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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僭越了。”他冷冷地说。
“是……”莉莉丝脸色发白，怔怔地将手缩了回去。
卡嘉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欢实。刚刚她经历了什么？险些被女魔头就出来咔嚓掉！
——你在干嘛？
纳西索斯捂住胸口，心跳的频率让他十分不适应。
［陛下您太帅了！］卡嘉恨不得原地跳圈儿。
——收敛一点，这心跳得我不舒服。
［好勒～］卡嘉狗腿地应着。
［内个…嗯……］
——说。
［谢谢您刚才没有把我交给莉莉丝］
——我要除掉你还用得着她帮忙？
［呃……总之，感谢您不杀之恩。］
——留着你也不是完全没有用。
［您尽管吩咐！］
——你先把身体洗洗，都有味道了。
［啊？］
说着，前方一亮，卡嘉刚刚习惯了密林的幽暗，这突如其来的光刺痛了她的眼。她用手遮住眼帘，小心翼翼地伸开指缝去瞧。
瘴气四溢的森林中竟出现一汪热泉，水汽氤氲。月光直挺挺地倾注到热泉里，黑暗中形成一拢光柱。
［您怎么知道这里有温泉？］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还不快洗！女孩子讲点卫生。
卡嘉腹诽道，谁不讲卫生了！哪里有机会洗啊！
她警惕地看了下周围，没有人，活人和死人都没有。
蹲下，用手指试了试温度。尼玛，好烫啊，下去保准儿熟了。
［陛下，水温有些烫。］
——再试试。
从卡嘉脚下到温泉的四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一层白霜，连那些不断向温泉伸出触角的藤蔓都被冻住了。
她又试了下水温，舒服得“嗯～”的叹了口气。迫不及待地开始脱衣服，可脱到一半她又停住了。
——又怎么了。
纳西索斯很不耐烦。臭丫头洗个澡这么费劲！
［我脱衣服……您别看哦。］
卡嘉红着脸小声道。
——你想得美，谁看你啊！快洗！
［哦，好吧。］卡嘉看着几乎不见任何起伏的胸部，觉得陛下说得很有道理。
悉悉索索脱完，任温暖的泉水将自己包裹，“唉～”卡嘉舒服得又开始叹气。
她将头进入水下，正想好好享受一番，一股奇怪的冷意从脊椎骨向四肢扩散。在温暖的水里，她竟
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能感觉到他在紧张。陛下怕水？
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人类的历史书里有写，血皇纳西索斯是溺亡的。
她叫了声［陛下？］
他没有回应。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是不是说只要在水里，他就没法控制我的身体？
她一边思考着，一边将自己越沉越深。直到看不见头顶的光，她才意识到这汪温泉竟深不见底。
黑暗中她有些迷失，“带我离开这儿。”她催动意识道。
平静的泉水开始流动，渐渐在她周围形成漩涡，漩涡越转越快，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双看不见的手
将她扯入泉眼。
转的七晕八素，险些把隔夜的晚饭吐出来，层层波纹之上，她终于又看见了光亮。心中一喜，也顾
不得多想，划水向水面游去。
这一探出头来，卡嘉傻了眼。
尼玛这是哪里啊？！！！
峰区的热泉水质非常好，出了北方泉城巴克斯顿外，查特沃斯的热泉也很著名。
哈里换了衣服刚刚下到池子里，只见咕嘟咕嘟水里开始冒泡。
他心下诧异，难道还是□□泉？
凑到那气泡处仔细观瞧，突然水底漂上一团东西，他想要回身拿剑，已经晚了，那东西呼啦啦啦露出水面。
“是你？”哈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同样莫名其妙的还有卡嘉。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森林中的露天温泉突然有了高高的穹顶和大理石墙壁？
而且池子里还多了个人！
卡嘉以为她瘴气吸多了出现幻觉，使劲儿拍了几下脑门儿，还是不对啊。
“你是一直躲在这里吗？”哈里冷着脸，一只手扯过池边的浴巾围在腰上。
卡嘉也认出了哈里…兰格力，心道倒霉啊真倒霉。
“抱歉，走错了。”原路潜回去应该就是之前的泉池了吧？说着她就要往水底钻。
“喂！”哈里一把拽住她，“你想干嘛？”手掌下女孩子的皮肤柔嫩得像上好的丝绸，他突然发现她未
着寸缕。哈里面上一红，强撑着若无其事，却慢慢松开了手。
卡嘉并不理他，一门心思往水里钻。
看她在水里憋了好久，没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也不出来，哈里心想难道这下面真有暗道，还是她偷
袭未果为自己找借口？或者她和其他女人一样，想引起他的注意？冷哼一声，他又去捞卡嘉。
“你做什么？放开我！”卡嘉不满，气鼓鼓的，大眼睛瞪得溜圆。
“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偷袭我？”哈里板着脸。
“我哪里有偷袭你？”卡嘉否认，试图从哈里手中挣脱。
哈里稍稍用力，“有一种人能够潜进人的梦里将做梦者杀死。“
卡嘉心中一动，难道他也做了同样的梦？
“你潜到我的梦里，杀了我三次。”
“那你怎么还活着？”
哈里无语，“我怎么知道？你修行不够？”
“你没死不就得了。”卡嘉余光看向四周，原路返回是没戏了，接下来看怎么跑路吧。
“我为什么会梦见你？之前……我们见过吗？”哈里有心结，他从来没梦见过女人，还三番两次要杀自己。
第19章 XVIII 亡灵之舞…上
卡嘉努力搬出一副严肃脸，可她的嘴角以可疑的频率抽搐着。天知道她的心脏跳得有多欢快：我能潜到人的梦里，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是好厉害的样子。
“喂，回答我！”哈里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两人泡在水汽蒸腾的池子里竟无半点暧昧，好吧，他承认自己有些小悸动，可她呢？那是什么表情？
“团长？”守在门口的侍从听见声响，以为主人有需要。
“没你的事，走远点！”哈里的声音很不耐烦。
侍从挠挠头，看看周围，正琢磨着换哪个地儿站比较合适，杰森满面红光地走了过来，边走边挨个系着衬衫扣子，显然是刚刚跟哪个姑娘纵情欢畅了一番。
“干嘛呢？”杰森一扬脖子，“探头探脑的？”
侍从马上站好，行了个礼说，“队长，团长让我站远点。”
“哦？”杰森眼睛一亮，俯到门口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队、队长，你这是干什么？”侍从不解。
“嘘！”杰森赶紧瞪他，像是怕错过什么似地，耳朵紧紧贴着门，“总归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别看平时总冷着个脸，这不也跟姑娘快活着么。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诺大的泉池突然喷射出无数条水柱，直直地射向穹顶，在空中化成漫天的水雾。
哈里猝不及防，手下一松。卡嘉灵活地退出好远，身子将将挨到池边，水柱汇聚，两人中间垂下一道水幕。
“你……”哈里忙起身从另一边跳出池子，一只手不忘抓住浴巾围住关键部位。
“我们之前见过的。”卡嘉从屏风上扯下一个袍子胡乱遮住，丢下一句回答仓皇冲出门去。你从我的尸体旁经过，惊得我诈了尸。
杰森被一股大力弹了出去，脸被厚重的门板拍得结实，五官疼得错了位。
一个冒着热气的、湿漉漉的姑娘从身旁经过，跑得那叫一个快。还没来得及惊讶，他那尊贵的团长大人周身上下只裹着块浴巾追了出去。
虽然眼冒金星，凭借着强烈的八卦意识和野兽般的反应力，杰森毫不犹豫地跟在后面，边跑边擦着鼻血。“团长，等等我！”
“前面的，截住她！”哈里大喊，从出生到现在，他都没有这样窘迫过。
侍女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盯着哈里光裸结实的腹肌只顾着娇羞。
杰森边跑边脱上衣给哈里罩上，心道我今天一定得瞧着这姑娘正脸，团长可从来没这样追过女人。不对，团长压根儿就没追过女人！
卡嘉逃得很郁闷，明明我是血族，怎么被个人类追着到处跑。
查特沃斯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撞开一道门之后是另一道门。在走廊的转弯处，她找着机会闪身躲进了一个房间。
将门轻轻地在身后关上，卡嘉快速地查看四周，松了口气，屋子里没人。
这应该是哪位小姐的卧房，屋内陈设简单却不朴素，桃心花木的全套家具，五斗橱上摆着精巧的东方瓷器，她光脚踩在淡蓝色菱格纹的波斯地毯上，觉得柔软而沁凉。
卡嘉轻轻地走到衣柜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啧。竟是一水的白色连衣裙。随便抽了一件套上，丝绸顺滑服帖，大小正合适，看来衣服的主人也是个平胸。卡嘉在另一个柜子挑了一双小牛皮靴，将鞋带紧了又紧，确保一会儿不会跑掉。
余光中出现一双脚，穿着缎面的便鞋，浅粉色的裙摆擦着地毯，悄无声息地向她走来。
卡嘉缓缓起身，戒备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人。
那女人……不、是女孩，大约十六七岁，脸色蜡黄，气息不稳，可那一双眼却目光炯炯，似能洞穿人心，“你不必害怕。”
卡嘉撇嘴，谁害怕了？只是……拿了人家的东西还被抓了现行，她心中忐忑、难掩羞愧。
她微微一笑，伸手递了条宝蓝色的腰带，“这个颜色很配你。”
卡嘉迟疑地接过，不知作何反应，看着她的眼睛道，“谢谢。”
“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吧。”她说。
“不用了。”卡嘉有些尴尬地系上腰带，“我……先借下你的衣服，会还的。”
女孩摇摇头，“衣服送你了，我还有很多。”
走廊里很多人走来走去，很是嘈杂。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卡嘉，“他们是在找你吧？”
卡嘉穿戴完毕，也不说话，竖起耳朵仔细听门外的动静。身体紧绷着，像拉开的弓弦。
女孩吐了吐舌头，善解人意地噤了声，平白无奇的脸上竟显出一丝生动。待门外的人走远了，她方开口说道，“我叫安妮，你叫什么名字。”
“卡嘉。”
“卡嘉？”安妮在脑中费力地搜寻这个名字，但一无所获。她好奇地打量卡嘉，“圣殿骑士团的人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有点小误会。”卡嘉有些不自在。
见卡嘉不想解释，安妮也便不再追问，心中猜测她也是和那些贵妇小姐们一样，为了哈里…兰格力而来，只是不知为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样想着，眼里不觉带了鄙夷之色。真是可惜了这好样貌。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安小姐，您还没睡吗？”
安妮开口道：“苏西，你进来一下。”
门开了，卡嘉下意识地闪身，可见到进来的人，她着实惊出一身汗。
卡嘉从未想过麦姬…希尔能够做出如此温顺谦卑的模样。
而此刻这位被叫做苏西的侍女，看到卡嘉也难掩眼中的意外。
惯会察言观色的安妮…查特沃斯看出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对，“你们认识？”
‘苏西’点头，递给卡嘉一个警告的颜色，说道：“她是哈吉斯爵士家的侍女。”
“哈吉斯爵士？”安妮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些反胃，对卡嘉的态度骤然变冷，“把这位侍女带回她的房间。我要睡了。”说着懒得再看卡嘉一眼，转身回了里间。
“你怎么在这儿？”卡嘉问道，生怕一不小心又中招。
麦姬的脸上出乎意料地闪过一丝苦笑，褪了谦卑的表情，上挑的眼尾换上惯常的妖娆，“我还没问你呢。”
“你说什么？”夏洛特正要睡下，听见走廊里喧哗，便叫侍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