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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螺看了她一眼,无奈道:“镇定一点,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让玄姬夫人在阿嫚的胃里待上一会儿罢了,又不会要她的命。”
既然没有大碍,她略感放心,迟疑着往龙绡宫去了。等她到龙君身边,红毯上的玄姬夫人刚走了一半,不过态度倒很好,全程微笑,无懈可击。
龙君两眼苍茫,喃喃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大庭广众下能走得这么从容,人才啊!”一边后悔着,应该下完一盘棋再出来的。生平最怕等,结果相个亲也得等,对他来说简直煎熬。
其实这玄姬夫人的真身是只蜗牛吧?他凝神静气,穿过那层皮囊分辨她的本尊,还真是只龟,硕大无朋的,走一步脖子往前伸一伸。爬行动物直立行走总是千古难题,所以走得慢也情有可原。
这次应邀前来的佳丽不少,倒不像玄姬夫人姗姗来迟,她们先到,便陪着一块儿等。龙君闲闲扫视了一圈,乌贼、水母、虎鲨,忽然觉得打一辈子光棍也没什么不好,不然真的要和这些披着人皮的怪物将就吗?这次的相亲会改成茶话会好了,大家彼此问候一下身体和家中高堂,就愉快地散了吧!
玄姬夫人终于到了宫门上,含笑欠身,“海……主……久……等……了。”
龙君和气地颔首,“闲着……也是……闲着,夫人请。”
众位嘉宾热闹寒暄,彼此亲切得像失散多年的手足一样。大殿里整齐摆放着十几张小食案,上面供着龙君平常最喜欢的零食,他笑容可掬地比手,“诸位随意,千万别客气。本座云游在外多年,近期才回到所辖海域,多时不与老友见面,甚为想念。”他举起杯子向四海代表致敬,“这次借潮城书院落成之际,发帖邀请诸位相聚,诸位能来,是赏本座脸面。来来,大家共饮一杯本座珍藏了五百年的杜康,够交情,就喝够年头的酒嘛,干杯!”
大家客客气气回敬,原本彼此都熟悉,因此说笑畅谈,气氛融洽。
四海海主当初就任时曾经歃血为盟,彼此称兄道弟,他这一百多年下落不明,总得表示表示关心,于是纷纷询问他的行踪,西海海主道:“三年前赴东王公法会,本以为九川兄会出席的,没想到询问了多人,也没有九川兄的下落。这百年想是躲在哪里潜心修道吧,咱们四海海主之中,九川兄的道行定是最高的了。”
龙君其实很不耐烦,但他涵养好,依旧客套推让,“以我的脾气,除非把我绑了,否则哪里静得下心来修道!这些年不过四处走走看看,在一个地方困久了无聊,应该出去开开眼界。”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请大家举杯,好酒总能堵得住嘴的。
四位长老在旁边干站着,有点着急。龙君和玄姬夫人没有交集,似乎兴趣不大。给龙君递眼色,他们不敢,再看玄姬,她端个杯子都要半天,这份迟钝确实令人兴叹。所以长着一张好看的脸,也不能改变她的原形。龟实在是太太太慢了,斗美能赢,大概是因为只需站在那里的缘故吧。要是让她展示个才艺,跳上一支舞,估计台下观众都能睡着。
但是她的容貌确实很美,大概因为是大神的后代,只要修成人形就什么都不用愁了。她还有一项技能,就是会织锦,据说锦缎往天上一抛即成彩云,光想想就加分不少。
夷波对于这位情敌还是饱含欣赏的,看她的举手投足,虽然慢了点,却优雅有韵味。不过照龙君的话来说,这是修行不够,真身的惰性始终摆脱不了的缘故。如果自我要求高一些,绝不会是现在这样——放任自流的人是没有前途的。
夷波看美人看得出神,迟迟转过视线来,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她怔了下,仔细想了想,那是东海海主冥苍君。
冥苍君的笑容似乎满含深意,因为脸太长,像个弯柄汤匙一样。他故作潇洒地和龙君攀谈了半晌,终于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抬了抬下巴,十分愉悦地说:“这鲛女真好看,皮薄身长有内涵,我喜欢。九川兄要是对她没想法,就让我向她求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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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 龙君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冥苍君……说什么?”
冥苍君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又转,“我说想向这鲛女求亲,娶她当我的第十八位夫人。”
夷波险些栽倒,她是很有抱负的,一心要做大老婆,排第二第三还可以考虑一下,结果冥苍君那里居然是第十八,简直开玩笑!阿螺说的真没错,别整什么人品,以貌取人就对了,越丑越好色,越帅越忠贞,就比如她身边的龙君。
可是她只是一届小鲛,冥苍君是东海海主,龙君的把兄弟,龙君会不会因为抹不开面子答应他?她紧张地呜咽一声,“君上……”
龙君倒很淡然,对冥苍君笑道:“多年不见,东兄还是如此多情。”
冥苍君原本注意力都在玄姬身上,就算那位美人是个慢美人,有那天姿国色中和缺点,慢也变得不重要了。结果现在乍然见了道九川身边的鲛女,明眸皓齿,顾盼神飞,而且行动也正常,顿时甩了玄姬两条街。有好的不要不是傻吗,于是冥苍君立刻决定了,玄姬谁爱要谁要,他就锁定这个鲛女了。估猜一下道九川的反应,总会看着往日交情点头的,老朋友了,他多情也不是一天两天,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偏过身去,嘿嘿笑了笑,“也不能说多情,至少我每回都是很专一的。九川兄知道我有集美的爱好,这小鲛长得合我心意,我也等不得四下无人时了,现在就说,免得被别人抢了先机。”
龙君听了脸上没什么表情,转头看夷波一眼,也不说话,只是衡度她的神情,见她可怜巴巴的,什么都明白了。
“这小鲛尚未成年,东兄现在提亲早了点。”他给冥苍君斟了一杯酒,“东兄是知道的,鲛人将来的性别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万一成了男鲛,岂不辜负了东兄美意?”
男男的话是有点困难,冥苍君虽然好色,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他恋恋不舍打量夷波,“看他这打扮似乎是个女鲛,将来也会往女鲛方向发育吧?”
“这可难说,昨天她还是男鲛打扮呢,今天这样是为了便于伺候,没有别的意思。”
冥苍君还不死心,直接以诱哄的语气问夷波,“来,告诉冥苍叔叔,你长大是做男鲛还是女鲛啊?”
夷波思量了半天,既然龙君说她以后也许会做男鲛,就已经给她指明道路了。她挺了挺胸说:“男鲛,和君上在一起。”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男鲛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和君上在一起?是不是说明南海海主好男色,这小鲛是他的娈童?难怪要做女装打扮,其实是怕人说闲话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据小道消息称举办这个大宴是为选妃,这么一来表示道九川男女通吃吗?啧啧,简直鲜廉寡耻!
龙君却很无辜,他也被夷波这出人意表的回答搞得摸不着北,其实敬仰不是不能理解,把简单的关系复杂化就不好了。然而怎么办呢,这个只会闯祸的家伙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再纠正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摸了摸后脑勺点头,“对,她要和本座在一起,所以亲事是不能答应了。”
又是一片沸腾,几位长老因为受不了刺激晕倒,被抬了出去。冥苍君抿唇不语,一再受挫,自尊心已经千疮百孔,碎了一地。向玄姬求亲,玄姬借口他妻妾多,不肯答应;现在看上个区区鲛人,结果鲛人要做男鲛,和道九川搞在一起,前后一思量,情路坎坷,苦闷欲死。
所以大宴直接被搅黄了,这夷波坑人真有两下子。好在男男恋没有触犯天条,要不然问题就大了。事到如今将计就计吧,反正出席的几位佳丽他都看不上,转头对负责大宴的鱼官交代,可以奏乐起舞了。鱼官应个是,扬手击掌,金丝帷幕后有娇俏的鲛女鱼贯而出,舞姿翩翩,裙裾飞扬。然后一虎背熊腰浑身硬甲的雕题张着双臂出来,鼓声变得激昂雄壮,兀犴将军是此次主演,演的乃是兰陵王入阵。
大家三心二意欣赏完几曲,开始自由活动,潮城的景色是很不错的,建在珊瑚之上的城池,有它独到的细腻和抚媚。
玄姬夫人坐久了腰酸背痛,正好想如厕,就由婢女搀扶着离席了。慢吞吞往殿后去,走了不多久,迎面遇见一个与她同样打扮的海族,以为是她的追随者,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这追随者到了她对面,咧着嘴一笑,脸上两排腮洞开,十分彪悍。玄姬夫人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追随者大张开嘴,啊呜一口就把她吞下去了,用时之快,前后不过一弹指的工夫。两旁的婢女被这场景惊呆了,待要放声尖叫,忽然眼前一黑,后面的事就全不知道了。
阿嫚打了个饱嗝,“有腥味儿。”
阿螺说将就吧,“现在去干正事,然后出来把她吐了,一百年道行在等着你呢。”
阿嫚奇怪地看她,“就为了一句话,折损一百年修为,不亏吗?”
“你懂什么,这叫义气!道行没有了可以再修,龙君娶了别人,夷波就没希望了。”
所以她们之间的友谊是金石不破的,只要朋友需要,就毫不犹豫地两肋插刀,阿螺就是这样的汉子。
阿嫚得令,学着玄姬的速度,慢悠悠回到大殿里,也不回自己的座位,上台清了清嗓子:“我此来,是为候选南海龙君夫人的,现在见了龙君……”摇摇头,“不对胃口。再待下去没意思,这就打算回去了。不敢扰了诸位的雅兴,别把我当回事,诸位继续,改日再聚。”
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实在令人惊愕。龙君凝目看过去,那副皮囊下仍旧是龟形,倒没有可疑。既然彼此都欠缺相处下去的诚意,他也大方得很,总要照顾姑娘的情绪嘛。他站起身拱手,“招呼不周,还请见谅。本座命雕题护送夫人,以保夫人路上安全。”
“不用。”玄姬一口回绝了,“我自己回去就行。”然后一摇三摆,慢慢走出了龙绡宫。
一直旁观的夷波知道内情,想是阿嫚出马了。其实她们都不太聪明,到最后只能用这种笨办法。真委屈了玄姬夫人,在阿嫚胃里待着一定不好过,等这事过去,她再寻个机会到南海向她赔罪吧!
有人离开,气氛难免显得尴尬,况且玄姬夫人又说了那番话,众人担心九川大神折损了面子心情不好,因此都缄默下来了。然而龙君不以为然,看过了歌舞吃罢了席,说愿意带众人参观一下书院。于是一众水族热热闹闹往书院去,海里办学真是闻所未闻,不过进去一看,居然打点得像模像样。
大家都说好,表示回去也要试一下。几位海主向龙君讨教办学理念,龙君正慷慨陈词的时候,阿螺慌里慌张过来了,一把抓住了夷波,脸色煞白。
夷波问怎么了?阿螺颤声说:“阿嫚反悔,吞下去就不愿意吐出来了。”
夷波没想到会出这种纰漏,打着摆子问为什么,“味道很好吗?”
阿嫚不肯吐出来,当然不是因为味道好。姑娘都爱美,她以前很难看,忽然变得像玄姬夫人一样明艳照人,再让她放弃美丽打回原形,她肯定不干。夷波着急不已,这可坑死玄姬了,“回禀君上吧!”
阿螺这时候才知道害怕,拉住她的衣袖说不行,“这是重罪啊,捅出去我们就完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事情捂住吧!夷波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