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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低眉看了看自己圆溜溜的肚子,有看了看兰笑书健硕的身材,这鲜明的对比过后,阿宝更像是一个地主,而兰笑书就是那个被欺压的干柴骨农民。
阿宝蓦然觉悟,他噌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兰笑书看到他还是有所觉悟,心中有些宽慰,却没想到,阿宝突然拿起一个被他舔过的包子塞进兰笑书嘴里,还一本正经地说,“少爷,你看你一点肉都没长,吃个包子。”
兰笑书狠狠吐了出来,脸色有些发青,笑容僵硬得几乎炸裂,狠狠磨牙,“阿宝!”
阿宝听得毛骨悚然,连忙捡起地上的包子,一手抱着盘子,圆溜溜的身子像一个肉一样,在兰笑书发飙之际,瞬间消失不见。轻功和体重无关,阿宝跑路的本事那绝对是一流!也许都是被兰笑书抠门逼出来的。
“阿宝——”一声长啸,几乎震破屋檐,直冲云霄。
阿宝灰溜溜跑了,边走边吃着那个被兰笑书吐出来的包子,嘀咕道:“少爷生气了,还是去找石姑娘,石姑娘一定给我晚饭吃,哎呀……好饿啊……”
他边喊着边打了一个饱嗝,全是包子味,两边的路人纷纷捂着嘴走开,他丝毫不介意,笑着回了幽兰山庄。
石阑却不在幽兰山庄,而是去见唐姑姑,途中她听到很多流言蜚语,都是对她不利的,可是突然又被另一番流言所淹没。她一如既往,在茶楼等候唐姑姑,听着雅间外的议论声。
“听说帝师就在幽兰山庄,是冲着这个石阑去的,还将石阑收了做贴身丫鬟。”
“哎哟……这可不得了啊,石阑是炎王的心头肉,炎王大费周章在修建了炎王府,就是为了娶她,现在没有娶到,石阑反而还成为帝师的丫头?这个,只怕是更难娶了。”
“那可不,你也不想想帝师是什么人,听说帝师才是琉璃国真正的主人,是慕容皇室的祖先,那一代,他为拯救苍生冰封千年,由他的皇弟继承皇位。”
“他回来了为什么没有继承皇位?”
“不知,也许皇上并不是很乐意将皇位让给他吧?也许他不想当。传言他和他的皇弟感情深厚,可能是看到他皇弟的面上,不为难他的后人吧。”
“那他还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可是为什么要称呼帝师?”又有人问了。
“似乎是皇上初次见他的时候,他传授了皇上练功心法,让皇上免受走火入魔的煎熬,还有,你想想,帝师多年轻的一个人,皇上都年过半百了,难道要叫帝师先祖?还是先祖的哥哥?还是爷爷?”那人一说,大伙儿都笑的前翻后仰。
“还是叫帝师吧。”有人笑得眼泪都蹦了出来,无奈道。
“所以说,这个石阑成了帝师的丫头,炎王的梦也就到头了。”
“炎王也真是可怜,为了石阑和皇上公然反目,虽然帝师化解了这次矛盾,可是皇上心中必然心生怨念,只怕日后没有好果子吃。”
石阑坐在雅间内细细听着茶楼内的议论声,一听到炎王,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上就算心生怨念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想搬到炎王,就必须要冥王,而今,炎王虎符在手,又去了夏国结交盟友,冥王的局面依旧渐渐出于劣势。
石阑一想到这里,心中燃起一抹愧疚,冥王救过她的命,她却将虎符给了炎王,助长炎王的势力,还好她的爹爹拥护冥王,要不然,她心中的愧疚将会更深。
她优雅拿起手中的那杯,刚放到唇边,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的茶杯如一道利剑瞬间脱离,直射窗外。霜儿顿时大惊,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她都没有察觉,她家主子却发现了。
霜儿拿起剑飞出窗外,只见一个黑衣人抱着手臂不断往前跑,霜儿穷追不舍。
石阑依然坐在那里,从桌上拾起另一个杯子,自顾自地倒了茶水,淡淡道:“出来吧!”
一个妙龄女子突然闪入房内,那速度十分快,几乎看不见,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凭空出现在此,她带着面纱,衣衫洁白,纤尘不染,一双美丽的明眸闪动着灵气,面纱遮住她的容颜,却隐约觉得,这个女子必然是倾国倾城的人。
她举止优雅,缓缓走到石阑面前,一双锐利的明眸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眼盲的石阑,美,她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只可惜无双的眼眸令人感到遗憾,“圣女功夫不弱。”
那甜美悦耳的声音却不带一丝情绪,听不出是喜?是怒?但是她好不避讳说出石阑圣女的身份,这让石阑多了一份警惕,面色依然镇定自若。
红唇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到那女子面前,自己又倒了一杯茶,眼虽盲,但行为却丝毫不受限制。
“姑娘功夫也不弱,只是,鬼鬼祟祟似乎不符合姑娘的身份!请!”石阑淡淡开口,从容而不失一分优雅之态,拿起手中的茶,轻抿了一口。
那白衣美人眼中的冰冷依然没有减去,只是盯着她,明明是瞎子,却似乎可以看见她?可见她的耳力和感官达到何等境界,白衣美人不由地轻眯了一下明眸,深深打量着她,“圣女知道我是谁?”
石阑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圣女的身份刚公开没多久,天下间,知道我身份的人少之又少,而知道我石阑这个名字的人却很多,姑娘一开口,不是叫我石姑娘,也不是郡主,而是圣女,可见姑娘只是看重了这个身份才来此,和圣女有渊源的,应该不多,姑娘不说,我心中也能猜到一二!”
那白衣美人静静看着她,房内两个美人,一个纤尘不染,美若天外仙子,一个冰蓝无瑕,如冰雕美人。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可以看见,而另一个,用心在看!
白衣女子突然站了起来,“既然圣女猜得出,也应该知道,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不杀眼盲之人,以免胜之不武,等你复明,我还会回来找你!”
说罢,人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石阑面色镇定,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霜儿急冲冲回到雅间,摇了摇头说:“小姐,那人轻功了得,没追上。”
石阑根本没在意,只是随意‘嗯’了一声,唐姑姑走入雅间,吩咐阿达和阿福将茶楼的人清空。
“阑儿,那些流言蜚语,不必去理会!”唐姑姑担心石阑生气,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石阑浅浅一笑,她岂会担心这些流言?只是,有些事情,她想问唐姑姑,“姑姑,你可知我娘是中什么蛊毒而死的?”
玉心妍死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孩子,孝王不许她靠近,甚至没有人能接近玉心妍的尸首,只是从孝王悲痛欲绝的眼神中知道,她死了。
唐姑姑有些吃惊,却欲言又止,在挣扎,最后,她笑了笑,“这事只有你父王知道,还是问你父王。我认识你父王时,你娘亲已经……”
石阑有些失落,“姑姑,你认识我娘是在我娘嫁给我父王之前,是吗?”
唐姑姑随着她的话语,思绪早已经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她风华正茂,“是啊,你娘是我结拜的姐妹,她嫁给你父王时,只给我写下一封信,当时我没能赶上,之后我们经常书信往来,你出生了,你父王不顾礼法,非要封你为嫡女,此事引起庞王妃的嫉妒,她也知道,可是为了你将来不受欺负,她只能如此。再然后,我没有收到她的信,寄出去的信件如石沉大海,之后才知,你娘亲已经……”
她说道这里,眼睛瞬间模糊,继续说下去,“我刚要出唐门,却遇到了你父王,他带着我的信件而来,我才知,你娘亲已经。”
唐姑姑这后面的话却隐瞒了很多很多。
“那唐姑姑可知她和皇后之间的关系?皇后对我恨之入骨,你可曾听说过皇后的事情?”
唐姑姑长叹一声,如同从梦中醒来,瞬间想起了什么,“那夜你说皇后对你下鬼灵符咒,我想了一夜,想不出皇后为何恨圣女,不过,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我记得你娘曾经说过,有一个男人为了她,之后中了情花毒,你娘想救他,他却问你娘可曾爱他,你娘没有回答,这个男人拒绝了她的救助,不愿意毁掉她一生的清白。”
唐姑姑有些惋惜,这样的好男儿,却只能任由情花毒蔓延全身,药石无灵,英年早逝。
“这件事我听父王提起过,可是这件事情和皇后有何瓜葛?”
唐姑姑轻笑一声,“瓜葛?只怕是大了!你可知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石阑摇了摇头,可是心中却猜到了一二,心里有些发凉。
“他叫姚时,皇后的表哥!”
石阑的手狠狠一抖,虽然心中猜到,可是唐姑姑说出来,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猛地一颤。
“唐姑姑,你是说,那个男人是皇后的表哥?皇后心系这个人?”
唐姑姑扬起一抹笑意,有些得意,“那是当然,姚时是人中龙凤,你娘没少夸他,我当时还在想,你娘要是无心于他,我收了!只可惜我心有所属,就是念儿的爹爹,呵呵……”
她笑了,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忆起当年的旧事,心中依然感慨。
“唉……姚时是个好男人,皇后喜欢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许皇后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你娘怀恨在心,知道你是圣女,故而存心报复!”
石阑的手紧紧攥紧,咬牙道:“皇后的过去,我查无所踪,难道她就是为了掩饰她心中爱过这个人?”
唐姑姑笑了笑,“爱上姚时这样的男子,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只是,皇后当时要入宫,前丞相便将所有知情的人都灭了口,后来她当上皇后之后,此事就不了了之,姚时的爷爷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过度,也撒手而去,你想查到皇后的过去,就更加难了。”
石阑的手有攥紧了几分,“皇后用圣女的身份来验证了我是娘的女儿,这么说,她知道姚时喜欢的是圣女?为圣女而死?”
唐姑姑不语,万事都不能将定论下得太早,“此事也只有皇后知道,不过,八九不离十。唉……阑儿,你说你当初要是答应替我接管,我不就省心了很多?柳如烟这个人,我还是不放心。”
石阑浅浅一笑,却如那春光映照在湖面上,耀眼而暖心,“姑姑,都说了,念哥哥不会坐视不管的,放心。现在就任由柳如烟,才能抓住想吞没唐门的黑衣人。如果除掉柳如烟,我想,那个黑衣人还会找下一个目标,到时候,千百个唐门分舵舵主,你怎么知道黑衣人找了谁?”
“罢了罢了,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想控制我唐门的人。”唐姑姑说完长叹一声,“真不知念儿又在忙些什么。”
石阑一听,就忍不住笑了,只感觉她的念哥哥看似一个不务正业的人,让唐姑姑忙里忙外,操碎了心,他却总是在紧要关头,来个出人不意,稳住大局。唐姑姑是又气又恼,可是还是疼爱他这个儿子,这个将唐门稳稳抓在手心的男人!
“唐姑姑,我准备回孝王府,查查我娘的死因,顺便找到那个蓉姑姑,她一定知道我娘的事情。”
唐姑姑想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忍住,“去察吧,也许能查出不一样的结果。只是,我先提个醒,你娘能出事,说明这个人没那么简单,切记,万事小心!”
石阑点了点头,听到孝王在楼下的声音,“听闻唐门门主在此,特来拜会,请二位通报一声。”
站在门口的阿达和阿福面面相觑,阿达爽快地说了一句,“孝王啊,你随我来吧。”
“不必通报就直接引进来?姑姑,这感觉似乎有些……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石阑笑得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