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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树里,也不在附近。
直到她听到那段对话,才想起另一种可能。
槐树属阴养魂,阴魂依附于上可以长存,但同时也被禁锢住无法离开,除非经过长久的岁月,两者彻底相融,阴魂成为槐树的一部分,类似于树灵般的存在,在一定范围内,阴魂可以离开槐树自由行动。
若是此树有灵,能在校园内自由出入,那替学生实现愿望就容易得多。
莫希有种强烈预感,科研楼的事肯定和树灵有关。
*
等他们赶至现场时,前方围着不少人,科研楼下铺起了厚厚的救生气垫,消防队员在疏散人群,还有人大声地朝楼顶喊着话。
科研楼是幢红白相间的五层建筑,虽算不上高,但从上面跳下来的话也很死人。此时顶楼的水泥架上,盛开着姹紫嫣红的紫藤花,而两道身影就站在顶架边上,仿若置身于花海中,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爬上去的。
其中一道身影莫希有印象,正是之前在唐宅见过的唐袖,他穿着时尚宽松的t恤,紧身破洞牛仔裤,头上反扣着顶鸭舌帽,脖颈上挂着副耳机,一动不动地站在顶架边缘,似乎随时准备往下跳。
而在他身侧,是个身着淡蓝色衬衣的男生,戴着副黑边眼镜,看上去斯文白净,嘴巴一张一合地在说着什么,但唐袖似乎没什么反应,目光没有看向他,也没有看下面,而是近乎呆滞地平视着前方。
听围观人群的议论,这名男生叫黄雨淳。
“小同学!别做傻事,你们两人赶紧下来,有话好好说。”
莫希刚挤到前方,就听一位年迈但中气十足的老人大声叫唤着,她觉得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估计是学校的老师。
黄雨淳对老人的呼喊没有任何回应,依旧微笑着同唐袖说着话。莫希凝目,两人的状态不对劲,唐袖似乎神智不清,而黄雨淳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脸上的表情轻松满足,根本不像是要自杀的人。
“唐袖!”莫希忽然喊了一声。
这一声她动用了丹田内气,配合着墨家法术发出,声音并不算大,却犹如讯雷疾泻传出数里之外,带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周围的人仿佛头顶炸了个响雷,被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陈安菡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我滴个乖乖,莫希你啥时候学会的狮吼功,也不打声招呼,吓死宝宝了!”
席昊认同地点着头,看向莫希的目光都带着古怪。
旁边的老人也被吓了一跳,转头瞧见发声的是个小姑娘,神色惊讶中又带了丝探究。
旁人的反应,莫希完全没有理会,只是紧紧地盯着顶架上的两人。刚才那声传过去时,她清楚的看见唐袖的目光恢复了清明,但只是短短一瞬,很快又恢复原样。
不过她也由此确定,唐袖被树灵附身了。
离得太远不便施法,莫希决定上楼,朝科研楼入口走去。
“哎,这位同学,里面被封锁了,你不能进去。”一位消防队员拦住了她。
“我认识上面的人,让我去劝他吧。”莫希说道。
“没用的,只要有人靠近,当事人就会做出过激行为,连他的老师也不例外。”消防员无奈的说道。
黄雨淳的老师之前上楼进行劝慰,结果才踏入顶楼,黄雨淳就开始发狂,大声地让老师离开,一脚悬空在顶架外,随时准备跳下去,介于当事人情绪过于激动,只得暂时中止谈判,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莫希皱眉,这可不是普通的受刺激,恐怕冷静不下来,如果树灵的目的是要两人的命,大可以不跳楼选择别的死法。
等等,这也是其中一人的愿望?
唐袖完全失去自我意识,不太可能是他,那是黄雨淳?听周围的议论声,好像他对唐袖确实有着超出友情的期待,莫非他的愿望是让唐袖去死?不对,看其神情动作,分明很在乎他,也不像是要殉情的样子。
树灵到底要做什么?
莫希完全没有头绪,只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下意识握紧手心,捏到个硬物,这才想起一路带来的槐树枝。
有了!
她默念咒语,暗中在槐树枝上施了个现形咒。
树灵与槐树共生,以槐树草木之气做引,也能对树灵产生影响。
果然,咒成之际,楼顶的唐袖有了反应,整个人剧烈的哆嗦起来,身形摇摆不定,接着绿光爆闪,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冒了出来。
唐袖经过短暂的迷茫后,看清自己身处的险境,吓得一个激灵,立即哇哇大叫起来,使劲摆着手保持平衡,结果这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竟然和黄雨淳的左手绑在一起,还是用红线绑的死结!
唐袖顿时气得双眼发黑,恨不得一脚将人踹下楼,怒道:“黄雨淳!你他妈是疯了吗!作死还要拉上爷,我他妈怎么会认识你个疯子!你就是个神经病!”
唐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后退,顶架上的全是相互缠绕的紫藤花枝,难以下脚,还得堤防踩到缝隙中。
黄雨淳看着气急败坏的唐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面如死灰,绝望愧疚。
唐袖着急后退,作死的黄雨淳又在装尸体,一点也不配合,两人手绑在一起,他想退退不了,蛮横的用劲扯着黄雨淳。
危险就是这时发生的,黄雨淳被扯得扑倒,唐袖不知怎的被紫藤花枝绊了一下,重心没稳住,上半身一歪,整个人就被带了出去。
黄雨淳也被唐袖带出半个身子,险些也要跟着滑落,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本能让他抓住了紫藤花枝,脚尖牢牢勾住顶架的缝隙,勉强止住了下落的趋势。
啊--啊--
下方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叫连连,消防官兵们训练有素地围着救生气垫,随时准备接应。
莫希则趁着混乱之际,快速朝着科研楼顶跑去。
------题外话------
唐袖和女主也是挺有缘分的……下一章美女救英雄
第051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
顶架上情形非常危险,唐袖身子悬空在外,仅靠与黄雨淳绑在一起的手腕才没有掉下去,或许是意外来得太快,他这次没有大喊大叫,反而很快冷静下来,扭头看向下方的围观人群,挥手叫道:“警察叔叔!一会儿我掉下来,请务必接准点啊!”
紧张肃穆的气氛,被他这一声大喊彻底打破,消防队员挺幽默地回了句,“放心!跳吧!”
那位花白头发的老人好气又好笑地骂了句,“唐家这臭小子”。
陈安菡做捧心状,崇拜地说道:“视生死如浮云唐家小少爷,好帅啊!”
席昊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四处搜索莫希的身影,奇怪,刚才还在的,她跑哪儿去了。
别看唐袖在那儿装酷装潇洒,实际心里怕得要死,妈的!他……恐……恐高啊!
而且若是自己一个人,咬咬牙跳下去就算了,偏偏还有个拖油瓶,两个人绑一起,下坠过程说不定会误伤,强烈的撞击也是会要命的,所以他更希望黄雨淳能将自己拉上去,虽然看起来不太可能。
“对不起!”
头顶上方传来闷闷的一声。
唐袖听到他的声音就来气,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哼!现在这种境地说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说起来,这厮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带上来的,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还是那种哽咽的,闷闷的,听了就让人来气的声音,唐袖想着,老子才是最郁闷最倒霉的!手勒得要断了,还被全校观摩了一场戏,身心都受到一万点暴击,你倒是先委屈起来,这他妈是我的错吗!唉,人太优秀就是麻烦!
黄雨淳因为全身都绷着一股劲,脸色胀红得要暴血似的,他胸口以上的部分滑出在外,主要靠脚尖勾住水泥架稳住下坠的趋势,但这也坚持不了多久。唐袖毕竟是一大小伙,个子还要高他半个头,这份吃重坠得他手腕都要脱臼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明明刚才还在图书馆,你接纳了我的心意,怎么会……会变成这样?!
“你不是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吗,那就松手吧。”
一道声音忽然在黄雨淳脑海中响起。
“是谁?”
“你说过,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哪怕去死也愿意,现在只要你松手,愿望就能实现。”
“愿望?是,我想和他在一起,但不是这样的,我不想伤害他,这不是我的愿望!”
“愿望已经许下,松手吧!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吗?这是唯一的机会。”
“不!没有机会了,下面有救生气垫,掉下去不会死,他也恨透我了,生路死路,我都没有机会了。”
“这样啊,那缢死如何,没有多大痛苦,你也可以实现愿望,永远和爱的人在一起。”
那道声音很轻很柔,带着女性特有的温婉,像是哄孩子睡觉般,让黄雨淳不由自主的沉沦,是啊,现在这种局面要怎么收拾,他该如何面对父母、老师、朋友,最重要的是,他对唐袖做出这种事,差点要了他的命,以后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做朋友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还不如去死!
就在他存了死志的瞬间,忽然感觉脖颈被绳索缠住,呼吸变得无比困难,随着绳索的收缩,喉咙火辣辣地发疼,肺里的空气渐渐消失,只觉得头昏脑涨。
渐渐模糊的目光中,他看见唐袖因为呼吸困难而拼命挣扎,耳边还听到了人群的尖叫,他的意识开始涣散,此时仅剩的念头是--骗人!明明也很痛苦!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他竟然让最爱的人也遭受了这份痛苦!
后悔吗?
后悔!
那就给我打起精神,用劲啊!把人拉上来!
最后这一句话几乎是在他耳边炸响的,黄雨淳一个激灵转醒,大口地喘着气,这才发现一切如初,没有绳索,没有窒息,他茫然地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你倒是配合点啊,死沉死沉的!我要拉不住了!”
身后传来一个清澈悦耳的声音,黄雨淳撇头看去,见一个美丽的少女正用力拽着他的脚,拼命地往后拖,而他大半个身子都滑出在外,若是没有少女,恐怕他和唐袖都已经掉下去了。
“重心往后移,对,腰腹用力,腿勾住这里,好!稳住啊!”
莫希来到顶架边,趴着身子朝唐袖伸手,“快,抓住我的手!”
唐袖此时不太清醒,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顿时双目发光,像打了鸡血似的原地复活,夸张地叫道:“你是仙女吗,莫非我升天了!”
莫希一头黑线,耐着性子说道:“你再不上来,可能真的会升天!快点伸手,不然我走了。”
“我伸我伸!”唐袖立即伸手,握住一双柔嫩小巧的手,他心里一荡,接着生出不忍,这样纤弱的手臂,恐怕没法拉自己上去吧。
谁知念头才生,身子被一股大力拉着上移,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一双小手架住他的臂弯,拼命往上扯。
唐袖被紫藤花蔓划得龇牙咧嘴,终于决定自食其力,抓着花藤使劲,长腿从侧边搭上,终于上了顶架。
见两人后退到安全的位置,下方的人才长吁一口气。
刚才真的好险,两人不知是中邪还是怎的,莫名其妙地开始掐自己脖子,下手还狠,眼看着掉下来之前就要窒息,急得人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