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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妙之惊诧地看着他,陷入了沉思:“这死去的人怎么会回来!”
胥长廷平静地拉着她的手,说道:“我们去看看~”
众人将虚怀道长挤在了人群中,纪妙之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那些修道之人在那议论着什么,她问道:“这确确实实是虚怀道长吗?”
胥长廷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确定,但此事必有蹊跷,我们还是见机行事,先等弟子确认过在做定论。”
树后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影,纪妙之回过神,见那人微胖的身影她便看出那是楚秀,她指着树后问道:“你看那不是楚秀,他躲在那儿做什么?”
二人走上前,只见他蹲在树后瑟瑟发抖,嘴里还念念有词着什么:“一定是……一定是鬼魂,我们明明亲手将他葬了,明明断气了,不会的……”
纪妙之有些古怪地看着他,问道:“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楚秀虽非此事主谋,但对应霁谋害虚怀这件事必然是知情的,所以这件事还要继续调查下去。”
胥长廷越来越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若杀虚怀道长是为了得到秘籍,那么那人已达到了目的,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
☆、(伍)字灵显圣
纪妙之跑到了前殿; 见众人已经散去; 只有墨子宣一人站在殿中;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墨子宣,回来的真的是你的师父吗?”
墨子宣回过头看了二人一眼; 说道:“你们在怀疑什么?莫非还质疑师傅不成?”
见纪妙之欲言又止地神情,胥长廷连忙拦住了她,说道:“我们并非是这个意思; 只是觉得此事有些古怪。”
“师傅已经说了,他只是诈死,识破应霁的阴谋后才返回到青云观中。”墨子宣为虚怀解释着,师傅向来聪明睿智; 又怎会识不破他们的阴谋; 纵使他无法识破他们的诡计,普通的毒也不能将他杀害,所以他并不相信师傅已经死了的事实。亦或许他不敢去想现实,一直便在自欺欺人。
纪妙之又吞吞吐吐地想说什么:“可是……”
“既然如此,那便恭喜你们了!”胥长廷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对墨子宣这般顽固不化的人是没办法说通的,只有事实摆在眼前让他才会认清他们所说的话。
纪妙之甩开了他的手,问道:“长廷; 你方才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完!莫非你也相信如今在观中的是他们的师傅?”
胥长廷轻叹了一口气,反问道:“你现在与他争辩又有何用?”
纪妙之如今已像个无头苍蝇在原地乱转,跺脚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就在这继续一探究竟吗?”
胥长廷点点头,趁着无人之时溜进了虚怀的房间,香炉中燃着檀香,周围死一般的黑暗与沉寂。榻上正躺着一个老者,他似乎在睡觉,却没有任何的呼吸声。纪妙之垫着脚尖走上前,只听到坐在床榻边的男子说道:“他很奇怪,没有心跳没有脉搏,与死人无异,只是不知是什么在控制他的身体不腐烂,并且像正常人一般行走。”
纪妙之问道:“是不是被妖怪附体了!”
胥长廷神情凝重,说道:“附近并没有妖气~”
一个死人还能活蹦乱跳地行走,到了晚上却如同死尸,毫无生气,纪妙之有些茫然无措地问:“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胥长廷查不出究竟,也不敢打草惊蛇,只能说道:“为了不引人注目,先离开这吧……”
烛火摇曳,墨子宣盘腿坐在桌案,目不转睛地抄写着经书,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缓缓地打开了门,却见到一个清瘦的女子站在门外,只穿了单薄的纱衣,宛若月下仙子一般轻灵飘逸。
“你是何人?为何会到这青云观中来?”
那女子闻言转过了头,墨子宣却被她的容貌吓了好大一跳,不可思议地呢喃道:“纪妙之?”
女子笑语盈盈地问道:“道长,我只是路过此处的过客,可否讨一杯茶喝?”
墨子宣才发现她虽容颜与纪妙之相似,可并非纪妙之,她的眼角有一颗泪痣,却分外凸显出了她的妩媚动人。他进了屋,端了一杯茶,催促道:“喝完便走吧。”
刚关上门,窗外便下起了大雨,门又被打开,那女子浑身湿透地看着他,说道:“好大的雨,小女子未带雨具,此处又是荒山野岭,可否在此借宿一宿?”
墨子宣不敢去看她凹凸有致的身姿,清修二十余年的他,第一次觉得面颊绯红,浑身不自在,他局促地说道:“观中已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那女子竟然毫不避讳地问:“那可否让小女子就睡在道长的卧榻上?”
墨子宣目光一冷随手推开了女子,怒道:“荒唐!”没想到竟然这样一推,女子便摔到了地上,白皙如藕段的手臂,已渗出了几滴鲜血。
女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说道:“道长,我见你眉目清秀,仙风道骨,所以仰慕与你,你就算不愿搭理小女子,也不必下此狠手。你如此厌弃我,我告辞便是。”
见她转身要走,墨子宣竟有几分心软,只是拉住了她的衣袖不敢逾矩,说道:“你的伤口在流血。”
女子摇摇头,吸了一口气,说道:“无事,一点小伤,无需如此!”
墨子宣作礼请罪道:“子宣在此给姑娘赔罪,还请你能谅解。”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气,纪妙之看着靠在自己肩头极为享受的胥长廷,问道:“你可有闻到一种味道。”
胥长廷根本没明白她的意思,说道:“香!”
纪妙之一把推开他,沉着脸说道:“我很正经的同你说话,你在我身上蹭蹭什么呢!”
胥长廷无辜地眨着眼睛:“我也是很正经地在回你的话呀!”
纪妙之寻思着之前并未嗅到这样的香味,沉吟道:“这观中有种奇怪的香味,就好像墨兰的香气,又有些不太相似。”
胥长廷搂着她的胳膊,继续嬉皮笑脸道:“不管是什么香气,都没主人身上的香好闻!”
第二日,墨子宣禅定过后,背着身子想到多有不便,未回头问道:“姑娘,你还未起身吗?”
良久,没有人作答,墨子宣回过头,却见榻上只有一张字条,和一株墨兰,只见其上字迹清秀端庄,写道:“道长,昨夜多谢留宿,小女子感激不尽,因怕家中老母担忧,故而不辞而别,还望见谅。”
纪妙之经过他的房间,闻到了昨日的香气,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兰花啊?”
墨子宣连忙藏起了字条,装作若无其事地解释道:“哦,方才在院子里摘的。”
纪妙之打量着他的兰花,来这里这几日,未见后院种花。她问道:“院子里并未栽墨兰啊,不对,这香味怎么与我昨日闻到的一摸一样。”
墨子宣连忙找了借口搪塞道:“师傅让我去清心斋,我先告辞了。”
纪妙之暗暗思索着:“不对,长廷,你发现他言辞闪烁,恐怕有事瞒着我们。”
众弟子给虚怀行礼后,便见他坐下目光呆滞,半晌也不说话,终于有弟子问道:“师傅今日为何一言不发?”
墨子宣关切地问道:“师傅,可是身体不适,要不今日的论经暂且到这里,明日再继续如何?”
众弟子开始议论纷纷:“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更让人震惊的是,虚怀端详着手中的麈尾,不假思索地放在了口中,大口地吃了起来,墨子宣连忙上前劝阻着:“师傅这是麈尾,万万吃不得啊!”
众弟子见他失常的样子,问:“师傅莫不是真得了疯癫之症?”
墨子宣容不得任何人说师傅半个“不”字,厉声呵斥道:“闭嘴!师傅可能之前受了伤,有些神智不清,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不知不觉又到了晚上,这一夜纪妙之却辗转难眠。寂静的夜中,突然传来了猫惨厉的叫声,她坐起身问道:“什么声音?”
胥长廷推开了她的门,衣服已穿戴整齐,说道:“好像是从虚怀道长的房间传出来的!”
众人都被吵醒,观中灯火通明,纪妙之赶到了虚怀的房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见到众人兴师动众地跑来,虚怀竟然反常地说出话来:“无事,为师只是过于疲惫,你们都先出去吧。”
墨子宣大喜过望地说道:“师傅你终于开口说话了!”
众人出来后,胥长廷才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你有没有发现?”
纪妙之点点头,说道:“你也发现了对吗?虚怀道长的袖子上有斑驳的血迹,而且他方才很明显在掩饰着什么。”
他方才隐藏着什么,似乎不愿意被发现,而且袖子上有很明显的血迹。
趁着虚怀不在时,纪妙之又与胥长廷二探了他的房间,她说道:“我们这样偷偷跑进虚怀道长的房间,这样合适吗?若是让他发现了……”
胥长廷笑了笑,说道:“不会,你都说了咱们只是偷偷来的,又有谁会发现?”
纪妙之似笑非笑:“长廷,我发现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发现了一间柜子,露出的衣角却也沾染了血迹,她随手打开了柜子,却发现柜子里掉出了几只死猫,她吓得脸色苍白,问道:“这~哪里来那么多的死猫?”
胥长廷蹲下身,观察着:“看它们身上的伤口,似乎是被撕咬而致。”
纪妙之问道:“莫非是虚怀道长,他不是素来不食荤腥的吗?”
胥长廷终于得出了结论,说道:“只能说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现在的虚怀道长根本就不是人。”
“可是他身上并没有妖气,难道是和那些纸人一样被邪术操控?”纪妙之不明白,若没有妖气,不是被附体,到底为什么虚怀道长会变成这般模样。
胥长廷在一旁沉思着:“我现在怀疑应霁只是一个替罪羊,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被人暗算了。”
“不如我们先下山应霁问个清楚。”纪妙之说罢,仰起头等待着他的答案……
☆、(伍)字灵显圣
纪妙之想了想; 观中这几日频频发生怪事; 若离开后; 再有差池。她将自己的担忧都说了出来:“可我担心虚怀道长这还会出什么问题,更何况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应霁现在的下落。”
胥长廷摇头,目光沉静:“应霁他不会离青云观太远; 以他那日的表现,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就按你说的,我们立刻下山。”纪妙之爽快的答应了; 这件事只有应霁清楚,何况,若他知道虚怀并非他所杀,必定也想洗清自己的冤屈。
卧房中; 墨子宣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心绪不宁; 闻着桌上墨兰的香气,那女子的如花般的笑颜仿如近在咫尺,可伸出手又渐渐飘远。弟子见他不适,小声地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墨子宣揉了揉眉心,说道:“无事,只是觉得头有些疼; 近来时常觉得头疼。”
“那我给你去沏一壶凝神静气的茶来。”弟子说罢,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夜色朦胧,隐隐中有一个女子向门口走来; 她的美如月色一般纯净,又如梅花一般高洁。她朝着男子走来,水灵的双瞳几乎要滴出水来:“道长,你怎么了?”
墨子宣也不惊奇,似乎他们已认识了多年,毫不掩饰地将心事吐露了出来:“最近观中出了一些事情,让我有些头疼。”
女子浅浅一笑,问道:“若是方便可否告知小女子一二,或许能为你分忧呢?”
墨子宣剑眉紧蹙,说道:“