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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些邪祟未除的凶器吧。”
我的心“怦怦”直跳,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我俩的脚步声和我俩脚步声的回声,压抑的气氛叫人汗毛直立,我忍不住揪紧了宗六的袖口,“小六……还得下多久?”
“到了。”
我连忙往前看去,只见楼梯尽头是一处圆顶的门洞,隐隐可知里面漆黑一片。我的心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儿,脚下突然定住,有些害怕得走不动。宗六见我停在原地,问道:“害怕吗?”“怕……”“那还看不看?”“……看……”我点点头吞吞唾沫,伸出手道:“但小六你得拉着我……”
宗六一怔,随后便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继续往门内走去。我难以解释这突如其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紧张,干脆一把抱住了宗六牵着我的胳膊。原本神色如常的小六也被我感染得有些紧张,身子明显比刚才僵硬多了。
他带着我一步一步走入了门中,我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奇怪、以我现在的道行,在黑暗中视物早就不成问题,现在怎么什么都看不清?我努力眨了眨眼睛,又抬手揉了几揉。正揉着,眼前突然一道雪白的强光袭来,我一惊,还没来得及闭眼,一只大手就覆上了我的眼睛。
宗六一边替我遮住那光亮,一边在我耳边道:“刚才忘了叫你小心提防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直接被照到可得瞎好一阵子。”
“是是是、多谢多谢。”我连连道谢,在宗六的手掌中暖暖睁开眼睛,微光从他指缝间透出,是一道道温柔的红。他就这么挡了好一阵子,直到那强光渐渐褪去,他才缓缓拿走了手掌。
眼前的场景让我呆呆愣在原地。只见这漆黑幽暗的大厅中央建了一座石台,在那石台之上,飘舞着一缕雪白的轻纱,刚才的强光正是由这轻纱发出。此刻它通体透着莹莹白光,在半空中上下浮动,仿佛是这密闭的地下室里正吹拂着微风一样,只是饶是凭它如何翻飞,却始终出不了石台的边界,似乎那里有什么看不见的结界。
然而我脑子根本无法思考什么结界不结界,此刻早已震惊得无以复加。“这……这是……”我听见我自己喃喃发问。
宗六站在我身旁,盯着我,目光如炬,他说:“这就是天工塔镇压的最厉害的法器,当年穿在魔界至尊的身上,大杀八方天兵天将的上古法器——九天羽衣。”
第51章 千里传音
“这就是……九天羽衣?”
“准确说应该是九天羽衣的残片吧。”宗六看向那条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的白纱; “当年九天羽衣不是被劈得四分五裂吗?我想这应该是哪位神仙寻到了其中一片,所以交给方诸山来镇压吧。”
我忍不住捂住胸口; 手掌下,心脏正突突直跳。太像了……我满脑子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太像了,和我的真身太像了。婆婆曾说我的真身只是千婴身上一条普通的衣带,但、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什么普通的衣带,而是……而是当年九天羽衣的一缕吗?
“竟然只剩这小小一片……”我抑制着满心的惊讶之情,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你说别的部分都去哪儿了呢?”
“这就无人知晓了。”小六道,“当年羽衣损毁之时; 传说其碎片散落在六界各地。这样的上古法器,我想不仅魔界对它虎视眈眈,就连天庭也定然不会放任其飘散在外吧; 这一千多年以来一定在派人四处搜寻。”
我忍不住想走得更近些,谁知刚上前几步; 一道火光突然从脚下升腾而起。“——当心!”宗六及时抓住我的后领向后一拉; 我定睛一看; 只见那火光冲起一丈来高,绕着石台形成一圈火墙,整间暗室顿时如入白昼。借着火光; 我才看清四面的墙体和天顶之上,都雕刻着几尊栩栩如生的天兵石像。这些石像眼如铜铃、血口大开,皆是凶神恶煞的夜叉之相; 它们手握兵器,从四面八方簇拥着正中央的羽衣残片,仿佛随时都会脱离墙体的束缚,朝入侵者猛扑而来。
我心下大骇,正兀自后怕,宗六又拉着我连退几步,等我俩离石台足够远了,那升腾的火光才渐渐降了下去,只消片刻暗室里又恢复了原样,只剩下九天羽衣散发出的莹莹幽光。
“小心些,这里可不是能乱走乱碰的地方,小心触动了机关被师父发现,到时候咱俩都逃不过一顿板子。”
“是是……小六你可算又救了我一回……”
宗六摆摆手,随即又笑着凑近我问道:“如何,看到九天羽衣这样的稀世法宝,有什么感想?”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吸进了满肚子烟味儿,边咳边道:“果然大饱眼福。小六、咳咳咳,这地底下实在憋闷得慌,我现在也看够了,咱们快快上去吧。”
宗六一愣,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才耸耸肩道:“行、咱们走吧。”
我跑在宗六的前头,飞快地攀登着旋转阶梯,下意识里只想快些离开此地,那东西实在太令人心慌意乱了。宗六沉默地跟在我身后,直到出了天工塔,都没再说一句话。
待两人奔出天工塔,呼吸到新鲜的海风,我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下来。趁着还未涨潮,我俩涉过滩涂回到了方诸山。
“用膳吗?”
“用!”
两人又转去常留居,没有意外地受到了常留居众门人的热烈欢迎。阔别了十年的罗叔更是老泪纵横,听说我要用膳,撸起袖子就做了一大桌宴席,直感叹自从观星楼的几位小姐公子开始闭关修炼后,能让他老罗大展厨艺的日子就越来越少了。
几杯梅酒下肚,总算是让我暂时忘了天工塔里的所见所闻。一顿饭热热闹闹吃到傍晚,直到过了酉时,善颂才捧着几本厚厚的册子姗姗来迟。此刻我已酒上眉梢,一见善颂就立刻搂住她一顿亲热,“想死你了善颂!这十年你过得怎么样!怎么都不来汤泉找我!怎么不早点来叫我出关!”
善颂见了我也是高兴,可再高兴也藏不住满脸的疲倦,“哎别提了,二师兄的那炉定颜丹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每半个时辰就得清一次药渣添一次火,要直到明日午时!我就是知道你今天出关了,所以溜出来看你一眼,马上还得回紫光阁去!”
正说着,一人跟在善颂身后走了进来,一见我就神色夸张地奔来,点头哈腰道:“哟!这不是知吾小姐吗!恭贺小姐神功炼成、出关之喜啊!”额、这不是宗六的专侍、常留居的前任管事刘禄吗?我正反应着他怎么跟在善颂身后,刘禄已经挂着满脸的笑容伸手接过了善颂手上的册子,“小姐这个就交给老奴吧,您好好休息休息,老奴在厅外候着。”说完向我又作了几揖,才退出了大厅。
善颂像是已经习以为常,全程都无视了他,直接坐到桌上 ,端起茶杯“吨吨吨”往嘴里灌。哟这是?我看向桌上的宗六,只见他面不改色,倒是毫不在意自己的专侍从进来到离开都不与他这个正主打招呼。
“咋回事啊?”我也坐上桌,右看看善颂左看看宗六,“刘管事现在改跟善颂啦?”
宗六举着酒杯慢悠悠地呷着,“良禽择木而栖嘛。”
“啊?”
善颂嚼着包子目光呆滞,“我现在可没空管他,他乐意干嘛干嘛吧……我吃完这个包子就得走了……”
宗六见我意外,便笑着解释道:“这刘禄原本以为我会是个前途大好的明主,盼着我能多多提拔帮扶他,没想到现在师兄弟几个中就属我出身最差、最没出息,他心有不甘,自然想另觅新主了。”
什么东西!?我当即恼怒,一拍桌,“小六啊,这样狗眼看人低的人可留不得,更不能跟着善颂啊!不如把他逐出方诸山得了,让他到外面觅他的新主去!”
“那倒也不用,他也算是方诸山的老人了,很多事得心应手,能给四师姐帮帮忙也是好事。”宗六饮尽杯中梅酒,眼神突然暗了两分,他自说自话地道:“更何况他既贪心又怕死,留着自有用处……”
“你说什么来着?”他最后一句话说得细弱蚊蝇,我早已微醺,一时也没听清楚。宗六被我问得一愣,忙道:“没什么没什么。知吾、还喝酒吗?”
“喝!给我满上!还有,什么知吾,要叫师姐!”
“四师姐,喝酒吗?”
“唔不喝不喝、咳咳咳,我得走了!”善颂一口吞下整个包子,被噎得面红耳赤,胡乱地灌了口茶水,就匆匆地往紫光阁去了。
我和宗六又东扯西扯地喝了几巡,直到月上梢头,才尽兴地回了观星楼。一山早已把我的卧室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还燃了我最喜欢的熏香,我倒头睡到床上,啊、真是久违的舒坦啊!虽说如今我已能做到不饥不困,但这口腹之乐和褥枕之暖果然还是叫人难以割舍啊!
借着酒劲,暌违十年,我终于又能倒头就睡了!!——想是这么想的……然而想得倒挺美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我又入了心境!
好吧好吧,反正十年没睡了也不缺这一觉,心境就心境吧,还有什么要给我看的吗?我顺从地飞在梦中,然而这一回,这心境似乎有些不一样。无论我怎么飞,都飞不出这眼前的浓雾。以往明明不需多久就能突破这层结界,今天怎么像是只能绕着同一个地方打圈子?
我究竟飞了多久了?我挥舞着手臂想试着剥开眼前的浓雾,结果自然是毫无用处。怎么会这样?原来那股指引我的力量呢?正兀自奇怪,“嘭”的一声,我突然一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震得我头晕眼花。我摸摸额头,幸好是梦里不怎么疼。不过、这是什么?
我伸手去触碰这挡住我的东西,感觉这好像是一层看不见的强大结界。这、这是?我恍然大悟,这莫不就是十年前婆婆为我真身设下的结界?竟然连我也会被挡在外面吗?我趴在结界上,贴着脸努力往里看。模模糊糊的,但却还是能隐约看到些东西。
不是我期待中的花树小岛,也不是惊鸿一瞥的林中少年,那好像是……我的真身?只见那条曾让我惊为天人的衣带此刻毫无当初平静娟秀的“仪态”,而是像受了某种刺激一般,在结界中翻腾起伏,空、空、空,仿佛是伴随着我的心跳一样,衣带在结界内掀起阵阵激荡。我敢肯定,若不是有眼前这层结界挡着,这震荡肯定早就让我原形毕露、神志不清了。
你怎么了?为何会如此不安?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吗?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今天见到了另一片九天羽衣?
我“豁”地睁开眼睛,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疑惑,翻身而起取出床头柜子中带锁的小匣子,打开,拿出其中一张传声咒。还是得把这件事跟婆婆说说才是……十年前婆婆为何会给我的真身设下一个如此强大的结界?除了不想让人再随意探测我的元神之外,是不是还因为、婆婆认出了我的元神实际上就是九天羽衣的一部分?
我打来一盆清水,点燃符咒往盆里一扔。“婆婆!”我急切地往盆中喊道。
然而……毫无回应?
“婆婆?婆婆?”我又连唤几声,可直到符咒作用消失也依旧无人应答。
难道婆婆正在休息?不会吧,我长这么大,几时见到婆婆在夜里休息过?难道在忙?可之前婆婆明明说,无论何时都会回复我们的……我不死心,又重新点燃一张。
仍然,无人回应……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在忙?还是说出什么意外了?不会不会,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