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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拍拍她的肩膀,劝慰她:“凤青,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放下你的师尊了。”
凤青苦笑道:“我总归要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才好真正地放下。”
孟婆叹了口气,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她了。
师尊已经失踪两万多年了,在孟行之死的那一刻,凤青也终于记起她与师尊所有的故事。
那日祁云仙尊将她从那几个要把她拔毛剥皮炖成汤的弟子手中将她救出以后,因着她受惊过度且哭得十分可怜,祁云仙尊便将她暂时留在了决明山。
她因着走火入魔,体内真气不稳,不能很好的维持人形,索性还是以一只凤凰的样子出现。
弟子们知晓了她的存在,她自然不好再躲起来偷偷学艺,若是她站在一旁观看,弟子们便会将她撵到一边,不愿意给她这个外来的看去。
凤青没有办法,只得从祁云仙尊下手,想着若是祁云仙尊点了头,那些弟子应该就不敢撵她了吧。
于是她每日踮着两只爪子屁颠屁颠地跟在祁云仙尊身后,给他衔来山上最甜的果子和最好看的花朵,每天给他聊她遇到的好玩的事情。对于她的小礼物,祁云仙尊从来都是笑一笑收下,却还是不提收她做弟子的事情。
直到有一日,她在山里的林子中给祁云仙尊找礼物的时候,不晓得从哪里窜出一只猛兽,力气大速度快,将她好一顿欺负。
她披了一身的伤回来,羽毛也被挠得乱七八糟,很是狼狈。她不愿给祁云仙尊看到自己这副凄惨的模样,便躲在一个山洞中给自己舔伤顺便梳理羽毛。
可是那伤口好疼啊,她用尽了浑身的灵力也没有办法全部医治好,一边打理一边疼得发出哭一样的低鸣。
没想到祁云仙尊居然找到了她,将她从洞中挖了出来:“我说今日怎的不见你了?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他将她抱在怀里,一边用法术熨好她身上的伤口,一边问她,“是谁欺负你了?”
“一只猛兽。”凤青哭得鼻塞,瓮声瓮气地说。
“那只猛兽是何模样?”
“没看清楚。”凤青摇头道,“它速度太快了,我就看到它凌厉的爪子在我面前晃了几下,我就成这副模样了。”
祁云仙尊沉思片刻,说:“看来这决明山是要清一清了。”说罢又低头敲了敲她的脑袋,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弱,伤成这样也便罢了,怎的连凶兽的样子都没看清?”
“我尽力了。”凤青委屈道,“不是我弱,是对手太强,若是您也教我武艺,我定然不会伤成这副样子。”
“你这是……为了拜师学艺而演的苦肉计么?”祁云仙尊盯着她,忽然说。
凤青急得直扑腾:“不是的不是的,你冤枉我了。”
祁云仙尊那张万年清淡的脸忽然露出了一个忍俊不禁的笑来:“好了,收你便是。”
如此凤青破了祁云仙尊不再收徒的规定,成为这千百年来第一个人形都还没稳固便入了决明山的弟子,自然也招惹来诸多的嫉妒与愤愤不平。
除了凤青,其余的弟子都是经过千挑万选费劲心力才入的决明山,在他们眼里,凤青不过是投机取巧走了后门才进来的,怎么能与他们平起平坐呢?
他们看不起凤青,不愿与她为伍,且祁云仙尊并不是亲自教她,因为她的法力在决明山的所有弟子中中最低的,故而祁云仙尊将她丢给了大师兄,大师兄嫌她底子差,又将她丢给了其他的师弟师妹。
只不过出于不平衡的心理,大家不仅没有认真地教她,还处处为难她。好在凤青悟性不错,东拼西凑地倒也学了点本领,虽然仍是决明山最弱的弟子,但已经比之前进步了许多。
只不过这中间发生了一件大事,先前她在林中遇到的那只凶兽,并非是决明山的,而是异族入侵,因为决明山的灵气日渐衰弱,才给了异族可乘之机。
那头凶兽不过是异族派来打探决明山情况的,许是见凤青太好欺负,给了异族一种错觉,他们以为整个决明山都是弱鸡,如此便大张旗鼓地攻打了过来。
与异族打起来的时候,大家都在为了守护决明山而与异族死拼,凤青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可以以一敌二、敌三甚至敌十,她却连一对一都打得很艰难。
最后异族自然是没有得逞,决明山的弟子都很厉害,几乎毫发无损,只有一个人受了伤,那就是凤青。
她不仅受了伤,而且较之那次被凶兽打伤的伤情,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看她的目光明显鄙夷了许多。凤青也十分自卑,认为自己大家拖了后腿,给决明山丢了脸。
她自己挂着一身的伤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垂着脑袋不敢看人,视线中却出现了一双云白色的靴子。
“师尊……”凤青很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
“怎么又伤成这样?”祁云仙尊问她。
“是我学艺不精,给决明山抹黑了。”她垂头丧气道。
祁云仙尊斥了她一句:“学了这么久,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凤青抬起头来,看到大家幸灾乐祸的眼神,以及祁云仙君眸中的冷淡,登时慌了,眸中蓄起泪水:“师尊,是我不好,你别赶我走,我以后会更努力的……”
“谁说要赶你走的。”祁云仙尊忽然说,“以后,我亲自教你吧。”
“啊?”凤青猛地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祁云仙尊。
所有的绝命山弟子也都傻了眼:师尊怎么不按套路来?
可是祁云仙尊的话谁都不能违抗,如此凤青直接做了祁云仙尊的关门弟子,叫其他人又气又恨羡慕。
也是这时,凤青才发现祁云仙尊身子有些不好了。他说他亲自教她,可是实际上,他经常闭关,短则两三天,长则半个月,他每次闭关之前,都嘱咐凤青不要说出去,若是有人来看他,就找个借口打发走。
凤青严重怀疑祁云仙尊收她做关门弟子,是为了给他的闭关做掩护。他这个样子,凤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不晓得祁云仙尊身子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血确实是大补之物,于是瞒着他,在自己胳膊上割了道口子,给祁云仙尊做了一碗汤。
她已经尽量用各种食材将血腥味去掉,可是祁云仙尊只端起来放在一闻,便忽然将碗重重地搁在桌上,沉着脸对凤青说:“这种蠢事,以后不要做了。”
凤青十分心疼地看着那碗汤,恳求祁云仙尊:“师尊,您就喝了吧,不然我这血就白放了。”
可祁云仙尊恍若没有听见,拾起她的手腕,问她:“割得这只?”
“你怎么知道?”她已经用法术治好了那道伤口,只是隐隐有些作痛,可能是因为动作不太自然所以才叫祁云仙尊看出来吧。
“傻丫头。”祁云仙尊放下她的手,脸上好像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凤青,其实我……已经走到尽头了。”
凤青很是惊讶:“师尊,您怎么了?”
“纵使是神仙,也并非长生不死。”祁云仙君笑了笑,眉梢染上几分哀愁,“这绝命山灵气日渐衰弱,我已护佑不住。再过几日我便会遣散弟子们,你也随他们一起离开吧。”
“不可能,不可能!”凤青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她不想失去他这个师尊,她急得扯着他的袖子哭,“师尊,我血肉大补,我这就去把自己炖了,再熬一碗汤给您喝。您喝下去以后,一定会长命的。”
祁云仙尊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我在这三界之中已经活得够久了,难得遇见你这样一个单纯的傻丫头。你便是炖了自己也没有用,这是三界轮回的天命,怎可逆转呢?”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凤青哭得上起步接下去。
“你若有心,便陪我过完这最后一段时间吧。你说的故事我都爱听,你送的果子很甜很好吃,你摘的花比院子里的都好看。”祁云仙尊抬起她的脸,给她擦了擦眼泪,打趣她,“别哭了,小脸儿都哭脏了,本来长得就不水灵。”
凤青撅着嘴,心里虽是心里五味杂陈,脸上还是破涕为笑了。
后来诸多弟子也渐渐察觉了祁云仙尊的异样,纷纷前来探望,可是凤青都以“仙尊身体不适不便见人”为由拒绝了。
后来祁云仙尊经过了长达三个月的闭关之后,出关的第一件事,便是宣布了遣散决明山所有的决定。
弟子们纷纷不解,祁云仙尊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即将在这三界之中消失的事情,这对他们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已经倾囊而授,再无别的可教,弟子们都学有所成,如此便散了。
可是弟子们不愿意,他们觉得就算祁云仙尊不愿再教他们,他们也要留在这里侍奉他。
在祁云仙尊宣布解散弟子的一个月后,也只是走了寥寥几个人而已。而留下的人也不如先前那般淡定,他们纷纷开始怀疑祁云仙尊下这个决定的原因,甚至有人将这个原因归结于凤青身上。
渐渐地,大家都认可了这个原因,因为自从凤青来到这里以后,祁云仙尊屡次为她破规,而且现在整个决明山,只有凤青才能时常见到师尊,旁人若是相见,须得由凤青通报一声,即便是通报了,师尊多半也是不肯见的。
这日又有弟子带着一些吃食过来看祁云仙尊,凤青照例依着师尊的命令将他们打发回去,弟子们也不强求,将吃食交给凤青让凤青转交给师尊。
凤青自然满口应着,送到祁云仙尊房中,祁云仙尊看了一眼,说:“没胃口,你吃。”
凤青早已习以为常,坐下来大口小口地不一会儿便吃完了。
她正收拾干净了桌子准备出去,忽觉腹部一阵绞痛,喉咙灼热,呼吸也困难起来。
“师尊,师尊……”
祁云仙尊立马过来查看她的情况,发现她这是中了毒。
而此时本来已经离开的弟子忽然闯了进来,不止是他们,还有许多其他的弟子也跟着过来,他们看到痛苦的凤青,立即恼怒道:“果然都是你从中作梗,是你不让师尊见我们,是你偷吃了我们给师尊的饭菜……”
祁云仙尊听罢,大怒:“谁许得你们以这样的恶意揣测这个丫头?”
“如果不是她,师尊你为什么要遣散我们?”大师兄问。
祁云仙尊用仙术医治好凤青,将她抱去床上躺着,而后对诸多弟子说:“你们出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便是在那天,弟子们才知道了祁云仙尊大限将至的事情,整个决明山都笼罩在了一片哀愁之中。
大师兄为了不让师尊再为难,便帮着劝说弟子们离开。
凤青依旧是祁云仙尊的守门人,每日祈求他能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她心里满满地装着祁云仙尊,甚至忘了以她的修为,已经到了从灵物飞升成仙的时候。
直到那日决明山上空忽然乌云翻滚,冷厉的雷光勾勒着云边,剩下的弟子们纷纷计算着,是哪个要渡劫成仙了?
这是凤青第一次渡劫,她不晓得这劫雷是要劈她的,还瞅着天空犯困惑:这天气咋这么异常呢?
第一道天雷打下来的时候,凤青被劈得怀疑人生:欸这雷怎么还打人呢?
待到第二道天雷落下的时候,凤青忽然被人抱在了怀中,那样清冷的气息,却是透出微微的暖意来。
余下的天雷,她只承受了最后一道,那一道雷将她直接打晕,她听见祁云仙尊的声音,透着疲惫和释然:“丫头,别记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