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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淼淼、子珺无法辩驳，她们一直以为邪魔之道，总会被天道责罚，无法飞升、无法更进一层，这样的存在，自然是天道所不容所不喜的才是。
子律等她们思索片刻，才接着道：
“你们心中的正邪之分，还太过浅显。没有邪，何以称之为正？没有魔，何以称之为仙？正如世间阴阳相和，天地相应，正邪，亦是无法分离的一体。”
“在你们看来，屠杀无辜性命、修炼违背天道的功法，都为邪。而在我看来，那只是无关一界生息的小恶。”
“真正的邪，是难以根除，如同杂草般一片片蔓延，可以影响至一界、甚至诸天万界的。”
何淼淼与子珺若有所思，过了许久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那涂山氏是不是……大恶？”子珺忽然询问起，她们一直不曾明着问出的话，“他们身上的魔气，还有魔狐，究竟是什么？”
子律的眼神透过两个晚辈，透过竹林，透过苍穹，不知看向了何方，沉默过后，最终他只摇了摇头。
“恐怕我也是一知半解，说出来反误了你们自己的思考。好好修炼，终有一日能够看清真相。”
何淼淼、子珺自不会再追问下去，只是眼见着自己这一方日渐壮大，对于复仇一事，免不了有些急切。
子律见状心中明了，也不训斥晚辈的沉不住气，只语重心长地道：
“强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放心吧，子家永不遗忘。”
第458章 雪原黄泉
得知她们即将远行，子律取出三小壶灵酒，拿给何淼淼、子珺以及要同行的曲惊鹊。
不是他抠门，而是化神修士手上的东西，三人根本用不起，一个不好还容易引来灾祸。
她们又有自己的雀形玉佩防身，有卫长乐制作的大量符箓，其余的东西倒也不需要。
酒壶中的醉流霞，是子律顺手炼制的三阶超品，小酌一口，如同畅游在天边暖霞之中，有助于体内火灵力运转。
她们要去深入寒冷至极的雪原，要闯荡阴气重重的黄泉，有醉流霞在手正好抵抗阴寒二气。
告别子律后，二人回到洞天之中，加入庆贺狂欢的修士们，连连畅饮了三日。
待到闹够笑够了，何淼淼三人才与卫长乐等前辈，以及准备闭关进阶的好友们告别。
“你们千万要小心，最好别去逍遥城，若是有可能，一路在山中行走最好了。不过山中妖兽多，你们也得多加小心！”
白木荷拉着要离去的三人，生怕她们遇上半点危险。
“我们都知道的！”何淼淼笑着劝道，“你们就好好闭关吧，待我们归来，可就是筑基后期啦！”
“就是就是！”曲惊鹊与子珺拉着白木荷的手，连连保证。
“放心吧，我们三个联手，保准金丹期都不敢惹！怎么走的，定然怎么回来！”
三人结好了改善版的连心阵，以防在外走散，做好一切准备，才出了洞天，朝醉万里外面飞去。
……
在近十年里，何淼淼从未离开过西方，带队历练都在散修汇的范围内，绝不超过皎月城。
多年来，她一直使用着《苍穹决》当剑招，不曾进入城中经楼购买招式。
磨合之下，自己倒也悟出了几分，使用还算是趁手。如今已是筑基圆满，她自不会再浪费灵石，购买二阶招式。
待到进阶金丹期，再寻找合适的剑招不迟。
她进阶筑基圆满不到一年，这回出去历练，自然不是寻找进阶金丹的契机，而是为了寻找材料，为本命法宝做准备。
子珺与曲惊鹊亦是一样。
子珺如今使用的，是一片青绿叶片，何淼淼当年还给她的乙木，被她收捡起来，准备当做本命法宝的主材料。
曲惊鹊的法器是雾幡，可攻可守，使用起来趁手又方便，她打算本命法宝依然使用幡型法器。
何淼淼习惯了可分化可唯一的短剑，同样不打算改变，手中的几样材料都只能作为辅料，主材料还得好好考虑才行。
雪原中的矿材妖兽，大多都是冰属性，而黄泉之中更是只有阴气重重的材料，并不适合三人使用。
前往雪原与黄泉历练，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要去东海历练，得乘坐飞舟越过大荒，还得横穿整个中部，在涂山氏眼皮子底下，很难不被发现。
西方散修汇的地盘，这几年都快要走腻了。极焰山脉倒有不少合适她们的材料，可丹域毕竟人多眼杂，何淼淼与子珺不适合前往。
曲惊鹊前些年考取炼丹师令牌，都是独自一人前去的。
好在冰属性的材料，在别处很是稀罕，拿到西方能换不少灵石。加上黄泉的神秘，倒也值得走上一趟。
“这黄泉在青琅时，有些什么传言？我听几个小修士说得玄玄乎乎的，到底有几分真？”
三人的法器并排而行，速飞行度并不快，子珺斜坐在木枝上，偏着头询问起黄泉的信息。
何淼淼回忆起玉简上的内容，只觉与那些小修士所知的，也没什么不同。
“我知晓的也是那些。‘黄泉可通九幽，乃地底最深处，有缘者得见之。其间阴气重重，有河称黑水，有城称幽都。’这些都是记在玉简上的，可谁也没亲眼见过。”
曲惊鹊对这些神秘轶事最是感兴趣，早就将这些传闻、流言记了个彻底。
“我听说啊，自从黄泉融入沧澜界，前去寻找的人不少，进入的人却只有两个。”
“好像四年前吧，有五名邪修听闻九幽之内阴气纯粹，就到了雪原去寻找，结果其中两人当真是有缘者，让他们给撞了进去。”
何淼淼、子珺平日不大感兴趣，自是不知晓这些，闻言追问道：“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曲惊鹊摆了摆手，很是遗憾地道，“进不去的三人，说是一片黑暗将那两人吞噬，就再未出来过。”
“若是这样，那我们还去做什么？”子珺听到再未出来，忍不住打起退堂鼓来，“万一我们也出不来了怎么办！”
“我们不去寻九幽，再说了，黄泉可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
曲惊鹊赶紧解释起来：“我们去的只是传闻中，可能会出现黄泉的地方。那里阴气极甚，却不知为何对神魂修炼有奇效，不少修士都会前去划一块地盘修炼呢。”
“这事我也无意中听说过。”何淼淼外出历练时，偶尔会去茶肆酒楼坐着，打听近日发生了些什么。的确在繁杂的消息中，听说过黄泉隐没之处能锻炼神魂。
只不过那种力量似乎有限，对于金丹期及以上的神魂，没有半点助益。而炼气期的神魂太弱，又经不起阴气摧残。唯有筑基期，既能抵抗住阴气，又能得那力量炼魂。
“原来是这样。”子珺明白过来，总算是放了心。
三人一路沿着山脚荒林飞行，不进入密林招惹妖兽，也不飞往城池附近，以免遇上修士。
不断变幻着面容，小心翼翼地赶路，来到皎月城广场坐上灵舟时，才彻底松了口气。
上舟后，为避免有人勘破真容，三人一直躲在舱房不出。待飞舟到达皑雪城，她们等到所有人都散去，才从舱房慢吞吞地走出来。
出了皑雪城，再一次来到大荒雪原，看到永无变化的漫天飞雪，三人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还未来得及商定去向何方，就见大量修士或是狂奔，或是驾着飞行法器一闪而过，还伴随着催促同伴的声音：
“快点儿快点儿！黄泉又出宝物了！去晚就赶不上了！”
第459章 水中的宝物
成群结队的炼气、筑基修士，从城门口朝着黄泉方向疾驰，空中偶有几道金丹气息一闪而过。
子珺手一伸，捉住一名从身旁经过的炼气后期，见她惊慌失措，赶紧松开手缓和着语气询问：“黄泉这是出了什么宝物？怎么大家都往那赶？”
小姑娘看起来十六七，大眼中满是惊恐，听到子珺这话才算松了口气。
滴溜溜的眼一转，发现几人还算是面善，这才平复了心中紧张后答道：“三位前辈，黄泉近两年来时常冒出宝物，有二阶有三阶，都是上品、超品！”
“是些什么宝物？怎的只有低阶修士去抢？”何淼淼只觉讶异，这世间竟真有凭空落宝物的事，还被她们给撞上了？
“回前辈，有灵植、有矿材，有不认识的东西，零零碎碎的……因是从黄泉中捞出来，里面阴气极甚，炼化提纯也不能尽数除去，高阶前辈们看不上眼。”
小姑娘说着，见三人修为都已是筑基圆满，只觉自己说错了话，紧张得支支吾吾：“那……那个……不是……是元婴期的前辈们看不上，金丹前辈去的也不少！”
“多谢你了！”何淼淼见她手足无措，又着急去夺宝，干脆提议道，“耽误了你功夫，我们带你一程如何？”
小姑娘双眼一亮，见其余两人也没有意见，便很是欣喜地点点头：“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上来吧。”
何淼淼祭出残阳一跃而上，待小姑娘上来站稳了，才与子珺、曲惊鹊一起升入高空，朝北方疾飞而去。
黄泉曾在青琅的极北，融入沧澜界，却并不在合虚山附近，而是在钟玉群山之北。
从皑雪城到钟玉群山边缘，需得五六日功夫，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路，直到夜里灵力消耗多半，才停下来修整。
阵盘外风雪肆掠，三人决定等上一阵再继续赶路，子珺见小姑娘冷得发抖，从灵兽袋中叫出赤燚给她取暖。
小姑娘感激地抱着赤燚大头，冲着子珺甜甜一笑：“多谢森森前辈！”
何淼淼：“……”
曲惊鹊：“……”
子珺强忍住笑，颇为慈祥地看向小女修：“艾叶，这两年，黄泉共出现过多少次宝物？”
经过一整日的接触，艾叶早已不再紧张畏惧，将一次次出宝说得清清楚楚。
“第一回 是两年前，黄泉忽然从半空奔流而下，汇聚成河。可流成的河却又不沾雪地，用瓶瓶罐罐去收取，根本接不到一滴水。就像是虹桥，看得真切，却摸不着。”
“第二天，有几个胆子大的前辈，干脆一头扎进黄泉之中，却又发现当真进入水里，还捞出不少宝物来！”
“好多前辈都跟着跳下去，在里面捞了三天三夜，黄泉忽然就消失了。后来每隔上几个月，黄泉都会出现。因为没什么规律，那里常年守着各大城池派去的修士，一有动静就通知城中。”
艾叶一口气说完，不但没能让三人解惑，反而更加疑惑。
既是像虹桥般看得见摸不着，怎么又能跳下水中捞宝？黄泉在青琅时，两万余年都不曾出现过这种情况，怎的一到沧澜界就变了？
“我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子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世间哪有这么轻巧的事，下河捞上一圈，就能得到上品、超品的宝物？”
何淼淼、曲惊鹊亦是如此作想，凭空出现的黄泉、被阴气侵蚀的材料，这些东西总该有个来处才对。
世间没有这般凭空掉宝的事，出现了，只能说明后面有人操纵。
“其实也不轻巧的！”艾叶忽然开了口，“每一回黄泉开启，都有不少修士陨落在里面呢。”
“哦？你仔细说说。”
见三人都感兴趣，艾叶将自己知晓的、听说的全部讲了一遍。
“第一回 进去的人少，没听说有人陨落。但第二回，我就听说有近半修士没能出来，第三回也差不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