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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为何?”
落花艰难的哽出这个字,却不做解释,只勉强对云川一笑,幽然开口:“这里比暗牢不知好了多少倍,如此,我便在这里终老吧。”
“当日我被梵天所伤,嫣儿将我安置在洞穴里,她原想说服我,让我跟她一起来这里隐居。若不是她内力不够,不能深入海底,怕是当时她就带我来这里了。其实在我看来,若能双栖双飞,在哪里都是一样,反之,再美的地方,形单影只,也是无趣,所以你不如让秦子净来陪你……”
“云川,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此番引我前来,是救了我的性命,只是我不能再跟师父待在一起,这中间有很多隐情你不明白。总之今日是我跟师父的诀别,我这辈子也再不会见他!”
云川大惑不解:“你今日还说想重新做回他的徒弟,现在给了你这个机会,怎又要拒绝?是何缘故?”
“我……我改了主意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在这里孤老终身。”
云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许是以为落花在赌气,有时候女孩儿会没来由的使使小性子,本也寻常。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你想在这里终老?你是魔神,天生的魔力继承人,千万年才出一个,拯救天下的重任都担在你一人肩上,怎能容你独自终老呢?”
“拯救天下?”落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道,“云川你怎地也笑话我?都说魔力会颠覆六界,毁灭天下,祸害苍生,我身负魔力,是不祥的祸水,是仙界追杀,人人喊打的妖魔,你又怎说是拯救呢?”
“这不过是仙界迷惑人心的一套说辞!若是魔力真的是祸害,为何自盘古开天之时就存在于世?历经数百万年,经久不衰,仍然健在,并且屡禁不止,永不能灭,这其中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世间本有六界,上古时期的一场浩劫,让神界覆灭,从此只剩仙,人,冥,妖,魔五界。以天帝为首的仙界掌管了仙,人,冥三界,其中人界虽然看似平凡,却是这六界的根基——其他几界都是由人演变幻化而来:凡人修炼可以成仙,甚至成神;凡人死后入了冥界,会有来世,或继续为人,或成为牲畜草木。成为人的是在重复上述步骤,成为牲畜草木的,只此一世,死了便是死了,不可再入冥界,也没法再修来世。
妖界比较特殊,犯了错的凡人或者仙人,入了冥界的六道轮回,作为惩罚,即便转世也不能再为人,只可投身为禽兽草木。禽兽草木修炼可成妖怪。妖界在五界之中地位最低——苦心修炼成为妖怪的毕竟只是极少数,力量上的悬殊,让它没法与仙界抗衡——有些妖怪甚至归附仙界,一心修人修仙,谋求长生。佛法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仙界对于妖怪也有所谓的仁慈,仙人分为九等,仙界规定妖界的妖怪只能修炼最末等的仙人,但永不可在天庭为官,所以法术稍微高一些的妖怪都纷纷投身魔界,魔界是唯一能与仙界抗衡的……”
“等等云川,既然仙界允许妖界修仙,为何又有等级限制?岂不矛盾?”
“若只是禽兽草木,倒还是隶属仙界的管辖范畴,一旦修成了妖,对仙界来说就是异类,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仙界岂容妖怪继续修炼,持续壮大,岂不是自树强敌?但是仙界又一向自诩宽大为怀,怕落人口实,又怕妖界造反生事,作为安抚,这才允许妖界可以修炼最末等的仙人。”
落花忽然想起了墨玉。墨玉是一只修成人形的白狐,记得小时候,墨玉说人间也不是他的归处,当时她不懂,现在才明白原来墨玉他在五界之中地位最低,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让墨玉这样的妖,身份尴尬,处境艰难。却不知墨玉这样心地善良,温润如玉的公子前世犯了什么大错,要被投身为一只白狐?想到嫣儿无故被推下诛仙台,想到即便凤来仪为仙界牺牲,仙界仍然一味追杀自己……落花忽然明白了,莫须有的罪名何其多!怪只怪仙界不讲道义,不问青红皂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云川又说:“仙,人,冥,妖,魔,这五界之中,前面四界,或多或少都有些关联,唯独魔界,与它们都不同。魔界的人不是生来就是魔,而是来自其他几界,有我这样的堕仙,有被仙界厌弃的妖怪,也有叛离仙界的冥界中人等等,基于各种原因入了魔道,我的例子你是知道的,其他的也大抵一样。魔界存在的目的和宗旨是为了对抗仙界,推翻天帝,一统六界,称霸天下。不过因为魔神的缺失,长期以来魔界一直是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所以魔界众人都在期盼魔神的出世,魔神出世之时便是魔界翻身之日!
如今你是天生的魔力继承者,魔力失了还会再生,你是魔界的希望,更是天帝的威胁,天帝杀你,是为了保他的位置,维护他的政权,据说天帝统治天庭已经有上万年之久。世间万物,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自然规律,无论凡间还是天宫,都是一样。所以既然你是未来的魔神,怎能白白辜负一身魔力?怎容你在这宅院里终老?
日后你成了天帝,六界俯首,四海臣服,万民归顺,再不受别人的欺凌,更不需他人的庇护,是何等的畅快和恣意!花儿,你心思纯良又一心向往自由,知你不喜欢这些纷扰,若你不想打理天下的琐事,可以交给覆疏,覆疏对你倒是难得的用心,到那时天下会是一副新的欣欣向荣的景象!”
落花怔怔的看着云川,对他有了新的认识:“魔神存在的意义原来这样重大!是要夺得天帝的位置!策划一场政变,发动一场战争呢!可是云川,你不是一向不问世事,怎么又跟我说这些?是因为嫣儿的关系吗?你恨仙界?”
闻言,云川微微一笑:“也许会有战争,却不是政变,因为你不是仙界中人,本身不处在天庭的政治圈。现在的局面是仙界一心要杀你,你只得窝身在此处,苦心修炼,只有成为魔神,你才可能有机会翻盘,绝地反击!这是他们逼你,你没有选择。
我是恨过仙界,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我最恨的也不是仙界,而是我自己。魔神是唯一可以与仙界叫板的人,我说这些给你听,让你领导魔界推翻仙界,做女天帝,因为这是魔神的使命,更是大势所趋,我只是劝你顺应天命罢了。”
落花若有所思,半天才开口:“但这是不对的,仙界是天下的主宰,天帝才是正统,连我父亲都曾经是仙界的战神,效忠于天帝,魔神若是推翻了仙界,岂不是有违天命,大逆不道?后人会永远诟病于魔神!往后的历史更是披露无余,岂不成了后世的罪人?”
云川摇摇头:“这些便是仙界上万年的统治里传输给你的观念,就是这样的观念奴役了你的思想。花儿,你也看到了,仙界并不正义,甚至可以说天帝是个卑鄙小人,他不讲信用,出尔反尔,为了维护他的政权,他滥杀无辜,颠倒黑白,倒行逆施,别说是其他几界,便是仙界自己人都已经怨声载道。而且一个时代总会走入没落,天帝已经统治了上万年,早该改朝换代,推陈出新了!而现在,时代选择了你,给了你永不消亡的魔力,让你来结束天帝的统治,让你开创一个新的纪元,你就该挺身而出……”
“云川,你知道我不行,我没有这个魄力,而且这也不是我的理想,我想的只是跟师父待在阑珊谷……”
云川微微一笑:“刚才还说再不见他,这才说了几句,就又改变了想法!”
“你取笑我?我虽这么想,却不能这么做!哎,活着可真不开心,总不能如愿,想做的事情做不了,不想做的事情一大推!人生总是苦多于乐,很是没劲!”
“小小年纪,不可伤感。”
看着他的一头白发,落花心里感慨:许是你的苦比我还多,只是你不说罢了,许是大家过得都不如意,正应了那句诗“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天帝其人
落花站在杏树下,看着不远处的那袭青衫,忽然问道:“这宅院可有名字?”
“没有,你给取一个。”
落花指着杏树,又指了指后面的一排屋宇:“‘牧童遥指杏花村’,不如这里叫‘杏花屋’?”
云川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落花招呼云川道:“云川,你来坐,我还有话问你。”说着,她率先在杏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不经意的抬头,瞥见树梢上挂着一环缺月,月虽不圆,却很是明亮,照着院落,白昼一般的清明。
落花心里忽然一阵伤感,多日没回阑珊谷,不知道阑珊谷的月夜是不是也是这般清明如水?意由心生,不由得脱口问出:“你可知我师父回阑珊谷了吗?”
“你想问我的就是这事?”
落花羞赧一笑:“不,我是想问天帝的事,还有几个疑问,想问一问你。”
云川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若是魔界真的对仙界开战,难免一场血雨腥风,即便最后魔神坐上了天帝的宝座,世人会说这是魔界篡位得来的,帝位来路不正,终是难以服众!到时魔界当道,魔宫入住天庭,主持仙界事务,别说仙界的残部,就是那些一直被天帝领导的其他几界,岂会安于现状、甘心被魔界统领?”
云川微微一笑:“你可以把魔界改名叫仙界,你可以不称自己为魔神,改叫天帝,如此,这天下不还是原来的天下吗?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与之对抗的魔界。同样的道理,对于仙,人,冥三界也是一样,什么也没变,只是换了一个新天帝,谁领导不是领导?秋月春风等闲度,日子还是一样的源远流长。
你若是觉得天帝这名字不好听,可以换个帝姬、天后什么的,什么都好,只要你喜欢就行!”
“这……这不是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这不是颠倒黑白,魔界不是黑,仙界也不是白,自古以来黑白就没有明确的定义和分化,更多时候只是一个称呼,有时甚至会互相转化。你要知道,仙魔之间,永远只是权利的角逐和斗争,而历史,永远都是胜利者的历史……”
“这……岂不是逆天而行?如此重大的交替和变革,西天的佛祖岂能坐视不理?”
“这是无可避免的事,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万物都有尽头,天帝领导的仙界气数已尽,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别人来取代他,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且,据说原本西天的旨意是让魔神担任五界的统治者,当时的魔神还不叫魔神,叫神尊,后来天帝篡位,才改叫魔神……”
落花大惊失色:“篡位?你是说天帝之位本来是魔神的,是天帝篡夺了魔神的位置?不,不可能!如果真像你说的,西天的如来佛祖为何不管不问,不仅不惩罚他,反而还让他统治了仙界上万年?”
“这五界总要有人来领导,谁领导不重要,只要天下太平,相安无事即可。从来帝位的争夺都是要流血牺牲的,而魔神,因为法术修为都是最强,所以一直是天帝之位的最有利的角逐者。但世上最厉害的不是功夫修为,而是人心,即便如魔神这样天下无敌的神尊,也难保不被人设计陷害。
当日我还在武陵的时候,我的一位师叔祖喝多了酒,跟我们闲话当年天帝篡位的事,我当时也跟你一样,根本不信,谁知第二天,天帝的天旨就到了,说师叔祖为武陵尽心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