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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玖没有告诉沈天颜这件事,恰巧那两天她也没有陪在他身边。
一般月礼都会有成年月狼在旁边帮忙渡过难关,白南玖只凭自己一个人硬抗,最终还是没有撑过去。
镇国公将白南玖带回京城,以大望山上一棵快要开了灵智的梧桐树为媒介,用自己半身的月狼血脉换了孙儿一命,从那之后镇国公的“外挂”就彻底没有了。
可就算是这样,白南玖也躺了足足三个月才清醒。
等他醒了之后便一心想着去找沈天颜,但白威远不让他离开京城半步,准确来说,是他四年内不能够离开那棵梧桐树百里之外,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因此需要活动基本上都被限制在了京城。
镇国公自从孙儿差点丧命之后便看他看得特别紧,南玖写给沈天颜的信自然还没寄出京城,便悄悄跑到了他的书桌上。
白威远将第一封信扣下,待查清收信人的身份之后,便冷笑一声,令手下将所有信都扣下了,还有南玖派去木里村请沈天颜过来的小弟们也都被扣下了。
白南玖自从被祖父救过来便恢复了之前的记忆,他自知身份特殊,也没有大张旗鼓去找沈天颜。他拜托祖父帮忙,祖父却告诉他沈天颜已经搬走了,南玖却倔驴一样依旧每月一封信寄过去。
白威远哂笑一声,觉得他是小孩儿心性,长时间收不到来信也就忘却了,扣下信之后也就没有其他措施了。
虽说南玖经历了不少,但他那个二世祖性格却是一点儿都没变,丝毫不知收敛。
更别提他已是成年的月狼,寻常人等根本轻易近不了身,要不怎么礼部尚书家的儿子身边带着三四个小厮,却还是被他一个人给打残了。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到祖父说的四年期限了,三年多来那棵活了近千年的梧桐树用灵力供养着南玖身体内的血脉融合,等这棵树灵力耗尽、彻底枯死的那天,也就是南玖“自由”的日子。
白南玖早就打定了主意一能离开京城就去木里村找沈天颜。这几年来他白天出去和狐朋狗友们称霸京城,晚上在床上时常梦到沈天颜。
他在京城鲜少有能够以月狼形态出现的时候,可是每当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他却忍不住变成毛绒绒的一团趴在那里,总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温温柔柔朝自己说话,给自己梳理毛发,他甚至想……想被摸耳朵、想被挠肚皮。
每次想到这些,南玖又是羞恼却又是怀念。甚至有时候他人形入睡,在梦里梦到沈天颜给他顺毛,一觉醒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又变回了狼形。
正因为如此,他的屋子晚上从来不让别人进。
可是这天夜里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沈天颜不远万里来到了京城找他,他心里开心坏了表面上却一脸不情愿将沈天颜带他的房里“参观”。
沈天颜坐在床上笑着对他说:“小玖小玖,我都好久没有给你挠肚皮啦,我来给你挠肚皮吧!”
南玖有些期待,眼神下瞟,尾巴左右扫了几下却凶巴巴道:“不可以!我的肚皮可不是随便哪个普通人类都可以摸的!”
沈天颜讨好地摸了摸他的头,厚脸皮道:“就摸一会儿会儿嘛。”
他小小地犹豫了一下下,“哼”了一声翻过身去,露出白嫩的小肚皮。
沈天颜却没有如她所说的那样只挠肚皮,她那双灵巧好看的手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戳戳那里,不老实得很。
南玖却觉得身体变得有些奇怪,越来越燥热,他一个忍不住便化成了人形躺在床上。
沈天颜又笑了,她这次的笑和之前都不一样,明艳娇俏的同时又很是魅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样的笑容,他的心跳得快了许多,呼吸也更急促了些。
沈天颜却丝毫不知,慢慢向他俯下身来,青丝铺满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她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南玖虽然心里燃着一把火,浑身却仿佛都瘫软了下来,根本拿不出一丁点力气去抵抗沈天颜接下来的动作。
等他第二天醒来,南玖对着亵裤上那一滩黏黏糊糊的东西陷入了深思:这莫不就是就是安阳世子殿下对他说的梦遗?可他一只狼也会梦遗的吗?
第7章
白南玖第二天整只狼都是处于恍惚状态,脑海里不断重播着那个光怪陆离的梦——沈天颜真的会对他那样吗?那他是也要像梦里那般任她为所欲为吗?
白南玖的娘却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些什么,陈玉萱兴冲冲问道:“我儿,昨日户部尚书夫人来咱家和娘说了一些体己话,我看她有意想和咱家说亲的样子。”
“她家二小姐,你澜澜妹妹,你也是见过的,长相不差性子也好,我昨晚和你爹一合计,他也挺满意的!我们俩想着你都十六了,也是时候定下来了。”
“本来都想今天就要了生辰八字去卜算的,但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娘怕你不满意,还是决定让你再去相看她一眼,毕竟都两三年没见了。”
白南玖话只听了一半,思绪就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成亲?是要过一辈子的那种吗?
京城的大户小姐们要不就是太矫揉做作,整天琴棋书画无趣得很;要不就是太唯唯诺诺,一个个胆子比芝麻粒还小,见他打个人恨不得能晕过去,没一个能打的,偶尔一两个胆子大一些的,叽叽喳喳聒噪死了。
怎么就没有一个像天颜那样的女人呢,她果敢坚毅可以和自己并肩作战,照顾自己的时候特别温柔,笑起来也特别好看,甚至发脾气骂人的时候他都不会觉得烦……嗯,如果是和天颜成亲……
想到这,南玖的耳朵不知不觉又红透了。
看到自己儿子呆呆傻傻的,白陈氏还以为儿子在想户部尚书家的女儿,打趣道:“怎么,你是不是也觉得澜澜挺好的啊?”
白南玖边点头边下意识回答道:“挺好的挺好的,我也觉得沈府挺好的!”
他娘表示一脸懵:沈府?哪个沈府?户部尚书姓郑啊?
南玖非常强硬地表达了自己非沈天颜不娶的想法,他本来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从小到大小爷他想要什么东西没得到过?于是给亲娘说完后他就唱着小曲乐呵呵去准备聘礼了,他白南玖的女人一定要拥有最好的!
沈天颜要是知道一个十六岁的小屁孩满脑子霸总想法,这个小屁孩曾经还是她当宠物养过的,她一定一巴掌拍在他的狗头,啊呸,狼头上——她两辈子活了三十多年都能当他娘了!
而且白南玖要是早熟早慧那种男孩子吧,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姐弟恋嘛,体贴的弟弟谁不喜欢。可她想要的是懂事乖巧会疼人的弟弟,可不是想养一个儿子!
沈天颜不想嫁,镇国公府这边也不乐意娶。
说实话,就算是户部尚书家,白夫人都觉得门第一般,要不是澜澜那姑娘她喜欢,她的儿子就算是娶王公贵族的女儿都不算高攀!但是现在,他儿子竟然想娶一个她听都没听说过的暴发户?
陈玉萱自己出身书香门第,一向是京城贵女中的翘楚,父亲位高权重,公公更是武臣之首,门当户对在她脑海中根深蒂固,这门婚事她死也不会同意。
但是府里大事一向都是镇国公做主,白陈氏和夫君一合计,就去白威远夫妇那里“告状”了。
镇国公听到之后更是一声冷笑:白南玖这小子三天不打还想上房揭瓦不是?他白威远倒是有个痴情种孙子,四年不见了还惦记着那个乡村野妇!
其实镇国公本人倒并不像他儿媳那般那么看中门第,他主要在迁怒沈天颜。
拦下白南玖的信也主要是这个原因:沈天颜有个素未谋面的师爷,也就是李老道的师傅,当年就是这个冥顽不灵的臭道士杀死了镇国公的母亲,也是这个世界上剩的最后一匹母月狼。
这样算起来,他们两家也是有世仇的!他不给姓沈的一家下绊子就不错了,让他孙儿娶沈家女?没门!
白南玖闹了好几日也没见家里松口,就连一向最疼他的祖母这次都不站在他这边。他一怒之下就入宫觐见陛下了——皇帝叔叔最疼他了,他就不信天家赐婚家里还能不同意!
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九五之尊,乍一听到南小公爷的这个请求也愣了愣。
他可不敢随意做主,他这边婚赐下去,那边白威远和陈成礼还不得拆了他刚修缮好的皇宫!随便敷衍两句话,他就把南玖给打发回去了。
可谁叫白南玖一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深知,凭他一个人说服爹娘、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实在是太难了。而且他娘这两天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去户部尚书家提亲了,他绝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速战速决。
胆大包天的白小公爷先是说服安阳王殿下举行了一个小型家宴。陛下一向亲近安阳王,安阳王朱振华设下的宴席他大概率会去。
然后白南玖又买通了安阳王府里侍酒的下人,给陛下的酒偷偷换成了那种度数高但喝起来比较平和的。
虽然皇帝身边有人试毒,但他又没有要投毒,只要是好酒,喝着高兴谁还管度数多少啊!
果真,皇帝喝到一半眼神就开始有些迷离了。
“起驾回宫!朕突然想起来已经好几天都没去御花园和澜澜商讨国家大事了!”
澜澜是皇后养的一条凤尾金鱼。
这句话一出,整个宴席都安静了一瞬,白南玖就知道他亲爱的皇帝叔叔是真喝醉了。
他立刻屁颠屁颠跑上去喊道:“陛下陛下!草民也想为国家大事出谋划策!”
皇上一向喜欢他,乐呵呵就让南玖也跟上了。
“陛下!草民最近得了一件绝世珍画,想献给您一观。”
皇上一听说有好画看,连国家大事都不管了,立刻让白南玖呈上来。
卷轴打开,画的赫然便是沈天颜抱着一头小狼的样子。
“陛下!此女名叫沈天颜,您就说当不当得一句天人之姿,是不是好看得很。”白南玖笑得一脸自豪。
“嗯,你别说,倒还不错。”皇帝瞪着迷离的大眼睛一脸和蔼道。
“皇上叔叔,小玖记得七岁那年献了一副华余年的画给您,您龙颜大悦说以后只要有什么好东西是小玖想要的,直接向您讨赏便是。”
白南玖看了一眼毫无防备、醉醺醺的皇上,理直气壮道:“小玖想要皇上将她赐给我!”
“嗨,什么大事儿,这是哪家的女儿啊。”
“是京西沈府家的嫡女,沈贵妃家的亲戚。”
白南玖脸不红心不跳想到:他这也不算欺君,往上再数个那么七八代人,和沈贵妃可不就是亲戚么。
皇帝现在脑子一团浆糊其实并不太清楚是哪个沈府,但既然是沈贵妃的亲戚想来也不会差,这等容貌又是嫡女,配白南玖倒也说得过去。
“朕的御前执笔呢?金桐呢,让他滚过来写圣旨,朕要赐婚!”
高公公在一旁想开口劝谏却被白南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瞪回去了——折寿哦!他得罪谁都不敢得罪这个混世小魔王啊!只希望陛下酒醒了不要太后悔迁怒他这个做奴才的!
白南玖得偿所愿,屁颠屁颠跟着宣旨的太监就回镇国公府了。
天子一脸莫测地盯着白南玖离开的方向,没有半份醉酒的神态,“高远,你说这小玖是真傻还是在明哲保身呢?”
说到这儿轻轻笑了一声,“一个十岁的孩子独自一人从十几个杀手的刀下活了下来,他倒是个有能耐的。”
高公公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