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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有少许真正有所为有所不为之人，只默默听着，并未有任何言语。
何淼淼正是如此，她自认从修道以来，杀的都不是无辜，从来不曾为一己私利害人。
当初她就曾听何正初说过，修士不该随意杀人夺宝，虽一直不知缘由，但她从不去违背。
所以听说佛门有因果一说，她倒是觉得可能十分在理，可能是青琅修仙界封闭之故，加上高阶修士带出的不良风气，道家类似的说法也少有人知晓。
那女修见众人附和，更是讲得起劲。
“我听说那佛门是从东边传来的，前些年就开始有了苗头，让一些修士转修佛法，实力竟也能不住变强。”
听到这句，众低阶修士眼前一亮，立刻有人打断了问道：“那他们是如何修炼的？进阶可快？实力比起咱们道修来说如何？”
女修自得一笑，道：“不瞒诸位，我正是刚从东边回来，与一名转佛修的小僧打过交道。他说他们为的不是实力，而是修心。进阶速度嘛，自然就比不上咱们道修了。”
“哈哈哈哈哈……”
大多修士听到此言忍不住大笑起来，问话的修士更是喊出声，“没有实力，岂不是任人宰割？还修心？我看迟早心都让人给掏出来！”
众人又是连声附和，女修放高声调才能压下阵阵嘀咕。
“还有啊，那佛修告诉我，他们认为世间万物都有灵，不该随意毁坏，以大善为本修心修身，若是有人杀上门去，也要学会放下仇恨。”
在场修士再次大笑不已，何淼淼见众人如此也懒得再听，女修语气中的调侃与讥讽让她很是不屑。
道容万物，修士生于天地，纳天地之灵，修自然之道，自然也该容纳汇通一切才是。
何况这女修对佛门也不全然了解，随意批判讽刺以博众人眼球，实在是落了下乘。
她转身挤出门外，发现还有数名修士同样摇着头准备离去，相视之间会心一笑，互相并未言语，便各自分开离去。
何淼淼一边往客栈走，一边想着佛门之事。
据云水观老道言，留下《元始道经》的修士是三十多年前出现的，那与他同行的佛门高人，也应该是那时候开始传经。
三十多年，对于凡俗是人生的一半，对于修仙界而言却只是须臾。
若按那女修所言，佛门修炼应该甚是缓慢，三十年后入世，倒也算是合理。
她倒是很想见见佛修，了解一番关于因果之说，至于那大善与放下，她却是完全不感兴趣。
不同的修炼方式，自然有不同的讲究。她向来有仇报仇，若是硬生生掰成佛修的想法，违背自己本性，只会偏离道修的轨迹，变得不伦不类。
不过这种以善待人之说，倒是让她想起当初试图找到何燕心，劝她放下杀念一心向善的何燕归。
胡思乱想一番，何淼淼很快穿过街道回到客栈。
储物袋里无用的东西都已经卖完，剩下几日她便不打算出门。开启小院自带的阵法，坐在修炼室中闭了个小关，再次睁眼已是约定取魅影的日子。
何淼淼满心期待，加上经脉逐渐在恢复，一早便心情极好地退掉押金，脚步轻快朝着东街法器铺而去。
第169章 战
何淼淼站在一片废墟前，看着灰头土脸的掌柜和重伤吐血的白衣青年，不知道此时该不该上前搭话。
白衣青年正是前几日被丢出店门的那人，这回他灵息不稳，衣衫褴褛，看起来狼狈不堪。
掌柜一双星目冷得让人发寒，死死盯着白衣青年，浑身杀意凛凛，却像是顾忌着什么一直未曾动手。
“告诉许如眉，我不愿参与她和年幽兰那些破事！若再敢来犯，我也不会再留情！”
白衣青年轻哼一声，一手捂着丹田，一手撑在地上狠狠用力才站起身。
“骆前辈，别不识好歹了！我二姐因你而死，你欠我们许家的，迟早要还！”
“滚！”
筑基后期的强大力量带着气浪，再次将白衣青年掀飞，骆掌柜盯着他离去的方向沉默片刻，才转眼看着站在一旁装空气的何淼淼。
“魅影已经炼好了，我将毒囊与毒牙中最精纯的毒液加入其中，如今威力更强了三成不止。”
骆掌柜随手挥出除尘术，恢复了平日干净清朗的模样，才从储物袋中取出魅影，用神识控住挥给何淼淼。
“多谢掌柜！”何淼淼小心翼翼用灵力包裹着接住，生怕自己碰上毒液。
“你不必如此，毒性是在细针之内，需要攻击才可发作，你斗法时感觉一番就知道了。何况你是法器主人，根本无需担忧中毒。”
何淼淼闻言，将手上灵力散去，凝成匕首模样的魅影落在手心，冰凉浸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心神感应到的联系瞬间又将寒意驱散。
本就乌黑发亮的魅影，此时已是黑中隐隐泛着蓝光，威势不增不减，却分明能够感觉到极大变化。
“没事就离去吧。”骆掌柜看着被符箓炸毁的店铺，朝何淼淼摆摆手，不再多发一言。
何淼淼这收起魅影，朝他背影行了一礼，转身朝着城外走。
她想到刚刚那白衣青年说的话，倒是与外面传言相合，安原城城主许如眉，果真与年幽兰是交好的。
年幽兰表面为药老做事，背地里却暗害刘管事、许邱阳，想来她亦是私心甚重，就算在外拉拢各高阶修士，也不一定是为了一元阁。
何淼淼很快出了城，沿着曾经走过的路，朝原归属于鹤山派，如今归属于长风山的青云城赶去。
在凡俗耽误几月，回岭南的路上又耽误几月，离与李小江商量好的聚头之日，已经不到一月时间。
她一路运起轻身术疾驰了半柱香，却忽觉身后有种被人盯住的不适感。
“出来！”何淼淼立刻止住脚步，运起防御护罩，经脉灵力运转到极致，时刻准备攻击。
“呵呵呵……你倒是机警！”
来人一身白衣，眉目狭长而上挑，嘴角微微牵起，斜睨着何淼淼，颇有些高高在上的不屑。
何淼淼皱了皱眉，这人正是去骆掌柜店中闹事的男修，城主许如眉的弟弟，许如松。
他在安原城是出了名的纨绔，自幼招鸡斗狗无恶不作。
许如眉也头疼得紧，后来见他修为渐高，便让他帮着做些不方便出面的事，借势逼人这一套，徐如松简直得心应手。
何淼淼确定自己就只见过他两面，并未有任何地方得罪于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处招了这人的眼。
“道友跟了这么久，可是有什么指教？”
她身上经脉未彻底恢复，许如松又是炼气圆满，身后还有个结丹中期的姐姐，若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动手。
可许如松从城中跟踪至此，自然不会是闹着玩。
“指教倒是没有，不过你看了我两场笑话，就想这么离去？”
何淼淼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是正好撞上他闹事被打出去，这就叫看笑话？整条东街的修士谁没看见此事，早就传得满城皆知，他岂不是还要屠城？
把不敢在高阶修士身上发泄的怒火，牵连到修为更低的人身上，欺软怕硬之事看来是没少做。
何淼淼知道今日不能善了，这种人讲不了道理，也没有任何人性可言。
一旦招惹上，只能一战。
她浑身灵力陡然迸发，周围灵草灵花被冲得齐齐向外荡开，魅影簌簌升入半空，毫不保留挥出一道弯月般的气刃，带着丝丝邪气猛地击向对面。
“你是邪修！”许如松大呼出声，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
他祭起一阶超品银色长剑，脚步急转飞身而上，白色上品防御衣已亮起一层浅青色防御护罩，根本不惧何淼淼全力而出的攻击。
那青光防御极强，气刃刚刚碰上边缘便被彻底吞没，像是水滴入泥沼，连个声响都没发出，毒性根本融不进去。
何淼淼见势不妙，新炼制的剧毒派不上用场，她不敢再强行硬攻。素手一挥立刻收回魅影，柳叶般的匕首在身前悬空猛地炸开化为针型。
细针泛着点点蓝光绕在周围，在她掐诀之下忽然组成细细长鞭，在空中如同游蛇般灵敏迅速。
许如松实力并不如何，靠的全是身上上品法衣和手上超品法器。
见何淼淼次次攻向要害和防御最低之处，他渐渐手忙脚乱，脚下步法漏洞百出。
但他手上的剑威力极强，剑光在空中一分散便是百道，何淼淼躲得狼狈不堪，浑身上下已经有了不少外伤。
缠斗数十招，何淼淼经脉已经隐隐作痛，她不敢再耽误，用尽全身灵力注入魅影。与此同时，她心念一动，发丝粗细的橙色光芒，隐在蓝色毒光与黑色邪气之中。
长鞭低伏在地飞射出去，直攻许如松漏洞百出的下盘。
在他一跃而起想要躲过时，防御护罩随之微微减弱，一丝难以引人注目的橙色光芒无声无息闪入眉间。
许如松只觉识海剧痛，但不到一息，他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白色身影狠狠坠落在地，何淼淼见其生机彻底断绝，才一把扯起储物袋，在四周巡视一圈，将自己的气息全部清理。
她取出三张火球符，将周遭打斗痕迹连带着尸身烧毁，又凝起道道水幕冲刷干净，随后贴上隐匿符，收敛气息四下绕了一圈，才朝着远方飞驰而去。
第170章 见色起意
青云城。
城墙的宽大拱门之下，排着与两年前鹤山派收徒一样的长队。
不同的是，之前来此的低阶修士是为了加入门派，如今，大家都是冲着长风山的卫家而来。
虽说大多散修都归顺一元阁和药老，但卫长风好歹盘踞岭南多年，名声骤降却依然是一方霸主，能够吸引不少人前来讨好。
卫长风当初忽然不得人心，一来是因为占据鹤山派，让人感觉被利用。二来却是因为常家不住狗仗人势，在外霸道横行，连带着卫家也遭了恨。
从卫长风和药老二人斗过一场后，强大的实力再次征服不少修士，那些往事自然也就慢慢消散，至少对于前来青云城投靠的散修而言，跟着卫家还是很有前途的。
这里人来人往，每日都有大量修士涌来，卫家却并未像安原城那般涨入城灵石。
如今乱象丛生，最大的门派已经消亡，余下的舟山派、鸣山派完全不成气候。散修当道，各自为阵，一言不合就会打个天翻地覆，连修仙城池都无法幸免。
所有城池的入城费，都不约而同涨到五块灵石，如此才能勉强维护大阵。
只化泉城和青云城，依然只是每人一块，城中时时有结丹期神识扫视，若有打斗立刻会被带走，打入绝灵地关押。城外亦是有护城队巡逻，百里之内不可有杀戮打斗发生。
岭南大乱，唯有肇事的两大巨头归属之下，才有平和与安宁，何淼淼倒觉得颇有些讽刺。
不过这让大量心浮气躁的散修认为，除了归顺这两方，再无其他退路，何况还有个福地洞天勾着，谁也不愿意离开岭南。
何淼淼看着众人神色都有些焦急，大抵也知道他们心里如何作想。
此刻前来投靠的修士，都是当初大战后观望两方实力，耽误了不少时间，没赶上最佳时机。
像李小江当初去得早，又是那么机灵伶俐之人，说不定都已经得到什么好差事，离卫家的中心越来越近了。
何淼淼对他的能力很是信任，人品嘛……不犯轴的时候也还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