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冷冷看明月西照,喉间心上都是冷的,不觉幽幽呼出一口冷气。她自问不是伤春悲秋之人,大概今天阖家登高,她却独自一人,再不免想到梧州那狼心狗肺的一大家子,又恨恨的、重重的,带着点孩子气,重重的叹了口气。
刚落音,就听身后一声略嫌暗哑的嗤笑之声。
萧玉台正沉浸在“秋夜秋月难为情”之中,唬了一跳,一回头发现此人,正是白天目睹她丢人的高大男子,手腕还还系着一个眼熟的彩绦佩囊,更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
李素换了贴身黑衣,目光冷冷一转:“我住在此处。”
萧玉台脸有点僵,心略悚然,再回想一下,自己三人是如何回来的?载歌载舞,群魔乱舞一样闯进院子里,白玘还站在这石桌上高歌一曲,自己呢?自己大约三人里头最不丢人了,不过即兴赋诗一手夸她跳的好,还扔了满地……
她真恨不得自己失忆了。
“你一直都在院中?”
李素眸光带笑:“山上见了你,便回到院中,闲费时光,看了半日书。”
萧玉台心思百转,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落在了“故作镇定”之上,正儿八经对李素拱了拱手,道:“叨扰兄台了,夜已深,兄台早些歇息吧。”
李素道:“嗯。兄台也早些歇息。若有机会,来日诗酒相会,何如?”话音里,满满的揶揄嘲讽……
萧玉台背对着他,也能想见他不安好心的神情:不如何啊!何如你个大头啊!
第一百一十章到底死不死?
萧玉台仓皇遁走,躺在才想起那个佩囊,是她一针一线亲手所绣,要紧的是里面除了茱萸,还有点丢人的小玩意儿……
她睡意全无,直直瞪着床帐,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今日已经夜深,再去叨扰,恐怕不好,何况,能住在偏静的东篱院,这人身份恐怕也不寻常。但他万一若是手痒,拆开绣囊……
萧玉台拿被子蒙住头,低低哀嚎数声。莫非九月初九是什么良辰吉日不成,竟然让她两次丢人,还被同一个人瞧见了。
细雨淋漓,敲打华檐。萧玉台困的迷迷糊糊,安慰自己,算了,他有病的,不必太过计较。
可,今天疯疯癫癫的,有病的更像是自己吧!
清晨薄雨熹微,萧玉台不等天亮,就叫醒那两个小醉鬼,鬼鬼祟祟的冒雨下山了。
戚窈翻了个身,哎哟一声,从凳子滚落,揉了揉眼,见自家主子,站在窗前,露出一丝丝诡异笑容,忍不住又揉了揉眼睛。
大清早的,对着窗棂傻笑?还是他那个高冷不苟言笑,笑一笑就令敌军闻风丧胆的主子吗?
戚窈滚爬起来,顺着主子视线,恰巧看见黄鹤头顶半片芭蕉,步履轻盈的跑走,有些摸不着头脑,干巴巴笑道:“这小大夫好艳福,两美相伴,山中同游。”
两美相伴?李素又笑了笑。
既有美人同游,她巴巴的弄来的绣囊又是要送给谁的?难不成还有暗藏娇女不成?
戚窈这下是明明白白的看见自家主子笑了:“九月初十日,可怜我睡了一晚上硬,一大早还接连受到了惊吓。”
李素冷哼:“本王笑,很吓人吗?她倒不怕我。”
戚窈一手托腮,妖娆自现:“说起来是有点奇怪。不过,这是因为她暂时还不知道王爷的身份吧?她要是知道了,还能这般镇定?”
李素斜睨他一眼,眼角抽了抽,极快的转了过去:“你初次见本王时,也不知道。”
但戚窈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戚窈干笑:“王爷威武雄壮,血性太盛,血性太盛。”
赫连雄的人不敢紧跟,是以赫连江城也不知,萧玉台与李素说了些什么。“下属不敢紧跟,不过,他二人确如公子安排,又见面了。但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萧玉台今晨便早早走了,看样子是还不知道王爷的身份。公子,依属下看,不如今早让萧玉台给王爷诊脉。”
赫连江城摇摇头:“王爷若是有了那份心,便会四处打听,这俊俏少年郎是谁家的了。还用本将军动手吗?”
云夏堂数日不开,黄鹤一人看不过来,请人传话,让萧玉台和白玘都去照看。萧玉台换好一身新衣,刚走到云夏堂门口,就被人泼了扑头盖脸泼了一身凉水。
“萧玉台,卑鄙无耻!你害死我夫君,我们夫妻二人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妇声喊完,手中水桶一扔,就往墙上撞去。
白玘正要回身相护,听萧玉台一声厉喝“抓住她”,一伸手就拽住了妇人的肩膀,稍一使劲就将人摁回街道上摔了个趴。
妇人滚落地上,唉哟呼痛,爬了半天硬是没爬起来。
里面看诊的人都围了出来,一个大爷重围:“这……黄大夫,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位大嫂摔的不轻啊,快抬进医馆看看吧!”
目睹全部经过的围观大婶:“大爷,您就别添乱了,这大嫂就是药馆的人打……不不,推,轻轻推伤的。”
白玘茫然的望着自己的手,萧玉台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她。
那妇人半晌挣扎起来,茫然的揉了揉头,转过脸来,一见萧玉台又大哭起来:“小畜生……”
白玘:“萧楚生?我家公子叫萧玉台,不叫楚生。”
妇人哽了一哽,接着大骂:“!你害死我夫君,如今是打算一不做二不休,连我一起害死算了……苍天无眼,我夫君一身醉心医术,却死于非命。你一个沽名钓誉的奸诈小人,反而得意当道……”
白玘不解道:“刚刚明明是你自己撞墙,我好心推了你一把。要不然,你脑袋撞的红红白白一片,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骂人?”
黄鹤挤进人群,刚要开口,又被萧玉台推了回去。
萧玉台朗声问:“大嫂,你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了你夫君,你夫君是谁?”
“呸!”妇人奋起一唾,“小贱人,狗杂种,你妆模作样的想骗谁?你自己做了亏心事,害死几条人命,难道心里没有数?你丧尽天良,做尽坏事,迟早是有报应的!我就尽等着看,看你这小人天打五雷轰!”
白玘又问道:“你刚才要自己寻死,还说做鬼也不放过我们。现在又不死了,要看我们被雷劈。你到底是要死还是不死?”
她容貌娇媚,本来就惹人疼,和地上的骂街泼妇相比,自然讨喜一些,偏偏还不懂世俗,无意“捣乱”,围观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妇人哽了一哽,嚎啕大哭,污言秽语不断,众人起初还以为能有什么好戏可瞧,能提前看到什么了不得的内情呢。听到后来翻来覆去就是诅咒骂街,不堪入耳,都摇头叹气。妇人看人群欲散,突然安静下来,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恨声大喊:
“我是个笨口拙舌的妇人,比不过你小姑娘能言善辩,我今天就死在这里!看你到底心虚不心虚,看看这世间,还有没有公理!”
说完,用头撞地,咚咚作响,白玘记得教训,过去用脚“轻轻”一拦,又把人掀翻在地。妇人捂着腰连声呼痛,嚎啕大哭,这次约莫是真疼的哭了,好大一会儿都没起来。
“小白姑娘,你这劲儿也太大了。不过也幸好有你在,不然萧大夫和黄大夫要吃亏啊……”热心老大爷捋了捋。“但这妇人,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啊!好像是隔壁药堂,谁家的妇人……”
“于征,是于征大夫家的。”连隔壁几家药堂的伙计也出来凑热闹了,其中一个小子,立马就认了出来。
“回春医馆的于大夫啊?不是说疯了吗?还是死在牢里的,是犯什么事儿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可怜
人群中也有知道点风声的长舌货,立马跳出来:“我听说了,于大夫深恨萧神医,为了害人家,给人下毒,要不是萧神医医术高明,差点就一尸两命了!”
一尸两命?起死回生,救活产妇这个典故大家都是知晓的,有些人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产妇病重的内情,一群人把这人围成一团,听的津津有味。
妇人被指认出来,听见人群中指指点点,突然那衣袖遮住脸,萧玉台觉察不对,估摸着照着一巴掌拍歪了妇人的脸,衣袖震开,她嘴唇里已有血迹。
“快拿块布巾来,她要咬舌!”
妇人很快被堵上嘴,在地上胡乱打滚,对萧玉台怒目而视,人群中不知是谁,瞧她可怜,道:“萧大夫,您这样对一介妇人……”
萧玉台不等他说完,冷声道:“不捆起来,她死了你负责?”
白玘、黄鹤:“就是。”
那人仍旧很不服气:“那你预备,将这妇人怎么办?她年纪轻轻,夫君去了,本就可怜……”
萧玉台再次打断:“她不过撒泼卖疯,在我店门口寻了两回死,你就觉得她可怜,不由自主的偏向于她。若是她今天趁我不防备,一开始就撞死在我云夏堂门口,兄台是否要不问青红皂白,就坐实了我逼死同行的罪名?只因为她可怜,你心中就没有是非曲直了吗?若是这么个可怜的妇人,上你家门口闹一闹,污言秽语骂上一两个时辰,再在你家院门上撞一撞,找根绳子吊一吊,你还觉得她可怜吗?”
人群安静下来,方才说话的只有一青年男子,却有不少人都是如此想。如今被萧玉台拿话一堵,都莫名其妙觉得有些脸热。
“那……那你预备怎么办?”人群中那男子弱弱问道。
萧玉台刚起身,就见人群外巡守士兵气势汹汹的直往这边而来,淡淡道:“她不肯在这里说,自然有专门的地方让她说,伸冤也好,喊屈也罢,难道密州城是没有法治的地界儿?竟没有百姓说话的地方吗?”
“正是,正是。这妇人既然口口声声说她有天大的冤屈,干什么不去击鼓鸣冤、对薄公堂?”老大爷又跳出来了,他与黄鹤相熟,自然是向着云夏堂。
苏穹薄有贤名,治下密州城,还算是民生安乐,并没有什么六月飞雪、撼天动地的冤案。是以这话一出,诸人都附和起来。
恰巧这时,巡守士兵也到了,将双方都带回府衙待审。萧玉台有黄震作保,当晚就回来了,而那妇人浑浑噩噩,就不肯开口,被拘在牢中。翌日,苏穹下公文传萧玉台。
于家妇人一纸公文,将萧玉台告了。
“小妇人要状告云夏堂萧玉台。她身为大夫,治病救人应是本分,却沽名钓誉,为求名利,显摆医术,进而诬陷我家夫君于征,致死他蒙冤受屈,冤死狱中。”
萧玉台跪在一侧:“人常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才一夜功夫,于大嫂便了悟今是昨非,大方得体,伶牙俐齿,与昨日判若两人啊。”
苏穹一拍案板:“堂下,与本案无关的话,不必多言。”
萧玉台一揖:“是。”
苏穹正色道:“于常氏,你状告萧玉台诬陷你家夫君,可有凭证?”
于常氏拢了拢头发,双目清明,侃侃而谈,与昨天那个疯癫妇人,简直判若两人。
“大人,当夫君,关押牢中三日,未曾开堂,小妇人在家中苦等,坐立难安,寝食不宁,却等来了府衙通知认尸的公文。”
苏穹道:“于征是本官亲自从赫连将军府上羁押回来,是时,有赫连将军府上亲卫赫连雄为证,声称于征下毒毒害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