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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试试的心态点了一支,我只感觉这香气似乎莫名熟悉。只消片刻; 果然睡意来袭。当真是好东西!我即刻钻进了被窝里。
然而等我好不容易沉沉睡去,再睁开眼时; 却还是来到了那片浓雾里。只是这回我好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强行牵去某个地方一样; 在这片仿佛没有边际的白朦胧里穿行; 也不晓得是飞了有多久,突然亮光一晃,眼前豁然开朗; 我好像“嘭”的一声钻出了这片云雾。
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终于把这梦中的景象看清——这不就是上回光顾过的那处幻境么?底下明镜似的湖面中央,不正是那座小小岛是什么。
那股抓着我的力量已经消失不见; 我已经能自由地选择我的去向。不过也没什么好选的,我直接向那岛上落去。
少女果然还在这里,不过这回她没有荡秋千,而是坐在了石凳上,两手托着腮,直溜溜地盯着我,像是知道我会来一般。
两脚又踩上这片柔软的草甸,细腻的花香便顷刻扑来,我心中又不得不感叹一声、这幻境也太过分真实了。转过身看向少女,她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干咳两声,走到桌边,径直坐了下来。
“我还没请你坐下呢。”她突然开口说话。
这话听得我一愣,扎巴扎巴眼睛,顿时有些尴尬,便作势要起身。
她裂开嘴莹莹笑着,露出唇边的两个浅浅的梨涡,道:“喝茶~。”
我起到一半的身子又缓缓落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而还没咽进去,不由又是一愣,低头一看,杯子里哪是什么茶水,原来竟是清水泡的花瓣而已,清水还是凉的。
我嘴里含着满嘴的花瓣看向少女,她倒是笑得天真烂漫,似乎这完全不是一个恶作剧。到嘴的东西我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吐出去,只好硬着头皮把花瓣水咽了下去……幸好没什么怪味……
“好喝吗?”她居然问。
“好喝好喝……”我呵呵笑着敷衍,放下杯子,转移话题地问:“刚才是你拉着我来这里的吗?”
她点点头。
我干脆抛出全部的问题:“你到底是谁?这里是哪里?这还是我的梦里吗?你又为什么等我?上次你不是说,你在等你的情郎吗?”
她定定地看着我,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沉默了片刻,她终于选了个问题回答道:“这不是梦,这里是你的心境。”
“心境??额……所以这里不是我的梦里?而是我的……心里?”
她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时间还是没能品出这“梦里”和“心里”到底有什么具体的区别。不过这样有问有答,总算比上回我问她答非所问好些。于是我挑出了一个我最在意的问题,“你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少女不答反问。
我看着她的脸,心跳突然没来由地加快,环顾着四周的景象,脑子里面似乎有思绪万千。而这万千思绪里,好像有一条主轴终于被我慢慢理清,我顺着这主轴抽丝剥茧,无数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闪过。终于,我说出了那个仿佛一直藏在我心底的疑问——“你,是千婴吗?”
她的眼神波动了一下,睫毛轻轻盖了半截下来,目光却没有聚焦在我身上,仿佛是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里。我紧张地盯着她,终于等来了她的回应——闭上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竟然真的是千婴?!?!”我从石凳上一跃而起,瞠目结舌地惊呼。明明是天方夜谭,却又是理所当然。接着我就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内心似乎早就料想到了这个答案,却在看到她点头后立刻生出了些抗拒的情绪——就像这不是我想要的回答一般。
不过心还没来得及矛盾完,嘴巴就已经开起了连珠炮:“你真是千婴?你怎么会在我的心境里?你不是死了吗?所以你到底死了没有啊?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知吾。”她开口打断了我的话,眼睛看向了我。
突然,眼前的画面剧烈抖动了起来,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包括千婴的样子。我双脚突然离了地,好像有人抓着我要把我从梦境里拉出去。
“你要说什么!?”我着急地对千婴喊道。
她神情有些悲切,看着我张嘴说了一句话。
然而我的耳朵边嗡嗡直响,我听不见她说的话!
“你说什么?!”
她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努力地辨认着她的唇形,终于完全看清,不由当场一愣。
她对我说:“救救我。”
* * * * *
“知吾姐姐,你快醒醒。”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一山的一张脸。他倒是面露喜色,开心地说:“果然有效,真的日晒三竿了。”
我浑身软绵绵,眼皮重千斤,一肚子起床气,“既然有效,那叫我做什么?今日又不用去丹霞楼学堂,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说完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一山不依不饶地掀开被子,言简意赅地说:“罗叔今天做了冰糖藕粉。”
我睁开眼,罗叔,常留居的厨子,料理的手艺一绝。冰糖藕粉,我最喜欢的甜品……
激烈地挣扎了一番,我还是撑着起了床,一山已经备好了洗漱用的热水。趁我更衣洁面的空档,一山又为我沏来了一壶浓茶,一口闷了一杯,苦到舌头都不想要了,但总算精神了些许。
我和一山悠悠哉哉来到了常留居,刚跨进偏厅一步,我就当场一愣,圆桌上竟然已经坐了个人。
“稀客啊小六!?今天刮的什么风,你竟也来喝甜汤啦?”
第34章 谈心
宗六正端着个白瓷小碗; 一勺一勺地喝着黏黏糊糊的冰糖藕粉,听见我的声音; 便暂时停下来向我点头致意。“早啊。”开口说话前还不着痕迹地拿边上的手绢擦了擦嘴。
我径直坐到他身边儿,依旧觉得很新奇; “诶我还以为你从不吃饭呢,来了这么久就没见你来用过三餐。怎么,”我瞅瞅他手里的瓷碗,“你也喜欢吃甜的?”
“一时兴起。”他答道,右手捏着勺子一圈一圈地搅着碗里的糊糊,却没有再继续吃下去。
哟,我来了你还不好意思呢?我心中窃笑; 不等我出口揶揄,罗叔的声音就已经传来,“哟知吾; 你来啦!”回头一看,罗叔正探进来半个脑袋; 乐呵呵地看着我; 他整个人都圆圆胖胖; 这么一笑就更像个不倒翁了,“今天有冰糖藕粉,吃吗?叔去给你盛?”
“罗叔早啊!”我朝他挥挥手; “当然要吃啦!你知道我就离不开这口甜,一定要多给我盛一个大红枣哦~!”
“好嘞!”他乐呵呵地往厨房走去。
“我去找罗叔。”一山扔下一句就跟着罗叔跑了。
宗六意味深长地盯着我,像是在观察什么没见过的新鲜东西。
“怎么啦?”我故意寻着他的眼睛要跟他对视; 他被我一盯,果然如我所料地马上收回了眼光,又目不转睛的看起自己碗里的藕粉,“不是……就是觉得你能很快地与周围的人打成一片,这点还挺厉害的。”
“哦?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我啧啧道,“不仅碰到你来用膳,居然还听到了你对我的夸赞?”
“也不是要夸你……”
“嗯?”我质问般地盯着他,他好像反应了过来,“哦、是夸你,但我想说的是,还挺少能遇到你这样的人的……”
正说着,罗叔已经拿托盘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冰糖藕粉回来了,“来~啦~。”他像市井早点摊上的小二一样,吆喝着把藕粉送到我面前。嗬、好大一碗,比宗六手里那个小瓷碗大了两倍,晶莹剔透的甜汤里,飘着三个鸡蛋那么大的红枣。
“哇!罗叔,你对我太好了!”我当即拿起勺子,还来不及好好吹吹,就舀起一勺往嘴里送——嗯!好甜!虽然好烫,但好甜!真是美味,比小鱼洞集市里卖的简直好过一百倍!我被烫得管不住自己嘴皮子,捂着嘴巴一边斯哈斯哈,一边给罗叔递出大拇指。
他被逗得呵呵直乐,像个不倒翁一样原地摇摆,“慢慢吃慢慢吃!”一边对我说着,一边看向宗六的碗里,“怎么样宗公子,味道不错吧?还需要再添点儿吗?”
宗六笑着向他摇摇头,“不用了,这么些已经够了,劳烦罗叔。”
“那你们慢慢吃,不够再来厨房里找我啊!”说完他就心情大好地摇摆出了门。
这大红枣被熬得软烂,完美地与藕粉的口感契合,一碗糖水,却完全甜而不腻。为了好好品尝着美味,我放慢了速度,认认真真地吹着每一勺藕粉,不紧不慢地吃着。
宗六见我沉迷于美食,便也没有再搭话,端起小碗,干净利落地将剩下了一小口一饮而尽,末了竟也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果然也是个嗜甜的。
“其实我也挺少遇见你这样的人的。”我吞下一大口甜汤,开口说道。
“什么?”他似乎没预料到我突然的发言,表情一愣。
“你刚才不是说你很少遇见我这样的人吗?”我从碗里抬起头看他一眼,“我想说其实我也没遇见过你这样的人。”
“哦?”他像是毫无自知之明,笑了笑,问道:“我哪样的人?”
我端起碗一饮而尽,满足地边擦嘴边道:“我感觉每次看到你,给人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他眨巴眨巴眼睛,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我接着道:“我其实到现在都觉得,你看起来特别面善,总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可我明明就从来没有见过你。”
“其实我也有同样感觉。”他点了点头,“不然初见时……我也不会主动找你搭讪。”
“说起初见时,”我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你那天的感觉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怎么说呢,嗯……那天我见到你时,还以为你是个特别活泼开朗性格外向的人呢,谁知道……”我耸耸肩,他现在可是方诸山上出了名的冷面公子。
其实到现在我都还清楚地记得,在那天月城湖畔依稀的光里,他比皎月还灿烂的眼睛。只是就仿佛是昙花一现,那样的笑眼,已经好久没在他脸上看到了。
“那个时候自在啊。”他这次倒没有回避这个话题,“那时候一个人在外,第一次没有被人后脚踢前脚地跟着,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地一个人呆着,不由就有些开怀。”
他说这话时眼神定定地望着桌上一个点,似乎是透过那个点看到了许多久远的记忆,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恍惚。
还真是每一次见到他,都给人不太一样的感觉。他现在这副忧郁的样子,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初见时调皮开朗但有所隐瞒的他,再见时冷若冰霜又话里有话的他,还有现在深沉忧郁却欲言又止的他。一个人怎么能同时有这么多面?那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或者都不是吗?
“你为什么叫宗六啊?”看着他发呆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要赶紧找出个话题来把他拉回现实,然而脑子一时之间也有些懵,没想到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他一愣,如实答道:“在我之前,宗家的五个哥哥都夭折了,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还养得这么大的。老人们说名字简单好养活,所以就直接叫小六了。”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看样子名字简单确实好养活,看看你被养得多好。”
他脸一红,反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叫知吾?”
“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指了指我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