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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悲鸣。
银姬此时方觉有些害怕,迷蒙中有人拉住她的手臂,轻声叮嘱道:“主人小心些。”原是飞雪,有这少年在身侧倒让银姬壮了胆,扭头看向另外二人,但见银姬与夕颜业已分开数米远,双掌翻飞间就抓了数只阴灵纳入敛尘囊中。
银姬同飞雪低语道:“还以为阴灵有多难捉呢,原来就如同猴子摘桃一样简单,一手一个,你也不用再搀着我,帮我一同捉鬼罢。”殊不知万事皆是看来容易做起来难,周围虽有不少阴灵围绕,但银姬一伸手去捉,它们就如同沙子般从指缝间溜走,还唧唧咯咯地嘲笑起她来。
阴灵实与一般鬼魂不同,生前多是奸诈狡猾之徒,死后过十殿审判时因畏惧酷刑私自逃脱,就长久滞留在这阴灵城中,时日久了沾染了一身邪气,连为人时最后一丝善意也荡然无存。这类幽灵若是潜逃至凡间必是为祸一方的大害,也断不可能有机会转世为人,故而每隔些时日冥王就要派阴兵来灭掉一批。偏那白骨鬼灵就喜欢这些阴灵作伴,若见着有人伤它们,必会出手相救。好在白骨鬼灵受地狱最恶毒的诅咒所制,沉睡的时间居多,所以只要速战速决不惊动他们,捕捉这些阴灵并无危险。
银姬忙活半晌却是一只阴灵也没捉到,想起方才自己信誓旦旦地放出狠话要同夜魅比试,心中不禁着急起来,便迈开步子去追赶那些逃跑的阴灵。待夕颜想起她回头寻找时,竟已不见她二人踪影。夕颜暗道不好,若是追着阴灵跑,定会被引入白骨鬼灵的老巢,纠缠起来可就麻烦了,怪他一时大意,竟忘了提醒银姬。
夜魅见状也收了手,不耐烦地嚷道:“我看她就是个惹事精,真不晓得夕颜你为何要带她同来,让她吃些苦头长长记性也好,要救她你就自己去,我可不想同那白骨鬼灵斗。”
夕颜到底心急,就与夜魅道:“那大人你在此等候,我去找找银姬。”说罢匆忙往白骨鬼灵藏身之处飞去。
银姬与飞雪二人此刻如同被迷了心智一般,亦步亦趋地跟着那一只阴灵前行,不知走了有多远,眼前骤然明亮,银姬惊觉自己竟已不在冥界的阴灵城,而是置身于一处云阶月地风景如画的仙境之中。她孤身一人拾阶而上,没走几步便进到一间清幽寂静的书阁内,只见那屏风后影影绰绰地立着一人,看身形是位清瘦男子。
银姬轻轻扣响已然敞开的门扉,那人便自屏风后闪身而出,眨眼间来到她面前,一身白衣胜雪,笑意如春风拂面,开口轻问一声:“离鸢,你回来了?总是这样淘气乱跑,一别又是数月,可有想我?“
银姬心道,这不是蓝止上神么,他唤我离鸢,是因我已变回那位天界上神之身了?未等她开口相问,蓝止便牵起她的手一同入内。书阁后连着一间内室,室内有一软塌,以红绡为帐,随风微微舞动,半分朦胧半分软艳。而谦谦君子蓝止上神,竟将她一把推入帐中,俯身压下,无比魅惑地在她耳畔问道:“不管娘子有没有想我,我可是十分想念你呢。”
一颗心欲坠不坠地悬着,既盼他起身放自己离去,又盼他甜言蜜语什么的多说些来听听才好。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蓝止果然又撑起上半身在她上方凝视,双眸亮如暗夜里的星子,那长发丝丝垂落,发尾在银姬锁骨处晃荡不停,引来阵阵难抑的痒意,蓝止轻声道:“许久不见,娘子愈发好看了,秀色可餐。”说罢倾身向下,突如其来的一记亲吻令银姬像醉酒一般辨不清日月晨昏,仿若天地之间唯此一人。
然而,沉醉其中的真的只她一人,蓝止忽然间终止了这个吻,起身立于床前,眼含怒意的直视着她,斥责道:“你不是离鸢,究竟是何人,为何假扮我娘子?”银姬连开口辩解都做不到,眼见他一剑刺向自己,剧痛之后再一睁眼,竟又来到了那日与太子殿下相见的后花园。
凤歌面色清冷地望着她,似有无尽哀怨藏于心底,半晌方才开口质问道:“被蓝止上神伤透了心,又跑来我这里寻求安慰么?在离鸢上神眼中,凤歌原来不过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替代品,可怜又可笑,真想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心!”
眼前景象如风散去,一具白骨骷髅瞬间出现在银姬面前,单手紧扣她的脖颈,令她呼吸都困难,另一只手则紧紧按在她胸口,那沙哑无比的嗓音厮吼着:“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心!”
☆、第四十八章 解惑
夕颜终于发现银姬的踪影时,看到的就是她被一只白骨鬼灵掐紧脖子正欲剜心的可怖场景,而那飞雪早已昏在一旁。他心下陡然一阵慌乱,当即甩出驱魂鞭,一鞭将那白骨鬼灵死死缠住。法力如同一道闪电沿着鞭身向前传递,震开了那鬼怪的双手,而银姬则因失了支撑倒地不醒。
夕颜知她二人只是被这鬼怪摄了魂,应无大碍,便专心对付起这只鬼灵。若不能速战速决,引来更多的鬼灵,他也无十成把握能带着银姬二人全身而退。他当即甩开长鞭,不过十来招就将那鬼灵制服,施法将它定住动弹不得,复又带着昏迷的银姬与飞雪二人闪身飞了回去。
夜魅早捕捉了足够多的阴灵,见夕颜归来,冷笑一声:“区区一只白骨鬼灵就弄昏了两个人,若是来了一群,怕是这二位今天要命丧于此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阴灵皆发出异常诡谲的笑声,夕颜面色一变,将白发少年丢给银姬,自己则揽银姬在身侧,道:“怕是那鬼怪被惊动了,这次若再出现可就不只一个了,你我快快带他们离开这里。”
夜魅嫌恶地推了推那少年的身子,见他毫无反应,叹声:“真是麻烦!”却也只能以法术携着他,跟随夕颜一同离开阴灵城。
直到回到酆都城中夕颜府邸,银姬与飞雪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思及方才的险境,夕颜有些气恼,冲银姬怒道:“叫你不可乱跑为何不听?若我再迟到一步,你就被那白骨鬼灵剜去了心,成了和它一样的一具白骨!”
银姬闻言默不吭声,飞雪也陪着她一言不发。
夜魅见她满面潮红,便故意问道:“白骨鬼灵擅摄人心魄制造出幻象,令人看到心底真正所期盼之事,不知飞雪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飞雪醒转后就立于银姬身后,没料到夜魅会突然间向他发问,便不好意思地答道:“我……我看到自己成了比蓝止上神还要厉害的战神,最后却被人用自己的剑杀死。”
夜魅笑道:“原是个武痴,倒是志向远大。”顿了一顿,她又转向银姬问道:“你呢?你倒是看到了些什么,何不也说来听听?”银姬面上一热,嚷道:“要你管,看到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夜魅满脸尽是嘲弄的神色:“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看到的准是一派春色无边,满脑子情爱的蠢货!”
她虽毒舌,倒也令银姬无从反驳,幻境中无比真实的痛感犹在,仿佛自己真的被蓝止刺了一剑,她亦打不起精神同夜魅争论,于是伸手摸摸腰间那个敛尘囊,竟是空空如也。
阴灵城中一番历险,倒令她对冥界的恶鬼刮目相看。
夜魅见她一只阴灵也没捉到,挑衅地问道:“方才在阴灵城中说要同我比试,如今输了,该如何是好呢?”
银姬施法弄干那身衣裳,起身行至夜魅身侧,诚恳地说道:“认赌服输,不如我现在唤你一声姐姐,就算是扯平了。”说罢便闪身而逃,留夜魅在原地,横眉怒目地叫道:“你这个活了几万年的老妖精,哪个愿做你姐姐!”
凡间一处热闹无比的茶楼之中,有位白发白须老者坐在大厅正中央的一把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说故事,客人围了一层又一层。坐得稍远些的茶客也是半晌才想起端一次杯,一壶茶就足以就着故事品上个把时辰。老者声若洪钟,所说的也不过是宫廷秘闻、江湖轶事抑或鬼怪灵异之类,只因他擅将普通的故事说得跌宕起伏,令听者无不沉醉其中。
二楼凭栏而坐一女子,头戴白色幕离遮住了面容,着一身飘逸白衣,腰佩长剑,乍一看就知是位行走的江湖女侠。她已坐了许久,似是听老者的故事入了迷,又似在沉思一般纹丝不动。偶有清风拂过撩起幕离白纱一角,露出那朱唇粉面,竟是世间少有的饱含风情。
老者又再说罢一个狐仙与书生的缠绵故事,想是今日就到此为止了,便将桌上瓷盘中茶客们给的赏钱一股脑儿倒进钱袋中,以手拎着就慢慢出了茶楼大门。那赏钱都是些零碎铜钱,拿在手里倒也不怕偷不怕抢,老者每日说完书就去饭庄来壶老酒,再点几个小菜吃罢喝罢就完事,从不担忧明日之事,他孤家寡人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很是逍遥自在。
这日他刚一出茶楼,那二楼的白衣女便也跟了上来,随他绕过了两条街,方进了此地有名的一家饭庄福庆楼,女子亦跟着进去,见他独自一人饮酒,也不避嫌就坐在那老者对面。老者淡定得紧,也不问她是谁因何而来,女子一把摘了那幕离放于桌上,露出一张秀丽绝美的容颜,脆生生地开口问道:“老先生能将旁人的故事说得如此生动,不知可曾看透故事中的那些人的全部心思?譬如方才那狐仙与书生的故事,不知书生真爱的是那狐仙幻化的女子,还是那神通广大的狐仙本身?”
老者奇道:“狐仙也好,幻化的女子也罢,左右不过是同一人,有何分别?”
女子摇头叹息:“若只是普通女子,若空有美貌,书生未必就会心动到要与她厮守。初时也是几番推拒,只因后来得知她乃是狐仙,除了拥有可魅惑人心的法术,还有数千年的修行,书生真正恋的乃是她的千年修为和长生的本事,他得狐仙的真心,死时狐仙方会舍命相救,令他得数百年长寿。敢问老先生,世间男子是否皆如此不可信?他们爱的究竟是什么,倒叫人弄不懂了。”
老者笑笑,答道:“姑娘,人生在世数十载而已,何必万事都存几分猜疑?你若总是信不过他人,又怎配得人一片真心托付?”
女子眉头微皱,又再问道:“若有一人,只因我似另一女子才待我好,而我若是变回那个女子,就可能忘记现在的自己,该当如何?难道我这一世,终究只是为了成全他人?”
老者饮罢一杯酒,满足地砸砸嘴,方答道:“我这一世,只求活在当下,今日快活一日这一日就是赚了,若姑娘你问我,我只能如此作答。故事终究是故事,讲究曲折离奇引人入胜,而凡人一世区区数十年光阴,大多归于平淡,须知得一有情人不易,莫存猜疑之心,伤人亦伤己。”
女子仍是心结未解,叹道:“老先生活得洒脱,方能快活似神仙,多数人却做不到先生这般心性。”
那老者摇摇头,亦叹息一声答道:“世间哪有容易的事情,你今日见我过得快活,又怎知我这一世经历多少苦难?我幼时就成了孤儿,流浪于街头乞讨,受人打骂□□,少年时蒙师傅收留,学了一身武艺,从军打仗数十年,刀尖上舔血地讨生活,一辈子孤苦伶仃未曾娶妻生子。在军中被人抢功勋,被人当靶子算计,做过俘虏,能活到这把年纪乃是命硬。所以姑娘,每一世不论多难都要认真地活,若有人真心待你,那就心存感激,若然有人负你,或许就是你前世欠他的,今生来还债,不用事事万般纠结。”
女子自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瓷瓶送与老者,道:“得听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