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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楚珩自知失礼,赶紧收回目光,连连应着。又闲话几句转入正题,他此番前来是为他父王求情的……
“天都山?!”慕容冲一听笑了,“这个好办,只要你父王想去随时可以去。不过那里真是修道的好地方吗?”
“我父王执着于天都山已经很多年了,这两年他更加觉得非天都山不足以让他成道,不然也不会数次三番要与大幽结为亲家……”
燕楚珩有点说不下去了,自他登基以后,就告诫自己再不要感情用事,可见到天娇,又让他心生涟漪,即使脸上强装欢颜,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怦动。
南燕与大幽结亲的缘由,燕楚珩只说出了一半。他父王的确是修道疯魔一心想去天都山,可是更深一层的原因是,燕姝对慕容冲的疯魔更甚,要不然一年前他也不会想尽办法到大幽提亲,终得苏太后恩准迎入燕姝。
那时他以为天娇真的从此消失在云烟之中了,他一直觉得天娇那样的女子是不属于凡间的,纵使他被他父王强逼着娶亲,选遍南燕,也打不出一位哪怕神似的女子。最后选了裕妃,才勉强过了心结。
他看见慕容冲望向天娇的神情,他就知道他妹妹得不到慕容冲的爱,或者一点欢喜。看见燕姝极力隐藏的幽怨眼神,他知道他的判断不会错。
就好像他对裕妃的感情,总是若即若离,时远时近。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那种心尖尖上的隐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知道裕妃和他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折磨人,却又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只是现在已是深秋,想来天都山上更加寒冷,也不知山上可有栖身之所。再说修道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到了冬季,只怕冰雪封山,更难出入了。”
天娇有些担心的样子。她是知道天都山的,凌峰独秀、壁刃万丈直插云宵,的确是俗世最好的修道之地了。
燕楚珩的裕妃从珍宝架后望向天娇,眼眸里波光闪了一下复又淡去,曾经听到的风言风语,这会终于可以印证了。见到天娇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无法与其媲美,心里的结更加绞拧万分。她扭脸笑意盈盈地和燕姝说话,耳朵却留意着天娇和燕楚珩的一言一语。
“爱妃说的极是,据我所知,天都山从未有人上去过。不知贤弟打算怎么安排?”
燕楚珩迟疑着,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天娇的余光能看到裕妃观望的姿态,她笑而不语。她能感觉到裕妃对她的敌意,她也能看出裕妃对燕楚珩的疏离。
“其实也好办,本王这几年在外行走惯了,已得秋冬闲季,正好可以陪贤弟先去天都山看看,是否如人们传说的那么难行。既然是得道修行之地,必有天机玄妙,说不定就会被咱们无意中看破了呢!等有着数了,再请令尊过来修行,也圆了你的孝心。”
“慕兄说得极是!”燕楚珩佩服慕容冲的周密和幽默。
“好了,就先这么说定了。今晚设宴,不醉不归。”慕容冲拍了拍搁在榻上的腿。
天娇怪恁地望他一眼,生怕他装伤露了破绽。既然慕容冲为了苏锦云装伤,那就索性装到底,直到把她的情劫给了断了,才不枉废这许多功夫。
燕楚珩刚才就见天娇面上潮红,这会潮色更新,如沾露桃花,娇娆醉人。他赶紧移开目光,正好撞上燕姝投来的视线。
燕姝挽着裕妃过来坐在他身旁。
燕楚珩尴尬地笑道:“好,慕兄有好酒好菜招待,当然要不醉不归!”
“大王的身子不宜过多饮酒,适量即好。小饮怡情怡性,醉了就伤身了!”
裕妃柔声轻语望向燕楚珩,笑意盈盈地模样颇有几分姿色,眉眼之间与天娇有几分相似,只是神韵气度相差甚远。
“嫂子放心,我看着哥哥,不会让他喝多的。”
燕姝这会的心境稍稍平和了些。夜色将近,今晚慕容冲应该宿在东宫殿,酒能助兴,她想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哪怕只要慕容冲一个拥抱就满足了。
夜色漫开,一弯半月悬在天际。
琼云宫里,苏太后一身盛妆坐卧不宁的样子,迟迟不见慕容冲差人来请她去赴宴,就差小六公公去打探。
不一会小六公公就来禀,慕容冲请燕楚珩在流云亭赏月饮酒,只叫了天娇和燕姝坐陪……
“怎么没去大殿摆宴?招待南燕王只在后园亭子饮酒?”苏太后不敢相信。两国相交的礼仪岂可儿戏,她这个太后还没现身,人家就已经喝上酒了。
小六公公嗫嘘道:“大王说是家宴,那个新南燕王是慕王妃认的义兄,大王和他称兄道弟,并不施以国君相交之礼。”
“知道了,下去吧!”
苏太后见小六公公退了出去,伸手拔下头钗掷在桌上。
荔枝赶紧劝道,“这时节夜深露重的,月色也不好看,大王在流云亭摆宴,只怕是应付一下南燕小王,故意说是家宴,所以才不请太后过去。大王的一片孝心,太后一定明鉴。”
苏太后听了这话觉得有几分道理,脸上终于阴转多云。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妖行无道1
夜深露重,流云亭里却热情似火。窗外银霜慢慢爬上台痕,大家才尽兴地散了。
走出流云亭,燕楚珩拉着慕容冲高声唱和,仿似又回到了当年,误以为慕容冲是小大夫的时候。
燕姝担心他对慕容冲太过无状,毕竟慕容冲是大幽王啊。
“把酒放歌,人生几何?长夜不眠,秉烛夜欢……”燕楚珩觉得心里憋着一股劲。
“贤弟尽管唱吧,我为你鼓掌。”慕容冲不等燕楚珩唱完,击掌附和。
清冷的月光在燕楚珩的眸光里闪着清亮,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了,哽着嗓子终于唱不出来了。
他不喜欢朝政却要执掌一方江山,不喜欢姻缘却要拘一女子在身前……他觉得他要的全都得不到,不想要的却推不掉。
台痕染霜,燕楚珩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倒去,直接撞倒裕妃身上。燕姝惊呼一声,却终是没有来得及抓住倒地的裕妃。
裕妃倒地,手指擦到石阶流了血,她却咯咯笑了起来,笑得眼中带泪。
席间她几次去拦燕楚珩的酒,都被慕容冲给劝下。慕容冲的神情总有一种让人不容抗拒的力量,裕妃也一样难以抗拒,只好作罢。
她偷眼瞧天娇轻呡着酒杯,从不劝慕容冲少喝点酒,还时不时地与慕容冲碰杯,两人对视一笑,恩爱之情让人羡慕。
裕妃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天娇曾经退婚燕楚珩原来是真的!天娇和慕容冲才是佳偶一对。她为燕楚珩难过,也为自己难过。裕妃索性端起酒杯连饮几杯,等燕姝发现劝她时,她已经醉了。
“没事,我真没事!”裕妃拂开燕姝的手,水光粼粼的眼眸里映着燕姝落寞的样子,她又可怜起燕姝来了,她终于发现了一个比她更可怜的人……
“今夜本王宿在中宫殿,你们好生侍候南燕王和王妃去东宫殿歇息,燕嫔操劳一天也累了,都赶紧回去吧。”
在锦云宫门口,燕姝眼巴巴地看着慕容冲的软轿进了中宫殿。
她能怎么办?难道去找王太后投诉?那是找骂,更是自取其辱!
“妹妹快进去吧,夜气更寒了。”燕楚珩从天娇的背影抽离目光,望见燕姝蓄着的泪水的眼眸不由得一阵心疼。
“要哭就哭吧!趁这里没人。”他现在心里比什么时候都清楚,酒只能使人神经麻木,却让人心里更加清醒。
裕妃已由东宫殿的人扶进去安歇了,此时此地只有借酒浇愁,愁更愁的兄妹二人。
燕姝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地掉下来了。燕楚珩也不劝她,任她哭个痛快。
燕姝终于抽泣着止了泪,燕楚珩才开口道:“路是自己选的,怎么样都得走下去。当哥哥的也只能帮到这么多了。你如愿嫁给了心爱的人,有委屈就发泄出来。忍着会生病,你也不小了,应该知道感情的事最不能勉强。”
不知怎地,燕楚珩说完这话,心里没来由地疼了一下,眼前浮现出裕妃幽怨的眼神。
裕妃有什么错呢!要说有错,就是她不该嫁给他这个明知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却偏要勉强的男人……
“以我看,慕容冲不是一个寡情的人,多给他点时间接受你的好。”燕楚珩说完,快步进了东宫殿,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为了一己私心,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
既然娶了她,就要爱护她,当初不是因为她眉目之间的那一抹风情,打动了他才召她入宫的吗?为何又处处嫌弃她,今夜他终于看清了一切,放弃了心魔……
燕姝怔住了,她不明白她哥哥为何突然醒悟了什么似的,盯着他的背影进了东宫殿,叫宫人引他回房。
“燕嫔娘娘安好!”艾公公奇怪地看着门旁静默的燕姝。
燕姝嗯了一声,不想与他多话,快步进了东宫殿。
艾公公不以为意,意味深长地望着燕姝的身影。
他在宫里年头不算多,可知道的事可不算少。他师傅劳公公可是从前的太临总管,晚上经常在他给师傅捶腿按脚的时候,劳公公就跟他讲些宫里的旧事,那时他年纪还小也没往心上记。
最近他才回忆起旧事,咂摸出些滋味来。哪个深宫没点宫斗戏码,哪个深宫没点龌龊往事!
他抬步往西宫殿去。
这几****喜欢上了夜里巡察,时不时地抓些太监宫女私设的赌局,没收人赌资分给大家加菜加码,既捞了爱护手下的好名声,又满足了掌控权力的欲望。
这会子他不想去抓什么赌局,他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往西宫殿去。
昨夜偷窥的香艳画面让他久久难以平静。今夜身不由已地朝那儿走去,他知道他已经爱上了那种感觉,香艳刺激,足以慰藉寂寂长夜。
不要说太监少情寡欲,太临一旦起了兴致,那份激动不比寻常人少。
西宫殿的宫人不多,这几日温锦儿把她从娘家带来的宫人,也打发去外殿侍候了。艾公公轻手轻脚如入无人之地,他四下瞄了一眼,径直往西宫殿温凉房走去。
西宫殿的温凉房虽比不得中宫殿的温凉房大而奢,但胜在半是露天半是泉池。虽是深秋,只要热水给足,泡在泉池中一样不觉得冷。
艾公公撩开香桂树的枝子,蹲身躲在长冬青的短丛里,目光探向那半泉池中。
此时半泉池中没有人,绿玉底子的泉池里水波轻荡,映着屋里跳跃的灯光,显得斑驳陆离令人目眩神迷。
艾公公屏住呼吸不敢妄动。
奴才偷窥主子沐浴是死罪,从前他师傅劳公公说过,宫里有未完全净身的太监与主子私通被抓,那太监被拖出宫去乱杖打死,丢尸喂狗……
艾公公做了几次深呼吸,暗中给自己鼓劲不要怕。为了他心中那幅艳景,他宁愿冒险。
时间似乎凝固了,艾公公手脚冰凉,蹲得全身都麻木了。可是眼前的半泉池里还没半点动静。难道今夜她不来了?
屋里的灯火倏地暗了,似被风带着斜向一边,终于承受不住风动,闪了几下熄了。
艾公公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好在月色虽不甚亮,却也足够他慢慢适应了眼前的景物。
更鼓四声,应该不会来了!艾公公晃了晃麻木的脚,终于站起来。
“就走啊?”莺声娇娇,听得人心里发麻。
艾公公回身,又惊又喜,又惧又怕。
温锦儿瞪着乌溜溜的黑眼睛正嘻笑地看着他。
“奴才,奴才掉了东西。”艾公公情急慌不择谎,赶紧低头四下做寻找状。
“我好看吗?”
艾公公没想到温锦儿问这个问题,他怔了一下,目光定要她脸上,“好看,温嫔是宫里最美的女子。”
“比那天娇如何啊?”
艾公公心里暗笑,温锦儿果然是年纪小,问的话如此幼稚。可他还是顺口答,“温嫔最美,慕王妃怎么好比呢!”
“嘻嘻嘻!”
艾公公以为他说到了温锦儿的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