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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清轻轻接过。
黑玄机又挥出一道灵力，温和一笑，“还有……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手中的灵力散发出极为温和的光晕，缓缓地朝着姬清手中的圣灵珠包围而去，而他深吸一口气，轻缓而坚定地念出一句姬清现在还不懂的话语，“天地初开，混沌难消。下有冥幽，上有九霄。凝天地之精，肃五行之清，蕴天灵之体，补宙内之荒。归位！”
最后两字，黑玄机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说出。
随着他话音一落，姬清手中的圣灵珠猛然绽放出一道极为绚烂的光华，圆润无比的圣灵珠在这一阵光华之中缓缓消融。仿佛坚冰化水一般，变成了一小团流动的灵液，看起来极为的灵动，仿佛具有生命力一般。
就在姬清愣怔的时候，圣灵珠化作的灵液化作一条金鱼跃动起来，从她的心脏没入，完完全全地融入她的身体之中。
几乎同时，姬清耳边响起了刚才黑玄机念出的话语，“凝天地之精，肃五行之清，蕴天灵之体，补宙内之荒。”
姬清愣住。
她知道她是天灵之体，而她的丹田中便温养着五行灵珠，圣灵珠……便是黑玄机口中的天地之精吗？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圣灵珠化作的灵液流入心脏，无法抗拒这一切的姬清心中涌上一股极为悲悯的感觉。
这阵感觉来得有些莫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悲悯黑玄机，还是自己，又亦或是天下苍生。
等到环绕着她身侧的金芒消失，姬清再度朝着黑玄机看去，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唇边带着温柔的笑意，犹如沉睡一般地闭上了眼睛。
“他走了。”拓跋烈安抚地拍了拍姬清的手背，又问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姬清摇头，“只是有些不懂……”
“我想，伯父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苏言突地说道。
他清隽的黑眸看向远寒，眼神笃定。
刚才黑玄机念出那一句类似咒语的话时，他们几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惊讶，然而远寒却非常的平静，平静得像是这一刻他等待了数千万年一般，久到连激动的情绪都没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远寒身上，远寒点了点头，“是，我知道。”
才说了几个字，他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适。
下意识的，姬清走到了远寒的身边，挥出一道莹白的灵力洒落他的身上。虽然圣灵珠已经融入了她的身体之中，可……眼下她使用出来的这一道灵力，竟然比她平日里驱动圣灵珠的时候还要来得精纯和强大，治愈伤势的速度也要快上几分。
有了姬清的治愈，很快远寒的脸色便好看了一些，几人也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详谈一番。
“清儿，你已经知道你是元灵之体了，对是不对？”远寒问道。
“是。”
“你知道你是天运之人吗？”
“我知道。”姬清看向严珂。
天运之人，这还是严珂当初在最后一个隐藏阵法中对她提过一句的。
“其实，所谓的元灵之体和天运之人，只是天道圣女的两种能力而已，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天道圣女的能力？”
“是，仅仅只是你拥有的能力，而你就是天道圣女。在没有融合天地之精以前，你无法完整地拥有天道圣女的能力，甚至遗忘了曾经的记忆。很多东西对你而言就像是被锁在箱子里的存在，因为你忘记了它们的存在，它们也不能被你所用。等你彻底融合了天地之精之后，你的记忆会彻底解封，到时候有关你身上的一切谜题，你都会知道最正确的答案。”
“您的意思是……答案在我自己的身上？”姬清问道。
“是。”远寒点头，“但如果你此刻就想知道的话，有些问题的答案不用你去追寻，现在我便能为你解释。我看你很有些困惑，你想知道什么？”
“嗯……”姬清抿了抿唇，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猜测，“黑玄机推演天机，算出能化解灵界浩劫的一线生机在龙魂谷，其实……能化解浩劫的不是五爪金龙一族，而是我，对吗？”
拓跋烈猛然看向姬清，湛黑凤眸中满是震惊。
“对。”远寒却点了点头。
“因为我融合了五爪金龙一族的火种之力，所以才会这样？”
“不仅仅是这样……”远寒看了强忍着情绪的拓跋烈一眼，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作为天道圣女，你原本应该是无情无感，无欲无求的存在，犹如天地日月一般永恒存在，不生不灭、亘古不变，就算整个灵界在你面前灰飞烟灭，你也不会有丝毫悲悯的情绪，只会动用你的能力再用无尽的时光造出一个灵界和三千小世界罢了。可对于我们天下苍生来说，生死是我们的宿命，而我们的记忆也只有短暂的一世，就算天地重生，我们也再不存在了……”
说道这里，远寒眼中浮现一丝追忆的神色，似是有些怅然，也似是有些迷惘。
“然后呢？”姬清追问。
她有一种直觉，远寒接下来说出的话，很有可能会颠覆她所有的认知。
“然后……天道无情，若是要用天道为我所用，必须使得天道动情而悲悯苍生。五爪金龙一族的镇宗之宝便具有和天地沟通的特殊能力，既然能沟通天地，自然能感应到灵界浩劫的可能。”
姬清惊讶瞪大眼睛，“你们很早就知道有浩劫的事情？”
“是。”远寒点头，“知道灵界有可能发生浩劫，而灵界和三千小世界都将化作烟尘，这无疑是一件极为令人震惊的事情。所以我们五爪金龙一族经过很久的商量，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便是用镇宗之宝沟通天地，获得天道的保护。为此，我们做了很多的准备，甚至准备了血祭……没想到，就在血祭的那一夜，夜翼族就像是一条闻到了肉味的狗，带领着许多灵界宗门攻上了我们龙魂谷……血祭，呵……”
那一夜的五爪金龙一族全力在准备血祭，有一部分族人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性命，却没有想到原本能活下来的族人也被杀戮得不得不“血祭”。
鲜血满地，处处横尸。
远寒还记得那一夜的冰冷，记得那一夜的血腥，也记得主持血祭的族长那双猩红的眸子，还有他震怒的嘶吼，“我们五爪金龙一族永远不会倒下，每一个族人都不会毫无价值的死去！既然如此，那就堵上五爪金龙一族的全部，我们窃取天道！”
章节目录 第1177章 天道有情
五爪金龙一族原本只是想化沟通天道获得天道的保护，并没有利用镇宗之宝沟通天道之后妄图称霸灵界的打算，所以，五爪金龙一族血祭的规模并不算大。
可阴差阳错的是，因为众多灵界宗门的攻杀，五爪金龙一族的血脉死亡甚多，几乎无一活口，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当时的族长，也就是远寒的父亲毅然做出了一个决定，那便是窃取天道。
从请求天道的保护到窃取天道的变化，这过程之间是牺牲了无数的五爪金龙一族的族人性命而改变的，也由不得五爪金龙一族不孤注一掷的搏一番。
也因此，五爪金龙一族利用镇宗之宝和天道沟通，又几乎倾全族之力血祭，终于不幸中的万幸而沟通了冥冥中最为神秘而飘渺的天道。
天道圣女。
“原本我们只想和天道多多沟通，以期获得天道的保护，虔诚而卑微。没想到那一夜竟然直接将天道中最为神秘的存在从冥冥中引到了面前，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做才好。”远寒感慨的眼神落在姬清的身上，笑容苦涩又带着一点解脱，“孩子……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们。也许曾经五爪金龙一族打扰了你的平静，但……那也是我们逼不得已的情况，不是刻意算计你，也不是存心欺瞒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原谅五爪金龙一族，也希望你能原谅你身边的人……”
五爪金龙一族……
姬清点了点头。
可……身边的人，说的是拓跋烈吗？
姬清若有所思地朝着拓跋烈看去，清澈黑亮的杏眸中有些恍惚。
“清清。”拓跋烈湛黑凤眸深凝着姬清，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虽然只是喊了她的名字，但是眼中却藏着千言万语。
他不会放手，无论她是谁。
在他的眼中，她不是什么天道圣女，只是他的女人，只是他两个孩子的娘亲。就算她要离开，他也只会和从前一样，想尽一切办法阻断她离开的步伐。
哪怕，她会恨他。
“没事。”姬清摇摇头，她唇角微翘，扬开一丝淡淡的笑意，坚定地回握住拓跋烈宽厚的手掌，毫不迟疑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我只是很有些意外……”
这么突如其来的消息，不意外倒是不正常的，谁都不可能一下子就波澜不惊地接受。
两人的动作看在远寒的眼中，让远寒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忧。
“接下来，我就要坦诚在那之后，我曾经做过的事情了。”远寒说道，“以血祭天道之后，五爪金龙一族身在龙魂谷中的族人全都身死，只剩下了一个我。族长身死之前利用最后的能力将龙魂谷炼化成了碎片世界，纵然龙魂谷中已经处处断壁残桓，但龙魂谷却始终是我们的家，我们永远不会放弃。带着全族的期望，我辛苦地从龙魂谷逃离，身上只有一枚碎片世界的炼化钥匙，还有一团极为精纯的天道能量，可是……这就足以我改变很多很多……”
“浩渺大陆当初是人神魔的交战之处，虽然因为连年战争变得灵气荒芜，但那边却是我最好的掩藏之处。谁也不会想到我会窝在一个流放之地，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之下呆着。”
“我在浩渺之地呆了很久很久，也用数千万年的时间研究了很久很久，最后，我才终于将一切都理顺，然后想到一个能完美利用天道的计划。”
“让天道进入轮回，感受人类的七情六欲，从而打动天道，让天道拯救天下苍生？”姬清问道，“所以，这就是测灵柱测不出我年龄的原因吗？”
“是也不是。”远寒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我的计划远远比你想的要更复杂，当初我们五爪金龙一族为了沟通天道而付出太多，甚至全族被灭……我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自私的想法？如果最开始五爪金龙一族只是想要沟通天道，恳请天道庇佑苍生，那么后来我不仅仅想完成族人之前的遗愿，我还想让五爪金龙一族重新回到巅峰。所以……我将你送入了轮回，让你在轮回中体验七情六欲，也想让你在轮回中和阿烈相遇。”
姬清微微愣怔。
让她进入轮回，让她遇上拓跋烈？
所以……
“对。”看穿了姬清的疑惑一般，远寒解释说道，“天道圣女是天地初开之时那一团最为精粹的灵力，或者说是一道最为神秘强大的意念，其实并没有本体，天道圣女这个称呼也只是我按上去的罢了。因为只是类似灵力意念这样的存在，所以天道圣女并不能直接凝形成人，想要让天道感觉到生死伦常和七情六欲，只能让天道附着在人类身上。即使如此，那为何我不能让天道圣女和我五爪金龙一族的血脉结合，从而为我五爪金龙一族诞出最强大的后辈？这……就是我除了为灵界浩劫做准备之外，唯一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