阵盘。
她准备前往靠近内围的小荒山。那里灵植不丰，没有水源，妖兽修士都不会去。正适合开辟洞府闭长关。
但她的阵法造诣，实在不能抵挡任何攻击，只能花高价购阵盘图个心安。
在铺子里与管事讨价许久，才用十枚中品灵石，换得一副二阶超品防御、隔绝、困杀阵盘。
第236章 多出来的灵力
何淼淼到达小荒山，很快开辟出宽阔的洞府，由于此次闭关时间肯定不会短，她还买了舒适的坐垫、不少食物和水，放在储物袋中。
她正准备进去整理一番，却总觉得身后有什么盯着自己，忍不住脚步一顿。无论明察暗探，都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没有妖兽踪迹和气息，也没有修士窥视。
她心想，照理说自己修为不高，穿着打扮也不富裕，怎么也不可能引起筑基期或以上的修士注意。可炼气同阶，隐匿术再是强大，她也不至于察觉不出来。
“难不成灵觉出了错？”
何淼淼这想法刚冒头，又直觉不大可能。在路远无意中说到胡不空灵觉惊人，与妖兽无异时，她就觉得自己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这么多年不曾出错，说明身后本就有异。
何淼淼收起魅影，立刻放弃刚刚开辟好的洞府，朝着更加偏僻的方向行去。哪怕周围灵气稀薄些，她也不在意。只要能甩掉身后若隐若现的跟踪就行。
飞驰了约莫半柱香，她才觉得心下一松，背后被盯住的不适感终于消失。
再次祭出魅影，沿着隐蔽的山壁猛攻一阵，开辟出与刚刚差不多大小的洞府来。何淼淼在附近转了一圈，熟悉了路线，才进入洞府中取出阵盘。
二阶超品阵盘，能抵挡筑基圆满的强攻，可若是金丹期，顺手几道法术就能攻破。
何淼淼不买三阶阵盘，不仅仅是因为太贵，而是因为以她的修为用不着。不过是炼气期的修士，哪有金丹期会莫名奇妙来误她修炼闭关呢？
甚至购买二阶超品，防的都不是筑基修士，而是有可能撞过来的二阶妖兽。至于三阶以及以上的妖兽，都已经有了灵智，不会无缘无故欺负她这塞牙缝都嫌肉少的小辈。
阵盘每启动一日，就需要五块灵石，何淼淼自己都不知道这回闭关需要多久，也不知手上的灵石够不够。
散功只需要一日，但散功之后，直到重修回到炼气中期之前，她绝对不敢轻易出关。
所以买来的食物、装满的水囊，还有辟谷丹都备了不少。
她手上一万整下品灵石，能供阵盘启动五年有余，也不知到时候能不能重回炼气中期。
灵光一闪，阵盘升起一层无形的保护罩，将整个洞府从外到内，全部包围起来，让何淼淼有了安全感。
她轻轻闭上眼，取出还凡丹，浮在半空等待平心静气才服用。
二十年来的修炼，就要在今日付诸东流，化为世间最为普通的气息，消散于无形中。
她有惆怅、有期待，就是没有半分不舍。
作为血引修炼的功法，哪怕是玄阶中品，也无法让她产生一点点留恋。这种功法产生的修为，本就该早早散去！
何淼淼先是心血澎拜，随着一呼一吸渐渐冷静下来，让心绪平静到无波无澜，再不为识海的《元始真经》兴奋，也再不为《九转化血决》气愤。
神识牵动浮在身前的还凡丹，深呼吸片刻，毫不犹豫地吞入口中。
何淼淼感觉到还凡丹化为药液，从口中流入四肢百骸，流入经脉丹田，身上的灵力像是炸开了锅，暴躁地鼓动起来。
体内没有痛感，只有灵力不断淡化、不断消散的无能为力。
她知道自己在渐渐蜕为凡体，从炼气圆满，到炼气十二层，再到炼气九层……六层……
修为越来越低，丹田中的灵力团快速变小变黯，经脉依然是被扩宽过的坚韧，里面却已经快要干涸。
炼气五层……再跌落下去，便如同修仙界的稚子孩童，只剩余炼气初期的修为。
何淼淼心绪有一瞬间的波动，却立刻被压制下去，冷静地看着灵力减少，终于到了炼气一层。
“快了……”
她已经做好准备，最后一丝灵力似有留恋，不想轻易散去。正如同二十年前，灵气光点不情不愿钻入她体内一般。
何淼淼等待着，在药性彻底炼化完毕的同时，那丝灵力也终于化作无形的气息，彻底消失不见。
她动了动手脚，只觉沉重而迟缓。
随着灵力的消散，她能感觉到周遭的压力，外界灵气于她而言没有了平日的舒缓，反而沉重不堪。
蜕为凡体，何淼淼的神识无法再探入体内，识海彻底封闭，再也观察不了外面的情况。
她很不习惯。
像是骤然失明，对明知无害的环境，依然有种难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