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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绣没有说话,只轻笑的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云台之上的班霓雪。
忽的,乐声一转,从轻快到悠扬婉转,曲声绵绵,这中间的转换虽然快,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有种水到渠成之感。
而一部分修士注意到,在曲声转换的同时,班霓雪身上的法衣也瞬间变幻了模样,从原先俏皮的荆钗群变成了华美仙盛的榴仙裙。
蔚蓝色流光云纹上裳,湘妃色华彩萦雾榴仙裙,玉色银边腰封,琥珀色云纹外裳。
宽袍广袖、飘逸于飞、无风自动,伴随着天上的云、悠扬婉转的曲声,虽是一人在舞,却似无数人在舞,有道道浅金色的符文从那舞者身周散开,融入云台之中。
众修士只觉的两只眼睛并不够用,虽然心中诸多感慨,却不及与身边的同伴分享自己心中所想,他们需要专注所有的目光、精神,来欣赏这一场视觉的盛宴。
尚未过瘾,众修士却发现,不知何时云台之上的曲声换了,朦朦胧胧,听的不太真切,但是每一个人都无比的确定,云台之上的确有曲声传来。
只是,即使集中精神,却始终听的不太真切,像是有人隔了一层屏障在和自己诉说着什么,又像是曾经久远的朦胧的记忆,虽记得,却总觉得那久远的时候,并不似自己。
与曲声变幻相同的,云台上的舞者此时亦不是原先那套萦雾榴仙裙了,而是换成了一袭丹红色幻影裙,同色腰封。
应该是这般吧?
众修士在看到那舞者的装扮后,心中几乎同时这般问自己。
映射在他们眼中的舞者,此时并不是那么清晰,如同无数个舞者在同一个点翩然起舞,又如同一个舞者,已经舞出了无数个虚影,让他们分不清虚虚实实。
即便如此,却并没有人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感到无比的宁静,就想这般静静的坐着,如同在夕阳下沐浴着仅剩一点阳光的老者一般,淡然的看着夕阳西下,生命老去,没有怨责、没有遗憾、亦没有不甘,有的只是欣然前往那未知之地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人轻声说道:“舞曲好像结束了。”
这一声其实很轻,可是在场中的每一个人都清楚了。
众人眨了眨眼,再看向云台之上,果然,本来还曲声缭绕、舞者翩然的云台,现下已然空无一人,寂然无声。
所有人,几乎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轻嘘声,似是此刻方才回过神来。
过了约摸半刻钟左右,又有舞者上台,这一次上去的总共六人,她们容貌清丽、舞姿曼妙、衣裙华美,可是一众修士却似乎看不下去了。
就如那美食一般,刚刚吃过饕餮盛宴,又如何能立刻吃的下寡淡无味的清粥小菜。
既然看不下去,一众修士也并不愿意勉强自己,正好趁着这个功夫,和同伴说道说道方才那场绝艳之舞,也不算浪费时间。
顾绣觉的整个场上都热闹起来了,虽然不是那种大热闹,但是似乎每个方向都有嗡嗡的议论声传过来,无一不是夸赞班霓雪的舞以及……她身上所着之法衣。
“八妹,你听到了没,他们都说班前辈穿的那件法衣好看,说是极少有三重幻衣能够变幻如此自然的,最后一次变幻,大多数人都没有发现,还是有人先发现曲声变了,才继而发现班前辈身上的法衣也同时变了的。”
顾萱颇为兴奋的在顾绣耳边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宴中(六)
顾绣传音与她,“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是谁的手笔。”
顾萱就瞅着她笑,叹道:“这次即使不能做尚城城主府弟子,也不枉此行,实在太划算了。”
旁边的钟韵听到顾萱的话,深有同感,“可不是嘛,能看班前辈的一舞,实在三生有幸,我对接下来的舞曲都无甚兴趣了,不过听说最后还有炼丹、符文、阵法表演,这个倒是值得一观。”
“你……你做什么?”
就在顾萱和钟韵正说着话的时候,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虽然自从班霓雪那一舞之后,场中就不那么安静,大家都在议论着那一场舞、那一件三重幻衣,不过虽然都未曾设隔音结界,不过那些议论声都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别人即使听到了,也只是过一过耳,或者会心一笑罢了。
这个声音却极为突兀,似乎带了很大的怒气,众修士的目光不免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是九妹?”顾萱惊讶的道。
可不是顾悦嘛,顾绣蹙眉看着顾悦一把抓住一名青年男修的手腕,将他面前的广口玉碗拿起。
之前的那个突兀的带着怒气的声音正是这名被顾悦抓住手腕的青年男修发出的。
此时他正怒气冲冲的瞪着顾悦,“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八妹,九妹在做什么?她不是坐在那里吗?怎么跑到旁边那一桌去了?”
顾萱惊讶道。
她自然知道顾绣是回答不出她的问题的,她只不过是顺着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罢了,也并不指望顾绣能回答。
“你不要吃她做的饭菜,我……我现在也会做美食了,我不仅会做凡人吃的美食,连含有神息的妖兽肉也会烹饪了,我保证,她做的食物定没有我做的好吃,这个你别吃了,别吃了……”
顾悦几乎语无伦次的说着,目光紧紧盯在那青年男修面上,如同痴狂了一般。
而拿着玉碗的手,却猛地往地上一掼,这玉碗一般是摔不碎的,但是顾悦施加了法术,玉碗便如普通的瓷碗一般,发出一阵脆裂声,摔了个四分五裂,里面刚刚被旁边的女修挟进去的妖兽肉也洒在了地上。
“哎,你这人……”
青年男修身边的年轻女修忍不住想要说什么,可能是她平日很少与人争执,虽然极为气愤,此时却也说不出什么过度指责的话,只能瞪着顾悦,气的脸色涨的通红。
青年男修却没有女修那般拙於言词,他一把挣脱了顾悦的手,骂道:“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还是有痴傻之症?我认识你吗?你跑到这里来发什么疯?”
青年男修见自己骂她,顾悦也不说话,只是一脸痴迷的看着自己,竟让他觉的有几分渗人。
他旁边的女修忙喊了城主府的弟子过来,快速的将情况告知了他。
那弟子忙走到顾悦身边,想要劝她回自己的位子,只不过顾悦并不为所动。
在他们这边行走的城主府弟子也只是凝息期的,一时之间倒也拿顾悦没办法,立刻发了道传讯符与管事。
石美兰和岩城城主的其他几位弟子也都到了顾悦身边。
顾绣还听到石美兰问顾悦,“顾师妹,你认识这位道友,是不是他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告诉师姐,你放心,师姐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那男修听了,气的半死,来了一个疯子还不够,又来了一个。
“你胡说什么,我从来不认识她。”男修只得再次道。
“我师妹从来就是知礼懂礼之人,你若是没有做对她不住的事,她定不会这般的。”
石美兰道,她又问身边其他几位岩城城主府的弟子,“你们说是不是?”
在外人面前,自然是要袒护自家人的,那几人纷纷应和。
那男修有口难言,就连身边的女修也怀疑的看着他。
“那你说,我何时见过你了,你方才所言所为又是何意?”
男修只得暂缓怒气问道。
“你不是说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对于厨房之事一窍不通吗?我现在学了,我也有一手好厨艺了,我保证我的厨艺比她好,以后我们在一起,也不必每次都出门吃饭了,我也可以做各种美食给你吃,她心思叵测,是个插足者,是个低劣的小三……”
顾悦说着,情绪越发的激动,一只芊白的手指指着青年男修旁边的女修,眼中满是妒火。
那女修虽然并不懂什么“插足者”“小三”之类的言语,但是从前面那几句话,以及顾悦的神色中也是能猜到的,她既恼又羞,正想质问身边的人是不是真的招惹过别的女子。
就见顾悦往前一跃,整个人都趴到了男修的怀中,并紧紧抱着男修不撒手,口中还一个劲的说着“我现在已经改了,真的改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一类惊倒众人的话。
顾萱拉着顾绣,“八妹,我们去看看,九妹是不是真的走火入魔了,可是这也不像啊,若不是她以前没有过这种情形,我还真的以为她是天生痴傻。”
顾绣也觉的顾悦现在的状况非常可疑,还有她口中说的那些话,让她觉的甚是违和。
顾绣和顾萱走过去的时候,那男修已经将顾悦从自己身上扒拉开了,顾悦被猛的甩到了地上,因为那男修用了法术,所以顾悦这一摔有点狠,像是经脉被震伤了,从口角溢出一丝鲜血。
“师妹,师妹,你没事吧?”石美兰忙上前去扶顾悦。
顾悦却甩开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又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几步,再次一把抓住那男修的手,温柔的唤道:“韶山,你曾经说过,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上穷碧落下黄泉,永远不分开。
我一直不敢忘记,也不想忘记我们之间的山盟海誓,可是你呢,你为何要毁诺,你为何半途就将我撂下了,你有不满,有压力,可以对我说啊,我可以改的,真的可以改的……”
说到最后,顾悦满脸泪痕,情真意切的让旁边看热闹的一众修士都不忍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见一众修士都将指责的目光投向自己,男修气怒交加,再次用法术将紧紧抓住他的顾悦震开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宴中(七)
毫无防备的顾悦,再次被震的受了伤。
这次不仅是石美兰怒目瞪着男修,旁边看热闹的一众修士也纷纷指责男修,男修气道:“你们没听到吗,她刚才喊的是什么韶山,老子根本不叫韶山,你们听好了,老子从出世起,到如今,只用了一个名字,老子名为辛呈,不是什么韶山。”
辛呈旁边的女修也道:“是啊,诸位道友,他是我的道侣,我二人结为双修道侣已然数十年了,我夫君所用之名一直为辛呈,从未用过‘韶山’之名,所以我想这位道友定是认错了人。”
接着又有认识辛呈的修士,站出来为他证名。
这下,一众修士的又古怪的看向顾悦。
顾悦却猛的摇头,“不,不,你就是韶山,你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识的,我是不会认错的,你不是什么辛呈,你就是韶山,你就是韶山……你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吗,那时我们只不过豆蔻年华,我们上了一个中学,一个年级,被分到了一个班,甚至是前后位,你那时性子别扭的很,我们从开始的争锋相对到后来的相知相许,继而许下一世相守的盟誓,这期间经了许多年许多事……”
顾悦说着,眼神渐渐放空,似乎再次回到了那个让她心向神往的豆蔻之年,再次和自己心仪之人经历了一段美好又充满了希望的时光。
顾绣却是越听越不对劲,顾悦说的,和她所知道的顾悦的豆蔻年华并不相符。
而且顾悦如今将将十八岁,和自己一般大,离凡人所说的豆蔻年华也没有几年的时间,可是看顾悦这神色,还有她方才所言,却似经历了许多年一般。
顾萱轻声道:“八妹,我……我怎么觉的九妹这情形古怪的很,像是被人夺了舍?”
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