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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净微微抬眸,与落花对望了一眼,眼里露出会心的笑意,随即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再言语,尽管下颌的血迹已经凝固、干涸,但是丝毫不影响他谪仙人一般翩然物外的气度,好似他早该离开这污浊的尘世,去到一个能与他的容貌气度相匹配的世外桃源。
见他二人这般眉目传情,洛世奇再也不能忍,催动内力,让那圆球渐渐逼近秦子净。众人都知道这圆球聚集了摧枯拉朽的魔力,别说秦子净现在深受重伤,便是他没有受伤,怕是也难以抵挡,只要碰到便要灰飞烟灭。
一时间,气氛变得分外诡异,大家都屏住气息,谁也不敢开口,只盯着那魔球,一眨不眨。
眼看着那球体就要碰到秦子净,落花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师父!”
秦子净微闭着双目,纹丝不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扑了上去,听得临渊跟着喊了一声:“母亲!”
“啊”的一声惨叫,众人都是大惊,这才看清,扑过来的人竟是涟漪,魔球像是一个漩涡,她的那抹绿衣开始只是在魔球的边缘,随着魔力的不断运转,她一点点的转到了魔球的中央,最后她立在魔球顶点的中心,犹如立在一株含苞待放的萼莲之上,只是那花苞却在一点一点的开启,她也一点一点的慢慢陷进了闭合的花蕊中。
洛世奇恨声道:“真是坏我好事!”
原来这寂灭仙人的法术叫做噬仙术,这法术高超,一次只能杀一人,这次之后要等好几日,待内力恢复才能再次施展。
闻到四周的异动,秦子净这才睁开眼来。
涟漪表情痛苦,看了秦子净一眼,转而去看自己的儿子,爱怜不舍的叫了一声:“渊儿!”忽然掉下泪来。
“母亲,你这却是为何?”临渊追来立在魔球的外围,无法靠近,看着空中翻腾的圆球一点点的吞噬着涟漪,心急不已。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迷糊了,本来是洛世奇要杀秦子净,那是情敌关系,但是这涟漪,她是凑哪门子热闹?大家都知道涟漪是钟离沫的夫人,按理说她与秦子净也是情敌关系,见秦子净被杀,依照她的性格早该拍手叫好了,怎么竟肯舍身救他?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纵然跋扈凶残似涟漪,竟也有肯为他人牺牲的时候!本性不相同,对于感情的坚持却是一样的,只可惜秦子净不配!”洛世奇叹息道,“涟漪,我本想救你,只是这‘噬仙术’,施了便无法收回,你又是自己跳进圈里,现在任谁都无力回天!”
久久不言的倾城狐疑道:“这是唱的哪一出?莫不是说涟漪喜欢的竟然是秦子净?这哪里能说通呢?既然喜欢秦子净,怎么又嫁给钟离沫?”
“有何难解?爱之切很之深,她爱秦子净也恨秦子净,便索性嫁了他喜欢的人,让他永远也得不到!”
闻洛世奇此言,大家都默认点头,依照涟漪的性格,这确是她能做的出来的事。
一直立在覆疏身后的苏既年开口道:“想不到她嫁为人妇这么多年,如今儿子也这般大了,心里竟然装着别的男人!还装的这么好,便是上次仙魔对峙,大家也都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若是不是今日之事,谁又能知道这个秘密?这女人心思果然是海底针!”
秦子净自然也听到了众人的对话,他站起身来,与在魔球里面的涟漪遥遥相望,许是第一次正眼看她。她往日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气焰早已经荡然无存,魔球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芒照在她的脸上,那道刀疤显得分外狰狞,与她脸上流露出的小女人般的柔情、眷恋和不舍,格格不入,此时的她早已不复当日的盛气凌人和高高在上,忽然她垂下了眼睑,幽幽说道:“五百年前,你是名扬天下的袭月上仙,那日太液池宴饮,我第一次见你……”
说道此处她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临渊,似是顾忌儿子的颜面,故意省略了很长一段,又接着说:“你从来没有留意过我一眼,甚至都不知道世上有我这个人,我成了你最爱的人的妻子,你便再也无法忽视我了!”
秦子净很是诧异,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别说秦子净,在场的人除了早已经知情的洛世奇外,个个都被这狗血的剧情震惊了。
涟漪竟然也喜欢师父?落花张口结舌,目光在秦子净和涟漪之间来回的流转,内心早已经是百转千回,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涟漪的身子慢慢陷进圆球里,那些光环缠绕着她,她一身青衣,被漩涡般的魔球包裹着,犹如渐渐绽放,又慢慢收缩的莲花的绿萼白衣,然而她却还不死心,挣扎着朝临渊大喊:“渊儿,娘亲放不下你!我的渊儿!”
临渊再也忍耐不住,就在他扑上去的瞬间,被洛世奇拦下,给他施了定身咒。看着不断落泪却无计可施的临渊,倾城心道:“这口是心非的何止是女人?刚才还说先杀秦子净,再杀临渊,现在却又要救下临渊!”
涟漪纵然讨厌,但是为情舍身,不说值得不值得,单这份勇气,便值得钦佩。而且恰逢洛世奇感情受挫的时候,更是觉出涟漪的可亲之处,不由得爱屋及乌,这才救下了临渊。
那圆球终于将涟漪彻底包裹进去,成了开始那个闭合的萼蕊,隐约还能看见魔球里涟漪的那身青衣,也依约能听到她模糊不清的声音传来:“渊儿,娘亲舍不下你,渊儿……”她一遍遍的叫唤着临渊的名字,那声音渐渐呜咽,犹如从一个空旷的异界传来,又慢慢低沉,像由水底发出,最后终于归于沉寂。
就在一切归于平静之后,那不断运转的魔球忽然炸开,成千上万的闪亮的蓝色小点点飘了出来,如萤火虫一般,漫无目的的飘在空中,慢慢聚集,又忽然散开,最后陆续向遥远的高空飞散出去。
覆疏说道:“涟漪是仙胎,纵使灰飞烟没,也还是要化成星星的。浩瀚长河,不知哪一颗是她?”闻他此言,众人都是伤感。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那些闪亮的小点点就消失的精光,四周恢复如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落花盯着魔球炸开的位置,泪如雨下。众人也都各有心思。洛世奇沉思了片刻,对覆疏说:“你安排人送临渊公子回武陵,不要怠慢了他。把秦子净关进暗室,严密看守,我设的结果,可还记得?”
当时是苏既年负责关押、看守涟漪,所以这结果就他一个人知道,现在听洛世奇这么问,苏既年忙回道:“只我一人记得,魔神放心,属下确保万无一失!”倾城瞥了苏既年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苏既年恍若未闻,依然恭敬而顺从。
洛世奇不理会他二人,径直走到落花身边,横抱起她去了魔宫,走前还不忘提醒众人:“若是被我发现落花私会秦子净,今日的涟漪便是你们的下场!”
☆、疗伤
到了魔神寝殿,洛世奇狠狠的将落花摔在榻上,自己也坐在床边喘息起来。那柄断剑还深深的刺在他的胸口,过了这么久,利刃割开的伤口处早已经不是一树红梅,而是成了大片泼了浓墨般的重色水彩,原先已经干涸的血污,又覆盖上新的鲜血,一层层的均染,那衣裳早已经不辨原色,看起来是惨不忍睹。
落花重重的摔在床上,看着背对着她坐在床沿的洛世奇,断剑贯穿了他的胸膛,后背处也已经是血红一片,她虽心有不忍,暗自责怪自己一时冲动,下手太重,却又不便开口,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片刻,洛世奇起身脱去长袍,里面的衬衣也一并脱去,露出结实匀称的胸膛,那扎在胸间的断刃包裹在一片血红之中,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他微微倾斜着身子,将长发掠到右侧,只手上前,两指捏住露出来的剑端,并未使用内力,只一点点的往外拽拔那刺穿他胸膛的断刃,原来只是隐隐渗出血迹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犹如山间的泉眼,鲜血一刻不停歇的、汩汩的流泻出来。
落花看的心里发寒,好似那痛是在自己身上。但洛世奇却神情专注,脸上看不出一丝痛楚,一如往日他给她绾发时的那种神情,好似他不是在拔剑,而是在做什么闲逸之事。
落花哪里知道,在洛世奇眼里,这痛根本算不得什么,跟魔力反噬相比,更是小巫见大巫。
待他拔出那断剑的时候,一股鲜血像忽然打开阀门的自来水管一样,汹涌的抑制不住的喷溅出来,溅了落花一身。落花惊恐错愕,洛世奇却不以为然,他翘着指尖捏着那断剑平视在眼前,细细的端详起来,而后又转头去看落花,一个似有似无的古怪的笑意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似乎是嘲弄,又似乎是不屑,似乎在说:“就这点伎俩,还想伤我?不自量力!”
但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忽然,他一用内力,将那断剑截成了数段,散落在地毯上发出轻微而钝拙的声响,落花惊恐的看着他,他胸口血流如注,白色中裤腰部到腿面已经猩红一片,他却犹若未觉,处理完了断剑,这才不慌不忙的来处理伤口,点了止血的穴道,又随手拿起刚才脱下的白色中衣来擦拭伤口处的血迹。待他有条不紊的忙完了这些,落花才看到那扁平的伤口处猩红的外翻出来的血肉,犹如嗜了血的婴儿的口,甚是恶心和狰狞。
洛世奇盘膝坐在床边,闭目凝神,给自己疗伤。落花记起上次她去武陵,手臂被涟漪所伤,云川也是这样给她治伤,所以只要修为高深,内力雄厚,皮肉伤是能被治愈的。
提到涟漪,落花心潮起伏,不禁又想起了刚才在魔宫外面的情景,叫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竟然是涟漪救了师父!
涟漪爱着师父但也更恨他吧,若不是她嫁给了钟离沫,师父至始至终也不会知道她是谁。与她比,自己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难怪她处处对自己下杀手。即便是这样,她最后还是不惜为对方而死,一如那日临渊救自己。原来临渊的性子到底是随了他的母亲,只是他更温和些,而性格里的那种坚韧是相通的。
覆疏说涟漪是仙胎,纵然灰飞烟灭也还是会化作夜空的星星,浩瀚的银河里,星星那么多,哪一颗才是她?原本落花想救涟漪完全是因为临渊的这层关系,现在却又对她生出很多同情和怜悯来,连同过去她对自己的种种迫害,也都消散殆尽了。
就在落花思忖着涟漪的时候,这边的洛世奇已经息气起身了,他胸前的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只在创口处留下一道扁平的疤痕,一时无法消除,甚是丑陋。
他抚上那处疤痕,凝起了眉头。忽然他俯身靠向落花,声音轻柔却不容抗拒的说:“这是你留给我的,我要你记住它。”说着他解了落花的束缚咒,强行按着她那只受伤的右手来摸他的伤疤。
落花被束缚了这么半天,身体早已经僵硬,直到指尖触上那暗红色的伤疤,才回过神来,那疤痕温热,似乎还隐隐跳动,连同那周围的皮肤也都跟着轻轻的跃动。
落花心惊,想撤回手,洛世奇哪里肯放?不仅不放,反而愈加重了手里的力度,将她的整个手掌都紧紧的按在他左心口处的疤痕上。因他没有穿衣,落花的手掌紧紧贴着他光滑的皮肤,孤男寡女,暧昧不妥。落花不由得挣扎起来,来回拉扯之间,手掌上包扎过得伤口处又渗出血来,但是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是挣脱不了。
落花急的脸色通红,一时竟忘了伤口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