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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在两个势力之间,暗地里发生的杀戮与报复,也一直都沉浮着,从未止步。
自从十三年前那第一场人族与妖魔初战发生之后,这座城池里的情势,便陡然更加复杂了起来。
十三年前,除了大荒仙盟与西漠皇朝,这琉璃城里,似乎还有另外两股势力掺和进来,一方势力,自然是东海仙盟,另一方势力,却是躲在了暗处,不时向城中探出手脚,插手一些事情,却一直没人能够看清这一方势力的真面目。
东海仙盟在这座城池里面,相对超然,他们似乎只是想做一个观察者,并不想跟任何一方扯上因果,可那一股神秘的势力,却是完全不同。
他们在这个城池里,似乎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目的。
十三年来,四个势力的修仙者们,在这座绿洲城池里面明争暗斗,掀起了无数血雨腥风,而到了十三年后的这个晚秋,在有心人的感知里面,一切似乎突然变得不同了起来。
……
已是晚秋,玉竹亭外的含香树下一片不动声色的枯黄。穿过那一片凝重铺展的树影,风盈晓看到了那个人。
天色未晚,天空中还有艳灿灿的太阳,玉竹亭从上到下都被阳光明晃晃的罩住,便是亭柱子上那细细的纹理,风盈晓也都看得极为清晰。但当目光落于那个人身上,风盈晓却发现,自己竟似乎看不清亭子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便那么随便的侧身而立,可那身姿,却让风盈晓觉得这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一直是那么的——恍惚,而他身周那原本极清晰明晃的阳光亭柱,在那一瞬间,仿佛也迷离起来。
风盈晓自身亦是金丹真人,修行的是含香阁秘传仙诀百花春风诀,在金丹境修仙者内,战力也可排在中游水准,可竟是看不清那人身周的情形。
似乎有一层神秘莫测的气息,阻挡了自己的神识,遮蔽了自己的目光。
风盈晓方觉得不妥,却见那个人忽地扭头向她看来,他的双眸清亮,风盈晓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骤然凝住,漫天的阳光和高大的玉竹亭,还有那男子并不高大的身躯,便清澈的现在风盈晓面前。
风盈晓微微苦笑,仰首停步,阳光将她的左脸映得莹白华灿。
“这一次的事情,你……果真接下了?”风盈晓看着眼前这个清瘦的男人,迟疑着道。
那男人此时已转过身来,他的一身黑衣极紧凑清爽,唯独那袖口长及指尖,他的左手随意置于身侧腿畔,右手隐于身后。
听见风盈晓的问话,他微微侧头,目光自风盈晓面上飘忽而起,遥遥落在含香树下那一片树影之中,随即,他极轻极快的点了点头。
第五百九十七章西漠皇朝,该杀!
那是一张极其平常的脸,既不英俊也不丑陋,这种容貌会让人们看过即忘,留不下一点印象。
风盈晓认真的看着他,努力想从那张脸上找出自己应该相信他的理由。可是她没有找到。连让自己不相信他的理由都没有找到。
他就是那么平常的在那里,温和得如同这阳光下拂面而过的风,一时间,风盈晓竟突然焦躁起来,这个人,究竟可不可以?
她身为金丹境修仙者,却一直看不透他的虚实,根本看不透他的修为。
可是除了他,这普天之下,又有谁愿意帮自己?即使愿意,又有谁敢?
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是为名利?那拜朝堂权倾西漠皇朝,与大荒仙盟分庭抗礼不落下风,自己一介普通的金丹修仙者,且是师门破落之辈,高下一看便知。
若是为色,天下清白绝色的女子何处不可得,自己虽也一向自许,却也知这天下男子,怕没有谁能够为了自己一个女人和代表了西漠皇朝的拜朝堂势成水火。
含香阁不过是这琉璃城地域里,一个只有数百人的散修组织,自己这等修为,已是姐妹们中的最顶尖层次,含香阁这样的散修组织,连门派都不是,甚至都没有资格加入大荒仙盟。
这等实力孱弱的组织,在大荒之上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存在,又有谁会为了含香阁,去得罪强大的西漠皇朝呢?
方才来时,风盈晓本已打定主意应了这男子,可如今,却又实实在在的踌躇了,那覆遮了她月余的绝望一瞬间又缠绕了上来,凝成了这午后明烈的阳光也散不尽的冰凉。
风盈晓目光一黯,扬起的头颓然低下,方转身欲去,却听得身后那男子道:“拿来。”
那声音却也如他的容貌一般普通,没有一丝特异之处。
风盈晓没有回头,却停住了脚步。
“那含香树的叶子,你拾一片过来给我,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了。”
那男子的声音普普通通,没有任何非凡之处。
风盈晓身躯轻颤,没有回头,却抬步前行,“风盈晓及含香阁诸位故去的姐妹多谢公子,前途凶险,风盈晓此去若不能为姐妹们报了这血海深仇,最多去九泉之下与众姐妹相聚,不敢教公子白饶了大好性命。”
话音未落,风盈晓只觉得眼前一暗,那男子已鬼魅般站在她的身前。
风盈晓抬起头,一片叶子正轻晃着自她的面前落下。
那人突然伸出左手,风盈晓尚不及反应,右手已被那人抓起,那一片含香树的叶子,正于此时轻轻落在风盈晓的手心。
风盈晓错愕间,那人却松开手,极快的拾起风盈晓手心的那片叶子,便又将手拢于袖中。
“现在,含香阁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了。”
风盈晓不禁微笑起来,笑到半途,却想起自己身负的这些沉重,面色便又黯淡下来。
如此也罢,自己既已存了必死之志,管他究竟是为何要帮自己,这尘世污浊沉重,而今大荒风雨飘摇,世间都在传言妖魔降世,人族将灭,或许真的所有人都只能一死才能挣得永远的轻松吧。
想到这里,风盈晓骤然轻松了起来,她抬头,却见那男子依旧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抿嘴一笑,看着那男子道:“既如此,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风盈晓本就绝色,这倾城一笑之下,那男子眼中神色却丝毫没有变化,依旧面无表情。
“凌霄寒。”
“那么,凌公子,你为何要帮我?”
“你真的需要答案吗?”凌霄寒的视线随着一片缓缓飘落的含香树叶子,漫不经心的回答。
“嗯……我想是的。“风盈晓犹疑着,点了点头。
“因为,我收了你的报酬,就要为你办事,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凌霄寒的视线又缀上另外一片叶子。
风盈晓怔了一怔,她仔细看着凌霄寒面上的神色,此人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似乎他说的话都是一本正经,“可我……”
凌霄寒的目光猛地从那叶子之上收了回来,他看着风盈晓的眼睛,“你是没有委托我,可是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杀人——”他顿了顿,那眼神里突然间冷意四溅,“拜朝堂——西漠皇朝的人,都该杀!”
风盈晓听得他将那“杀”字咬得极清脆凛冽,那个原本普通至极的声音说出这个字的时候,风盈晓只觉得这天地骤然黯了下来,那蓬勃的杀意轰然咆哮着自他的身上涌出,便欲淹没天地间所有一切。
那是一种剑意,风盈晓从没感受过这么凛冽的剑意,在琉璃城方圆万里,所有的散修势力加起来,怕都找不出如此凛冽的上乘剑意。
哪怕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来自于大荒仙盟的修仙者们,风盈晓都从未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如此上乘的剑意,那根本就不属于她们这些散修组织的层次,而应该是来自大荒仙盟的上层。
也许,也许他来自那五个门派?
风盈晓芳心中忽然一动,胸腔里的一颗心,忍不住激动得砰砰直跳。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姐妹们的血海深仇,就真的有希望报了。
风盈晓猛地闭上双眼,这数月来放在心里的所有承担与撑持,到如今终于在这个男人的一句话之下轰然崩塌,她转过头去,泪水再也隐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不再去想,为何这男子会主动找上自己,她不再去想,这男子与西漠皇朝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情仇,她不再去想,这男子的修为如何,能否为她报了这血海深仇。
此时此刻,风盈晓的这一颗心里,是满满的希冀与期盼,她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希望这男子所表露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想。
风盈晓朝着这个男子恭敬施了一礼,而后,便转身迅速离去,只留下那男子,独自一人站在这玉竹亭内。
“哼!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水灵,所以故意去抓人家的小手?”
玉竹亭外的那颗最高大的含香树的最后一片叶子,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句女子薄嗔中的凉意,在秋风中挣了几挣,终于还是落在了地上。
大荒的冬天,到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谁在暗中弄风潮
大荒。琉璃城。
琉璃城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仿佛秋风刚尽,这凛冽的冬寒之气便席卷了整个城郭,那些逼仄的街巷里,路边的阴沟水似乎昨夜还在热气腾腾的散着酸臭,到了早上,便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天刚蒙蒙亮,街道上刚有些黎明前的亮色,更多的还是还未来得及褪去的浓重夜色。
倚翠楼的门房老李头缩着头拢着手开了院门,嘴里嘟囔着,“这贼老天说变就变,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要再这样折腾下去,还不知道过得了过不了今年冬天啊……”
“你这把老骨头过得去过不去今冬咱爷们没兴趣,可是白花花的灵石到得了到不了你老头的手里,爷们倒是很感兴趣。”
老李头忽听身后有人说道。
老李头吓得一激灵,猛地一回头,却见一人正站在他身后,这人貌不惊人,却衣饰华贵,气度端然,老李头只扫了他一眼,那眼睛便定在了他手中那块白花花的灵石上面。
老李头老眼光芒四射,连声道:“上仙有何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人笑道:“也不用你赴汤蹈火,我只问你一件小事,你若是回答得令我满意,这灵石可就是你的了。”
老李头忙不迭的点头,连道:“您说!您说!”
“昨晚有一位拜朝堂的白大人,是不是在这倚翠楼过的夜?”那男子手里把玩着灵石,漫不经心的问道。
“您说的是西漠皇朝前门营的白将军?这个……小的不敢说……”老李头面露难色,眼睛却片刻不离那块灵石。
又一块灵石摊在了那人手上。
“啊……那个……小的记得白大人昨晚宿在了柳叶儿的房内,好像是望春楼来着……”老李头小声嘟囔着,东张西望说道。
白花花的灵石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落在老李头脚边,老李头忙弯腰去捡,等他将灵石塞进怀里再直起腰来,眼前已没有了那人的踪迹。老李头愣了一会,伸手摸到了怀里冰凉的灵石,赶紧跑回自己的小屋,紧紧关上房门。
此时依旧是夜色浓重,远处传来最后一声鸡啼。琉璃城醒来了。
……
“什么?!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白三怎么了?”
“大……大人,白大人在倚翠楼叫人给杀了……”张五常光着脚,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