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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一退。
相互默契。
空谷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或者说，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年老的那人拿着的铁片上了。
铁片被烧的通红，颜色有点像是刚刚煮开的蛋黄。
很鲜艳。
那人拎着铁锤一下一下地捶在铁片上，几乎看不到停顿，这么三四十下之后，对方才停了下，似乎有些不满意，转身用火钳夹着将铁片又放进了火炉里，等了没两下，就抽出来了，放在台子上，继续捶打。
如此反复几次后，终于，将铁片定了型，放在了旁边的坩埚中，小心地盖上了一堆黑乎乎的细碎的东西，又继续添火加热。
风箱呼呼地响着，空谷站在旁边看，好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等了会儿，男人仔细地扒开碎屑，将铁片捡了出来，扔在了脚下的石磨里，溅起一阵水花。
石磨比平时用的盆子还大，里面盛满了水。
铁片刚一扔下去，就听见一阵嗞嗞声，水面冒出无数细小的泡泡，随即一阵青烟升了起来。
男人随手抽过肩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汗，长舒了口气。
走到另一边的桌子前倒了碗水，一口气闷完，还不过瘾，又喝了碗，这才罢休。
他一边擦着身上的汗和灰尘，一边看向突然闯进来的空谷，客气地问道：“客人是要买什么？”
“你能打一把剑吗？”
“什么样子的剑？”
空谷想了想，便将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遍。
男人开了这么多年的店，遇到过千奇百怪的要求，对空谷提出的要求也不觉得奇怪，早有准备。
回了前面铺子的柜台后拿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放在了桌子上。
她心中早就想好了剑的模样，此刻提笔，唰唰几下，就将剑的大概模样给勾勒出来。
剑很普通，与寻常的剑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剑身上多了些小细节。
剑柄处刻满了某种陌生的字符，剑身到剑柄处的中间一段，一条腾空而舞的游龙张牙舞爪，龙身围绕着的中间，画着又一个奇怪地符号。
画好之后，她将纸张拿起来，小心地吹了一下，等墨迹干了，这才递给男人。
她轻声说道：“按照这个图纸，能打出来吗？”
男人认真地看了下，看了空谷一眼，又低头去看图纸。
他们从不问目的，只需要能满足客人的需求即可。
过了会儿，男人点了点，缓缓道：“可以。”
第111章 来得巧了
看他先前的反应，本来也是临时起意的空谷还以为很困难，都已经不抱期待了，乍然听到这两个字，不由有些出乎意料的欢喜。
付了定金之后，她正提步准备离开，却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了回来，伸手放在纸上面，捻了捻，一撮细小的黑色粉末落在了纸上。
不多，只有半抔，手心都填不满。
还不待老板询问，她便说道：“把这个加进去。”
便不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店铺。
老板迟疑地看着空谷的背影，默默无言。
街上的人散开了些，不如先前那么多，空谷边走边逛着街两边摆出来的摊子。
这都是附近乡下的穷苦人家在摆摊，得了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将家里富余的东西拿出来换两个铜钱去买所需品。
她遇见了卖吃的摊子，多半会停下脚步，尝了尝，若是觉得不错，就会买上两斤，带回去给几人解解馋。
说来，现在不愁吃穿之后，身边的人也被她带的有了口腹之欲。
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嚼点零嘴。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婶子，边捡着框里的红色果实，边担忧地劝着旁边蹲坐着的人。
“我就说你别去，要是一个惹得人王管事不高兴了，不搭理你了，回头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将野果捡了一竹篮后，上面盖了块乡下人少用的青色帕子，避免阳光晒蔫了，将东西递给空谷。
“您拿好。”
空谷接过后，掀开帕子又拿了个果子在帕子上擦了擦，就放进嘴里。
这果实浑身红彤彤的，看着像是夏日里的桑果，却又没有桑果甜，还带了点酸意，水分也更足一点，一口咬下去，汁水在嘴里迸裂开来，整个口腔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还带有菜蔬的清香。
她在边上吃的兴起，大婶的一句话不经意间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你这阵子没活接就呆村里，果子还能卖两批，等王管事那边活泛了些，你再去问问。你这工头要是先慌神了，狗剩他们几个怎么办……”
工头？
留白山的山头买下来了，可人住的地方都还半点没动。
她原还打算过两天了就去找人看看，既然碰上了，刚好问问。
遂开口道：“大婶，你这说的是做什么活啊？”
大婶这才发现，人还没走，眼见着人问，她还想着人下回还来买自家的东西呢，所以也不敢得罪，顺口接话道：“这我小子，起房子的，承包个工活，正歇家里呢。贵人您这边要是有什么活计，随便招呼着。”
也就随意一说的话，乡下人本就没什么太大的心思，空谷既然问起，她也就提了句。
并没有真的想要空谷给介绍活计的意思，话一出口大婶就后悔了，听说城里人都是不喜欢人多事的，她这不会得罪人吧？
令大婶没有想到的是，她说完，空谷竟然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刚好，我这边有个活，不知道你们接不接？”
嗯，嗯？
大婶愣住了，她儿子可不愣，立马从地上窜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问道：“接的，接的，贵人您只管说，我们什么活都能做！”
第112章 来钱渠道
“也不是什么难事，还是你们擅长的活，起房子……”
随后，约定好了第二天碰面的时间，就挽着一竹篮的野果回家了。
回了院子，赶巧，除了江流儿之外，几人都在，就在外院前的院子里。
“姐姐，你回来啦？”
小冬眼尖，空谷刚进院子，就被他看见了。
一瘸一拐地上来，见空谷大包小包地拿着，忙帮着拿东西。
接过她怀里的竹篮，便当先伸手掀开，露出里面红色的果实，一脸惊喜道：“啊姐姐，街上有卖红果的？我怎么没看见？”
他从小满山遍野地跑，这种只在乡下才有的果子他自然也是见过的。空谷没有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经常在山里找这种果子来充饥。
现在乍然见了，竟觉十分亲切。
空谷宠溺地看着他，说：“回来的路上碰巧遇见了，就买了一篮子，你先别吃，我洗洗去。”
她总想，小冬腿脚不便，少走两步路也好。
小冬刚要拒绝，旁边凑近了的江珠儿将竹篮提在了自己手上，乖巧地笑了笑，说：“我……我来吧！”
说着，就往厨房里去。
剩下三人相视一眼，笑了笑。
空谷也不虚套，直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歇息。
到了下午申时刚过，空谷坐在二楼的贵妃椅上闭目养神，耳边听见响声，睁开眼，正见着江流儿打开门，一身疲惫……
翌日吃完饭，跟几人交代了两句后，就去镇口赴昨日的约。
她本还想要路仁乙跟着一起，不过想到小冬行动不便，遂独自一人出了门。
远远地，就见大婶的儿子在镇口等着。
见空谷果真赴了约，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
还好，不是开玩笑。
他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叫空谷看见了，心底暗暗无奈。
这就是年龄小的弊端，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贵人您来了，我叫金福，你唤我阿福就是了。”
对方总是贵人贵人的叫也不好，空谷想了想，说：“你就叫我空姑娘吧。”
“空……姑娘？”阿福只惊讶了一下，便很快地改口过来。
实在是空谷现在仍是男装打扮，虽然现在的长相依然雌雄莫辨，不过阿福也不敢多嘴，只在心里感叹一番，有钱人真会玩，便将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了。
路途有些远，好在阿福平日里做惯了粗活，脚力也远不是路仁乙等人可比的，花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堪堪赶到了山脚下。
至于阿福惊讶空谷这么个孩子，走了这么远的路竟然脸不红气不喘一事，暂且不提。
废墟仍在。
空谷带着阿福在周边转了圈，将自己的要求都提了。
回了镇，写好了字条，便将事情全权交给了对方。
等这事暂且告一段落，她的钱袋再一次见底。
只得无奈地往回走，心里默默想着，还是得找一个能长期来钱的渠道，否则，就是有再多的原石，也不够她花的。
随后，又去了趟当铺，在对方惊异的目光中，默默地揣着百两银子回了家。
第113章 目瞪口呆
这日午后，空谷躺在院子里的老槐树底下，吹着风午睡，鼻翼间满是槐花香。
醒过来时，已经不知今夕何夕。
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自己，见还算整洁，也不换衣服，直接就出了门直奔打铁铺子。
她要的那把剑差不多也该好了。
到了店铺门口，里面依旧是没什么人。
她要的剑已经打造好了。
付完了余下的尾款，她就提着剑离开了。
老板的技术很好，单从外表来看，似乎手上的这把剑更具锋利，那把出现在她丹田的清风剑倒更像是仿制品。
但剑的优劣，从来不是比拼剑刃的锋利程度。
她拿到剑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内院。
剑身与清风剑一般无二，与之不同的是黑色剑身，有些黯淡无光。
清风剑蒙尘之时，剑身满是锈迹，看不出什么不凡，但当锈迹褪去，完整的清风剑展现在世人面前时，它就是独一无二的万剑之王！
锋芒毕露！
而这把以清风剑为原型锻造出来的宝剑，虽然外形相同，可气势却完全内无法比拟。
就像是人，你可以模仿他的脸，却无法模仿他的气质！
一味效仿，最后也只能是东施效颦。
院子里那颗老槐树的树干有两人环抱粗细，她眼神闪了闪，顿生了个想法。
她喊正在内院外练功的路仁乙进来。
镇子本就这么大，不比临仙城的大而繁华，能去的也就几处，刚来的时候他和小冬、江家兄妹还觉得新鲜，天天出去，久了也觉得腻味了。
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呆在外院练武。
但是很显然，效果并不如他预期的那么好。
人进了内院，空谷指了指老槐树：“拿着你的剑，朝上面使劲地刺一剑！”
“啊？”
彼时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满院子的槐花香，飘得院外巷子里的行人都能闻见。
今儿个上午，几人还摘了点槐花蒸着吃呢，香气怡人。
乍然听了空谷的这句话，路仁乙还有些呆愣。
“啊什么，刺一剑！”
空谷也没跟他多解释，见他迟迟不动手，催促了声。
要不是只有他有配佩剑，空谷也不会叫他来试了。
路仁乙见她不是开玩笑，虽然不知道理由是什么，不过在他看来，身为深藏不露的高手的空谷，做事自然有自己的理由，是以也没有推辞。
右手提剑，卯足了力气朝着老槐树上刺去。
只听的噔的钝响，剑尖刺破了树皮之后立刻就遇到了阻碍，即使是他再次使劲，依然寸步未进。
“可以了。”
直到空谷喊停，他才撤剑。
却见空谷手放到他面前，路仁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