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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少爷将血玉参收于衣柜中，情急之下扯住了姑娘的手臂。
那凛冽的一眼，让她瞬间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间。那种感觉，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自此便记住了姑娘是不喜欢别人触碰的。可是，一步步地走过来，她也曾主动拉过姑娘的手，也为姑娘绾过发，她终究已经不是姑娘心里不允许逾越雷池半步的那些外人了。
她与姑娘，与其说是主与仆，不如说情同姐妹更为贴切。
“姑娘，”玉瓶的泪掉了下来，心里也悲痛得不能自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知道，她选择了灰影，便要离开姑娘。“我们说好的不哭的。。。”
就在一刻钟之前，姑娘还说她今天很漂亮，不可以把妆哭花了。。。
“我忍不住嘛。”以后，玉瓶就是别人家的玉瓶了。。。别拦她，她就是想哭。。。
“我也舍不得姑娘，呜呜。。。”玉瓶回抱着她，也低声抽泣起来。
今天穿了一身喜庆小红裙的小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又看看身边同样一脸费解的东方乐，努了努嘴，拈起桌上糕点送进嘴里。
“你们至于吗？”东方乐无奈地也坐下来吃起糕点，“玉瓶就嫁到隔壁，这么近。。。”
第371章 大喜
“你懂什么呀。”池净从玉瓶怀里退出来，擦干眼泪，瞪了过去：“我跟玉瓶是闺蜜，闺蜜懂不懂？”
“闺蜜？”东方乐一顿，“能吃吗？”
“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快出去，我要帮玉瓶补妆，你们这两个大小吃货。”池净动手赶人，将东方乐和小鱼赶出玉瓶的闺房。
没人性的家伙。嫁得近怎么了？嫁得近就不是嫁了？不管嫁得多近，玉瓶都是别人家的了，嘤嘤嘤。。。
灰影那小子还算会做人，知道她离不开玉瓶，早就买下了无华院旁边的另一座豪华宽敞的大宅院。这让她这个丈母娘…唔，还挺满意。
原来灰影一直就在等着玉瓶点头同意嫁给他，婚房都早都布置好了。
短短五天时间，池净请了固城里最有名的几位织娘连夜赶工给玉瓶做了嫁衣，亲自给玉瓶列了嫁妆清单，再加上东方乐给的银子——玉瓶出嫁的阵势，竟不比那些富贵千金们差。
玉瓶看着满满的几十箱嫁妆，刚忍住的眼泪又喷涌而出，遇上姑娘，她何其荣幸。。。
琉璃早早便收到了信，将京城的无华楼丢给了白虎照看几日，匆匆赶回。还有马小果，段顺姑，何必方。。。
万晟。。。东方乐。。。甚至五王爷凌云，以及他的属下清风也备了一份厚厚的贺礼。
聂意寒仍在京城无法抽身，托了朱雀与玄武也抬了十几箱金银前来，留下东西就走了，并带了口信，祝玉瓶与灰影白头偕老。
玉瓶深知没有姑娘，便没有今天的自己。这一切，都是拜姑娘所赐。就连往日同在万家共事的婢女们也被姑娘一同请了过来观礼，往日被万晟收了进房里的婢女春婵，见了她如今这模样，脸上也是毫不掩饰的嫉妒。
可是那又如何？又影响不了她。玉瓶毫不吝啬地回以甜甜一笑，如今仍是通房婢女的春婵恨恨地别开了头。
“要是以墨和名医那两个小子在。。。”池净恍神地道，很快又苦笑：“你看我，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喜之日，还是不要提难过的事比较好。
“姑娘其实是个重感情之人。”玉瓶道，想起以墨，心里也有几分落寞。蓝以墨是除姑娘以外陪伴自己最多的人，如今她出嫁，身边却少了这个黄毛小孩，确实遗憾。
。。。
“好了，灰影该来迎亲了，不要哭了啊，玉瓶乖。”池净半开玩笑地抚慰道，提醒她莫要误了良辰。
吃过了和合饭，池净便将玉瓶送出了阁。
灰影和玉瓶都是孤儿，无父无母。
灰影置办的家堂中已经摆上了香烛与祖先牌位，贴了红双喜字的粮斗。即使就在隔壁，灰影也雇了八人大轿前来迎亲，撒谷豆的婆子也得了个大封包，甚至连压轿童子也细心地挑了最俊的，爆竹奏乐未停，一派喜气洋洋。
古人最忌讳无媒苟合，但灰影与玉瓶本来就是属于无媒苟。。。咳那一类，但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有银子，还怕没有媒婆？
池净更是买来大把大把的喜糖与喜饼，凡路过无华院者不管男女老少都能上前领取一份。
灰影与玉瓶牵巾到家堂之中，接了赞礼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相拜。。。”
池净突地对着人群中行迹鬼祟的两人皱了皱眉。
。。。
折腾了大半天，灰影一再作揖求饶下，众人才放过了他，让他回去洞房去了。
五王爷与永乐侯都在，大家也不方便闹洞房，便早早地都散了场，各回各家去了。
次日一大清早，无华院的大门被拍响了。
玉瓶不在，小鱼又懒得开门，钟锁匠住得远更是不可能没听见。因此门外的人。。。拍了许久的门都无人来应。
“。。。”石苍术。
“。。。”将离与其他几人冷冷地看了过来。
“小净儿开门啊！”石苍术又吼道，嗓子好干。
算了，就知道不能指望这蠢货师弟。将离退后几步，在门前小树上轻轻一踩，人便翻到了院内，在里头将院门打开。
“。。。”石苍术与其他几人无言以对。
大师兄，光天化日之下，你如此堂而皇之地翻墙进入别人的院子真的好吗？
石苍术心情复杂地走进无华院，师妹曾对他提过这无华院，这地方他也是头一回来呢，不知道小师妹住哪？还有，这处处都张灯结灯的喜气洋洋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小师妹回来没几天就把自己嫁出去了吧？
再不然，是他们走错地方了？
“小师妹？”石苍术大喊道。
跟在几人身后最末尾的钟轻茹差点就要应了，但又想到他不是在唤自己，又尴尬地闭上了嘴。身边的蔺知阳轻轻地拍了拍她，让她不要放上心上。
她便温柔地朝蔺知阳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石苍术回头，正好见了她朝蔺知阳露出的那个笑，更怀念起池净爽朗的笑来。
小师妹从小就不是这般温柔而斯文的女子，是以这名北海小师妹给他的感觉越来越违和。还是先把东离小师妹找出来吧！石苍术有些烦躁，但也不敢乱吼，吓到东离小师妹怎么办！
突然，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上下的身穿喜庆小红裙的小女孩出现，她脆生生地问：“你们是谁？”
玉瓶姐姐怎么不起来应门？
唔，玉瓶姐姐好像嫁人了，在隔壁。
她搔了搔头，那姐姐怎么也不起来应门？
一大早的都吵醒，起床气正旺的小鱼烦恼地瞪着眼前一众不速之客，姐姐说过，不能开门让陌生人进无华院来。
可是她没开门啊！
“小姑娘。”石苍术尽量让自己笑得温和无害，道：“我找池净。。。就是那个，戴着面纱的。。。”
“你们要找的是姐姐？”小鱼点头表示知道了，道：“你们在这里等等。”
她便回头往池净的厢房小碎步跑了去。
很快她又小碎步地跑出来，嘴里边喊着“姐姐。。。姐姐。。。”
她跑回厅堂，蹲下来往厅堂内桌下望去，喊了声：“姐姐。”
又跑到大花瓶处，绕着大花瓶跑了一圈，喊了声：“姐姐。”
跑到凉亭，对着空荡无人的凉亭喊了声：“姐姐。”
石苍术一行人看着她跑来跑去，不断地对着空气喊姐姐，脸都快要黑成炭了。
最后，小鱼回到几人面前，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哭出来：“姐姐！呜哇！姐姐不见了！姐姐又不见了！”
第372章 不见
腰酸背痛的玉瓶被小鱼吵醒了。
“什么？姑娘不见了？”玉瓶与灰影一起，跟着小鱼回到无华院，来不及向石苍术等人打招呼，便直直朝池净闺房走去。
床上，被褥折得整整齐齐，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姑娘不可能做事这么没交待，自从上次姑娘莫名被掳走，害她和以墨狠狠地哭过一场后，从此姑娘不管去哪里也会跟无华院里的人说一声。
最起码是会留下信笺的。
现在看来，姑娘是真的不见了！玉瓶心慌地抓紧了灰影的手，“灰影！”
“没事，姑娘吉人天相，没事的！”灰影用力地回握了她的手，无形中让她的心定了一定。
对，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玉瓶走出池净的闺房，这才想起石苍术几人。她福了福身子，道：“见过石公子，见过各位公子。”
“玉瓶！”石苍术注意到了她挽起的妇人髻，先道了声贺：“恭喜玉瓶与灰影兄喜结连理。”
灰影他是在大杂院见过的，在玉瓶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
“石公子，昨天姑娘还跟我们在一起。。。”玉瓶道，虽然心里稳了一些，但语气仍带着焦急。
“你是说，她彻夜未归？”昨晚之前，便已经下落不明？
“该不会是知道我们来了，提前躲起来了吧？”蔺知阳嘲讽地道，他就知道那一定是个冒牌的！
“五师兄。。。”钟轻茹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眼里有着一些不赞同。
“哼。”蔺知阳别过头，小师妹就是太善良了。
。。。
玉瓶皱起眉来，那看起来一脸不善的男子，与那名看起来一脸娇柔造作的女子是谁？“石公子，这几位是？”
“唔，是我的朋友。玉瓶，你昨天最后见到小净儿是什么时候？”石苍术也不多作介绍，毕竟现在谁也无法肯定小师妹的身份。
“昨天姑娘将我送出门后，我就披上了红盖头，还哪能再见到她！”玉瓶又急又气，急的是姑娘下落不明，气的是姑娘都下落不明了，还被人讽刺说是故意躲起来，而这向来最护着姑娘的石公子却又任由姑娘被人这般羞辱。
“我进洞房之前，姑娘还在。”灰影脸突然红了一红，又很快恢复自然。
“现在如何是好？”玉瓶道，无华院就这么大，找遍了也不见人，她们还该上哪去找？
“我们分头找吧！”石苍术无奈地道，转过身来面对众师兄，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说。”将离冷冷地甩过来一个字。
石苍术眼底浮上怜惜，道：“小师。。。小净儿她，大概这么高，”比了比自己肩膀的位置，又道：“她在外人面前都会蒙着面纱。。。”
深吸一口气又道：“但现在如果她是被人掳走的话，面纱可能会掉下来，那么。”
“你们若发现一个眼睛大大亮亮的女子，脸上有个很大的占据了半边脸的伤疤，那便是她了。”
话音刚落，沐谦扬与阳天德一同倒吸了一口气。
占据了半边脸的伤疤。。。女子的容颜何其重要，她竟被人毁了半边脸？
心下不由得不知是何滋味，反倒有些不希望那真的是他们的小师妹。
将离仍是一脸面无表情，他来到凉亭处，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连抛六次后，他凝神看了一会儿，道：“寅，东北方向！”
“是！大师兄！”几人齐应了声，齐齐又出了无华院，翻身上马，朝东北方向追去。
“上天保佑，姑娘一定要平安无事。”玉瓶双手合十，对着天上神佛许愿。
“五师兄，那。。。我们不追吗？”在听见对方容貌已毁便心神大定的钟轻茹柔柔地问着身前的蔺知阳，心里对他的无动于衷很是满意。
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