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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净看着他在阵内走来走去,只觉得这人简直蠢成了奇迹。不过嘛,看不出来他长得这么俊,居然还是个童子,啧。
洁身自好的男子多半不会坏到哪里去,那她办完手头上的事后再来放他出去吧。
池净走出小树林,又用一些碎小石子顺手在地上一扔,那看似随意但仔细看却能看出规矩的分布。这下可以了,没人进得了这片小树林。
离开小树林,她直直往那卖馒头的官兵走去。
卖馒头?呵,本该朝廷发放给灾民们的救命的粮食,现在被高价卖给灾民,大小官员从上至下个个中饱私囊,脑满肠肥。
“这位官爷。”她走至那摊位,问道:“不知今日的馒头需要几两银子呢?”
这小娘子的双眼长得可真好看,身段也很是婀娜…那官兵几乎是立即便想入非非起来。“其他人嘛,要三两银子一个。小娘子你嘛。。。若是把面纱摘下来,就。。。就收你二两吧。”
“二两?一个馒头?怎么那么贵?官爷还能再少些银子不?”池净佯装吃惊,旋即一双大眼闪着泪光可怜兮兮地看着那官兵。
“能是能。。。不过,你先把面纱摘下来我看下呀。”这小娘子泪水汪汪的模样儿真是让人心里头直痒痒。。。
这附近就有个小树林,不如…干脆…
“好吧,那我摘下来。。。官爷你可一定要少收我些银两呀。”她状似踌躇,还有些羞答答。
“行行行,快点摘。”官兵更急切了,按捺住满腔不耐烦。
“那官爷,你可得看清楚了。”池净道,缓缓地将面纱取了下来。。。
“啊!”官兵一喝,被她骇人的脸吓得不轻,眼神里有一刹那的涣散。
就是现在!池净眼中寒光一闪。
…
池净带着那痴痴傻傻地推着一车馒头鸡蛋的官兵回到沈家,除了玉瓶外,沈大哥沈大嫂和楚家何必方吃惊的模样就像大白天见到了鬼,嘴巴愕然地张着久久合不拢。
“哼!”玉瓶倒是见怪不怪,先上前狠狠地踢了那官兵一脚,那官兵果然纹丝不动面无表情。
沈氏夫妇几人的嘴巴又张大了几分。这位官兵…当真是池姑娘和玉瓶姑娘的朋友?
因为不忍他们挨饿,所以偷偷地给他们送吃的…一个小推车的馒头?
池净先是指示那官兵将车上的馒头和鸡蛋全搬进屋子里,又指示他回去再推了一车过来,还带上了好几只老母鸡——催眠后的官兵有问必答,他们得知这几只老母鸡竟是他们这批官兵原打算用来充当嫖资的…
真是禽兽不如!
留下一些鸡蛋给沈大嫂补身,池净吩咐楚家和何必方将其他的馒头鸡蛋发放给其他没钱买馒头的灾民,并再三强调家中妇孺老幼多的优先。
玉瓶提出一只老母鸡,将其他老母鸡统统赶进沈家的鸡笼里,姑娘说这些鸡都是留给沈大嫂补身子的。
姑娘对沈大宝可真好,玉瓶微笑地想道,去厨房看看沈大哥水烧好了没。
“玉瓶,母鸡炖久一点,不要放酒。”池净交待道。
妇人产后坐月子素来有吃鸡酒的传统,但那得产后七天左右才能吃,而且还不能多吃。
煮鸡酒非常简单,用米酒煮鸡肉,煮至熟,至入味即可。
作为娘亲,吃下的任何东西都会透过母乳被婴儿吸收至体内,而鸡酒中含有的酒精对婴儿的脑部神经发育和产妇的身体休养都有一定的影响,所以不能在这个时候食用鸡酒,只能喝纯鸡汤。
“知道了。”厨房里传来玉瓶的应答声和凌乱的杀鸡声。
“玉瓶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留点鸡汤给我!”池净道了句行踪,便再次往外走去。
那杀鸡声传来,恰好提醒了她此时已是晚饭时分了,而那被她困在小树林里的人还没放出来呢。
…
这不是鬼打墙,这不是鬼打墙!
他早该发现的!若真是鬼,怎么会大白天出来?他也记得小师妹也曾说过,那些邪崇只能晚上出现,白天里人是遇不上的。
虽然墙一直在,但白天时候是走不进去的,只有晚上才会显出“鬼打墙”来。
小师妹还说过,白天如果走不出一个地方,而且这地方处处透露着古怪,更甚者还会慑人心魂,那这是奇门之术!
小师妹还教过他,何谓奇门遁甲。
原来,十干中的“乙、丙、丁”为三奇,以八卦变相“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为八门,合称奇门。
而十天干之中又数天干之首“甲”最为显贵,而六甲——也就是指的是六十甲子之中的六个甲的干支,甲子、甲寅、甲辰、甲午、甲申、甲戌。
此六甲皆隐于“戊己庚辛壬癸”此六仪之中,而三奇六仪是置于九宫之中的,但“甲”也在其中,它在其中却并不占宫,故称“遁甲”,“遁”正是隐藏,遁走,藏匿之意,于是这三奇,六仪,与并不显露在外的六甲便合称“奇门遁甲”!
是那个蒙脸的姑娘!
是那个姑娘先入的小树林,是她设的阵法!这阵法设于林中,正是“遁甲术”里的木遁!
木遁!
他的脑子里如今一团乱七八糟,心里也全是纷纷扰扰的乱麻,在东离里出现了奇门遁甲,这意味着什么?
正在此时,浓雾散去,眼前一切清晰起来。
他抬头往天上看去。
拨得云开见月明。
第181章 重聚
一名女子徐徐走近,眼里是浅浅的笑意,脸上的面纱随风轻扬。
“哟,小哥哥,没想到你还是个童子身呐。”语气里有三分鄙夷,却有七分调侃。
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近,水墨衫男子却依然维持原来的身姿,坐在地上靠在树边如老僧入定般不为所动。那女子走过来的时候双手负于身后,像一头悠哉的老黄牛。
在池塘边看见她的时候他就有一种熟悉感,如今这姿态看来更倍觉亲切,当然也有些陌生。他心内涌上一股心酸,顿时有些无措。
是。。。小师妹吗?你会是小师妹吗?会吗?
“怎么?这位公子,你这是被困傻了?”见他默不作声,池净有些好奇地扬了扬眉。
随着她那扬眉的动作,他记忆里的那位虽然年少老成,时常学着师父动作但才年方五岁的小师妹同时也走了出来,也朝他扬了扬眉,笑着问他:“怎么?师兄,你傻了?”
他鼻子一酸,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红红地望着她,望着望着,竟掉下了两滴泪。
“呃,你这是饿哭了?”池净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一小步——我去,这男人怎么说哭就哭?娘娘腔的男人可不好惹,她得赶紧溜之大吉。
可他却容不得她后退,长腿跨上前一步,将呆愣的她搂进怀里:“小师妹,我找你找得。。。”
哽住。。。找得好苦啊。。。他将怀中的纤细身躯搂得更紧,任眼泪畅快地流淌,热热的,滴进池净的颈后。
他叫自己。。。师妹?他,他是石头师兄?石头师兄石苍术!
池净瞪大了双眼,呆若木鸡,任他抱着自己哭。
只是,靠在师兄怀里,听着这石头师兄哭哭又笑笑,咬了咬唇,眼里的泪终究是没忍住,跟着掉了下来。
。。。
她没有推开自己,她真的是小师妹!石苍术此时心里早已被狂喜淹没。
但显露在外的情绪并不是很激动,只是两人轻拥着,默默地各自掉泪。分开的时候,两人的眼都有些肿,但又莫名地笑了出来。
“师兄。”池净的声音因落泪而有些嘶哑,此时唤的这声“师兄”倒真有几分吴侬软语的韵味。
石苍术再次低低地笑了出声。“哈哈,师妹,第一次听你叫我师兄叫得这么温柔。”
池净白他一眼,恶声恶气地道:“你怎么认出来是我的?”
“哼。你以为蒙着脸我就会认不出来?你猜我怎么认出来的?”石苍术得意地轻哼一声,鼻孔朝天。
“是因为我设的这个阵吧?”回想起他之前用童子尿破阵那蠢劲,她还真的不难猜出。用童子尿这个本来就是以前她教他的,没想到师兄还记得。。。
池净眼神柔和地又看了他一眼。放眼六国,会奇门遁甲之术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上她的年龄,所以师兄才会猜出是她。
师兄肯定是有一半靠猜的,反正认错了大不了说声对不起,拍拍屁股走人。。。
瞎猫碰上死耗子。。。
“你还是那么聪明。”他有些无趣地摸了摸鼻子,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师妹怎么还是那么聪明,不是说女子越长大越蠢钝的嘛。。。
“那是,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啊。”池净也学他那样鼻孔朝天。
石苍术哈哈大笑。笑慢慢地止住后,他的脸上有着无尽的惆怅,眼里也浮现了一抹痛意。“师妹,那天我和其他师兄一起赶至固城,在那个山洞里只找到了。。。秀儿的尸体。。。你的。。。不知所踪。。。”
秀儿的尸体。。。但死的是她自己。
池净勉强地扯出一个笑,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个笑肯定是她此生笑得最丑的一个了。师兄他们也认为是自己夺了秀儿的一线生机吗?
可是秀儿到头来还是死了,为她而死,用自己最后的魂息替她挡住了六枚钢钉。秀儿活不到白发苍苍,所以她如今也没有什么澄清的必要了。
许是池净的愧疚太明显,石苍术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笨得像石头一样的七岁男孩,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师妹,虽然我们找到的是秀儿的尸体,但我们都知道活下来的是秀儿。”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池净讶然抬眸。
。。。
他是说,师兄们都知道她当时已经死了?真正活下来的是秀儿?
“嗯。我们都知道,但我们就是想着找回你,不管最后找回来的是你,还是秀儿。”石苍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又觉得池净此时傻乎乎的样子难得一见,心下好笑。那抹痛意终还是淡了下来。。。师妹最后还是回来了,不是么?
“师兄。。。师兄们一直,这么多年,都在。。。找我?”他们从没有一天放弃过寻找她?
池净用力咬住下唇,禁不住眼泪扑哧扑哧地往下掉,好不容易收住的伤感情绪再次泛滥开来。
她在那个残暴不仁的研究所里度日如年,每一天都在自怨自艾,每一天都被深入骨髓的孤独啃噬,每一天都在想念家人,那些漫长的每一天。。。
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活着已经再无意义。她没想到连她都自己放弃了自己的时候,师兄们却没有一天放弃过。。。
“嗯,当年师父说,如果我们跟着你走,我们都会有危险,我们一派会被赶尽杀绝。但我们不惧死亡,可是师父故意报迟了一个时辰,以致我们赶到时。。。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找,不放过半点蛛丝蚂迹。甚至连路边的乞丐,只要背影跟你的有两分相像,我们都锲而不舍。。。”
石苍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胸腔内多年的压抑与担忧吐了出来。以后,他们发誓会好好护着小师妹,不会再让她独自一人用稚嫩的肩膀扛下一切了。
“师兄,哇,师兄。。。”池净此时半点也不想再忍,主动往石苍术的怀里扑了过去,开始像个受尽委屈的孩童般哭了起来。
“师妹,你。。。受苦了。。。”他任她在自己怀里发泄着自己的委屈,没有问秀儿去哪了,甚至没有问她是怎么复活过来。
从来秀儿和净儿,都只能二者存活一位,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师父从一开始就没有瞒着大家,他将秀儿带回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