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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从舱内船板上站了起来,打量着四周。
这船舱里的脂粉味会不会太浓了啊?
翻看着这间舱房内的大木箱,从里头找到了许多件蝉翼般薄而透的女子衣裙,她心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看向将离,将离也看向她,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这里是花船。”
他们一觉醒来,置身一艘花船之上。
奇怪,他们在震宫里,震宫里的摆设一目了然,对方是如何将他们从一个封闭的石室里,转移到外面,并且还到了这么一艘花船上来的?
池净想不通了。
先不说他们如何出来,就说这花船,哪里冒出来的?
画出来的。脑海里有个声音道。
“师兄你说什么?”她扭头看他,以为那几个字是出自他的口中。
什么?画出来的?呵呵,难不成他们遇上神笔马良了?哈哈哈…
池净笑着笑着,笑容逐渐僵硬,画?
将离皱了皱眉道:“我没说话。”
池净突然想起石壁上的那副画,上面有山有水,有船家…
船家…
船…
“我们,”她喉间干涩发紧,喃喃自语:“进入画中世界了?”
将离奇怪地又看了她一眼,顺手推开窗,带着新鲜青草混合了江河淡淡腥味的空气瞬间灌满了房内,无言地告诉她答案。
“妈蛋。”池净失神地道。
很快她又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疾奔着打开了门,拔腿就往其他船舱跑:“其他人呢!”
小鱼!小鱼离开了她可不行!还有段顺姑!楚家!东方乐!他们几个呢!
然而她打开门,愣在当场。
…
这并不是一艘空船,这确确实实是一艘花船。
花船是什么船?那是水上青楼。
所以她会在这里看到老鸨,一点也不奇怪。
真正令她奇怪的是,这个老鸨,是段顺姑。
是段顺姑吧?
她盯着对方脸上厚厚的脂粉,试探性地唤了一声,“顺姑?”
“唉。”顺姑耳边插着一朵大红花,看到她突然打开门,先是被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后有些诧异地道:“净儿,你醒了?”
净儿?
池净心知有异,一把抓过她的手,一遍翻看她的手掌,“你不是顺姑,你是谁…”
突地止住了话——是断掌没错啊!眼前的人,就是顺姑啊,这独一无二的掌纹,她都研究过十几次。
“净儿,怎么了?”段顺姑有些不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手,疑惑地问。
“顺姑,你是谁?我是谁?”她发出灵魂的质问声,又指了指身后的将离,“你可知,他又是谁?”
“他?他不就是离王吗?净儿,你可得好好伺候离王,别再耍性子了。男人啊,都喜欢温柔一点的姑娘,你这性子能让离王不嫌弃,也是属于你的造化…”顺姑碎碎念起来。
“慢…慢…慢着!”池净简直惊呆了,“顺姑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离王?什么鬼?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百媚楼呀,净儿,你是我们百媚楼的花魁,你忘了?”顺姑也惊呆了,小心翼翼地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见将离并无不悦,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花…花魁…”池净感觉脑子有些眩晕,眼前阵阵发黑,有气无力地扶住了门板。
我去你大爷的百媚楼,我去你大爷的花魁…
“顺姑,你醒醒,我们在震宫,震宫,记得吗?在狼山的连环潭下,潭下有很多机关,我们闯过了鳄鱼潭,闯过了蛇阵,还进入了九宫八卦阵!乾宫坎宫艮宫我们都一口气通过了,现在我们正在震宫里!你记得吗!”池净一下子抛出一连串的质问。
见她状似癫狂,段顺姑突然眼一红,看看左右无人经过,一把抱住了她,低声哽咽道:“净儿…不,姑娘,你不要吓顺姑,顺姑知道你心里苦。自从两年前出了那个阵后,无华军的全军覆没让你大受打击。
万少爷被施以车裂之刑,在背后资助万少爷造反的五王爷被赐了毒酒一杯,而你一手带出来的楚将军,牛将军,何将军,就连关将军在内也全部战死了。
皇上怜你受人蒙蔽,免你死罪,却让你来到这百媚楼当一名永不可脱籍的官妓,这简直欺人太甚!姑娘,这两年来你连笑都没笑过,可是甚幸还有离王!离王对你不离不弃,护住了你…”
“你在编什么故事?”池净听着有些心烦意燥,甚觉荒诞。她回头把将离拉过来,道:“大师兄,你告诉顺姑,我们一醒来就出现在这个船上,睡过去之前还在震宫里啊!”
“净净?”将离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告诉她啊!”她知道大师兄不爱开口说话,也不爱跟人解释些什么。但现在都什么情况了?她都被顺姑编排成青楼女子了,他还无动于衷吗?
这一点也不大师兄。
“净净,你怎么了?”将离把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难得地说了好长一段话:“你心里还在怨我吗?怨我还没想到办法说服皇上,帮你摆脱官妓这个身份?”
池净闻言,如坠冰窟。
半个时辰后,把来龙去脉搞清楚了的她,扯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们是说,我们在两年前就已经从阵里出来,并且起义失败了,他们…他们都死了?”
不但所有追随她,帮她与万晟一起打天下的人都死了,小鱼也死在了最后一战,就连万晟也…
五马分尸?
终究还是没逃过这个宿命?
是吗?
“嗯。”虽然不知道净净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失去了这两年的记忆,但将离仍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
“这里一定是幻觉,幻阵。”池净一把推开他,咬牙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对,她睡前闻到了玫瑰香,那诡异的玫瑰香可以令人陷入幻觉,也可以勾起人最强烈的欲望!
对,这花船如果不是幻阵,那就一定是她的梦境!眼前的段顺姑与将离都是假的,是幻阵造出来的人,用来迷惑她,拖住她,是不让她醒过来的手段!
不行,她要从梦里醒过来!
她一把推开将离,往窗边冲过去!段顺姑迅速追了过去,却也只能拉住池净的一角衣袖。
“扑通——”
激起阵阵水花,池净任由自己身体往下坠落。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得打破这个幻阵!
…
三天后,段顺姑抹着泪,走进了她的房内。
“出去。”苍白得像个鬼一样,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池净冷冷地道,一双没有情绪的眸子空洞地看着头顶上的帐幔。
“姑娘,你就吃点吧,多少吃一点,好不好?啊?”段顺姑像哄小孩般哄着,将一碗瘦肉芥菜粥放在她的床头。
是池净最爱的粥,之一。
芥菜粥散发的独有的菜香与米香,弥漫了整个房间,但与房间内的脂粉味混合在了一起,又让池净心里有强烈的反感。
她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三天没进食的她唇都干枯得犹如脱了一层白皮,但她掀翻这碗粥的力气还是有的——
碗被摔碎的声音再度从房内传来,站在门外的将离默默地攥紧了拳。
“姑娘,你三天前落了水,感染了风寒…两年前离王为了保住你的命,亲手费了你的武功,那时候开始你的身体就不太好…你忘了吗?”段顺姑又心疼,又焦急。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姑娘好好地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不,也不能说是变了个人,姑娘是回到了两年前的样子。
“忘了。”池净哑声道,同时感觉自己双目发烫,只得闭上眼睛,任由眼泪缓缓滑落。
躺在床上苍白又悲伤的她,生气正在慢慢消失。
“你想如何。”将离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床边,眼有痛意:“告诉我。”
“我要离开这艘船。”池净突地睁眼道。
“不行。”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行。将离一口拒绝了,并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两年来,凌紫年表面上放过了她,但她在无华军中赫赫有名,哪怕净净功夫已经被废,他仍不放心,不断派人来刺杀净净。
只有待在这艘被他改造过的固若金汤的船上,才是最安全的。
“你为什么不去死。”池净突然道,缓缓地,定定地看向他的瞳孔深处,终于把这三天来始终盘桓心头的问题问了出来。
大家都死了…将离,你为什么能活下来?
将离神情一痛,别开眼,不让自己看她那双布满了恨意的双眸,转身离去。“你好好休息。”
“姑娘,离王为你付出了很多的…”段顺姑急着想要解释什么。
“闭嘴,出去。”池净道,翻了个身,背对着段顺姑。
付出很多?呵呵。
离王,离王。
他是用了怎样肮脏的手段,才在凌紫年手里得到这离王之名?
她不想知道,只要深想,就会痛彻心扉。
这一切是个梦吗?
是个梦吧?
如果能一觉醒来,就回到震宫里多好。哪怕被困在里面没办法出来,也总比如今这般的好。
再不济,让她回到那个变态的研究所吧…
这样,她就不用天天去想着他们的死,想着令人心寒的将离,想着被囚禁于此,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
池净,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不过是个什么都反抗不了的废物罢了。
第536章 后来
段顺姑长叹一声,蹲下来收拾地上的破碗碎片与泼了一地的菜粥,不时以衣袖抹着泪。
不是感觉委屈,而是心疼,心疼池净不吃不喝,饿坏了胃又伤了身子根基。
“姑娘,你得好好活着啊…这两年虽然你行尸走肉般不说话也不笑不哭,可是不也好好吃饭睡觉了?你要是有个什么,我…我怎么有脸下去跟小鱼姑娘和玉瓶姑娘交代…”
池净蓦然睁开眼睛。
“玉瓶她…”她顿了顿,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怎么去的?”
哪怕再真实,她也依然认为眼前一切都是假的。但即使是假的,她也想要知道每一个人的结局。
方才段顺姑说,小鱼和玉瓶…
所以,玉瓶也没了?怎么没的?还有,她记得她带着人去连环潭的时候,玉瓶肚子已经很大了…
她的孩子呢?
她突然坐了起来,却又因一时动作过猛,再加上这三天没有好好地进食以及休息,眼前一阵发黑,差点一头栽到床下去。
段顺姑大惊,顾不得自己手上沾上了菜粥,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姑娘!”
“我,我没事。”池净扶着段顺姑的手,静待那阵眩晕过去。
就在这一刻,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主意。“顺姑,你再去端碗粥来,我吃。”
“唉,唉唉,好,好!”段顺姑喜出望外,助她好好躺回床上,匆匆打扫了一下床边的一团混乱,再回厨房盛粥去了。
池净听着其他船舱里隐隐约约传来的琴声笑声男男女女嬉笑打骂声,心里不断地往下沉。
这几天来,她除了躺在这张床上一动不动,当然也无可避免地留意到了这船上的情况。
每晚,这船就像其他正常的花船一样,笙歌燕舞,纸醉金迷。待夜深人静,却时常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但总是很快又再度平息下来。
看来,顺姑说的,将离困住她在这船上是为了防止别人刺杀她,或许是真的?
不管如何,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她要想办法离开,去找万晟他们…她始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