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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台有些惊讶,虽说她入住王府不算什么机密,但也没到有人拜访的地步吧?
七斤跳上亭子看了一眼:“是个贼头贼脑的婆子,别理她,假装不在。”
萧玉台无语,衣袖掩住茶盏:“落灰了。你便不能做个安静的小婢女?长平王府里,哪里来的婆子?是那位贵客带来的?”
正说着,那婆子抬高声音,执着求见。七斤跑跳过去,又飞快回来,将一篮果子放在桌上。
“啰嗦的很,提来一篮果子。”
“这位贵客消息倒灵通。”早半夜她还住在澄江月,自然碍了这位贵客的眼。“不过,你家王爷喜欢男子的,她怎不去找戚窈晦气,反而来寻我的茬?”
七斤一口果肉喷了满亭子。
王爷喜欢男子?是啊,王爷如今的枕边人,可不就是戚窈?想到这画面,七斤被果肉卡住了。
“今天戚窈安静的很,也没看他四处招猫逗狗的惹人嫌,我估摸着,多半是已经被未来的王妃教训过了。”
戚窈那副人嫌狗厌的德行啊……萧玉台很是赞同:“十分有理!该!”
七斤咯嘣咬了一口果子:“戚窈是该……”可萧大夫住在月山居,她们怎么知道的??要知道,王爷虽没交代什么,却亲自指派了她贴身护卫,昨夜还是睡在书房旁边的,谁有这么大的狗胆,泄露了出去?
萧玉台睡了早半日,又出去玩了半天,厨房里却一点也没敢懈怠。说着厨房,七斤略觉得有些可惜。
“厨子里还煨着鸡汤,我去端来你补一补。”
“也好。”话还没说完,七斤就没影儿了。
园子里骤然安静下来,萧玉台从房里摸了一本志怪话本,好巧不巧,也有一条美人蛇。可这里头的主人翁却是个将美人蛇一剑斩成数段的美道姑,降妖除魔,随即和这书生好上了。
萧玉台顿觉没什么意思,又挂心白玘,沉吟间,被洪亮一声唬的一跳,书也掉在了地上。
来人毛毛躁躁的捡起书,胡乱道歉:“哎哟,小姐儿,是老奴的不是,瞧瞧,这吓的花容失色的……”
萧玉台心中不喜,看这婆子大概是王爷贵客的随扈,也不与憨鲁之人计较。
这婆子又说:“姑娘看的什么书?怎不学学刺绣女红,反而在这里伤春悲秋?”
萧玉台冷睨一眼,道:“妈妈闲心,我并不是什么姑娘,是个大夫。若无事,快些出去吧。”
婆子一愣:“姑娘说的什么话?瞧你一个小姐儿,说话太刻薄了些。”见无人理她,又悻悻的问,“姑娘说是大夫,可是随王爷一路从密州回来的?”
啪,一声闷响,书扔在桌上,萧玉台冷冷道:“妈妈听不懂人话?出去。”
婆子愣梗在原地,突然往地上一睡,打起滚来:“哎哟,姑娘打人了,疼死我了,起不来了……”
这一套哭闹说辞还没喊完,突然喊声卡住,眼球凸出,嘴张欲裂,额头冒汗,半晌,才发出一声惊喘。
“呵……疼!”
能出声了,人还僵直着动弹不得,萧玉台一脚踢中她穴道:“出去吧!”
婆子惊怕不已,骨碌爬起来,看鬼神一样瞪着萧玉台:“你,你不是人……”
“妈妈快不要胡说,还不多谢姐姐手下留情。这位姐姐,实在对不住,都是我的错……”
萧玉台转身,眯了眯眼睛。对方看见她,也是瞪圆了杏眼。
“萧大夫?”
“阿元?”
婆子却还趴在地上絮叨:“小姐胡说什么,你将来是王爷正妃,怎么能管人家叫姐姐。这个小狐媚子,就是入了王府,也要跪在你面前听训……”
阿元情怯,见萧玉台神色愈冷,鼓足勇气厉喝一声:“妈妈叫我小姐?怎么眼里还有我?还不出去。”说完,怯怯含泪道,“萧大夫,今日不巧,改天阿元再来赔罪。”
萧玉台也略觉窘意,恰巧头上瓦砾声响,七斤举着鸡汤回来了。
“要不,喝点鸡汤?”
婆子:“不能喝啊,她要毒死小姐好取而代之啊!小姐,老奴都是为了你好,你要自己立起来……”
七斤一手刀劈晕,对阿元谄媚一笑:“喝不?”
热汤下肚,两人互述衷肠,七斤劈晕悠悠醒转的婆子,关注点又跑偏了。
“你这婆子好烦,能弄死吗?”
阿元连连摇头:“自然不行,这可是我姐姐的乳娘。我寻个由头连夜送走吧。”
萧玉台刚拿起汤勺,却被七斤连锅都给端了,嗔怪道:“这是鸡汤,你豪饮什么?”
七斤:“萧大夫连夜劳顿,不能吃的太油腻。”
萧玉台放下汤勺,笑问:“阿元,你从前说的姐夫,就是王爷?”
阿元放下汤碗,含羞道:“是。萧大夫,你穿女装真好看。”
萧玉台琢磨了一下阿元的以身相救,和从李素那里听到的“救命恩人”版本,问道:“你姐姐精通医术,以命换命,救了王爷?”
“嗯。”阿元点头。
“当时是在军中,所以,你姐姐女扮男装?”
“嗯。”阿元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萧玉台摸摸下巴:“既然王爷心里这人是你姐姐,他怎么又会喜欢男子的?”
阿元也瞪大了眼睛:“王爷不喜欢男子的。若是喜欢男子,怎会主动提出,接我进京,与我完婚?”
萧玉台理所应当道:“男子不会生孩子。你会。”
“萧大夫,您……讨厌,不和你说了!”
七斤看她们两说话,心累。
“萧大夫,王爷只是看起来喜欢男子,他实实在在的是喜欢女子的。也不用操心他会断后,不生孩子,真的。您别太操心了!你们久别重逢,就不能聊点别的?非要谈生孩子?”
萧玉台顿了顿:“那戚窈……我原本还有些担心,既然你家王爷是真心爱慕阿元,那就好。”
阿元羞涩一笑:“还是萧对我好。”
萧玉台目光清明,满是对阿元的怜爱,还有欣喜。
七斤抬起罐子喝了一大口,更愁心了。
明月洒照,李素一身血气进了书房,对暗处问道:
“今日府中如何?”
七斤现身:“萧大夫闲逛了一日,倒是阿元姑娘,恐怕……”
“如何?”
“阿元姑娘性情娇弱,恐怕不适合王妃之位。倒是萧大夫,她韧性洒脱……”
李素换下血衣,黑夜里冷瞥一眼:“人会变。”
七斤腹诽一句,搞不懂主子的想法,道:“阿元姑娘带来的人中,有一个是从前婂姑娘的乳母,腌臜生事,萧大夫动了气,将人扎了。”
“嗯。让四斤去照看阿元,你……亲自去办。”
七斤问:“那萧大夫呢?王爷不是吩咐过,要寸步不离守着萧大夫?”
“还不去?”李素冷冷一声。
七斤一惊,急急领命下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月山居
李素换了常服,洗尽一身血气,在桂园中立了片刻,才去月山居。
萧玉台背对而立,手指轻触樟树,霜月寒光,打在叶片上,如镀了一层银华。
李素刚一靠近,就见她皱了皱眉,眸光望向这边。
“谁?”
李素从树后现身,淡淡道:“今日之事,是本王思虑不周。”
萧玉台从袖袋中拢出一个纱袋,笑道:“王爷怎么突然客气起来?我也未尝放在心上。这纱袋里,是我自己配制的一些药草,王爷佩戴在身上,香味不查,却能提神醒脑,而且……能遮掩血气。”
李素笑道:“原来是我身上的气味暴露了。”
这纱袋她随身带着,已有七分旧了。
萧玉台又拿了回来,想将药草倒出来:“纱袋破旧,不如让阿元妹妹为王爷重新绣一个。”
李素一把捏住她手腕,将纱袋接了过来:“嗯。这个是旧了,将就用着吧。”
萧玉台轻咳一声:“之前重九佳节,我认错了人,那佩囊被王爷捡到,不知,能否还给我?”
李素兴味一笑:“你当时要送的是个男子?”
萧玉台背对月光,素手微动,摘落数片香叶:“是啊。不过是个寻常照看我的,并没有其他。”
李素淡淡道:“当时也不知你是谁,以为是无用之物,随后就将佩囊扔了。”
“扔了?”若是扔了,湮没尘土,也好。“也好。反正是没用的东西。”
七斤回来复命,却惊异的发觉,自家王爷手里拿着一个话本,封面上数个大字,入尘记。
入尘记讲的是一个小尼姑,动了春心,和书生好上,最后还俗的故事。约莫萧玉台今天,看的就是这个话本子?
话本也就算了,桌案上还放着一个彩条佩囊,做工嘛……委实有点不堪入目。
七斤插科打诨道:“主子,您现在把密报藏在话本里了?怎么没人知会我?”
“啪”,李素将书扣在案上,冷面道:“你若少些话,更好。”
七斤吐了吐舌头。
“萧大夫就喜欢听我说话,比尹侯爷还要风趣三分。”
李素合上书,沉声问:“本王与尹寅,背影是否相似?”
七斤当机立断:“不像啊!尹寅比您矮、瘦、丑!”
李素:“若都穿上黑衣呢?”
“那也像不了。王爷您胳膊比他腿还粗。光是一个鼻子,就比他整张脸还要俊美……”
“滚!”
萧玉台起身时,又是半晌午。七斤已用过早饭,又陪她吃了两个酸笋包子。
“今早宫中下了赐婚旨意,王爷已经带着阿元进山了。”
“进山?”
七斤道:“山中是主子母妃沅凌太妃故居。先帝与太妃相识于山中,后来太妃入宫,先帝宠爱,每年都会去山中旧居为太妃庆贺生辰。山中还有衣冠冢,王爷此时不便去皇陵,便先去了山中。”
刚说完,前院又一片嘈杂,七斤去看过,才知道宫中竟然又来了传旨的人。王爷不在,无人领旨,传旨太监只能干等着。
入夜,戚窈将阿元连夜送回王府,又匆匆走了。萧玉台一问才得知,赫连江城与苏穹发现银矿,却隐瞒不报,被苏穹幕僚密告上京。圣人已下令拘捕二人,苏穹由青州刺史亲自押解上京,但赫连江城却有些麻烦。他原本患了重病上京,距离京城已不到百里,可却无人敢领这个活。
赫连家权势煊赫,又是太后的亲侄子,若是寻常押解都难免被记恨,何况他现在病体沉疴,若是一不小心死了……
故而,这个活又落到了李素头上。
宫中,赫连鸾林得知此事,先想起来的不是自己表弟,而是那道后来圣旨。
“表兄,那王爷不在,岂不是无人领旨?”
李丹无奈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你怎么不想想你表弟,都不知能不能活得成了。”
赫连鸾林满不在意道:“我那表弟命硬的很,看起来娇生惯养些罢了。他可是赫连家的人,两三岁就被叔父扔在雪水里操练,死不了的。表兄,倒是我的婚事,该如何是好?”
“王府收下圣旨就是……”
“不行!”赫连鸾林挽住李丹衣袖,娇嗔跺脚。“表兄,人家就是想让素哥哥记忆深刻,才不想和那个商户之女列在同一道圣旨上!现在连旨都不宣,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