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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之看着她,知道她不愿被王琰比了下去。而此次的金牛镇之行,看到的风家诡异之处,以及山洞中几乎和紫徽宫的那幅一模一样的壁画,还有以自己的法力也看不透的玉箜篌,他隐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在洞中,阿妩轻易地被祭台和玉箜篌影响,也和她自身的修为不足有关。还有她所揭仙榜上的任务。
他怜惜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又想起她的前生来。当年从战乱中救了她,带她到东海流波宫后,好长一段时间,把她丢在一边,由她自生自灭,自行跟着高阶的仙官们学习,只是到了后来,他才渐渐注意到她。现在想来,竟然记不清楚她当年是怎么修出金丹的。想到此处,他心中不禁有些自责,轻轻叹了口气。
看到他垂着眼帘,良久没有出声,好像神游物外的样子,萧青妩有些疑惑,伸手在他前面晃了晃,道:“仙长?”
“嗯。明日我要出去几天。几日后,你直接来精舍找我,我来指导你如何修炼。”看着她兴奋的小脸,他微微一笑,又道:“阿妩,我……想吃你做的蜜饯了。”
第二日一大早王清之便已悄然离去,但是他已经吩咐过了执事弟子。虽然他不在,不少野蜂蜜却送到了萧青妩处。萧青妩又熟门熟路地采摘了不少灵果,除了酿制灵果酒外,还腌制了两罐蜜饯。她拿起其中较小的一罐蜜饯,向风韶音的住所走去。
前面便是风韶音的寝室,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除了风韶音,好像另一人是个女子。萧青妩退后几步,正想过一会再来,身边一条黄犬无声无息地一蹿而过,十分矫健,一下子便没入了寝室边的小树林中,却把她吓了一跳。
那只黄犬十分眼熟,她忽然记起来了,它很像她和仙长去金牛镇,过金牛河时从船上跳下来的那只犬,也是像刚才那样,从她身边蹿了过去。如果真是它的话,它怎么跑到风师弟这里来了?
好奇心终于占了上风,萧青妩悄悄地走近几步,运起灵力,仔细倾听。
“他们出事了,又与我何干?娘,你还惦记着风家,他们把我们害得还不够惨吗?当时你送我来太清宗修仙的时候,不也说过我们与他们再不相干了吗?”
“他毕竟是你父亲啊。”
“父亲?他对我又何曾尽过一丝一毫的教养之责?”
“音儿,别这么说,你爹他也是迫不得已。”
室内一阵沉默,风韶音并未回答。萧青妩正想回去,却突然听到室内重物的倒地声,然后几声闷哼,接着便是那女子的惊呼声:“音儿,你怎么了?!音儿!”
萧青妩急步走上前去,推门而入,却见风韶音已经倒在地上,双手抱头,正在满地打滚,嘴里发出痛苦的嚎叫。
第43章 12。23 晋江独家发表
“风师弟!”
那妇人正弯下腰,要把风韶音从地上扶起来。萧青妩连忙和那妇人一起,把风韶音扶到榻上躺好。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似乎十分痛苦,虽然咬紧了牙关,极力忍耐,还是不时有破碎的呻|吟从唇间溢出。她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得滚烫。
“音儿!你能听到娘说话吗?”那妇人坐在榻前,紧握着风韶音的手,眼圈红红的,但风韶音却没有反应。萧青妩伸手探向他的腕脉,却未发觉有什么异常。
她从未见过这种情景,有些慌乱,道:“伯母,我去请医药阁的纪长老过来看看。”说完便推门而出,向医药阁跑去。
等到纪飞霞和萧青妩一起赶到的时候,风韶音早已经昏了过去。纪飞霞探了探风韶音的腕脉,却也未发觉有任何异常,不禁眉头一皱,输入了一股灵力,游走于他的经脉之间。
那妇人见纪飞霞的眉头一直皱着,担心地道:“纪长老……音儿他究竟是怎么了?”
纪飞霞摇摇头,迷惑道:“我查不出他有何异常,也不是风寒发热。”她又转头吩咐萧青妩,道:“青妩,你好好看顾你风师弟,如果他有何变化,随时来告知我。”
萧青妩点头称是,这时才有机会打量了一下那妇人,她便是风府那幅小像所描画的俞姓女子,是自己做的怪梦中的那个妇人,也是风韶音的母亲。
当萧青妩发现风韶音昏迷的时候,琅华已经回到了东海流波宫。
玉清早就习惯了琅华的突然“出关”,琅华出现在书房的时候,他正对着满案的卷轴,眼皮也未抬一下。
琅华目中露出歉然之色,默默地走到案前,取走了一大半的卷轴,在书案下首坐下,也开始批阅起来。玉清的嘴角微扬,一时之间,两人相对静静地坐着,只有翻动卷轴的细微声音,以及笔尖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南窗小几上的夔龙纹错金螭兽香炉里散发出袅袅清香。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玉清把笔一掷,往后一靠,几乎躺在了宽阔的紫檀椅上,叹道:“总算干完了!我竟不知,为何天庭有这许多华而不实、空洞无物、不知所云的奏章!”
琅华也批完了最后一份卷轴,搁下笔,传唤了文宇仙官。文宇也不奇怪琅华的突然出现,一一收拾好卷轴,正要退下,却又站住了,欲言又止。
“嗯?”
“禀君上,云缳帝姬昨日来访了。”
琅华目注玉清,玉清淡淡道:“我没见她,说你仍在闭关。”
文宇接着道:“帝姬好像有些疑惑,为何君上如此频繁地闭关,连今年的王母寿筵都没去参加,她担心您是否在修炼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琅华没有接他的话,却淡淡道:“取新茶来,再送一瓮泉水过来。”
文宇抱着一大堆卷轴出了书房门,在心里为云缳感叹了会儿,很快便送来了新茶、泉水,还体贴地送来了炉具。
文宇退下后,琅华开始煮水烹茶,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优雅之极,清美白皙的手,隽逸高远的面容,实在是赏心悦目,玉清的脸上不禁浮起了清浅的笑意。不一会儿,室内又弥漫起了新茶的清香。琅华递了一杯给玉清,他接过茶杯,品了一口,叹道:“好久未品到你亲手烹的茶了。”说完,便将茶一饮而尽。
琅华取过他的茶杯,再次帮他注满。然后一挥手,指尖发出淡淡金光,在书房里布下了厚重的结界。
玉清在流波宫曾遥观琅华,知道他和萧青妩一起去了趟金牛镇,正想调侃好友几句,却见他布下了结界,脸色不由一正。以他们两人的修为,极少能有人窥视或偷听而能不被发觉,但琅华却仍然如此慎重。
只见琅华默默地从袖中取出一物,放置在紫檀大书案上。玉箜篌在深紫木色的衬托下,更显得通体莹白,晶莹剔透,光华内敛。然而其中似乎却蕴含着某种极大的力量,以玉清的法力,竟然也看不透它。
玉清眉头一皱,道:“这箜篌是怎么回事?怎么缺了一块?你又是怎么找到它的?”
琅华道:“这是从金牛湖底的山洞中找到的。”于是便从金牛镇的众多鬼怪说起,再说到湖底隐约的乐音,迷阵之后的风府和深潭,最后说到了金牛湖底的山洞。
玉清挑眉道:“你是说那山洞里有一副和紫徽宫的那幅一模一样的壁画?”
琅华点点头,道:“这正是极为奇怪之处。毫无疑问,风府平时有人定期去山洞打理,并且用血献祭,阿妩就是无意中碰到了祭台上的残留血痕,又受箜篌的法力影响,曾被拉入了某位风府中人的回忆里。”
玉清无意识地用折扇敲击着手掌,发出啪啪的轻响,沉吟道:“血祭?”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先是风府中人不知何故全部失踪了,然后这箜篌就开始自行发出乐音,所以才吸引了众多鬼怪来到金牛湖。这么看来,这血祭的作用就是为了压制箜篌,让它不要发出乐音。”
“看来的确如此。”
玉清“扑哧”一声笑了,道:“看来这风家的血还真有用,居然能比得上你的法力。”他当然能看得出玉箜篌上有琅华的法力封印。
“风家的血的确有其奇异之处。”琅华又说到了萧青妩的梦境,以及风府祖坟外围的那一片陶瓮,以及瓮中的童骨。
玉清连连皱眉,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道:“这么说,风家甘愿乱|伦,家族内通婚,就是为了保持其血脉的纯粹?”
琅华淡淡道:“看来的确如此。但血缘太近,必然会出现许多畸胎,或者智力低下的孩子……”
玉清敲了敲折扇,道:“而风家不能容忍自己的血脉里会有这些孩子的存在,所以把他们杀了,用陶瓮装起来,并以符咒和桃枝镇压?但为何用陶瓮呢?”
琅华不答,却站了起来,走到书架前,从上面抽出一本书,翻了翻,找到其中的一页,递给玉清。
玉清接过书一看,是《奇异考》,一本记录各地奇风异俗的书,琅华所翻的那页,描述了远古时代的人们用陶瓮承装夭亡孩子的风俗。他摸着下巴,沉吟道:“远古时代……风家……壁画……这中间有何联系呢?”
“别忘了,据传,伏羲氏……姓风。”
琅华的话语和往常一样清润淡然,但在玉清耳中,他的声音却似乎从天际幽幽传来,他整个人如同浸入了冰水之中,彻骨生寒,不禁打了个寒噤。
伏羲氏是远古神之一,相传他人首蛇身,与女娲兄妹相婚,生儿育女;奇门八卦也是由他所创。那幅壁画中所描绘的正在讲道的人首蛇身形态的远古神,可能就是伏羲氏。
他一下子坐直了,道:“难道风家是伏羲氏的后人?”
“如果血脉纯粹,伏羲氏的后人必定是神,但如今,神界已然消亡。阿妩有个师弟,是风家的人,他是凡人无疑。所以我推测,风家祖先或是伏羲氏与凡人所生的孩子,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血脉中的神血部分越来越少,所以他们为了保持血脉纯粹,不得不在族内通婚,尽可能地维持神血及其法力。”
玉清慢慢点头,道:“如果你的推测为真,这些怪事也就说得通了。那么,这箜篌……”
两人的目光相接,都已知对方心里所思所想,视线交错而过,又不约而同地投到了玉箜篌上。
……如果风家传承了伏羲氏的血脉,那么他们所守护的箜篌……
玉清伸出手指,轻轻划过丝弦,空灵悦耳的乐音在书房内响起,但两人的神情却都十分凝肃。
像前几天那样,一大早萧青妩便来探访风韶音,却意外地发现,风韶音已经清醒过来了,正坐在榻上。
她高兴地道:“风师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伯母呢?”一边问,一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已经退烧了。
风韶音看了她一眼,道:“我已经大好了。我娘给我煮粥去了。”
“我去请纪长老看看。”风韶音还来不及阻止,她已经推门而出。
不一会儿,纪飞霞随着萧青妩来了,她伸手摸了摸风韶音的腕脉,又输入了一股灵力,细细探查,和上次一样,毫无异常。
她再次迷惑地微微摇头,道:“看来已无大碍。韶音,如果有何不适,记得过来找我。”
等到纪飞霞走了,风韶音看着萧青妩,忽然道:“师姐,上次我还没有问你,在金牛镇的经历。可否给我详细说说?还有,王长老和你,是否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