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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一红,反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叫知吾?”
“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指了指我的后背,“因为我生下来,背上就有‘知吾莫若君’五个大字。婆婆说这叫、天降神迹,与众不同,所以我就叫知吾啦。”
他听罢先是一愣,见我一脸认真不像是唬人,便忍不住低头一笑,“哦?那为何不叫莫若君呢?”
“那多难听!”我一脸嫌弃,“莫若君听起来不会太像戏本里含冤而死不得善终的苦情女子了吗?还是知吾,特别又好听。”
“哈哈确实,”他轻松地笑起来,“要是没有七师弟,你的名字应该就是全方诸山最特别的名字了。”
“那可不!”
“对了,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我问。
宗六想了想,“没打算,一会儿去丹霞楼继续背天规吧。”
“诶诶!今天就暂时把天规天条甩到一边去吧!”我眼珠一转,突发奇想有了个好主意,笑眯眯地邀请道:“你知道什么叫赶海吗?”
他一愣,我却不给他说不的机会,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山下去。“一山,快,去拿个背篓,我们一起去海边!”
第35章 【番外】赶海
善颂是直睡到快日落西山; 才终于被自己饿醒的。因为睡得太久,整个身子都快僵硬成团了; 她慢索索地换好衣服,洗漱干净; 在观星楼转了一圈,果然没有人。考虑了半天,模模糊糊地想起昨晚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了好几次想去山下赶海,还要捡写贝壳螃蟹来烤,肚子就应景地咕咕一声。
于是她便优哉游哉地往海滩走去。性格就是这样,再饿再渴,火烧眉毛了都还是急不起来。青梅婆婆都说过; 她和知吾两人,明明是知吾看起来更毛毛躁躁风风火火,但实际上善颂才是那个容易心血来潮; 却没什么恒心和耐心的人。没办法,她全部的恒心和耐心都给了对月宫和太阴星君的向往了; 人的心是有限的; 哪里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也不晓得已经下了多少台阶; 终于能隐隐听到海浪潮汐的声音。而仔细一听,就能听到知吾极具辨识度的欢乐笑声,可以说是毫不逊色于海浪。
这丫头; 一个人都能玩儿得这么开心?
善颂加快了脚步,终于奔到了沙滩上。脚刚踏上柔软的细沙,就远远地看见三个身影。只见知吾脱去了鞋子; 在浅滩里赤脚跑着,她不断地弯下腰去辨识沙子里的东西,时不时像寻到宝一样,欢天喜地地捡起什么东西来,邀功一样给身后的人展示。
宗六站在她身后,倒是鞋子袜子都穿得好好的,只见他乖乖地端着一个竹编的篓子,神情柔和地等着知吾把一个又一个捡到的东西扔进篓子里。虽然不像知吾那般兴高采烈,但终于是没有了之前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而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小少年跟在知吾背后,乐此不疲地跑着追着,不时地凑上脑袋一起研究知吾手里抓着的东西。也不知他俩在说些什么,总之很快就爆发出欢乐的笑声。
一时间善颂看得有些呆了,可能是画面太美好太平静,她不忍心打破,也可能是他们太开心太和谐,她不知道该怎么插足。她呆立在原地,不知该怎么解释心里突如其来的空唠唠的感觉。
不过还不等她想清楚,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善——颂——!”知吾终于看到了她,立刻捧着刚捡到的海星,开心地朝她飞奔而来。善颂还没反应过来,知吾已经把海星举到了她面前,“你看!我捡到了一颗星星!送你如何!”
善颂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长得一言难尽的海星,手居然自己自觉地接了过来。知吾满意地挽起善颂的胳膊,拉着她往前跑去,“走!我们捡了好多蛤蜊!今晚可以喝海鲜汤啦!”
善颂连忙摇了摇头,驱散掉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就加入了眼前的欢声笑语。
第36章 【番外】阴谋(上)
更深露重; 月明星稀。
陆地的东极,与无量海的相接之地; 漆黑的海面今夜异常平静。海岸上瘴气从生,黑烟流淌; 漩涡的中心似有一个人为的结界,由内向外阴森森地透着邪气,无形的压力之下,连海浪都变得轻声细语,畏首畏尾。
结界之中立有三人,两人在前,一人在后。左前那人……或许并不是人; 而更像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身长八尺有余,一袭细鳞软甲; 青发,虎目; 獠牙; 最可怖的是; 他的左脸像是曾经遭人削下过一半,找回来后又直接缝了回去,从颌骨到头顶; 留下了一排丑陋的针脚。他背上背着一柄长/枪,似乎是有某种封印,严严实实地用白布包了起来。
右边那人; 只是个寻常打扮的干瘦老头,面容枯黄,毫无生气——正是曾经出现在千苇荡湖底的宗府管事老辛伯?!
这外形上天差地别的两人,此刻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寂静的海面,仿佛在等待什么东西上岸。
头顶黑云簇拥,偶尔裂开一条缝,泄出一抹星光。在那惨淡的银光下,能够看到海面上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地靠近。那是一团黑雾,像有生命一般贴着海面游动。
老辛伯瞧见了黑雾,立刻大喜,转身朝身后那人禀报道:“大长老,少主到了!”
恶名冠绝六界的魔界护法长老罩山,此刻面容平静,一身黑色宽袖长袍,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魔气,体态佝偻,却黑发及地,听到下人的话后,他缓缓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只见那双瞳仁一只漆黑,一只灰白,灰白的那只目光呆滞,已然不可视物,黑色的那只却像稚子的眼睛一般,灵动而有活力。
此人身上糅杂了太多矛盾,让人无法判断他究竟是苍老还是年轻,更有可能的是他的身体一边在新生,一边在老去。
海上的黑雾转眼间便登上了陆地,卷起一阵旋风,直接视结界如无物,来到了三人跟前。一人从黑雾中显出身来,是个面如冠玉的年轻公子,朝着罩山躬身拱手一拜,“参见大长老。”
罩山微微一笑,上前两步将他扶了起来,慈爱地握住了他的手道:“戮罹,我的好孩子。”
年轻人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乖顺的笑容,朝那人喊道:“外公。”接着又看向那青发恶鬼,抬手作了一揖,“舅舅。”
他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刚拜入方诸山至能真人门下的灵龟少爷,宗六——显然,他该是“戮罹”,而不是“宗六”。
青发恶鬼鼻嗤一声,满目尽是不屑,垂眼打量着这个周身散发着与其他三人格格不入凛凛仙气的年轻人,开口嘲讽道:“仙家公子,收起你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你这是在跟我们叫板么?”
戮罹听罢顺从地敛去了周身仙气,也并不在意他话中的嫌弃,挂着微笑只管把自己礼数尽到,接着又转脸看向一边的老辛伯,朝他点了点头。
“少主,这几日你可一切安好?方诸山上可有遇到什么危险?仙界那帮人有没有看出任何端倪?”老辛伯满面都是关切之情,生怕他缺胳膊少腿一样前前后后地看他。
“我一切安好,不用担心。外公,魔界近日可算太平?我们的谋划可见了成效?”
“哼,魔界有我镇守怎会不平?”说话的是青发恶鬼,他正是人称自在魔罗的魔界三将之一,千桎。“更何况要我说,魔界没有你,才显得更平常些。”他边说边露出讥讽的笑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厌恶。
戮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反倒朝魔罗笑笑,说道:“那真是劳烦舅舅了。”
“随我来吧。”罩山转身一挥手,眼前便兀的撕开了一道漆黑的裂缝,不详的呜咽隐隐传来,仿佛连风都要被吸入其中。四人鱼贯步入了那缝中,待老辛伯的衣摆消失在黑暗里,裂缝便猛的收拢,瞬间,海滩上的结界、瘴气皆消散去,空中星宿重现,只听见滚滚海潮来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像。
世人皆知,六界八荒,上有九天凌霄宫,下有冥府阎魔殿,仙者居洞天福地,妖者匿幽岭深流。唯独这魔界,十人中倒有八人是只知其名而不知其所。
都道东岳泰山上接南天门,下源忘川河,既是神界的入口,也是地府的玄关。众人只道它是天地两府的咽喉之地,却不知它实际上也是魔界的秘密关口。
忘川,源起泰山,横阻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是阴阳的分界线。六界中能入轮回者,便能通过奈何桥渡过忘川进入十府阎王殿,忘却前尘,投胎转世。而不得入轮回者,或不愿舍弃前尘者,便会跌入忘川,不得超生。
然而在这忘川之中,还徘徊着比孤魂野鬼更见不得光的东西。
创世之初,魔族从众生欲望的阴影中诞生,生而不在轮回道中,死则无法趟过忘川河。少数身死神灭,消散于天地之间,更多的则只能飘荡在忘川河边,面向地府恸哭,最终栽进忘川的湍流中,成为河底的一抔烂泥。
飘荡在河上的亡魂顺流而下,经年累月,魔障在忘川的尽头积少成多,竟逐渐变成了魔族盘踞的一方秘地。后来初代魔尊阿修罗王崛起,就在此设立了重重结界,建起了魔界的城池。
忘川尽头,死生之地,生者蚀其骨,亡者迷其途,根本不会有人活着往返于这暗流涌动的不祥之地。在创始元灵封印的笼罩之下,魔界被弃在这一隅,不生不灭,暗自经营。
魔界主城,鸷渊殿前,一道漆黑的缝隙豁的裂开,四人先后从中走了出来。殿中等待的众人立刻站起身,朝为首的三人一拜。
“参见大长老,参见少主,参见大将军。”
三人迈入大殿,接受着众人的拜谒。这大殿尽头设有三层阶台,罩山缓步行至堂上,将手中权杖交予迎上来的仆从后,便径直走上最高台,跪坐在了正中央主座的软塌之上。
戮罹跟在他身后,在第二阶左侧的位置上盘腿坐了下来,一坐下就端起矮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神情姿态颇为放松。而最下一阶台上设有三座,左右皆已有人,自在魔罗面不改色地解下背上的长/枪,入座了中间的位置,将长/枪平放在了身后。
“落座吧。”大长老在高处挥了挥手,殿内的八人纷纷入座。
如此一来,魔界的次序立判。原本在这鸷渊殿上,以魔尊一人为上,下设二位护法,三员大将,统御八门魔王,势力盘根六界。而现在,魔界已经千年没有魔尊,于是护法大长老罩山身居上位,代为治理魔界;戮罹作为唯一继承人,以魔界世子的身份位列其次;三员大将中,除了在中的自在魔罗千桎,还有左侧的“百头鬼”千圄,以及右侧的“颠倒魔王”千缢。
这堂上身居尊位的十三人,加上席间侍酒的仆从和四周身披甲胄的守卫,形容样貌都大不相同。既有像自在魔罗那样面目丑陋、身形怪异的罗刹,也有像百头鬼那样瑰姿艳逸、娇媚妖娆的惊鸿美人。但总的看下来,还是奇形怪状、面目可憎的更多。
“诸君,”罩山在堂上朗声道,“今日召唤魔族八门首脑齐聚鸷渊殿,是有三件事要宣布。”说完击掌三次,向殿外等候的人喊道:“进来吧!”
话音一落,只见三人走进殿来。其中两人是侍从打扮,用扁担挑进来一只大木箱。而另一人是个美艳的女子,一袭紫衣,二十出头模样,姿色出众、眉眼含情,虽不言语,却透着股媚态。比她的容貌更引人注目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