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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可说不准!落花尚在襁褓中,便被梵天封印了魔力,为何她却无碍?”覆疏嘴上虽然这样讲,但是他心里知道,这洛世奇是个极自私,又极有野心的人,虽然凡人吞了魔力不见得会死,但是他们有约在先,他是要回凡间做皇帝的,何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且目的何在?是为了落花?覆疏可是亲眼见过,那夜他分明有机会霸占她,却又忽然罢手,分明是嫌弃她。
现在他却又将这等好事透露给魔宫,如何能猜透他的意图?
洛世奇似是明白了他的疑虑,解释道:“魔王忧心了!为了不确定的事太过冒险,甚至性命堪忧,实在不是我洛世奇的所为!魔王你也不必多虑,此事不管真假,都于你们魔宫无害!八月十五那日,你只管在分襟渡等着,若是看到钟离沫携了落花路过那,你便能信我了。只要提到落花,我知道魔王必会前往!仙魔对峙,大家都能看出来,魔王对秦子净的徒弟,怕是也有心亲近呢!”
覆疏一撇嘴,不屑的说道:“你们知道什么!男女之间就合该是情爱之事吗?哦,提到这事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晚你俩如火如荼,你因为看到她肩膀失了那点朱砂,知道她不是完璧之身,便弃她在榻上,实属可笑!我原以为你这个凡间的九皇子风流不羁,却不知原也是个凡夫俗子!”
闻言,洛世奇脸色微变:“你怎会知道?”
“你以为我抓她回来做什么?知道她失了魔力,我自然要想法查明是谁夺了魔力,还好不是你!不然你岂能活到今日?”
“如此,花儿也知道了吗?她,她可有伤心?”
“伤心?伤心什么?伤心你没动她?伤心你嫌弃她不贞?哈哈,我看她倒是挺开心,用她的话说,就是保全了她对她师父的爱!”
洛世奇袖里的手握成了拳,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笑着解释:“魔王不知,我于男女之事别有嗜好——非处女不可!那晚我本来还想当一回正人君子,但她引诱我在先,美人在侧,岂能不动容?后来看她守宫砂已失,我便也失了兴致!”
洛世奇的这番解释,覆疏是信了的,叹息道:“处女有什么好?不解风情!你们凡间自然是遵循女子贞洁操守,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只是若是遵守了这些凡间的俗理,倒是要失了很多乐趣!”
闻言洛世奇大笑着问:“却不知魔王如何会喜欢这么个青涩的小丫头?”
“我对她无关风月。”
“无关风月?”其实洛世奇这话不过是试探,果然覆疏说的是他想听的,也是教他放心的话,“却不知魔王还有这份侠义心肠!”
覆疏不再与他调笑,正色道:“此事若当真属实,你帮了我们魔宫如此大的忙,却不知你目的何在?”
“我的目的?魔王高估我了!我讨好魔界,还不是盼着魔王出手,待我通过仙界的试炼,得了仙身之后,能回凡间安稳坐上我的皇位!”
洛世奇看覆疏似有不信的样子,又言:“实不相瞒,劝说秦子净封印魔力原是我的主意,这对我来说可谓是一石二鸟!仙门用了我的计策,必定算我功劳,修道成仙也是指日可待;魔王你夺了魔力,劫了佳人,自然会兑现诺言。如此,我何乐而不为?”
覆疏点了点头,忽然又很是为难:“若是我们魔宫夺了魔力,仙界便不会救治落花,这……”
“魔力的诱惑之下,魔王还不忘美人,实在多情!侠骨柔情,却也难得!只是魔王怎地糊涂了呢?等你有了魔力,仙界的区区凝魂珠,岂不是探囊取物?”
覆疏道:“也只得如此了!若你所言属实,也只能先劫了魔力,再想救治之法!”
“魔王英明!”
“至于你的皇位,你尽管放心!”
“如此甚好!两全其美!只待八月十五,静候魔王的佳音!”
覆疏心里总还是不甚安稳,却也寻不到什么错处来,思忖着八月十五等在分襟渡,看看再说。若是真的,最好不过;若不是真的,于魔宫也是无害!魔力的诱惑巨大,也只得将计就计!
☆、世奇心事几人知?
答允仙界封印魔力,秦子净知道此事不易。他原不欲求人,本想着就这样让花儿待在谷里,纵然她已经身死,但是他们师徒日日相见,还犹如她活着一般。既然仙界亲自来人,他理应应允,这魔力与他何用?本也不属于他,并且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只是封印魔力,谈何容易?魔力已经与他的内力融为一体,不易区分和辨别,若是强自剥离,自身的内力必然要被抽离大半。
秦子净费了三日的时间才分离出魔神之力。这三日,是痛苦煎熬的三日,时时都好似尖刀在身上剜肉一般,又好像是浸在沸腾的热油里,让人一秒都不能忍受。秦子净早已脱了凡胎,便是居于上仙的位分也已经有了上百年之久,无论是之前的修仙之路,还是后来独居阑珊谷的五百年,他受过的折磨和苦痛,如果有也是精神上的,现在这种纯粹肉体上的折磨,倒是让他有了做回凡人的感觉。他游离于半梦半醒之间,只感觉时间在白天黑夜的颠倒中流逝,到后来竟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疼痛,当他终于分离出魔力的时候,身上的衣袍已经不知被汗水湿透了多少遍。
他想去华清池洗浴。
华清池,这还是花儿给取得名字,念及此处,他尽管疲倦到极点,内心却甚是欣慰。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当他踏下床榻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这一睡竟然又是三日。
落花与他仅仅一墙之隔,此刻她依然在结果里沉睡,她若知晓师父剥离魔力,受了如此多的苦痛,怕是她巴不得要替他受了!若是她知道,她苏醒后面对的是怎样的人生,她会怨狠师父救了她吗?
在她以后的漫长的人生中,她无数次后悔,期望师父没有救她,期望她是死在这阑珊谷,死在了师父的怀里!如此,她如何还会有如此污秽不堪的后半生?
强行剥离魔力,耗费了秦子净五成之多的内力,现在他的身体极其虚弱,剩余的内力也施展不出。好在休息了几天,日常行走不受影响,慢慢调理,内力想是能逐渐恢复的,只是最终能恢复几成,却是不知。
已近八月十五,阑珊谷依然桃红似火,耀目绚烂。
秦子净立在落花的榻前,看着她沉睡中的安详恬静的容颜。
“花儿,师父必然要试一试。你若醒来,看到这盛开的桃花,想你会开心。我已经想好了,若是你想留在阑珊谷,我便封了你的记忆,重新做回你的师父。若是……若是你想与那武陵的少主远走他乡,师父便想法恢复他的记忆。师父……我必不会再叫你伤心了。”
有些感情也许是在潜移默化中,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时候慢慢产生的,当有一天忽然意识到,并能正视它的时候,可能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历经沧桑,往往可能已经回不去了。
八月十五,钟离沫应约前来,随他一起来的有北斗七星君,还有上次仙魔对峙之日执斧的韩易。当他们一行九人进入阑珊谷这个世外桃源,看见秦子净脸色惨白,虚弱不堪,都是大吃了一惊。
尤其是钟离沫,看到秦子净好似站立不稳,脸色纸一样的白,双唇都没有一点血色,关切、不忍之意溢于言表,只是碍于人多,不便上前扶他,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子净你可无碍?如何弄成这般模样?”
秦子净道:“我本欲随你一起前去天庭,医好了花儿便将她带回来,只是……只是我内力耗损,现在还施不了法术。如此便劳烦掌门将花儿平安送回。”
众人都是大惊,魔力强大果真名不虚传,连秦子净都因为分离魔力,内力耗损至此,以至法力都施展不出,都不禁暗自猜度,不知道他以后还能恢复几成的内力?
“你竟如此不顾性命?”钟离沫话里深有责怪埋怨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和不舍。众人都知他二人的关系,故而都不插嘴。
秦子净淡然答他:“我无碍,掌门宽心。”
听他这么说,钟离沫心里更是难言的苦涩,他没有再言语,眼神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痛心和悲悯。
秦子净将分离出的魔力交给钟离沫,只见一个透明色的小球,摊放在他素色的锦帕里,不同的角度折射出不同的光芒,金光闪闪,流光溢彩,煞是耀眼。
众人都是惊讶,原来这就是魔神之力,却不想原来只有这么小一点!众人都想,这东西如何才能幻化成魔力呢?是吃下去吗?
钟离沫什么也没说,默默接过,藏在袖里,没人知道他袖里的手细细抚了那帕子多少回,仿佛那上面还留有子净指尖的温度。
众人看到榻上那宛如睡着一般的人儿时,又是一惊,原来以为是个已经下葬了的不堪入目的尸身,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光鲜的一个人儿!这样的结果,怕是耗费了不少的内力。
一边制作结果,一边又不顾性命的分离魔力,秦子净对这个徒儿可见一般,师徒乱伦之情可谓是坐实了!
本来凝魂珠救人,只需旧衣、旧物即可,但是天帝生性多疑,必须要先见魔力才肯救人,故而命他们亲自带人前去医治。一边是天帝,一边是袭月上仙,于是众人小心翼翼的携了落花,生怕有什么不周全之处。
一行人离谷,钟离沫走在最后,还不时回头去看那个立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的虚弱无力却更见飘逸的白色身影,他的内心升起了无数的感情。他知道这次一别下次再见也许就是送那个女孩儿来他的身边。如果那女孩儿不要他送,他便连再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知道子净的心里已经没有他了,上次在树下抚琴,他甚至连出来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是茅屋的那堵墙,隔开了他们!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那堵墙?横在他们中间的是五百年的沧桑,和他如今容貌的改变。
原来他们的缘分早在五百年前就结束了。
那日他离开后,没有直接回天庭,而是去了袭月的南山一趟。旧地重游,感慨万千,更是无限悲凉!他懊悔,恼恨,痛心,失落……万千的情绪汇聚在一起,就像袭月四周的海水,在时刻冲刷着他脆弱的神经,最后一个大浪咆哮而过,席卷而来,将他彻底淹没,摧毁!他立在桃花林里痛哭流涕。
五百年了,子净他已经放下了,现在放不下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世事变幻,人世无常,当初若是随他走了,岂不是要在那谷里永生永世的逍遥自在!
如今那人倚在茅屋的门口,白衣飘飘,青丝渺渺,风华绝代,只是那冷漠的神情昭示着一切都不同了,他再猜不到他的心,他是记挂那小女娃吗?可是心里对他也有所不舍?
也好。
有那小女孩儿陪他也好,这五百年的光阴,总是自己辜负了他。
钟离沫立在桃树下,袖里的手紧紧拽着那包着魔神之力的素帕。几度相询未启唇,一声“子净”终是没有叫出声来。又仿佛这是诀别,他立在树下,久久不愿离去,是想把他的身影牢牢的烙在脑里。
众人在谷外焦急的等着,都在思量:为何天帝不派秦子净的师父,要派钟离沫前来?难道不知这二人的关系?都说是秦子净的单恋,今日看来却不见得。
好大一会,钟离沫才出来,但见他神情木然,面如死灰,大家都心下好奇,却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