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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不是说过么。”
像是被触碰到底线，楚黎猛地蹙眉看向她，很是不悦，眼神瞬间寒凉，好像换了一个人：“这与你无关。”
“抱、抱歉。”
欢愉的情绪骤然消失，郑娅林迅速垂下眼睫，她没再多问，最怕他露出这种眼神，好像对自己没有一丝感情。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遮挡她眼里惆怅失落的神色。
明显。
还不够。
他依旧没能对自己敞开心扉。
她还要继续努力，跟他只做暧昧的朋友关系，远达不到自己内心的期许。
又坐了一会儿，楚黎便和郑娅林分开。
他渐渐地有些心不在焉，惦记着即将分娩的实验品，按照推测的时间来算，应该差不多了。
而后，楚黎开车来到实验品所在之地，那是一处非常偏僻的院落，铁门锈迹斑斑，但里面的安保措施，却是极好的，配有枪支与耳麦的保镖来回巡逻，一刻不松懈。
他下车直接走入房间，里面的专职医护人员上前，戴着口罩禀明情况：“少爷，实验品分娩了，只是可惜……全部都是人类血统。”
他微微皱眉，一双桃花眼眸贯有的温和，早已不复，反而荡着永无止尽的黑暗，阴冷道：“处理掉，再换一对。”
吩咐完，楚黎来到二楼，走向最里面的房间。
房内拉着窗帘，光线昏暗。
他默默点燃一支烟，坐在房间中，看着监控里的男性狼妖与人类女性，都被喂下发情药物，随后进行原始的交丨配，面色平静。
这是第多少对实验品了？
一百还是一千。
他也记不得了。
频繁的实验，漫长的等待，但总是，没获得想要的结果。
楚黎紧皱眉头，吸了口烟，仰头，靠在沙发上，吐出青蓝色的烟雾。
他略有烦躁地单手解开衬衣的前几颗扣子，房内的光线不太好，只能依稀瞧见，在衬衣领口敞露的位置，隐约有一道嫣红的印记。
那道印记，一眼瞧去，竟与顾笙胸前的所差无几。
吞云吐雾之间，他眯了眯眼，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紧接着，那满腔的烦躁一卷而空。
楚黎发出一声嗤笑，神情瞬间轻松，仿佛找到了新的解决途经，他把手中的香烟戳到桌面，掏出手机，打过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唇边是冷冰冰的笑容，声音却极尽温柔。
“顾笙，今晚请你喝咖啡，怎么样？”
…
苏氏集团，办公室内。
助理将新一季的图册奉上：“苏总，这是集团旗下的意大利C。L品牌新款的最终样图，请过目。”
苏珩伸手接过图册，纤长的手指将其打开，颇为认真地翻看了几页。
上面的衣裙都是出自意大利著名设计师之手，一针一角，精致无暇。
然而，看着那一件件华美绚丽的衣裙，不知不觉就走了神，脑中忽然浮现出顾笙的模样。她明眸皓齿，不骄不躁，时常在他面前低低垂着头，偶尔得到他的施助，白皙的脸颊会浮现红晕，就像是一朵睡莲，安安静静绽放着美丽，让人无法忽视。
却安静淡然地时而低眉顺眼的样子，身材在穿宴会礼服时玲珑有致……似乎也不错，如果拍在照片里，应该会很好看。
思及此，他唇角不由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一旁的助理宋涛将他神情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透亮万分。
跟在他身边六年多，宋涛太了解这个清寡的男人了。他素来不爱管闲事，也从不趟浑水，今早上却破例向顾笙施了援手，帮她躲开一众媒体不说，还在车里淡淡说了句她值得。
通过这些事情，宋涛心里基本可以确定，苏珩对顾家的那个私生女，根本就是动了感情。倘若今早的女主角换做别人，并非顾笙，他定然会保持以往的冷漠疏离，不予理睬。
想到苏珩曾拿过摄影大赛的奖项，宋涛灵机一动，开口提议了一句：“苏总，往年一直是找当红的模特拍宣传图，时间久了，难免审美疲劳，也缺乏新意，不如，这次苏总您亲自拍照，模特也换成普通人，我看顾笙小姐各方面就挺不错……”
“是么。”
苏珩听到这话一笑，放下手中的图册，瞟了一眼助理，眼神略带玩味：“把揣测我的心思用到工作上，你会更出色。”
这笑里藏刀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宋涛急忙低头躲避那道摄人的视线，冒出些冷汗，应承道：“是，苏总说得是。”
然而，苏珩的食指轻点着桌面，话锋一转，“可显然你的提议别出心裁，我也挺喜欢。”
话落，他起来，来到玻璃窗前，长身玉立，保持着挺拔的姿势远远地望着渺小的都市，那背影仿佛冷清换尽，多了些攻略性。
近处的繁华尽收眼底，他语调饶有兴致：“这次就按你说的办，通知意大利分部，这次的广告宣传图，我亲自拍摄。”
宋涛一怔，这才暗自松口气：“是，苏总，我这就去传达。”
随即，从办公室里出去，未再停留。
苏珩单手抄在西裤兜内，静静站在原地，如同静止一般。
他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掠过交错的高楼大厦与街铺商场，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顾家别墅所在的方向，仿佛可以透过距离看见那抹倩影。
喜欢的女人不追，怎么能到手。
他苏珩既然动心了，就得主动出击，直至大获全胜才是。
她身边有没有别的追求者，他浑然不在意。
感情也是一场战争。
追逐中，成王败寇罢了，无须踟躇不前。
第16章 016
静。
好静。
朦胧的意识回笼，四周一片宁静，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弥漫在鼻尖的消毒水味道。
唐铎睁开眼睛时，入目是干净的白蓝色，他正躺在一间单独的病房里，右手插着输液管。
透明药瓶里的葡萄糖液体一滴一滴，缓缓往下滴着，进入他的身体。
他蹙着眉头，坐起来。
昏迷前的最后记忆，是满月夜遇袭的那件事，现在回忆起来，仿若就是一场梦。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端着果盘的身影走了进来，黑色的波浪卷发，是顾虞朵，她洗完水果回来。
当认出来人是她时，他那双干净的眼睛带了笑意，几乎是习惯性的，朝她笑了笑。
和病床上那人视线相对，顾虞朵一愣，惊喜跑过去，她想要不顾一切地纵跃过去，意识到他昏迷刚醒，身子虚弱，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才轻轻扑进唐铎的怀里。
她把头埋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的熟悉味道，想到他被抓伤的事情，鼻子一酸，“铎铎，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他没发觉怀中人的异常，也没想到她会哭，只是轻拍她后背安抚。
直到怀中的姑娘抬起头，他才看到她通红风双眼。
“还好这次伤得不严重。”
顾虞朵抬眼看着他，秀致的眸子闪着泪光，声音也因为哽咽而颤抖，一边掉眼泪，一边埋怨他，手却紧紧抱住他的窄腰，“当初就劝过你不要当警察，你偏偏不听，执拗得很……”
“傻丫头，我这不是没事么。”他被她的泪眼引得柔软，在这一瞬间觉得幸福又踏实。
两个人青梅竹马长大，都十分了解对方，她知道他的理想是当警察。
顾虞朵扁了扁嘴，泪眼朦胧做了退让：“那你要答应我，下次再遇到狼妖袭人的事故，别冲在最前面，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唐铎点点头，嘴角又不禁上扬了几分。
她这才抽抽搭搭稍微平复了些。
“别哭了……从小我就最怕你哭了，我的女王大人一向美丽高傲，怎么能轻易哭鼻子呢。”
他宠溺轻声哄着，修长葱白的手指拭去顾虞朵眼角的泪，动作温柔，食指指腹有熟悉的茧子，那是长期扣动扳机磨出来。
但这样的触感，却让她无比心安。
她爱这个男人，像爱自己一样地深爱。
*
天快暗时，苏珩从集团回到家，一个人晚餐。
之后，他径自去了书房。
露台外的天色已经深了，玻璃门没拉，窗帘敞开着，微凉的风灌入，飘飘停停。
苏珩习惯性地倒了杯红酒，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审查最新的注射剂质检报告。
不多时，任职苏氏科学研究院的院长马辉，轻敲书房门，来到他面前，“苏总，您找我。”
苏珩翻看着手中的报告文件，没抬眼看来人，只慵懒问道：“那只死狼的化验报告出来了？”
马辉一愣，没想到他会亲自过问，吞吞吐吐，“还……没。苏总，化验报告还需要再等等。”
听完这话，苏珩不悦蹙眉，啪地把文件甩在桌上，眼神不耐烦地看向桌前的人。
马辉禁不住这种寒凉的压迫气场，冷汗涔涔而下。
“苏、苏总，我会抓紧时间……”
“最晚明天。”
苏珩淡淡抛出这句话，警告意味明显，“你要记住，苏氏能培养出一个院长，就能毁掉，再培养出第二个。”
“是，我明天一定交上化验报告。”
“回去吧。”
马辉从书房出来，加快脚步渐渐远离。
他坐上专用轿车，心中忐忑不安，长长叹了口气，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高墙，想：
苏珩对死狼的事情很重视，看来是瞒不住了。
第17章 017
夜色渐浓，顾笙卧室的电子表显示已经21：00。
按理说，这个时间，顾中易应该还在外面，忙着商谈聚会，但今天却一反常态在家里办公，甚至还吩咐人做了夜宵，准备和顾笙一起吃。
他做事善于周全，顾笙除了商业利用价值，还有女儿的那一层血缘关系，无论怎样，他都需要做些示好之举，用来缓和彼此的关系。
顾笙恰恰相反，她平日里看上去安静淡然，实则心思敏感细腻得紧，书房的谈话，令她的心凉了大半，心境很复杂，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门外传来敲门和低顺的声音：“二小姐，老爷请您下楼用夜宵。”
是仆人。
“……”
面对这个邀请，顾笙一瞬静默。
换做以前，她必定会开心地前往，然而，如今……她脑子里一团乱，什么决定也做不出来。
顾笙关了房间的吊灯，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回了一声：“我已经睡了。”
就这样，顾笙假装睡下，拒绝父亲的邀请，没有下楼和他一起吃夜宵。
夜幕黑沉，四周光线很是昏暗，窗帘没有拉住，还是捆绑如初，大片淡白的月光映进卧室，也落在床头，衬得卧房里十分静谧。
顾笙趴在床上，她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看着窗前鲜花被拖得狭长的影子发呆——
难道要和父亲一直如此僵持下去吗？
可她心里已然有了道坎，自己迈不过去。
一旁的手机闪了闪。
顾笙回过神，拿过手机看到一条短信，是楚黎的，“约好的一起喝夜间咖啡，别忘了，被美女放鸽子的滋味很郁闷的。”
顾笙看着短信内容，被他的话逗乐了，她嘴边绽出一抹浅笑，回复过去：“地址我记好了，一定如约而至。”
她答应了楚黎，要和他一起和夜间咖啡。
约定时间是22：30，现在距离出门，还有1个多小时。
楚黎这个人虽然风流了些，但很和善。
顾笙记得，从初次见面起，他就待她友好，她还记得，他是这个家，这个陌生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