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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今天的赫连白没有穿着那身花蝴蝶一样的七彩长裙,而是穿了一件胸前绣着大蝴蝶的宽袖长袍……虽然整个人看起来依然是五颜六色的,可是至少今天这身让人一看就明白是男装,头发也是干干净净地在脑后梳成了一条辫子,没有像往日里那样弄个花里胡哨的发髻。
总之,今天的赫连白能够让人一目了然地看清楚他的性别了……
“你……你看什么?”赫连白被她盯得不自在,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脸戒备地瞪着她。
丁千乐见状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地摸了摸下巴,“今天不穿裙子啊?”
赫连白一下子涨红了脸,“干你屁事!”说着,犹不解恨似地磨着牙忿忿地道,“看看你那副夜叉一样的尊容,不过是看着表哥心软,竟然就这样不知羞地缠上了!还要他娶你!”
丁千乐闻言,收起了笑容,定定地看了他一阵。
“你……你干吗这样看我……我又没说错……”赫连白被她看得有点发虚,结结巴巴地道,不知道为什么,竟是连中气都不是那么足了。
丁千乐突然站起身,走到他身前,微仰着头盯着他仔细打量了一阵,随即又绕着他走了两圈,就在赫连白被她看得快炸毛的时候,她突然一咧嘴,满面狐疑地道:“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赫连白闻言,原本就有些发红的脸一下子涨得更红了,仿佛快冒烟似地,他跳着脚嚷嚷道:“少臭美了!谁会吃你的醋!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看上你的!”
丁千乐呆了一下,“啊?”随即摆了摆手,“哎哟,我是说赫连珈月啦。”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赫连白不会吃她的醋啊,她还没有自恋到那个程度来着。
赫连白气得直跺脚:“表哥是男人!”
“你不是喜欢男人的么?”丁千乐眨巴着眼睛,一副你别瞒了,我都知道的模样。
赫连白气得推了她一下,转身便跑了。
丁千乐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便见赫连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唔,她说错什么了么?
赫连白走了没多久,管家连进便带着锦绣阁的掌柜走了进来,给她量体裁衣。
锦绣阁的掌柜是个精干的美貌妇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见到丁千乐的时候,也没有因为她脸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而大惊小怪,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只是笑吟吟地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开始替她测量尺寸,一边量着,还一边仔细地询问她对于嫁衣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端的是服务周到。
赫连珈月说干就干,行事端的是雷厉风行,婚礼就定在下个月初十,据族里占卜的巫师说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对此丁千乐并没有异议,她唯一担心的是她的脸在婚礼之前能不能恢复原状,她可不想当个花脸新娘。
因为已经是月底,因此剩下的准备时间不是很多,此时整个赫连府最闲的大概便是待嫁的新娘丁千乐了,其他人都因为要准备婚礼事宜而忙得人仰马翻。
作为新郎的赫连珈月最近也十分忙碌,整日不着家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据管家连进说是因为除了白洛之外,还有一个令家主十分在意的公主党余孽在逃。
为此,虽然在风风火火地准备着婚礼事宜,但整个赫连府还是处于一种戒备森严连苍蝇都飞不进来的状态,丁千乐被告诫轻易不要离开主院,因为整个主院都被笼罩在赫连珈月亲手设下的结界里,主院外还有第三族和第七族的精锐巫师日夜把守。
丁千乐只道是她这一回出的事情吓着了赫连珈月,为了使他安心,也没有再使小性子,而是乖乖地待在主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当她的待嫁新娘。
而且她那张正处于修复期的脸也让她不宜出门见人,万一吓着人便是罪过了……
时间一日日过去,眼见着婚期已经近在眼前,丁千乐的脸却一直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她渐渐有些灰心,她甚至忍不住开始想之前是不是盲目乐观了,身体有自我修复能力不代表不会留下疤痕啊……难道她要一辈子顶着这张棋盘一样的脸过日子?
只要这样一想,她便忍不住一阵毛骨悚然。
锦绣阁出品的凤冠霞帔都已经送了来,制作精良,没得挑剔,但丁千乐对着那精致的嫁衣忍不住开始自卑,那样漂亮的嫁衣穿在她身上也太过暴殄天物了啊,毕竟再漂亮的衣服配上那样一张棋盘脸都不会漂亮到哪里去的……
人一旦闲了下来,就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在一日日的期待与失望中,时间飞快地向前,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初九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赫连珈月就睡在她身侧,丁千乐默默地看他一阵,自己穿了衣服起身走到铜镜前,镜子里的少女依然顶着一张花里胡哨的棋盘脸,看起来又滑稽又丑陋,她的心情一下子便荡到了谷底,之前的豁达是因为她一直以为脸早晚会复原的,女人果然还是没有办法不去在意自己的容貌。
尤其是……她还曾经信誓旦旦地对赫连珈月说,那些伤口都会长好的……
唔,这算不算骗婚?
“在想什么?”赫连珈月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丁千乐回过神来,便见赫连珈月不知道什么已经起身,正站在她身后。
“家主……”丁千乐张了张口。
“叫我珈月吧。”赫连珈月笑了一下,拿起一旁的木梳,轻轻地替她梳理着头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赫连珈月的位置调换了过来,大概是这一回她回到赫连府之后吧……因为她之前手脚无力,他便开始学着照顾她,日日替她梳头擦面,起先还有些生疏,不过一两日的功夫,他便已经做得十分顺手了,几乎从不假手于人。这几日她能够自己下床走动,其他的事情便都自己做了,只梳头这一项,他坚持,而且手艺竟然已经比她还好了。
丁千乐透过铜镜看了他一眼,鹦鹉学舌一样低低地念了一句,“珈月。”
听那两个字自她的舌尖滑过,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熨帖,赫连珈月忍不住微笑起来,一贯绷得直直的唇角微微上扬成一个赏心悦目的弧度,连眼睛里聚满了暖意。
明天就是他们的大婚之日了,这一场迟了十八年的婚礼啊……
轻轻替她将头发梳理好,他仔细端详了一阵,又忍不住开始微笑,从明天开始,她就要梳妇人髻了呢。
他忽然很期待她梳着妇人髻的模样。
“珈月……”就在他看着她的后脑勺浮想联翩的时候,丁千乐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回过神来,看向铜镜里的她,“嗯?”
“你帮我施一下治愈术好不好?”丁千乐看着他,有些惴惴不安地道。
赫连珈月愣了一下,随即蹙眉,“怎么回事?你受伤了?”这么说的时候,他连声音都微微变了调。
丁千乐摇摇头,怯怯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赫连珈月明白了她的意思,松了一口气,才摇头道,“治愈术治愈的是伤口,你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啊。”
言下之意,治愈术也已经起不了作用了?丁千乐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帘,之前她还在琢磨前几回受伤赫连珈月给她施过治愈术之后伤口便不见了呢……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自我恢复……
最后一线希望也落了空,丁千乐心情难免复杂。
“不用这样在意,会好的。”见她一副郁郁的样子,赫连珈月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抬起她的下巴,轻声道。
“……如果一直这样好不了呢?”丁千乐眼巴巴地看着他,忍不住问。
一辈子对着这样一张棋盘脸,他不会觉得厌恶么?连她自己……只一想想,便觉得受不了呢。
她哪里知道,一辈子便是赫连珈月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他只是想她能够陪着他一辈子,她是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此时的丁千乐完全钻进了牛角尖,又哪里能够体会到赫连珈月的心情。
丁千乐的眼神让赫连珈月忍不住蹙了眉,“好不了便好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会在意么?”丁千乐忍不住追问。
“不会。”
“可是我在意。”丁千乐侧过脸,推开他的手。
“明天就成亲了,不要闹别扭了。”赫连珈月压下心里头莫名涌上的不安,沉声道。
“对不起……”丁千乐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垂下头低低地道歉。
赫连珈月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放轻了声音道,“明天就成亲了,族里的长老说成亲前不宜见面,今天晚上我会睡在隔壁,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他难得说这样多的话。
而且若是往常,依他一贯无法无天的性子,他才懒得理会族里那些烦人的老头说些什么,可是这一回不一样,他是要同她过一辈子的,他小心翼翼地期待着这一天的来临,又怎么可能去触碰那些禁忌。
他不敢。
他不敢做任何不利于这场婚礼的事情。
丁千乐乖乖地应了一声,可是心里头的阴霾却是怎么也驱散不了。
“若你在意,我便将脸划花了来陪你。”赫连珈月突然道。
丁千乐吓了一跳,一下子推开他,怔怔地看着他。
“如何?”赫连珈月问,脸上是再认真不过的神情。
赫连珈月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她完全没有办法去怀疑那话里的真实性,只吓得忙摇头道,“不不不,我不在意了,你不要乱来。”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喉头哽住了,鼻头酸酸的,眼睛里有什么滚落了出来,烫烫的。
赫连珈月用袖子替她拭去了脸上的泪珠,再一次认真地告诫,“不准胡思乱想。”
丁千乐只得点头。
这时,管家连进已经在敲门了,按规矩,这个时候赫连珈月便不能再与丁千乐见面了。
赫连珈月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终是放开她走出门去了。
赫连珈月离开主院的第一件事,便是交代管家连进撤去了新房里所有的镜子。
而这些,丁千乐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坐在屋子里,看着赫连珈月离开,想起他的那些话,心里头忍不住又酸又涩,心烦意乱了一番之后,她转身去看那套挂在床头衣架上的凤冠霞帔,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刚试过凤冠霞帔,便有人来敲门,说是来替她开脸的嬷嬷,开了门,那一脸喜气洋洋的嬷嬷便走进门来,说了一大堆吉祥话之后便选了坐北朝南的位置坐下,拿出工具准备替她开脸。
这位开脸的嬷嬷十分具有专业精神,对着她那张棋盘一样的脸也一样的面不改色,只低头细细地将粉抹在她的脸上,然后用红色双线紧挨着她的脸,认认真真地将她脸上的汗毛都绞干净,做完一整套程序之后,才福了福身告退。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一个人在房间里用过午膳之后,她小睡了一阵。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透过窗户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她起身去开门,便看到门外头站着一个有些脸熟的丫头,一脸的笑意,看起来很是讨喜的样子。
“你是……”她皱了皱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