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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我小心翼翼把他的头挪到枕头上,踏着月光出去了。在屋子里闷了这么久怪难受的,嘴巴也有些干,想绕到后院打点水来。我拐弯的时候,余光恰好督见也有一抹白影迈进了正殿。很奇怪那么晚了这人是谁,却没心情去深究,打了碗水,站在井边将之咕噜噜一口喝下。
月冷了夜色显得有些浑浊,院子里的凤凰树上栖息着几只乌鸦,正聒噪的叫着。我受不了它们,抱着桶水便一头撞进屋子。才隔了这么点时间,内厢却和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样,烛火更亮了,好像是被人重新点过。北边的窗门原来是关上的,现在却敞开着。
我心中大起疑云,不知怎的莫名开始心慌。步伐也有些不稳,从桶里洒出好多水来。
屏风后有两个人。
一个人尚且还躺在床上,只起了半个身子,然后另一个人则坐在床沿边。
手再也拿不稳了,“哐当”一声,铁皮水桶落到了地上。
竟然是柳钰。
看样子祁渊已经醒了,是在我出去的这隙间醒的。脸色还不错,本仙君的血果真这般有用。欣慰之余,我又有点郁闷,柳钰这厮在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柳钰冲我扬了扬白皙的下巴,语调轻佻:“太子妃,你来干什么?”
居然问我来干什么。
我径直走过去扯开他:“本宫来照顾殿下。怎么,不可以?”
柳钰这人可真是,被我稍微一拉扯,便重心不稳摔在地上。彼时我还揪着他的衣服,不太友善的动作落在祁渊眼里成了欺负。果不其然,祁渊对我冷喝了一声:“放开他。”
我登时便来气,又推了他一把。娇弱如他,竟一头撞在茶几上,额角还给我沁出几点血来。阿钰流血了,祁渊可心疼了,连刚恢复一点的身子都不顾,艰难地走过来亲手扶起柳钰。神色很疲惫,“不要闹了小夏,如果不是他用尽仙力,驱走了我体内的失魂引,我恐怕便不能再站在这里了。阿钰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能这样对他。”
我奋力砸了桌上的花瓶。
012章 :替我向微苔问个好
看样子这回我这个好人是白当了,虽然我本就没期望祁渊会对我多感激,可是这功劳就莫名被柳钰抢去了还是惹得我心情极差。我想这太子府我是待不下去了,只是答应天后在先,我又不得不在这里坚持照顾他到第二天早上。接下来的下半个夜晚,柳钰清君比我这个太子妃守着夫君还要寸步不离,我因无聊至极才为祁渊熬了一碗红枣银耳羹,送到祁渊面前时却抢先被柳钰接下,只见他变出了根银针来,往羹中一放,过了很久看那针身依旧洁白如雪,才含笑对祁渊道:“殿下,放心喝罢。”
躺坐在榻上的祁渊点点头,从袖中抽出只手来正要接,那只瓷碗却已被我拿下,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把手中的碗一倾,碗中黏糊糊的银耳便尽数倒在了祁渊脸上。身旁柳钰惊呼一声开始手忙脚乱的命令仙娥来清理,大呼小叫像个白痴一样。我没说话,只将手伸过去,眼看着指尖就要碰到他泛着苍白的脸,他却狠狠打掉了我的手,冲我怒道:“你要干什么!”
我坚持为他抹去鼻子上的残羹,后才叹了口气:“你说我要干什么?”
祁渊怔了一怔,望着我的目光有些复杂。我才刚转过身准备走人,柳钰却还指着我的嘲讽:“娘娘当真好没礼数,胆敢把羹汤倒在殿下脸上?”
我拿着那碗银耳羹逼到他面前:“你要不要也试试?”
柳钰看见那碗底残留的黏渣,脸色瞬间白了一白。我这烂心情却还未得到发泄,心一横正要把它泼到柳钰脸上,结果又是祁渊态度恶劣的阻止我:“神经发完了?发完了就滚回你的锁仙塔去,少来九重天露面,丢本君的脸。”
哦,忘了说,清清正正如本仙君,在祁渊眼里却一直是个神经病,虽然我也不晓得他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可能、可能是因为我经常找他小老婆们麻烦的缘故吧,打扰到他和他的宝贝们花天酒地,当真是本仙君的罪过。说来我与祁渊的这桩婚事,本就是场包办婚姻,我不情他不愿。一开始天后来崆峒山找我娘,原话是说咱们凤族的姑娘性子直爽坦诚,刚好能和他宝贝儿子阴郁寡言的臭脾气互补,结果呢,互补没补上,倒是互残了不少。由此可见封建思想害人不浅。
从前祁渊也经常这样口出恶言害我伤心,我却从未像如今这般觉得委屈,觉得难过。就算之前被逼出元神的祁渊理智倒扣成了负数,那双眼睛却也是白长的?施法哄他安静、割血驱他失魂引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本仙君,可他却是那么的相信柳钰。我本想找作为见证者的天后哭诉一番,想想也是算了,每次我找他爹娘告状,表面上他是诚诚恳恳向我道歉了,到后头还要私下被他骂一顿,这个没趣我是无暇自讨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我哥招了朵云彩送我回锁仙塔,天色亮了,我这才好好看清了我哥的模样,他又瘦了很多,眸光也不像从前那样清亮有神。看着看着我却忽然悲哀的发现我根本无权过问他这几千年来发生了什么,西天梵境离神界是这样的遥远,远到亲密无间的关系都变得有几分陌生。
临别的时候他步伐踌躇,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站在很远的地方叫了我一声。雨后的清晨空气鲜然,我仰头看着白云间飞过一只鸟儿,它嘴里衔着的树枝还挂着剔透露珠,滴嗒一声,硕大的露珠就落了下去。然后他便在这静谧中出声,极轻的话语中提到了个让我觉得有些恍惚的名字。
替我向微苔问个好。他的语调微一颤。
听到微苔这个两个字,我终于不再盯着鸟儿出神了。心弦被蓦地一扯,我咽了咽喉咙,对他用力点头。
两百年之期即将临至,我却坚持和沧冥他们厮杀完最后一盘麻将,才依依不舍离开了锁仙塔。临走前沧冥重重拍了拍我的肩,对我说日后有了出息不要忘记曾经同甘共苦过的兄弟们。我握了会他的手并且承诺有朝一日会带他出去,他却抱歉一笑说不必了。我有些郁闷沧冥爷爷此刻的矫情,可无奈塔外天族的人催促得紧,我还是掩上了锁仙塔第一层的大门,并忍痛亲手加固了封印。
此番,便是本仙君所犯下的第一桩错事,暂点到为止。
013章 :荒古大劫,轮回境
将思绪一骨碌全部收回来,我跪在凌霄殿中,循着脚步声大概确定他在何处站定,然后抬眼看了看戾气冲天的玄衣青年,虽然我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却也知道冲他咧嘴笑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大抵是我的表现过于欠揍,或者说祁渊他本来就想把我收拾一顿出气。直接拽了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好像离他蛮近,他吐出的气息都能洒到脸上,痒酥酥一片。然而他的语气仍旧恶劣:“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是不大情愿?”
“我不知道你指的到底是哪件事。”脑子一片晕乎,我奋力挣开他的钳制。眼前黑乎乎一片,忽然觉得好难受,我想离开这里,却不知道哪里才是确切的出口。一个转身没转好,一肚子撞上桌角,我实在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旁边当即有小仙娥来扶我,却好像是被祁渊推开了。趁他还没来到我面前,我赶紧向外头走去,脚步却是跌跌撞撞的,身后又响起他阴冷刻薄的嘲讽:“你是瞎了么,为何不敢看本君?”我心里一阵苦笑,想说确实如此,可马上意识到我根本没有向他说出事实的必要,我的残疾只会惹得他心里开心,而我并不想让他开心。
估计是祁渊还想冲过来拿我试问,却仿佛是被天帝拦下,那脚步声再没有响起。我听见他在后头冲天帝怒道:“父神何必这般帮衬这女人?这副模样都是她装出来的……”
对,这都是我装的。我一手扶上门框,心下止不住的冷笑,实在想不通了,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惹得祁渊他每每口出恶言,说的话极重、也极难听。从前我可能还会因此伤心好久,可是现在不会了,以后也不会了。
之前神智模糊,如今可总算有点记起来了,他从一重逢就开始逼问我的那句话到底指的是哪件事。一千年前我因年轻冲动惹出不少事来,而其中相对严重的实属拿巨剑将柳钰清君砍成重伤的那一桩。后来祁渊心疼他的阿钰,二话不说把我关在锁仙塔里足足两百年,这其中还不包括他突然心情不好而来找我吵架的天数。后来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我小小剑风竟然刺穿了柳钰的半壁仙元,使柳钰修为大损,怕是再活不过百年。
我不知道柳钰这个贱人后来又对自己的仙元做了什么,但我相信导致这一后果的绝对并非本仙君的那一剑,却还是忍不住感叹这人矫揉造作的功夫可真是好,为了彻底让祁渊对我厌烦失望,居然和自己苦苦修炼得来的仙元过不去。
祁渊真的受够我了,好几天没和我吵架,我觉得他很反常。为此默默紧张了很久,终于等到天庭信使来锁仙塔带来一封书信,上头只写了四个字:轮回之境见。
看到这五个字时,我猛地抖了一抖。
轮回境,地如其名,是给苍生轮回用的,然而这名头却只是个幌子。其性质和那大名鼎鼎的诛仙台差不多,只是跃入诛仙台的人尚有机会保全魂魄,运气好的更能转世重生。而一旦落入轮回境便只有灰飞烟灭这唯一结局。再加之此境生于荒古大劫之时,戾气千重,偏僻凄冷不说,境内还常年飘雪,寒冷异常。这几万年来天帝因尽可能的阻止仙神的减少,特将轮回之境归为神界禁地,指派太古之时的圣兽应龙驻守在此地。
我不知道祁渊为何偏偏要择了这么个地方,这该是有多见不得人的事,且不说那里环境极为恶劣,多待上几分钟便是折磨。应龙虽和祁渊实属龙族,却是个连人形都没化出来的凶兽,性格残恶易怒,早想挣脱轮回境里众神施加的封印许久,见活物便杀。这神界对于轮回境最多的说话,称是或许最可怕的不是那邪气萦绕的轮回境,而是轮回境中的这头凶兽。
那个时候不成器的本仙君,却因为和沧冥熬夜赌博而着了寒,整个人如火烧一般动也没力气动,那个时候我哥还在,他好看的眉头一皱,清秀面庞多了几分薄怒,他对我说,太子殿下这番是不是过分了点?
我缩在被褥里,哆嗦着唇道:“他何时不过分?可我就怕他这次动了真格,要找我单挑呢。”艰难坐起身来,低头慌忙寻着床底的鞋:“我得赶紧过去,也好早点跟他一刀两断。”
名唤烨清的男子捏着青玉笛于指尖打了个转,墨青色的身影站定在我面前。他伸手将我额前刘海尽数掀起,手心覆上脑门带来一阵暖意。无奈的轻笑声兜头罩下:“多年不见,小夏的本事却是越发大了,带病上战场?”
014章 :青玉笛
我心中有苦难说,低了头半点憋不出一句话。直到烨清语气果决的说了一句:“既然他找你有事,那我便替你去一趟罢。”对我温和笑笑,“若殿下真是这般糟糕的人,我揍他一顿便是。小夏可别在生闷气了。”
那天的夜晚是那样黑、那样浓。我看见眉目纯粹的男子只身没入虚无,青衣下摆绣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