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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触摸自己的身体,可是当寒意渐渐远离她,当指间足底的感觉越发浅淡,身体也日渐沉重之时,她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逐渐的变化,逐渐往不是人的方向变化。
不是人,却也不是魂鬼!
那她会是什么?
这个答案就如同她想柳沐儿的心意一般又想了几十年。
直到有一天,川流不息的忘川河水忽然湍急了起来,拍起的忘川水溅到了她的身上,她不但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反而觉得很是舒适,她心中一凛,接着便是沉入了谷底。
在忘川河畔立了百余年,顾悦方才渐渐明白两件事。
其一便是当初柳沐儿的眼神,她是因为自己力竭,所以想让自己开口和流幽冥祖说,至于说什么,她用了几十年的亲身经历,终于触摸到了当初柳沐儿那近乎绝望的心情,她想让自己问流幽冥祖这赎罪需要多长时间,她们多久才可以解脱,只可惜她当时并没有明白柳沐儿的心思,以致于……也不知多久才能知道答案。
或许直到解脱的那天她才知道,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她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是第八重冥劫劫器内的器灵,还是她本身便是劫器。
在后面几十年她渐渐明白了她的身份,这也是她百年来明白的第二件事。
当忘川河水忽然变得湍急起来,从她面前流过,并溅到她身上开始,几乎每一日每一刻她都在经历着忘川河水的淬洗,从一开始的身体舒适,心底发沉,渐渐演变成了身体已经没有了感觉,那是一种习惯,而心里也渐渐觉得舒适,一直到最后身心皆习惯了忘川河水,甚至将忘川河水当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时候,顾悦明白,她并不是第八重冥劫劫器的器灵,而是劫器本身。
她要伫立在这忘川河畔,一直一直,为每一位想要进阶冥神境界的鬼修释放冥劫。
心若止水,死而不得,这或许是顾悦现在唯一的状态。
不知又过了多久,面前湍急的忘川河水中,忽然出现了三道身影,应该是三个魂体,按说在忘川河中出现魂体是很正常的,这些年,顾悦也不知看了多少。
可是这三个魂体却和之前的那些不一样,他们并不顺着河水的湍流方向而从她眼前流走,他们始终在她面前,先是在争执着什么,而后便开打,他们争执的声音被湍急的河水遮住了,顾悦连一个字也听不到。
而后他们便开始斗法,先是两名男魂体打的厉害,而后那唯一一名女魂体也加入了斗法,她似乎并无定性,帮了这个,看到那个处于弱势,却又开始帮那个,帮了那个,看这个被打的魂体变弱,便又反过来帮这个。
如此周而复始,他们三人永远处于这样一种你灭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的平衡状态。
后来三人似乎也发现了这种古怪的状态,便停了下来,可是他们乃有宿怨,如何能始终维持这种相对平和的状态,因此,每每安静了没多长时间,便再次开始争执,争执之后,又是斗法,如此来一个大循环。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百年,还是千年,顾悦始终看着这一场单调的戏,即使无法从他们不太稳定的魂体中看清他们的面容,顾悦也渐渐明白过来,这三人的身份,其中一人正是她曾经的父亲顾俊。
她就这般在忘川河畔伫立着,看着她曾经抛妻弃子的父亲,和他后来娶的妻子,他后来的岳父,一起上演着一场永不闭幕的哑剧。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她的侧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阴影,她反射性的转动眼珠看去,这一看,她震惊了。
她震惊的并不是看到柳沐儿以一口钟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便那是一口钟,顾悦却能肯定的知道那钟便是柳沐儿,这并不是因为她的眼力有多么的厉害,而是基于同类之间的互通性。
是的,她们是同类,对此她早有心理准备。
所以这并不是她震惊的原因,她之所以震惊,乃是因为她发现她的“眼珠”能够转动了,她终于可以看到正前方以外的东西了。
假以时日……
希望,将在这灰暗的幽冥世界中缓缓升起!
番外二:这样便是最好的
飞离了应天道祖的道场,云雾茫茫中,顾绣站在羽扇形飞行法宝往下看去,只见下方峰峦叠嶂、飞流如击、碧水青山,时而路过质朴却风景如画的村镇,时而又飞过灵光缭绕的城池,这是曾经的尊神界,又似乎并不是了。
姬宇摇着折扇道:“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这次,一向爱和他唱反调的薛山也点了点头,赞同道:“的确有些不一样了,徐若光,你说,这明明和以前一样的景色,为什么感觉不一样了?”
薛山问归问,他并不觉得徐若光会认真的回答他,毕竟,徐若光现在正在和顾绣携手站在飞行法宝的边缘,看着一一掠过眼前的景色,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他现在忽然打了个岔,可不是煞风景吗?
如此,徐若光不瞪他一眼已经算好了的,哪里还能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啊!
要问薛山明明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何还嘴抽的问这么一句,这还用说吗?他一直都是这样,就是嘴抽,就是爱煞风景啊!
好在这次徐若光并没有拿他如何,他听到薛山的话后,回过头来道:“自然不一样了,现在是上界了,整个上界充盈的皆是比神息更高等阶的元息,元息滋养万物,万物自然亦跟着提升。”
见徐若光回答了,薛山一个激动,立刻接着问道:“那徐若光,你告诉我,你现在所修炼的是不是元息?”
徐若光看了薛山一会儿,薛山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习惯性的忍不住想要后退,可是后背却被一股力道推了一下,他不但没有后退,还趔趄着上前了几步。
一站定,薛山就立刻转头看去,口中骂道:“哪个家伙推我的,看老子我……”
他本以为推他的定是姬宇,所以才破口大骂的,反正他骂姬宇也骂习惯了,根本无所谓骂什么,可是这一回头,他就愣住了,站在他身后,还伸着一只手的人并不是姬宇,有丝丝凉风从旁边袭来,他往旁边一看,就看到姬宇正满脸笑意的拿着折扇在往他这边扇风,见他看过来,他淡定的道:“降降火,降降火,这夫妻吵架,总有一方要先低头的,薛和玄,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
“谁……谁夫妻吵架了,姬广岳,你可不要信口开河。”薛山激动的都结巴了,不错,他回头看到的那个推着他往前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的人并不是他原先以为的姬宇,却是他的亲亲媳妇涂敏。
顾绣和徐若光站在一旁看戏看的不亦乐乎,顾绣倒是大概猜出了涂敏的意思,不仅涂敏,之前在场中看到徐若光之气势的大部分修士,恐怕心中都存疑,只是这事的确不太好问,这不问吧,心中委实难受,这问吧,总得有一个人出头。
看来薛山是当仁不让要出头的那个人啊,就连他的道侣也果断的将他推了出来。
“那个……阿敏,你可不要听姬广岳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和你吵架呢,我们俩自从成亲后就没有吵过架,我们感情好着呢!”
薛山立刻转脸和涂敏说着好话,他话音一落,涂敏尚未说什么,姬宇折扇“哗啦”一摇,朝着自己脸上扇了几下,将他一头长发扇的直飘。
那长发有几缕飘到薛山脸上,薛山烦乱的往旁边扒拉了几下,不耐烦的道:“扇,扇,一天到晚就知道装模作样,你长得不俊,再怎么扮风雅也是枉然,你看人家徐若光,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那什么……靓丽的风景。”
薛山嘲讽姬宇的同时,也不忘为徐若光拉一波仇恨。
“我说薛和玄,你永远是这样,总是说着说着就偏离了主题,你刚才不是问徐若光现在是不是以元息修炼吗?徐若光还没有回答,你就自己跑了题。”姬宇撇嘴道。
薛山抬手拍了拍脑袋,“也是哦!”
说着,他偷偷瞄了一眼涂敏,发现他的阿敏正无奈的看着他,薛山心中一凛,也不再与姬宇继续闲扯了,转头去催徐若光,“徐若光,不要看戏了,我问你的事你还没说呢?”
“看来,就连薛和玄也变聪明了!”徐若光淡淡道,而后也不再拒绝,回答了薛山最先问的问题,“我修炼的自然是元息,否则你以为这上界还有何种灵息能供我等修士修炼?”
这倒是,薛山很轻易的就被徐若光说服了,点了点头,似乎就准备这样放过徐若光了,可是他准备放过这一茬,姬宇不愿意放过,郁琉璃等人也不愿意放过,更重要的是,涂敏不愿意放过。
因此,薛山就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应徐若光的话,就被狠狠地往前踹了一脚,这次,他都没有回头,按照这力度和角度,踹他的人除了他的亲亲媳妇,不做第二人着想了。
接着,脑海中传来的传音,更加证明了这一点,“快问,当初他都快消陨了,怎么后来不但完全好了,还几乎以一人之力,对付所有的鬼修魔修,这其中他是不是获得了大机缘,是什么机缘,能否和我们说一说?”
薛山听完涂敏的传音后点了点头,他几乎一字不漏的将涂敏的话复述了一遍,徐若光一听这话,就知道不是薛山自己说的,他看了涂敏一眼,又看了姬宇一眼,姬宇连忙摆手道:“别看我,不是我说的,你觉得薛和玄会听我的吗?”
“也罢!”
徐若光也不再追究,索性道:“我方才的话并没有说完,我说我是以元息修炼的,可是元息进入我的经脉中,便会转化成混沌之息,可以说我吸收的元息,但是丹田经脉中流经蕴藏的却是混沌之息,而我之所以能以一人之力对抗那么多的鬼修和魔修,也是因为混沌之息的缘故。”
混沌之息?
这四个字让一众人震惊不已,飞行法宝上有瞬间的安静,混沌之息,那是多高阶的气息啊,他们看向徐若光的目光是既震惊又羡慕的,可是谁都知道,似这等大机缘,不是别人能够抢的去的,更何况,当初徐若光之所以差点消陨,也是为了救他们。
最重要的是,以徐若光现在的能力,也不是他们能够随便嫉妒的。
“而我之所以能得到混沌之息,乃是因为父亲。”徐若光继续说道。
他这话,又是让众人一惊,这次就连御使飞行法宝的赵凤宁都回头看了过来,“若光,你与无极有了联系?”
“是父亲让舅舅来的?”徐若光不答反问。
赵凤宁点头,“他只是给了我一个神识传音,我能感觉到那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似乎……不在此界!”
赵凤宁的这种感觉他自己都不太相信,毕竟无极神君虽然冲击过尊神境界,可是毕竟没有成功,更何况就算真的是尊神境界的修士,能否隔界传音,谁也不知道。
“他是混沌尊君身边的使者。”徐若光道。
这话一出,众人再次震惊,他们从来只听说过那个比应天道祖修为、身份还要高的混沌尊君,至于传说中的混沌尊君到底是一位修士,还是一抹神魂,甚至是一缕等阶极高的气息,他们都不知道,现在他们竟然听到无极神君成了混沌尊君的使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又有什么作用?
他们更是不得而知!
但是他们从这句话中能够猜到徐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