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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难堪,又能改变什么?再说,即便是真的喜欢,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人人都能相守!”
云川未答,落花又说:“云川你说可笑吗?当初为了见师父一面,我不顾一切,性命也不要,今日却又不想见他,不敢见他,我都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沉默了一会,云川才说:“许是你过不了心里的坎,你知道秦子净他是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洛世奇……我遭遇了他,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我配不上师父,现在连悄悄喜欢他也是一种错!”
落花与云川的关系及不上覆疏,覆疏平常还开开玩笑,这个武陵上仙,本来在仙界就是一副尊师的派头,如今虽然堕入魔道,可是依然还是长辈的模样,与落花也只接触过几次,本来关系也不甚亲密,现在说的又是这样颇为敏感的话题,云川也不知如何规劝,一时哑在了那里。
“我长在阑珊谷,自小与师父相依为命,我对师父的感情既有男女间的爱慕之情,也有对尊长的敬重之情,我喜欢师父,许是打小就喜欢了,便是天下人都耻笑我,我也还是喜欢他!但是洛世奇,他剥夺了我对师父的喜欢!原本对师父的爱慕成了对师父的亵渎!如今的我,再不敢喜欢师父,也再不允许自己喜欢师父!
原以为洛世奇死了,怨恨也该消了,直到昨日看了曦娥的鉴水镜,我才知道他的阴谋,他宁可我老去死去,也看不得我在师父身边!真是一个恶魔!活着控制我,死了也要控制我,还让我变成了一个我自己都厌弃的人!”
“既是如此,怎还心慈手软?须得苦练成魔,第一个就杀他!”
“若是我成了魔神也不是他的对手,杀不了他呢?他重生后再不受魔力反噬,岂不是要变本加厉的作恶?又要利用那些我在乎的人来胁迫我!你可知道,他曾经给师父下了两百零六路锁骨针,折磨师父来逼迫我嫁给他……但是他后来又对我很好,甚至在他跳下诛仙台的那一刻,我把他过去的累累恶行都一笔勾销了,我以为他死了,谁能想到这一切全是他的阴谋!我……我怕他!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与他早早相识,却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他怎么成了这样的人?”
“你的考虑也有道理,但是有时候也得有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勇气,不然就会停滞不前。成不成魔神暂且搁下吧,先说你师父,你真的不愿见他?”
“这些日子与师父相处,我虽一直管着自己的心,时刻告诫自己,提醒自己:‘安分守己做他的徒儿’,但是我心里还是喜欢他,师父对我不像从前那么冷淡,这让我更无法掌控自己的心。加上昨日看了鉴水镜,我知道我会老去,我不想师父看着我一点点变老,今日与师父诀别,便是真的诀别,我不会再见他!”
“你知道你师父他不介意……”
“我介意!师父救我,与我待在一处,不过是可怜我!我……我又怎能赖在他身边,放任自己对他的感情?”
“也许你师父他不是同情你,也不是可怜你,而是他对你也动了心,你可还要拒绝他吗?”
落花愣住了,沉默了半响,坚定的说:“即便假设是真的,我也不会见他,原来我配不上师父,是因为我渺小而平凡;如今我配不上师父,是因为我嫁过人,身心俱残,怎还要侮辱了师父?”
闻言,云川微微一笑:“你果真很固执!也罢,这些只是你现在的想法,也许过上几日,你就又反悔了!
成不成魔神暂且不谈,见不见你师父也先不谈,你先在这里住下吧。日子长远,你一个人会很孤寂,无聊的时候就修炼内力,即便你不想成为魔神,也要修炼,将来的变数还很多,魔神的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能修到七八成,怕也能称霸五界了。若你真的不想成魔,可以停在九成,防患于未然总是对的。”
落花点了点头,感激的看了云川一眼:“云川,你既然是上仙,为什么不用驻颜术变回少年的模样?”
“早就猜到你要这样问。”说着他笃定的笑笑,“我这一头白发,若是少年的样貌,岂不是更加吓人?好了,天快亮了,你在这里住下,我会再来看你。”
“谢谢你,云川!”
云川微微一笑,出了结果。
☆、停灯向晓,抱影无眠
云川出了结果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又进了另一个结果,跟刚才落花待的结果一模一样,但是结果里的人却是秦子净。
他们并排站着,看着杏花树下那个妙龄少女,她还坐在树下,原本插在鬓上的蒲公英摊在了掌心,月光清明如水,那花儿闪烁着淡紫幽蓝的微光,少女细细端详着它,满腹心事,一脸愁容。
秦子净问云川道:“你说有办法救花儿,原来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结果。”
“这只是障眼法。我们现在待的结果是一重结果,运用衍生术,在这个结果里再造一个一模一样的结果,与它重合交叠,是谓二重结果,就是现在落花待的结果。当日我与嫣儿分别设置了一重结果和二重结果,你与落花是在一重结果里被仙界的窥天镜窥破的。仙界的窥天镜有专门的仙人负责看管和使用,窥天境是宝物,然而人却并非都是智者——窥破这个结果后,谁还会想到这个结果里还藏着一个结果?谁还会再去窥探呢?”
听了云川的话,秦子净不禁感慨,能想出这样的法儿,可见嫣儿是怎样一个心思机敏,聪颖过人的女孩儿!沉思了一会,他又问:“为何我们能看见花儿,花儿却看不见我们?待在二重结果里便看不见一重结果吗?”
“不,这只是镜化术。”
“镜化术?”不怪秦子净诧异,因为这镜化术只是一个小法术,寻常的仙人都知道。
“是,这是很简单的法术,但是很少人能想到将它运用到这里,便如去了边框的卷轴,她的结果是透明的,所以你能看到她。不只是看到,刚才我与她的对话,你也全听到了吧?”
秦子净点点头,神色黯然。
“是呢,甚至你会感觉她就活在你的身边,因为这是两个完全一样的场景,但是你却触碰不到她。”说着云川照着落花的方向走过去,他的身子轻轻的掠过她,但是什么也没有,只有空气,“只能看着。”
秦子净看着树下的少女,若有所思,却一言不发。
“刚才我们的谈话,你都听见了?她暂时不想见你,也不想成魔,许她过些日子就想开了,也不急在一时。这结果的秘密我没告诉她,不如你就住在这里,也好掩人耳目,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明日落花失踪的消息必会从魔宫传出,魔宫那边我缄口不言,到时魔宫会寻她,我也自会跟着寻找,仙界更是不会放弃搜寻。如此我们应该小心谨慎,尤其是你,落花失踪,仙界定会猜测是你将她藏了起来,即便看不出什么端倪,仙界也定会派人日夜监视你,所以你若去二重结果看她,切不可将她带回一重结果,以免被仙界发觉。”
尽管秦子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云川知道,徒儿不愿见他,他心里定然不好受,本想出言安慰几句,但是知道这个上仙素来冷淡,一贯拒人于千里,于是也不再多言,与他简单作别,独自回了魔宫。
斜月西沉,更深露重,二重结果里的落花依然坐在杏花树下,看着蒲公英发呆,一重结果里的秦子净在她对面坐下,静静的看着她,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东方发白,天要亮了,他们依然这么坐着,她看着花,他看着她。
一个不知,一心思念;一个知,同样在思念,隔开他们的不是结果,而是世俗。
即便后来有一天落花终于知道原来师父从未离开过她,他一直默默在她身边,看着她,守护她!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人到中年,她再不会有十五岁那年为了一个人奋不顾身,不顾一切的勇气!她更是没有勇气去打破那个一直束缚她、禁锢她的可怕的世俗观念。她只是痛哭了一场,就又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与她的师父就这么两两相望。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和煦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柔的金色的光晕,她娇嫩的脸庞像绒绒的蒲公英,娇柔可爱。许是初生的朝阳让她有了一丝困倦,她这才起身,秦子净以为她是想回房,谁知她却盯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愣愣的出神。约莫有一刻钟,她轻轻叹出一口气,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秦子净跟着她,来到了一模一样的房间,许是真的累了,她仰倒在榻上,一动也不动,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得,在枕头旁边翻找起来,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翻找着,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她满脸失望的又躺了下去。
她在找什么?
秦子净知道他现在待的房间才是花儿真正待过的房间,照着她的位置查找起来,枕头里侧靠墙的地方有一朵早已经枯萎了的杏花,甚至花瓣都已经发脆,一碰就碎了,想来已经摘下多日。他这才幡然醒悟,原来这是他们初来之时,他随手摘下,戴在她鬓上的那朵,原来花儿在找这杏花!
一股莫名的苦涩,涌上了秦子净的心头。
她睡了一天一夜,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直到第二天她才醒来,许是做了梦,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一睁眼就冲下床,跑去他原来待过的房间。
那房里空荡荡的,她站在门口,脸上的失望一览无余。然后她又跑去书房,在书架前停了下来,秦子净一路跟着她,只见她将指尖按在那处架子上,一点一点的慢慢的摩挲,眼里渗出泪来。
秦子净原本不懂,当看到他身前的架子上摆着的那把伏羲琴时,他忽然明白了,花儿这是在找琴!她定是以为他把琴带回了阑珊谷!
果然片刻之后,她在几案前坐了下来,随手变了一把伏羲琴,弹起了那曲《凤求凰》。许是因为她内力薄弱,变化之术不甚精湛,这伏羲琴的音质较为粗糙,她却不以为然,依然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她一遍又一遍的弹着这曲子,到了最后她自己都热泪盈眶,忍不住伏在琴上失声痛哭。
秦子净站在她旁边,看着她痛哭,看着她沉静,看着她发愣,却无从劝慰。一直到天黑,落花都待在书房,一直弹着这曲《凤求凰》,弹一阵哭一阵,哭一阵弹一阵,到了日暮,她的眼睛已经肿成了红桃,十指的指腹都渗出血来。
连秦子净都不忍再看,她却不以为然,无动于衷,就着这泛着点点血丝的指尖,一弹再弹。秦子净心里焦急又没有办法,不懂她为何不带护甲,受了伤竟还要逞强?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许是心里太苦,无处诉说,只得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宣泄心里的苦楚。
晚些时候,落花伏在几案上睡着了,秦子净从一重结果来到了二重结果,来到她身边。便如刚才看到的一样,她趴在桌上,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指尖渗出来的血珠已经凝结,十指血糊一片,甚是可怜。
周遭的一切都与一重结果一模一样,秦子净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还在一重结果里?轻轻伸出指尖,轻触了一下她的头发,那纤丝滑过指尖,生出柔滑微凉的触感,他这才笃定,她真的就在他的身边!不过才分开一日,便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现在他来见自己的徒儿都要悄悄的,他不懂为何花儿不愿见他?
今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