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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不管何人,生前死后都是同样注重名节的!所以哪怕他心知孔氏的尸体有蹊跷,也只能作罢。
。。。
“明示?”这老奸巨猾的家伙,竟然把难题抛给自己?段耕沉下了脸。
“万万不可!孔氏生是我胥家人,死是我胥家鬼,大人需知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万万不可剖尸,青天大老爷啊!请大人明察!孔氏真是难产而亡!老身冤枉呐!”见事情有了转机,胥老夫人闪过一抹喜色,朝段耕连连叩首。
要是剖吧,他今天从这胥家出去岂不是被人指指点点?要是不剖吧,又怎么定胥老夫人的罪?
可是他为什么要定胥老夫人的罪?审案真麻烦,不如就判她无罪算了,他也好早点回去。。。
段耕想着,脑里一阵剧烈地疼起来。待那阵疼痛过去,他放开不断拍打着自己的头的手,正义地道:“剖!”
“可是大人,剖尸的话于死者名节有损。。。”仵作为难地道,真的要因为自己一时怀疑而将孔氏尸体剖开吗?不管怎样,死者为大啊!
“剖!”
“剖!”
两个声音同时如平地一声雷般炸响,池净讶然地朝孔老头望去。
这位老父亲,竟比她想象中更深明大义。
既然如此。。。
第262章 机会
“胥老夫人。”池净忽地唤道,“孔氏生前自嫁入你胥家便凄苦半生,如今死后仍落个开腔剖腹的下场。你于心何忍?”
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再劝一劝,如果这老太太真的良心未泯,免去孔氏死后仍挨这一刀,那就最好。但若这老太太仍是一意孤行,那她大不了就亲自上场,替孔氏剖尸便是,保全孔氏身后名节。
上次在无华楼全程观摩了一次徐仵作剖开范老爷的胃,其手法与流程她已了然于心,不难。
胥老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会的,他们不会真的选择剖尸的!他们只是在吓唬她而已!只要不剖开孔氏的尸体,就没人会知道她对孔氏做了什么!
虽然有供词,虽然他们都在门外听到了一切,但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她可以说自己是被人威胁才胡言乱语!对!事情还有转机!
她赌了!她赌他们不会真剖!
胥老夫人咬紧牙道:“老身是冤枉的!”
真是不知愧改。池净同情地对胥老夫人摇了摇头,一念善,一念恶,紧要关头下做出的选择,才是最能看出一个人的道德观。
“请大人容许我替孔氏验尸!”池净朝段耕施了个礼道,反正现在的段耕是不会计较她有没有下跪无礼不无礼的。
验尸有仵作,什么时候轮到这些什么路人甲乙丙丁的?段耕心里一阵烦躁,瞧过去一眼,刚要破口大骂。。。“你。。。好的,这位姑娘,那就劳烦您了!”
“谢大人。”池净笑道,这段耕的本性还真是狗腿。
“慢着!”胥老夫人这下是真的慌了,怎么会让女子来验尸?那孔氏的尸身里的东西岂不是。。。不行,她要阻止!“大人,万万不可!这位姑娘来历不明,恐怕是孔老头买通了前来陷害我的!大人你看,她连面纱都不敢摘下来,分明是见不得人!”
“闭嘴!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这蠢妇说话!再啰嗦就大刑伺候!”这北县现下是他段耕说了算,这老妇敢顶嘴?段耕怒目而视,眼里已认定她必定是凶手。
池净见状虽有些无语但却不得不感慨,难怪不论男女都迷恋权力,一手遮天的感觉确实诱惑很大。
“大人!老身不服!”胥老夫人疾呼道,跪着爬至段耕跟前,抱着他的大腿,以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大人,你忘了当初我胥家呈给你的那些银子了吗?”
狗急了跳墙,她豁出老命去告他收贿,看他这户部尚书的位置怎么坐得稳!
“呸!滚!”段耕当然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当下狠狠一脚踢开她,老不死的东西!就那么区区一千两银子,还真当自己买了整个天下了?想告御状,也得看看她能不能走得出这个北县!
他越想越不由得怒火中烧,吼朝厅内众人大吼:“那个谁,你还不快去。。。喔,这位姑娘,麻烦您,您高兴的话,随时可以去验尸呢。在场的人您可以随意挑来当下手,不急,不急的,我不是催你,您方便的话再去。。。”
连“本官”的自称都省了。
打下手?确实有这个必要,否则难保她取出来的证据也会被否认成栽赃嫁祸。可是如果让仵作来打下手,同样无法保全孔氏的身后名节。
池净在厅堂里巡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史媒婆与崔稳婆身上。“就史媒婆与崔稳婆吧。。。”
“还有我!”一个苍老又悲恸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池净看了过去,瞠目结舌。
。。。
潇雨阁内。
厅堂内的所有人皆移步到了潇雨阁门外,史媒婆与崔稳婆白着一张脸,哭丧着脸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姑娘,不如让我也进去吧。”
“姑娘,带上我一起吧。”
马小果与玉瓶同时说道,相互看了一眼,又很快移开。
“人多了反而添乱,你们应该都知道我不怕这些的。”池净摇头,就着下人端上来的水盆,将手洗得干干净净。
玉瓶想起了池净在郑喜额上刮药粉的那一幕,便噤了声。
马小果则想起了池净在马家村之时,将匕首送入那怪物心脏的那一幕,也乖巧地退了下去。
“唉。”池净迈进阁门,迈了一只脚后又收回,长叹一声,转身立正对孔老头道:“孔村长,你可以不必进去的。”
“让我进去看看我女儿吧。”孔老头是条硬汉,知道女儿的死讯后,他红了眼却没有掉过眼泪。因为他没有见到女儿的尸体,他其实心怀最后一丝希望,女儿会不会是假死?会不会是弄错了?里面死的人其实不是他的女儿?
为了寻女儿的死因,他同意让这些人剖开女儿的尸身寻找真相。
他相信女儿也不会怪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是。。。里面那个若真的是他的女儿,那么他想要在女儿被剖之前好好地看一眼。。。
就看一眼啊。。。看一眼他的完整无缺的女儿。。。最后一眼。。。
池净又是一声长叹,见周围众人皆细语不停,没有留意这边,方才认真地劝道:“孔村长,我只想劝你一句,你女儿在天之灵,不会同意你用这种方式为她报仇的。”
眼前这蒙着脸的女子竟看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打算么?
孔老头心里狠狠地一酸,本以为要见到女儿才会落下的眼泪,此时已漱漱落下。
“姑娘,我听闻是你特意唤人去寻来人证,也是你一心想要找到物证,好指证那恶毒的老太婆。姑娘,你是个好人。你应该知道我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且我独自活着。。。也没什么盼头了。。。”
两鬓发白的老人家泣不成声,哪怕泪眼朦胧,却仍透出一道同归于尽的坚决的光。
“不,老人家,你还有四个外孙女。你若也不管她们,谁来管!”池净灵机一动道。
“外孙女?”孔老头一顿,像是才想起自己还有几个外孙女需要照顾,那道狠光退了一半,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池净。
“对,你的四个外孙女。你想要把她们几个扔在这豺狼窝里长大吗?那你女儿九泉下得知,如何得以瞑目?”池净一字一句道,句句敲打着孔老头的心房。
池净的当头棒喝将孔老头将仇恨中唤醒,但他泪却涌得更凶了,“我苦命的女儿啊。。。爹爹没用哇。。。不能为你报仇。。。”
第263章 体内
她们真要进去剖开孔氏的尸体了,这可如何是好?
胥老夫人紧张得手直抖,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正是骑虎难下。可是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
对,她还可以说她自己不知情!孔氏确是难产而亡,但死后谁进过这阁内动了手脚,她可以说她不知道啊!是!就这样!总之死活不认就是了!
她一把年纪了,吃牢饭不要紧,但她的儿子如何是好!没有了她,胥家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她不能进牢房!绝对不能认罪!
脸上的慌乱渐渐消失,她再次神情坚定起来,让她们去剖便是,只要她说自己不知情就行了!
池净似有所感应,朝胥老夫人的方向嘲讽一笑,率先迈开步子,走进了潇雨阁。
在她身后,孔老头没有迟疑,也跟了进去。他是孔氏的父亲,他进去并不算毁孔氏的名节,尤其池净还特地说了,若必要时候会将他请出去。
史媒婆与崔稳婆你看我我看你,又看看段耕和一脸要吃人模样的灰影玉瓶马小果等人,终还是抹着眼泪跟着进了阁内。
她们一个媒人,一个稳婆,平日里所接的都是喜事的活,有几时会给人当下手来解剖尸体?这日子真是够了,今天回去以后,一定要再跨火盆,好好地驱除驱除这全身的晦气!
。。。
孔氏仍是那样躺着,薄薄的布掩盖了她的身子与头脸。
“宁儿。。。”孔老头颤巍巍地上前,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迟迟不敢掀开孔氏脸上的布。
“孔村长,实在不行,你还是回避一下吧?”池净不忍地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几人能懂?
“不。我要好好看看我的宁儿。”孔老头用力狠了一把脸,终于下定决心将那布掀开。
布下面盖着的,正是孔宛宁。
“啊。。。”孔老头失声痛哭,上天并没有眷顾他,他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这真的是宁儿,真的。。。
“孔村长,节哀。还有,你就站在那里,不要走到这边来,我很快就好。”池净边安慰边嘱咐道,示意史媒婆与崔稳婆一人一边,支撑起另一块布,挡住孔氏的下体。
“姑娘。。。我家宁儿。。。就麻烦你了。”孔老头哽咽道,浑浊的泪一串接一串地落下,再也没有了在外边时的硬朗与平静。
池净听懂了这句“麻烦你了”是什么意思,鼻子酸酸的。他这是让自己下手轻点,麻利点,怕他女儿会疼。。。
清朝年间,就连那位著名的慈禧太后也曾赋诗一首赠与自己的娘亲: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今天叹的气已经太多了,不想再叹了。池净郑重地点了点头,取过一旁的薄如纸片的小刀,轻轻划下第一刀。
史媒婆与崔稳婆别过眼去,不忍看,一手拎着布,一手捂着口鼻,直到透不过气了才松开手让自己呼吸一下。
而这头的孔老头则一下一下轻轻地抚着孔氏的头发,一句又一句的轻喃响起,传进史媒婆与崔稳婆的耳里。
“宁儿乖,很快就不疼了,再忍一下。。。”
“宁儿不乖,什么事情都瞒着爹爹,你忘了爹爹以前怎样交待你的,在胥家受了委屈,要回来告诉爹爹的啊。。。”
“爹爹会为你作主的啊。。。”
“是爹不好,宁儿你疼不疼,疼的话咬住爹的手臂。。。”
“小时候,你一疼,就咬爹的手臂。。。”
。。。
史媒婆与崔稳婆不忍地别过脸去,不想看这让人揪心的一幕。
但当二人别过脸来,看到将孔氏整个腹部都切开之后的场景,又脸色惊变地同时转回孔老头那边去。还是看孔老头吧,心酸是心酸了些,起码不反胃。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史媒婆与崔稳婆听到了有东西被扔进盆子里的声音,“噗”的沉闷一声,但她二人仍是忍住了好奇,没有转过头来。
虽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