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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约,却是一个凡人。并且早就死了的。
一想起李约,我便会觉得心口窒闷。赶紧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心里已是暗自发誓,自己是必定要将这一连环事件搞清楚的,连同也许会牵扯进来的前尘往事,一并搞清楚。否则我便不当这个开天辟地以来唯一一只玄色凤凰夏安,我便在天庭众人面前……不,在六界众生直播砸烂司命殿。
即便后果将是万劫不复。
最后,还是柳钰的一声冷笑将我拉回现实:“好了太子妃,我都让你知道真相了,你该老老实实面对殿下的休书了,也好让柳钰尽快交差不是?”万分嫌弃的用手扇了扇鼻前灰,“荒山野岭的,还破草屋,你待得下去不代表别人也待得下去。”
我对他的嘲讽嗤之以鼻。摊开信笺一看,开口那三个顶显眼的大字便映入眼帘:
“和离书。”
念出这三个字时,我实在忍不住,笑了。
柳钰的目光从身后逼来:“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本仙君只是在感叹,你家殿下作出的表面功夫当真是了得。”我怒笑着将薄纸揉了个烂,再慢条斯理地展开。续续往下默读时,更是将肺也一并气炸了去。那上头竟还写着:“为彰显司命仙君要与本殿下老死不相往来之决心,本殿下特派人将忘生殿迁出神界九重天。三日后便动工。”
这句话我反复读了五遍,还是觉得无法淡定。虽然这几年来找我卜命的人越来越少,我偷看他人命簿子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但由我这司命仙君坐镇的忘生殿,就算有日益冷清萧条的趋势,却也是上古洪荒中神界的标志性建筑,怎么能说迁就迁?想必这还是祁渊他擅作主张。连天帝那都不通报一声。
我心下冷笑,正打算往手指上割一点血来敲印。柳钰抢在我之前,疾快道了声:“慢着。”
我已是不耐烦,这一转身,不知何时他的面前悬浮了一面小铜镜。他指尖沾上了白光,就那样操控着铜镜漂浮过来。我来不及询问情况,便听到熟悉无比的一声嗤笑。祁渊的那副面孔隐隐约约从镜面上显出来。
我望了望离我七步远的柳钰清君,又望了望镜中这张臭脸。顿时明白了什么。
柳钰清君坐镇的紫宸宫,可以说是凭借储藏奇珍异宝之多而闻名的。听说紫宸宫中历代的仙人收集了从荒古至上古的一切世间猎奇。如今他能拿出这面能够凭空交谈的观枢镜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镜中的这个男子,明明生了一副英俊多情的眉目,说出的花却是这样惹人伤心:“那封和离书,你看了吗?”
今天的语气倒不像之前那样恶劣了,竟是多了几分悲凉无奈之感,听得我晃了晃神。与往常一般,冲他讥讽笑笑:“你写的内容有什么好看的,我只记得摁个手印就是。”
“你会坚持同我和离,这点我料得到。”祁渊的神色缓了一缓,有了种微妙的变化。语声凉淡的开口:“其实我借这面镜子,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沉默半晌,眸光微微凝重:“关于你的哥哥,烨清上神。”
我的笑容僵在唇边。
他略点了点头,继而紧盯着我:“你可以直接看和离书的最后一句。”
我忙不迭地展开信纸,悬着一颗狂跳不已的心,将目光于末尾那句话上锁定。
“洪荒历三十八万年秋,轮回之境。祁渊书。”
这,分明是一万多年前的一封信。
那个时候我在做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对了,那个时候,我还在锁仙塔里。
所以外界发生的事情,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心中好似有什么悲怆情绪翻涌,我死死将信抵在镜子前,颤抖着声音问镜中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告诉我,其实你在我被困于锁仙塔的那一年,就已经打了休妻的主意?”
他冰冷的目光中划过一丝痛楚,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是。”转眼,已略带挑衅的看着我,一如从前风流,令人发指。“你心里应该明白我恨了你多少年。”
我无比讽刺地道:“是了,反正我的一双手已经是数不过来了。”突然很想笑,冷笑,大笑,笑自己是多么无知,多么自负。竟然还在心里偷偷想过,昨天表现的怎么样,明天又该怎么表现,才能让自己在他心中多一点分量,少一点怨恨。我承认,这样的姿态很低微,也很下作。这不该是我的姿态。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是我输了。
我没能感动他。
“那么既然如此,这封万千年前就已经拟好了的休书,为何到现在才给我?”我还是笑,带笑的眸子里崩射出寒芒。
祁渊抬眸轻笑,“你别太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因为没有寻好恰当的时机,才推脱到现在,其实我早该和你一刀两断。”
我的心凌厉一痛,变得咄咄逼人:“就算是这样,这件事又与烨清有什么关系?”
提到烨清,他的瞳孔毫无预兆地一黯,将一双冰冷的眸子牢牢锁在我脸上:“当年在锁仙塔,我执意要你去趟轮回镜,就是为了当面给你这封休书。”
“原来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我好想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蓦地支离破碎了。
“卑鄙……”
我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看他的目光却是凄凉惨淡:“可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并没有去。”
“所以,我也没有去。”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艰难。他尤页圾。
我笑了笑,冷冷地与他对视:“可是烨清去了。”脸上难掩痛苦之色,“他就这么傻乎乎的去了。”
我话里讽刺意味十足,看他的眼神中充满着冷厉与绝望。他微垂了眸眼,沉声道:“是你让烨清上神白白当了替死鬼。”
“不。”我冷笑,别过脸去:“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我觉得是自己的一时任性害了他,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毒小人,我理应被千刀万剐……之前,我是这样的认为的。”眸中已雾气氤氲,笑也不得,哭也不得:“我还以为那是什么大事,就像关乎六界众生一样,竟值得让烨清牺牲了去。若真是那样我也无话可说。”我喃喃地道,嗓音颤抖:“我等啊等,终于等来真相。真相却是你仅仅想跟我说一句,和离罢。”
心越痛,笑容便越灿烂:“别再与我谈真相,这哪是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为了一件疙瘩似的小事,烨清却死掉了。”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跟我说他也许还能活命,你身为天族太子自诩修为深厚,可若把你独自扔在里面,不吃不喝无人问津,面对的是与那条恶龙永无休止的纠缠战斗。……那么多年过去,骨头都成黄土一抔了。”
我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只能无边无际、没完没了地冷笑:“而那件毫无价值可言的疙瘩小事,便是你想让我知道你着恨我,想让我滚。”
我轻轻合上眼,想再说话,再说却将要泣不成声。睁开眼,看到铜镜中,他渐渐苍白退尽血色的脸,已经没有之前的冷意,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伤痛。
兔死狐悲。我在心中讥讽一笑,不再多言。
如今祁渊大费周章同我说这些狗屁不通的话,无非是想让我彻底死心,好让我以后也再不去纠缠他。而他确确实实做到了,他终于亲口承认烨清的死是不值得的,而主导那样一件毫无价值可言的小事的人就是他自己。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上一次跟着微苔误打误撞来到轮回境,凌空隔开的那一道结界就算仰酸头颅都望不到顶端,其中隐蕴着的力大有多无穷可想而知。况且联合将这道结界施展开来的神界众前辈也已表示遗憾,除非能用一把神力与它相当的神器将它强行破开,否则就凭法力,它是再也收复不回来的。
然而九州四海八荒六合,至今都还没有出现这么一把力量与其相当的神剑。
在大多数人都已经放弃希望的时候,我知道唯有微苔会继续绞尽脑汁想着救出烨清的方法,自从烨清被反锁进轮回境的结界后,微苔便也甚少迈出封魔台一步,与她相伴的只有那些冰冰冷冷的武器。我想,她是一定会炼制出那样一把令人闻风丧胆的神剑,带她去见他。
039章 :你死我活
心中酸涩悲伤,我忍不住抬袖拭去眼角边泪。祁渊的一声“小夏”,又无奈又沉重,从那观枢镜中传了出来。这下可好,我流眼泪的样子也被他看了去。只是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也从没哭得这么伤心过。我还是不大习惯他用这种悲悯的目光凝视我,让我觉得浑身难受。我看见他缓缓抬起手来,似乎以为我就站在他面前,竟是想来为我擦干眼泪,可惜最终他碰到的还是冰冷的镜面。
虚伪,虚伪,虚伪!
满腔的怒火与恨意一并发作出来,若他真的就站在我跟前,我一定会用刀在他身上刺满窟窿,只怕要等我看到他流血流泪挣扎死去,我心里的这份愤恨才能完完全全的泄释出去!
可我不能。
我只能拿起匕首,往食指上轻轻一划,将溢出的小血珠当着他的面摁在离合书上。
“结束了祁渊,终于结束了。我很开心。你开心吗?”
我冲镜中人咧嘴一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灿烂。
这个时候他也理应莞尔相报,可是他的脸上居然没有丝毫笑意。眼底的冷漠与痛苦交杂在一起,我看不懂,却只觉得心碎。“小夏……”
祁渊很奇怪,在某些时刻尤其容易说不出话来,只会一遍遍的叫人名字。可这有什么用呢?这简简单单一声小夏,教人难以体会个中的感情意味,只会让我觉得愈发误解。
我拿起镜子就往地上砸。
在旁边围观良久的柳钰清君在这一次也是反应极快,用袖子一捞便将镜子捞了回去。不忘冷哼着道一句:“仙君有气大可狠狠甩自己几个巴掌清醒一下,何必把气尽数撒在本君的观枢镜上?”
我权当他不存在,转过身去携婳婳的手:“你陪本仙君走门走一走罢,反正这个点山间小虫聒噪得很,也睡不着。”斜睨了柳钰一眼。语气无比鄙夷:“况且还来了这样一个人,带了这样一封信过来,更是没了困意。”
婳婳应声后便和我相扶着出去了,柳钰站在身后默默观察我许久,眼底划过一道狠厉杀意。即便转瞬即逝,我心中还是猝然一惊。总觉得马上会发生什么事,但又不敢细细去想。
我所暂时小住着的茅屋位于丹穴山的顶峰,从屋子里出去,笔直走不到百米便能看见一处断崖。眨眼万年光阴匆匆,原本萧索空荡的断崖四周已是凤凰花举目怒放。我迎风站在此处出神许久,借着澄亮纯粹的月光,看清了那崖下是一落千丈的断壁巉岩。我仍是在想,当年的嘉嘉,怎么会就这样掉了下去呢?我知道她是被李约害的,东窗事发之际我却还信了李约的鬼话:这只是一个疏忽。
其实这哪是一个疏忽。
这只是个借口,一个害死了人还想逃避良心谴责的借口。
眼眶不知不觉发了潮,我忍不住想,若是在凡界的那一遭当真是历劫便好了,那么劫数一过。我便能将前尘往事尽数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